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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九章 小琉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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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笑道：「師姐，妳困在九老洞如此久，不識得我那也不奇怪。」他刻意不說自己是今日才來拜入峨嵋派門下的新弟子，有意要訛詐這位師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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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裡知道小琉璃哼了一聲，反駁道：「你吹牛，我誤闖九老洞禁地，正好一個月又一十七天，距離本門的收徒大日，大抵不過數天左右。你必然是今年新招進來的弟子，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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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聞言，心底微微一驚，想不到這位小琉璃師姐待在天寒地凍的深洞如此多日，兀自記得外頭的時間，連收徒大日都算得清清楚楚，一語就道破袁昊的謊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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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暗暗佩服，忖想：「這位師姐原來不是只會哭。不過說來也對，人家就算膽子小，哭得唏哩嘩啦，好歹還是圓容師太的弟子，本領自然不會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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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琉璃聽袁昊沒有應答，只道他是被自己說中實情，揭穿身分，心底有愧，因此不敢再出聲，冷冷哼了一聲，道：「這位朋友，雖然不曉得你是如何闖入九老洞禁地，又如何打聽到我的事，但你就是把我救了出去，按照咱們峨嵋派派規，擅闖禁地者，是要逐出門派，我身為峨嵋派弟子，絕不容情面。你這聲師姐，還是快快收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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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翻翻白眼，歎了一聲，順著她語氣，道：「小琉璃姑娘，我擅闖貴派禁地，本非自願而為，如今捨身救妳出去，一來是有人所讬，別人讬付的事，男兒漢大丈夫說一不二，豈能不說到做到？二來我尚未拜入峨嵋派門下，這聲師姐，自然是隨口叫叫，倘若非要按照派規，也拿我毫無辦法。」心想二位師太親自答允了我的事情，要我救妳出去洞外，難不成她倆說的話，還比不上墨守成規的派規？規則是死的，人是活物，只需花點功夫，修改派規不就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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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爬入第三段路的窄縫，側身一試，他身形大小剛好能通過，眼見窄縫中尖石磊磊，孤身過去倒是無礙，只不過身上長劍、行囊等物通通沒辦法帶去，思量一會兒，塞了兩塊饅頭，將長劍、行囊放在窄縫旁，逕自鑽入窄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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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窄縫中後有尖石，前是石壁，袁昊身子緊貼石壁，只感透骨奇寒，胸前冰冷一片，實在難以呼吸，加之九老洞寒風的根源，就在窄縫後頭，是以寒風都是于此吹向洞外。他眼、耳、口、鼻四處又是疼又是麻，哪怕有峨嵋派煉製的天玉蓮香丸，兀自難以抵禦，方行了幾步，手腳已然不聽使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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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琉璃隔了一陣，吱吱嗚嗚道：「這……我、我……你、你擅自闖入禁地，按照規矩，反正就是要受罰。你……你不能賴皮耍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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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邊爬邊潛運道氣，上下兩排牙齒緊緊咬住，嘴中吁出的氣則化成茫茫熱氣，他爬到中途，雖是漸漸疲憊不堪，氣喘如牛，依然不甘示弱道：「那好，小琉璃姑娘，反正妳我都已闖入禁地，咱們就一塊受罰，妳說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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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琉璃聽袁昊聲音愈來愈近，似嚇了一跳，道：「你、你打算過來這邊？不行，別過來，別過來！你不可以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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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哼了一聲，忖道：「憑甚麼不可以過去？我大費周章跑來救人，我想去哪便去哪，妳這臭尼姑管得著？」當下起了好強之心，理也不理，竟是愈爬愈快，不一會功夫，眼前忽有亮光乍現，瞇眼再爬，總算爬出第三段窄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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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不知在洞中待上多久，陡然見亮光一出，不禁瞇起雙眼，難以見物。他雙腳一落地，尚未踩穩，登覺滑溜異常，腳下一踉蹌，向旁滑了一步，所幸他手往石壁一伸，及時撐住身子，這才沒摔得四腳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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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雙眼複明，袁昊睜眼一看，這不看還好，一看卻是大感驚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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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眼前竟是一片雪白世界，所見之物，無一不通透幽寒，四周牆上、地上、洞頂全是由厚冰打造而成，儼如是個冰窖。惟那石桌、石椅、石床、石橋看來格外突兀。雪窖有一端緩緩傾斜，側旁有個小排孔，應是為了排掉融冰而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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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總算明白過來，為何九老洞中會有寒氣肆虐，他自小從未見過冰窖之物，大開眼界之餘，更是喜色難掩，東溜西走，左看右盼，摸來摸去，確實都是貨真價實的厚冰，心底百般困惑，暗暗忖想：「這地方究竟為何要造冰窖？又是誰打造出來？九老洞有這等奇妙異地，二位師太可知不知道此事？」正當他思緒紊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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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聽身旁有人不安道：「住手，住手！你可別敲壞這些冰，這些冰乍看厚實，天曉得是不是真堅固，要是你一個不小心，連整個冰窖一同敲壞那該怎地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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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笑嘻嘻敲了敲那厚冰，道：「小琉璃大尼姑，我花費大把氣力，不辭辛勞跑來救妳，我一個小孩子玩一會兒，又有甚麼不妥？」他循聲看去，見身旁來人並非如想像中是名尼姑，微微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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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面前的小琉璃，還不過十七來歲左右，卻有一頭如皚皚白雪般的銀白長髮，明眸皓齒，臉有三分英氣，七分知性，襯著穠纖合度的身段，實是個絕麗美人。她一身峨嵋派青衣，右袖破了個口子，露出大片大片的白皙嫩膚。她上下打量袁昊，道：「沒想到真是個孩子，真是怪了，師父她老人家怎地會派一個孩子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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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瞧著她那頭銀髮，驚疑道：「妳……呸，原來妳是位老前輩！我、我還以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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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琉璃聽到那「老前輩」三字，長眉一皺，怒道：「好呀！竟敢胡說八道，我哪裡像老前輩？你莫要以為自己是個孩子，我就不打你屁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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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退了一步，滿臉疑色道：「妳、妳怎麼不是尼姑？妳當真是二位師太要找的小琉璃師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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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琉璃沒好氣道：「峨嵋派有出家、俗家二分，咱們派內本來不會強求弟子，一切隨緣隨心。還有，小琉璃是我小名，你莫要隨口胡叫。」她這話說畢，瞧了袁昊好一會兒，隔了半晌，才道：「小朋友，你今年幾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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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回換成袁昊心有疑慮，突然恍悟，道：「十三左右，如妳所見，本人懵懂無知，心地善良，堪比白雪純潔的孩子。妳要是想偷打我屁股，那便是胡打小孩，可沒大人樣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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