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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一章 在那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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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長老滿臉懊悔之色，他已一口答允比武切磋，然而此時聽袁昊這麼一說，這才驚覺過來，一旦不慎出手重了，黃少新一怒下怪罪六人，首當發難的便是自己。他低聲罵道：「原來五個老傢伙早想到此理，他們不願出面動手，就是懼怕大長老的怒火。他媽的，老夫竟是上了當，怪不得一個比一個還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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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長老想到這裡，很是不滿瞪向二長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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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長老察覺六長老臉色，尷尬笑道：「袁……袁少俠說得不錯，比武切磋，本就該公平競爭，六長老，咱們不如就等一會兒，倒也無礙。你說是不是，七長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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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七長老唐突被問話，剛一呆愣，發覺有道惱火目光射來，也忙答道：「不、不錯！咱們和他紅纓幫雖為仇敵，但怎麼說也是同出源流，就待他調息畢了，再切磋也無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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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四名長老知道被六長老識破，心中多少有愧，亦連連稱是，同意讓袁昊萃足道氣再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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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長老氣惱歸氣惱，明白說出口的話就像潑出去的水，如今改口說不打，豈是大丈夫所為？反要讓袁昊小瞧了自己，因此只在心底埋怨，悶哼一聲，長劍收回鞘中，手抱胸前，道：「好，老夫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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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斯約莫半炷香時間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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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方屏息，誰都沒再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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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武者的喊殺聲忽近忽遠，兵器拚搏聲響卻十分清晰激昂，迴盪耳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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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袁昊而言，此刻間的沉靜，無比艱難而漫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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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長老一雙老目始終凝在袁昊身上，見他氣定神閒盤坐於地，彷彿整個人入定，又似沉沉睡了過去，動都不動，試探道：「袁少俠，你可準備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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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緊閉雙眼，凝神於雙耳，耳聽八方，不願放過任何一丁點動靜，心想：「憑我這點武功，就是有一百、一千個我，都不是這老兒的對手。他們六個老傢伙已把我當成甕中之鱉，說和我比武，也不過是尋笑話看，唉，只盼紅纓幫其他長老弟兄能趕上。在那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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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前輩莫急，這不才剛開始。」他聲音莫名卑下，吐出的字語十分恭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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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長老聞話也不覺如何，只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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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一會，六長老右腳連連抖動，神情逐漸不耐，道：「袁少俠，你萃好道氣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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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道：「老前輩別急，你們六位老人家何不閒聊幾句，我就快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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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長老鼻子哼出粗氣，花白長鬍微微抖動，一張皺紋老臉幾乎要糾結起來，他正對另外五個老傢伙正氣頭上，和他們根本無話可說，倘若真要聊上幾句，怕是不出三句話，彼此就要大打出手，道：「用不著，你動作快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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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等片刻，他皺眉道：「少俠，好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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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閉目搖頭，道：「還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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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時過去，六長老雙手橫抱胸前，眼角餘光瞥見五人正自竊笑偷樂，整張老臉已然陰沉下來，語氣不善道：「你到底好了沒有？」他一連問了幾回，始終未果，惱火在心，這一次開口，連「少俠」二字也不願意說了。袁昊還是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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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等好一會兒，六長老終於忍受不住，站前一步，正要開口，就聽袁昊道：「唉！今兒道氣比較彆扭，我又身受內傷，渾身乏力，這萃取道氣格外不順，這都還不足三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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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長老聽到這胡鬧話，差點沒被滿嘴口水嗆到，他雖讓另外五名長老聯手矇騙，人卻也不笨，當即凝神探去，見袁昊本來慘白的臉頰紅潤不少，氣息穩定，道氣充盈，哪裡像是甚麼不足三成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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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下氣得臉紅耳赤，抽劍在手，喝道：「好啊，你小子原來一直在看老夫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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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知道被識破，跳起身退開，笑嘻嘻道：「晚輩豈敢，晚輩只不過以為能再撐上一、二個時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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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長老聞言大怒，怒喝一聲，喝聲化作氣浪，呼呼作響，登時震往四面八方。他劍指袁昊，道：「拿劍，今日不除你這禍害，往後不知得有多少人要遭罪，老夫要替天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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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不去碰劍，雙手藏在後背，笑道：「老前輩好氣魄，好氣度，晚輩深感欽佩。但是老前輩，你……你這般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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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長老沉道：「甚麼可好可不好？有話就說，有屁就放。」他一字一句都洋溢著怒火，根本不待見袁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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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袁昊忽然面色一改，佯裝嚴肅道：「老前輩，你若真動手殺了我，黃老前輩會怎麼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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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長老一愣，滿肚怒火頓時煙消雲散，老臉閃過慌亂之色，一時難以回答：「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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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又道：「你不願殺我，又想教訓教訓我這無禮晚輩，其實辦法不是沒有，自也簡單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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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長老聽到此話，心頭大喜，但他知道袁昊絕不會輕易說出那辦法，是以只盼來一眼，也不開口問話。其他看戲的五位長老均也想到這點，同樣斜目望來，不抱半分期待，卻凝神細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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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袁昊一改先前尊敬有禮的態度，臉上笑嘻嘻一片，道：「我怕我不敢跟你說，是不是？不對，不對，你是必然要出手，卻怕失手殺我，我何嘗不怕你失手殺了我，這辦法你不問我，我還是得告知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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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長老不由喜道：「你快說說，只要肯說，老夫答允你，絕不會……」話到半途，愣了半神，心想此子是萬萬殺不得，非得留給大長老，但他既當著五名長老面前說要出手，就不能隨意反悔。況且那五名長老還等著看好戲，定然不會讓他輕易反悔。他想了片刻，腦中靈光一閃，接著道：「老夫答應你，只要你肯說，老夫只讓你受些皮肉傷，定保你四肢完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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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嘴角一抽，背脊一涼，想道：「龜爺爺的，甚麼叫保我四肢完好？難不成我不說之前，你想還弄斷我一二隻手腳？」只覺這萬花幫無論長老、門人均無一個是好人，欺辱到人家頭上，還想占盡便宜，當下壓著心中不滿，又想：「你們大人不要臉，想找我一個小孩麻煩，定得讓你們吃上大虧，學到教訓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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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點點頭道：「好，那我說啦，老前輩你只需要自封修為，將修為維持和我同等水平，以執者境三脈的功力，你我切磋，一來這就避了以大欺小的嫌疑，二來就算前輩本來武功高強，就算不慎出手狠了幾分力，也是執者三脈的力勁，又如何能殺得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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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話一出，六長老登時大喜過望，整個人如獲瑰寶般，眼中閃出異彩，哈哈大笑道：「妙，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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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間，渾身氣勢歛下，當真將自封修為維持在執者境三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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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老夫確確實實將修為維持在執者三脈，這下你我切磋，公平公正，來，看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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