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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六章 窗外偷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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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都爭先提氣悄步來到窗下，左右探望一圈，發覺諾大的別院靜悄悄一片，花園間蟲聲唧唧，鳥兒啼鳴，除此以外，絲毫沒有半點人聲履聲，彷彿惟他倆於此而已。他倆久久不見王芫兒、孫翠兒二人回來，料想二女是想放趙元佑、李若虛獨處一室，不願打攪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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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用口水沾濕兩根手指，輕輕戳破紙窗，二人邊是側耳窺聽，邊是凝神細看，只聽得傳來一道柔弱悵悵的哭腔，道：「元、元佑公子，你怎麼來了？」這聲音除了是李若虛外還能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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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元佑柔聲道：「若虛，我不是說了，妳我將來必定會成婚，夫妻之間，不必那般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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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若虛忽然沉默下來，久久沒有說話。過得片刻，她接著道：「元佑公子，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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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元佑笑道：「若虛，妳臉色不大對，是不是因為見著昔日故人，觸人生情，才會躲起來偷偷流淚？」說著，重重歎了口氣，續道：「若虛，妳心腸太軟，實在太良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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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頭的袁昊、都爭先二人聽聞此話，當是滿肚子怒火狂燒，咬牙切齒，卻萬不敢發出一丁點聲息，只在心中頻頻暗罵趙元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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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忖想：「這趙王八蛋是始作俑者，分明知道若虛姐姐為何而哭，卻要裝模作樣，偏要說甚麼見了故人，心腸太軟。別瞧若虛姐姐平時脾氣甚好，不慍不怒，但要是不小心惹毛了她，連我和姓都的都會被狠狠教訓一頓。若虛姐姐有若虛姐姐的原則，趙王八的話，純屬放屁，哼！其心歹意，誰會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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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果然聽得李若虛同樣歎了口氣，聲音疲憊之極，全然不被趙元祐的誇耀所動心，道：「多謝元佑公子關心，適才和峨嵋派姐姐比武，費力傷神，若虛有些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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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元佑臉上笑容頓時一僵，目中又錯愕又傻眼，一愣之間，惱怒很快地佔據了腦海，他如何聽不出李若虛話中的逐客之意？當下連連吁氣，忍住怒火，點點頭強笑道：「比武一事，確實辛苦妳了。那峨嵋派姑娘可有沒有傷著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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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若虛輕輕「嗯」了一聲，又道：「多虧那位姐姐多次相讓，點到為止，若虛沒有大礙的。」趙元佑說一句，她便回一句，絲毫沒有違拗半句，但乍聽之下，兀自大有疏遠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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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元佑臉色微變，問道：「話又說回來，若虛，那位峨嵋派姑娘為何對本閣三十六絕了若指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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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當是問到李若虛的心坎深處，她心中大痛，情思重新湧上腦海，眼眶堪堪又紅，連連搖頭，淒苦笑道：「或許那位姐姐武功過人，又或許曾有高人指點，若虛敗得心服口服，絕無怨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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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元佑臉色沉下，暗道：「若虛這是甚麼意思？我趙元佑放下身段，替她做牛又做馬，又是除掉閣中害蟲，又是和閣中上下弟子交好，一切一切都是為了她。事到如今，她竟還想替那兩個下賤鼠輩說話？我趙元佑好聲好氣，她倒是通通當成放屁。那兩個鼠輩有甚麼好？有甚麼是我趙元佑比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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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裡，趙元佑再也維持不住臉上笑容，冷然道：「若虛，倘若那都爭先、袁昊又到了妳面前，妳是為了閣中大義，殺了它們，還是又打算放他們一條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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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若虛猛吃了一驚，道：「元佑公子，你這話是甚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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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元佑見了李若虛反應，也不應答，冷笑又道：「若虛妳要知道，他們那兩個賊兒，偷了本閣道寶不說，那都爭先更是可惡之極，不知從哪兒習來本閣三十六絕，我聽人說，若虛妳好心收留它們，讓他們得以苟活至今，但他們居然恩將仇報，當真裡外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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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若虛嚅喏道：「他、他們，他們並非是那種窮兇惡極之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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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爭先二人聽到李若虛替他們聲冤，不顧如今雙方敵我有別，不禁心神大動，只覺心頭暖和和一片，心念一轉，卻是想起比武一事，突然愧疚萬般，想道：「都爭先啊督爭先，你怎麼可以如此糊塗？將絕千閣三十六絕的短處通通說了出去？哪怕她對你再無愛戀情意，就可以行小人無恥行徑，出賣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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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若虛同樣低著頭，滿臉躊躇，一想到都爭先的種種事情，又是開心又是痛心，想道：「先哥他……他定是對我失望至極，若非如此，他怎麼會將閣中三十六絕告知那位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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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趙元佑嘿然一笑，冷冷道：「若虛妳會這麼說，足見妳心腸之好，為了替閣中除去害蟲，枉費我特意安排三派人馬，往四川一路追擊，還是除不掉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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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話一出，只聽李若虛嘴中不由「啊」了一聲，頻頻抽氣，聲音驚恐一片。外頭都爭先、袁昊二人更是滿臉駭然，彼此看著彼此，雙眼瞪得老大。他倆腦筋急轉，齊想：「莫非當初古撫仙三派會追擊過來，全都是趙元佑的所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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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若虛暗暗叫苦，總算明白都爭先為何會這麼做，道：「元佑公子！你為甚麼要這麼做，這事……這事爹爹他可有同意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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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聽得房內傳來腳步聲息，自左而右，又自右往左，顯是趙元佑在來回踱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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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得少時，趙元佑淡淡道：「若虛，妳要明白，我這麼做全是為了閣中著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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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若虛不禁生起氣來，聲音激動，道：「元佑公子，閣中的事情，是由爹爹和諸位長老，以及若虛來做決定。」她說到這裡，隔了半晌，歎了口氣，道：「這事我會如實和爹爹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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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元佑嘿嘿冷笑一聲，道：「若虛，妳的心果然是向著那些外人。妳就這麼不希望他們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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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若虛瓜子臉上面不改色，道：「元佑公子，若虛一心只為絕千閣，絕不會有第二句怨言。」聲音當中，渾是一片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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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元佑「喔」了一聲，笑道：「是不是一心為了絕千閣，試了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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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個瞬間，忽然聽得趙元佑哈了一聲，接著屋內傳來咚的一聲，以及一陣錯愕尖鳴。只聽李若虛急道：「元佑公子！你這是幹甚麼？你、你……放手，放手！你……你莫要胡來，我、我可要叫人了！芫兒！翠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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