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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六章 五成功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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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拼命抄寫觀音心經，他知悉這抄寫功夫一天不完成，自告奮勇前來督導的小琉璃是絕不可能放人出去，因此卯起生平最大幹勁，毛杆靈動，寫了一遍又一遍，一張又一張白紙，不知不覺間，抄寫經文的白紙已堆滿成座小山，放眼一掃，房內桌腳、床鋪、椅上各處，皆能見著經文的身影。要是有不知情者經途於此，定會以為是哪位醉心佛法的尼姑在抄寫經文，修行悟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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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第四日，袁昊邊是趴在桌上，斜眼側臉，邊是動著毛筆，目光呆滯，整個人顯得精神恍惚，疲憊異常。他往窗外一探，只見外頭夜色沉沉，雲霧濃重，難見星辰皎月，此時蟲鳴唧唧，風聲呼呼，除此之外再無半點聲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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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凡袁昊此刻腦中所想，眼中所見，全是佛經相關之物，甚麼阿彌陀佛、觀世音菩薩、達摩師祖、少林寺云云，通通強記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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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自他和都爭先熟記觀音心經，小琉璃閒來無事，便不時會趁抄寫之餘，傳授一些心經以外的佛法典故，處世心得，尤以當她知道袁都二人記性都甚好，更是心花怒放，變本加厲，時而背詠時而說事，短短一日左右，少說也說了三十來件佛典，直讓袁都二人暗暗叫苦，大罵自己幹甚麼自討苦吃，簡直是自作孽不可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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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再寫過三遍經文，只感右腕又酸又痛，整只胳膊好似高溫焚燒的炭火，手中毛筆顫個不停，再也拿持不住，已然到達極限。他心中估量一算，眼下還差二百多餘遍，尋思道：「龜爺爺的，不行，不行！這般下去不是辦法，今日是說好的最後一晚，要是沒辦法完成，難保二位師太和小琉璃師姐還要我多留幾日，那可當真要了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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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回過頭，狠狠瞪了無事可做的都爭先一眼，登時靈光乍現，道：「姓都的，來幫我抄寫佛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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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爭先看也不看袁昊，淡淡道：「姓袁的，修業悟道乃是武者重要的功課，未來是成是敗，功力是高是低，全看你今日打下的基礎，你萬萬不可想著偷懶。」他這話說得流暢無比，毫不遲疑，好似早料到袁昊會要他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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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哼了一聲，道：「咱們所學道家之法，道法自然，無為之道，幹佛法甚麼鳥事？修業屁，悟個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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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爭先道：「師姐今天和咱們說了『業』，你可還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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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道：「業有善業，惡業，業障會成，全是因為人人心中有執著，武者之道，第一大關就是『執者境』，有所執，無法通大道，所以才說，武者之道和佛法門道不謀而合……」話說半途，他面容一緊，扔開毛筆，指著都爭先道：「你奶奶的，姓都的，你想說這是屬於我的業，別把你拖下水，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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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爭先哈哈笑道：「正是，不錯，親傳弟子果然不同凡響，在下佩服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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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怒叫一聲，道：「好你個臭賭蟲，我看你大病初癒，需要活動活動筋骨，接招！」他早是被佛法搞得心煩意亂，沉不下氣，當下聽得都爭先幸災樂禍的話，哪裡來忍得住？只見他蹬地躍起，淩空出腳，直直朝都爭先臉上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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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爭先偏過腦袋，左手一翻一抓，微風拂動，待袁昊這一腳撲了空，與此同時，五根指頭牢牢扣住袁昊腳踝，接著施力一扔，竟原原本本將袁昊的招式化解，又逼開他三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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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咦」了一驚，吃驚道：「你的功力怎麼、怎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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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爭先咧嘴一笑，道：「就在方才你埋頭苦寫經文，我正好復原到五成左右的實力，執者七脈的力量，你一個小小二脈武者，還敢關公面前耍大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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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聞言，好強心態倏地起了，技癢難耐，嘿嘿一笑，接連出招，拳腳並用，往都爭先門面、胸口、肩子等上身攻去。拳勁腳勁每過一處，都是招到風隨，不過數招之間，房內已是經文白紙漫天飛舞，飄飄紛落，好似寒冬降下的茫茫雪霜，層層覆蓋在地上，宛若一張白色大地毯般。都爭先明白袁昊有意試他境界恢復如何，嘴角含笑，打定主意不還手，只顧架招躲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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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爭先先前受宋有寒掌力所傷，現下乍看快要癒好，心底卻大有疑慮，不知那利水催心掌有無留下任何後遺症狀，是以試招一打，借此探看身子情狀，倒不失是個好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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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拳腳未到，都爭先便先辨明其出招路徑，刻意催動道氣，流轉雙臂，迎前要擋。袁昊境界和都爭先相差甚遠，自然沒有留力，乃是全力全打，碰碰碰三響，三招拳路都被都爭先識了破，或扣捉或震開，一招都未打中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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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爭先笑道：「再來！」袁昊點點頭，這回腳上先攻，拳招再後，兀自一一讓都爭先化解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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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房內空間窄小，紙張飄飛得厲害，出招還需留神不得打壞紙張，未免大失興致。二人過了數十招，都爭先確認身子無礙，通體發熱，總算心安，停止催氣，收勢下來，重新靜坐調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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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明白他意，同樣散了道氣，拾了扔去的毛筆，瞧著漫天亂飛的紙張，愁容滿面，將紙張整理畢了，落座椅上，歎了好大一口氣。突然之間，他又想到好辦法，道：「姓都的，來幫我抄寫經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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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爭先翻翻白眼，心道：「姓袁的還來？」哼了一聲，裝作一副莊嚴面貌，道：「方才你招招朝我臉來，卻是一招也沒打中我臉，你以為我會不知？姓袁的，你該感羞愧，好好勤奮練功才是，莫要再分神想些有的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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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斜眼盯著都爭先，絲毫沒有生氣，只道：「你當真不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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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爭先道：「男兒漢說一不二，我要是幫你，我都大爺就是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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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嘻嘻一笑，道：「好啊，都大爺，你要是不幫我，我明日就和咱們的好師姐求情，替你也爭取爭取抄寫經文的機會，你說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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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都爭先抽了口氣，放眼掃了滿地經文白紙，想到自己也得重新經歷這抄寫地獄，臉色當變，咬牙瞪著袁昊，道：「拿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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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笑問：「要甚麼？都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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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爭先又氣又好笑，罵道：「別廢話，再拿紙筆過來，否則別怪老子不幫你寫。」就算是他，可沒有耐心獨自一人苦熬五天的經文抄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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瀛海島二人寫到中途，眼看天色不早，睡了一覺，隔日清早，接著埋頭拼命抄寫。說來也是奇怪，小琉璃今日並沒有來到二人房內，邊監督邊說著佛典。二人只感滿腹疑竇，隱隱又覺今日的峨眉山甚是熱鬧，派中弟子熙來攘往，鬧鬧哄哄一片，聽得有人說甚麼「入派」、「收徒」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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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才想了起來，今天是峨嵋派收徒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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