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一章 黃家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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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說話聲剛落,群眾中頓時傳來陣陣騷動,也不知是罵聲還是叫好聲。那冷冷的聲音似有不滿,接著又喝道:「通通住嘴!除了群英比武,群英樓平時不得喧囂。群英樓的規矩,你們這群人莫不成是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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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喝聲一出,宛若回聲作響,半空中轟聲隱隱,地面為之晃動,且那「規矩」二字咬字又悶又重,聽者無不感到膽寒一陣,人群中的騷亂聲這才漸漸壓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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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被那喝聲直衝腦門,腦中微微一暈,緩過來時,循聲看去,只見眾群豪臉色不停變化,唯恐避之不及般,忙向左右兩側退散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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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這一退開,袁昊這才察覺過來,此時不像剛才行走石門通道,既昏暗又狹窄,但見目光所及之處,寬闊無邊,四周圍渾是開鑿過的岩壁、岩洞,頭頂上還有個類似天井般的大洞,外頭天光灑落而下,乍看之下,此地儼然是個粗糙成形的地下小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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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很快凝回目光,眼前有兩道身影信步走來,當是兩名青年。仔細看去,這兩人年紀約莫二十來歲,長相有幾分神似,卻是一人胖一人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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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首那人面皮微微發黃,體態臃腫,臉露笑容,眼珠子幾乎瞇成一線,這人身穿鵝黃色長衣,右腰配著一柄長劍,左腰掛著一塊木牌,牌上寫著一個大大的「黃」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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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首那人方臉劍眉,身段高挑清癯,看來有些弱不禁風,臉上不苟言笑,穿著同樣鵝黃色長衣,掛著一塊「黃」字木牌。兩隻衣袖口足足有兩隻手臂那般寬,甚是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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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邊那胖子笑瞇瞇盯著袁昊,雙手負後,半晌不說話,緩緩道:「你是甚麼人?嗯,長得倒是目生,你應該就是那位新來的江湖朋友,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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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一見著這二人面容,總覺得有些眼熟,愣愣想了一會,直到聽到話才回神,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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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冷面青年向前站了一步,道:「你知不知道,咱們群英樓的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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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一聽「規矩」二字,立時想到路英念本想和自己詳加說明規矩,自己卻不樂意聽,眼下惹了禍,四下皆敵,只能摸摸鼻子,苦笑道:「小弟新來乍到,確實不知此事,還望二位大哥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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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冷面青年忽然指著袁昊,喝道:「你,大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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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一愣,心想:「我怎地大膽了?」又想自己本來就膽大包天,天也難容,這又有甚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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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冷面青年道:「小小娃兒,你知不知道我們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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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搖搖頭,毫不猶豫道:「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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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冷面青年嘿的一聲,眼中閃過一絲古怪幽光,正要開口說話,但見那胖子伸手制止,冷哼了一聲,瞇成一線的眼珠子登時瞪了老大,道:「你不知道我們是誰,這或許還能見諒。但你要知道,夫人素來不喜喧鬧,除了每個月親臨的群英比武,群英樓平時不得嬉鬧喧囂。夫人還曾嚴正警告群豪,誰要是驚擾了她,犯者將受整整一個月的萬紅花刑,你!你一個小屁孩兒,以為年紀小,說了句不知此事,佯裝不知,我們便無法治你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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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嘴角抽了抽,滿心無奈,儘管行走江湖的時間尚短,但他這一路走來,吃下的虧從沒少過,如何不知這胖子瘦子就是在找自己麻煩,當下眼珠子向四周看了一眼,忖道:「如今這群英樓內,敵友未明,我想逃出此地,勢必要有人相助不可。眼下我雖將所有人當成敵人,不代表以後不會化敵為友。因此我說甚麼都不得滋事,否則想逃出此地,便是癡人說夢了。」悄悄深吸口氣,強笑道:「我曾聽家中老者說過,心境如水方是求道之根本,夫人天性恬淡,怪不得如斯,二位說得在理,說得有理,在下知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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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冷面青年道:「知錯又如何?你以為這世上真有『知錯能改』這回事?」說話間,那寬大的右袖口微微鼓起,隨手一甩,轟的一聲,就見一旁地上竟是出現一個觸人心驚的小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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圍觀的顧老六臉色登變,眼見二人處處為難袁昊一個小娃兒,大有殺人之意,似乎忍無可忍,奔近兩步,道:「黃家的……二位少俠,這位小朋友年紀尚幼,不清楚群英樓的情況,還望網開一面,放這小朋友一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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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心中吃了一驚,偷偷打量了那胖子和瘦子一眼,忖想:「他們姓黃?這萬紅大宅的主人不正好就是姓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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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姓黃的胖子瞳孔一縮,冷笑道:「我道是誰,原來是紅纓幫顧大長老,好,好一個漢子!老實跟你說罷,你要我放這娃兒一馬,那要是夫人怪罪下來,誰來放我黃敏一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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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老六聽到這話,額上頓時冷汗涔流,但一想到袁昊一個執者三脈的武者,怎能抵禦萬紅花毒的威能,而自己剛才差點錯手害死袁昊,心中愧疚不已,仍不死心道:「這……這……」望向那削瘦的冷面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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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同樣姓黃的冷面青年搖搖頭,道:「顧老六,群英樓有群英樓的規矩,既然來了,就要照規矩辦事,不論他是女人孩子,咱們得一視同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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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姓黃的胖子呵呵一笑,眼珠子又瞇成一線,道:「這位小朋友受夫人看中,咱們自然清楚,且看在你顧老六的面子上,就不讓他受萬紅毒刑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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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場群豪震攝這對黃家兄弟在群英樓的地位,誰都不敢造次,但要他們眼睜睜看著一個小娃兒遭受毒刑,同樣是為難至極。所謂習武之人,原本都是一片豪情俠膽,救助無辜弱小乃是理所當然之事,此時一知袁昊無須受萬紅毒刑,總算安下心來,四周頻頻傳來吁出重氣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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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老六登時大喜,連連道:「多謝,多謝!小朋友,快過來。」說著,就要拉袁昊一塊道謝。殊不知他大手這一拉,發覺袁昊紋絲不動,竟是拉也拉不動,才知他運起了道氣,臉上一變色,低聲道:「小朋友,只要不是花毒,那都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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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搖搖頭,輕輕掙脫顧老六的手,只靜靜望著姓黃的胖子,笑嘻嘻道:「不知黃敏大人,究竟要如何治小弟的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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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姓黃的胖子眼中閃過狠色,也不回答袁昊,道:「恒弟,既然這萬紅毒刑不得用了,你說說咱們該罰甚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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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姓黃的冷面青年嘴角一勾,道:「敏哥,你說就是,我來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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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那姓黃的胖子終於看向袁昊,眼中全是妒忌之色,冷笑起來,道:「好,你砍下他兩條手臂,便放了他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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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圍觀群豪當是一陣驚愕,誰都想不到會是這般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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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姓黃的冷面青年點頭,走近袁昊,渾身道氣流轉,本來寬大的右袖口膨脹般高高鼓起,他向袁昊喝道:「你不許動,我下手盡可能快一些,保你不至於太痛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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