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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四章 原來是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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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既來之，則安之，大難當前，尤其先後經歷過兩次相似處境的袁昊，絲毫不起波瀾，心神平靜，甚至對地牢有了些許安心之感。況且此時此處，壓根也不像囚禁人的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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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繞著房內轉了一轉，眼見窗牖、房門怎地推拉扯打都絲毫不動，索性不再試，雙手枕腦躺在床上，道：「好地牢，乖地牢，咱們不管到何處都能見面。嘻嘻，這天底下又有誰比我袁昊更受地牢厚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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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歎了口氣，喃喃自語道：「這座大院不知位在何處，方才瞧那一眼，園子渾是花草，除此之外遍地是紅，也不知這家宅院的主人是如何想的，愛煞了紅，紅的瘮人。聽那姓路的漢子說，甚麼夫人、甚麼有賞，對方似乎有意找出我和都爭先。莫非那……那甚麼夫人知道咱們的身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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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側臥半邊，思緒飛遠，細細回憶醒來的情狀，眉頭微蹙，又想：「都爭先所去何從，我幾乎毫無頭緒，此時能多找一點消息是一點，倘若那姓路的二人再來，我便偷偷打探看看，都爭先指不定也是讓他們捉來，關在這大院的某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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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來思去，稍稍苦惱一會，索性拋到腦後，不願再想，眼珠子一闔，幾次吐納之後，竟又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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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袁昊再次醒轉過來，臉上感覺到一陣異樣感，似乎有人拍拍他臉頰，未果，繼而踢他屁股肉，連踹了三腳，每一腳力勁愈來愈大，最後一腳直踹得他睡意立散，險些蹶然而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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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讓人這般粗魯叫醒，本來大是不快，登想起身回嘴，可是轉念想到：「這些人可不是若虛姐姐和李正志，一個不注意過了頭，大有可能惹惱人家，丟掉小命。我且先不急著起來，且聽是誰找上門又想幹些什麼？說不定能知道都爭先的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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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聽得身後有人罵道：「起來，起來！他媽的，這小子怎地還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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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有人沒好氣道：「杜老弟，你沒下重手殺了這⋯⋯這小子？」說到後來，聲音中透出一片懼怕，微微發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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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細細聽聞，認出這二人的聲音，便是帶他來到大院的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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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姓杜的年輕人沉默片刻，道：「路大哥，我不曉得他武功這般低，當初點他玉枕穴，我分明使不足三成力，他執者三脈的境界，怎麼可⋯⋯」他邊說邊走到袁昊身前，俯下身子，見袁昊睜著一雙眼珠子，朝著他眨了眨，愣了愣，旋即明白過來，怒駡道：「草！這小子活得好好的，原來想裝死人騙咱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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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瞧到那杜姓年輕人的面容，眼睛微微睜大，吃了一驚，眼前此人，可不就是那渡口的其中一名漁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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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姓路的中年人聽袁昊未死，心下大安，當初夫人命他們前往峨眉收集小道消息，一切都是為了袁昊、都爭先二人，如今能活捉本人，乃是千載一逢的機會，想到要是不慎弄了死，那素來手段狠辣的夫人，會何如怪罪他們，便覺膽寒可怖。他吁了口重氣，全然不在乎袁昊裝死騙人，只道：「沒死便好，沒死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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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姓杜的年輕人捉著袁昊的右臂，一把將他拉起，道：「給老子站穩！他媽的，裝什麼死，你要是當真死了，夫人定會殺了咱們洩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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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揉揉發疼的屁股，毫不在乎道：「被殺就被殺，反正不是我被殺，而是你倆被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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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杜姓年輕人見袁昊態度如斯有恃無恐，更是不悅，狠狠瞪著袁昊，道：「咱們要是都得死，老子說什麼也會拖你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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豈料袁昊根本不怕他的威嚇，笑嘻嘻道：「男兒漢大丈夫，平時無事倒對死亡心有顧慮，現下甚麼顧慮都沒了，哼，要死便死，我死了你們自然沒好果子吃。勸你們未死之前，好好厚待我這張嘴，否則我這張嘴一不開心，甚麼話都說得出口。若是我不想活了，隨口說上幾句，惹得那甚麼夫人不快，咱們黃泉路下也好相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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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杜二人聞言，臉色一變，齊想夫人性情多變，喜怒無常，袁昊所言之事確有可能發生。袁昊的殺生大權，掌握在二人手上，可是他們的性命安否，同樣掌握在袁昊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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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姓中年人馬上收斂輕視之情，笑著拱手，道：「失禮了，袁少俠，在下路英念，這位是杜承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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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見眼前這人面目，果然是另外一位漁夫，他拱手回道：「好說好說，在下袁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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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英念笑道：「在下早有耳聞，袁少俠的事蹟，這附近還有誰會不識得袁少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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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聽到對方的恭維話，卻沒聽出對方話中暗指他四處胡鬧滋事，將峨嵋派鬧得天翻地覆，已為世人所知。他心中只在乎對方最後說的一句話，尋思：「照他這話意思，這大院八成離還峨嵋不遠？那可不妙啦，如今人人都還以為我和姓都的是殺人兇手，真相一天不大白於天下，終究避免不了一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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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嘴上問道：「不敢當，二位大哥這般盛情邀款，讓在下好享地牢之樂，不知有何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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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承悲暗恨袁昊居然敢威脅自己，聽袁昊學起路大哥口吻說起恭維話，不由冷笑道：「咱們這不是怕你熱著了？老實和你說，當初夫人修建這地牢，刻意在地牢旁開鑿一條水道，要是有人想逃，不慎鑿開牆，碰著水道，饒再通水性的人也得活活淹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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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英念搶著接話：「杜老弟，別說了。不瞞少俠，其實夫人仰慕少俠大名已久，今日得知少俠光臨蔽舍，不勝欣喜，特意命小人前來，恭請少俠會與一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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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哎喲一聲，佯裝受寵若驚的模樣，道：「夫人何須如此大禮？既然如此，還請二位大哥快快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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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英念一喜，其實他深怕袁昊會刻意刁難，不願隨二人前去見夫人，二人無法如期赴命，只得強硬地讓袁昊會見夫人，要是過程中不甚傷了他甚麼地方，他一張油嘴胡說八道幾句，夫人信以為真，一不開心責怪下來，那他倆可就是雪上加霜，賠了夫人又折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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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出了房間，一人領前，走得稍快，另一人在後，走得稍慢。袁昊就居在二人中間，明白二人此舉，是怕他溜之大吉，暗想：「見不到那甚麼夫人，誰會想著逃跑？先讓我好好瞧瞧，是哪位夫人久仰我袁昊袁小俠的大名，嘿嘿，那夫人不知我瀛海島民的身分，竟然敢說仰慕，可不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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