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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 立誓自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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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袁昊忙讓王芫兒趕緊行動之時，只聽那董通大罵一聲，怒容滿面道：「你……你……哼！小姐，恕我直言，此人詭計多端，來路不明，形跡鬼祟，又和那袁昊認識，咱們遺失的鏢物，大有可能就是此人老早計畫好的。小姐，您不可不謹慎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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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若虛和都爭先心意相通，一來本就多虧袁昊胡鬧而為，促使因盟約被毀的二人，得以修復關係，二來袁昊這回意外被困在聖教洞中，生死未蔔，更令都爭先百般護己，情意款款。所謂有情人終成眷屬，有情郎如此，又何索求？當是快活無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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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她所見所思，全都只有都爭先一人，聽得董通這番話，辱及都爭先，如何能不生氣？面容當緊，冷冷道：「董師弟，此事我自有分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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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通從未見過李若虛對自己如此冷漠，臉上猙獰無比，更是不甘，雙拳緊握，聲音愈來愈大聲，已然快成了喝聲：「小姐！我說的話，千真萬確，絕非虛言，您⋯⋯您不可不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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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若虛畢竟性子柔和，不會輕易動怒，長歎口氣，苦笑搖頭，道：「董師弟，勞煩你們董家人奔波整夜，辛苦了，你們先下去歇息吧。此事我會親自上報給柜主，論功行賞，絕不會少了你們董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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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到如今，董通根本不在乎行不行賞，老大個不甘願，心想憑甚麼來路不明的家夥，有資格讓小姐青睞？自己論樣貌高過那姓都的，論武功並不差他多少，論身世則勝過對方無數倍，照理而言，自己幾乎都勝過對方，理應是自己才是。他愈想愈惱怒，咬緊牙根，惡狠狠瞪著都爭先，目光都快噴出火來，全是駭然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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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爭先身為瀛海島的一份子，倒不愧對「任意妄為」四字，面對赤裸裸的殺意，嘿然一笑，右手往旁一撈，捉住李若虛細肩，擁入懷中，臉上笑容更甚，一副「你又能奈我何」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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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當眾之面，李若虛驀然被擁入懷中，聞著都爭先身上的男子氣息，沁入心脾，宛若身在雲中，恍恍惚惚。她登時緩過神來，發現董家兄弟都在瞧著自己，頰上暈紅，羞得不可自己，小拳頭拼命搥打都爭先胸膛，如似小女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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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爭先自然曉得董通對李若虛有意，此舉也是刻意為之，哈哈笑道：「不要打，不要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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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他媽的！找死！」見此情狀，董通哪裡還忍受得住？當即手腕一翻，掌上多出兩枚碧綠長針，催動道氣，就要作勢射出暗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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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在此時，王芫兒猛站出一步，喝道：「大膽！董師弟，還不快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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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場所有人聽到還有其他人聲音，均感吃驚，循聲看去，眼見王芫兒嬌影獨立，面容冷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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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聽她義正嚴辭道：「董師弟，小姐貴為下任柜主，想怎地做，那都是隨她意思，咱們作為絕千閣弟子，當以小姐為重，不得有所違命。這正是咱們閣中規矩，甚麼時候成了小姐必須聽你的話行事？莫要太過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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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通動作一僵，恨恨瞪著王芫兒。本來遭人當著李若虛面指責閣中規矩，已感又羞又怒，難以忍受，但在短短一日之間，他先後敗在袁兒奇妙古怪的暗算，又遭人當面揭露過失，更重要的是，知道李若虛有心上人這點，更是令他憤懣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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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指著都爭先，喝道：「王芫兒，這人來路不明，妳身為小姐的隨僕弟子，就這般讓他待在小姐身邊？這就是隨僕弟子幹得好事，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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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芫兒面容微變，如何不知董通話中有話，意在指責自己引狼入室，將過錯全推了過來，又想這都少俠一事，她確實在乎得緊，小姐是決計不能嫁給趙公子以外的男子，只不過當務之急，還是處理董家人更為重要。她念頭一轉，瞟了躲在叢木後的袁昊一眼，道：「隨你怎地說，小姐的事，我身為閣中弟子，無權去管。倒是你，我只問你一句，你昨日上谷堆山，是去尋人，還是去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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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震驚四座，那董家兄弟更感吃驚，相互一看，均想：「為甚麼王芫兒會知道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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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若虛聽得「殺人」二字，微感不對勁，心底莫名一陣後怕，忙問道：「芫兒，這是怎麼一回事？妳快說明清楚，董師弟殺了甚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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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芫兒點點頭，道：「董師弟，你既然說袁少俠違背武律，暗自通敵，那好，如今他人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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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通上山一途，本意就不是為了袁昊這個人，方才聽都爭先張口狂言，正愁苦無對證，好讓對方真正啞口無言。此時經王芫兒一提醒，猛地想起，昨晚醒轉過來，見著那三名聖教僧人的僧人師父，說清楚情況後，那僧人便親自追蹤上去，忖道：「那僧人武攻之高強，世所罕見，家族中也只有大爺爺能與之抗衡。諒那叫袁兒的小姑娘再有本領，此刻早該死了透徹。」冷笑出來，他口中所說的袁昊本就是指那袁兒，除了董辰，其餘人並不曉得此，不過這謊言既然說了，就得繼續圓下去，免得露出甚麼破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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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朗聲就道：「那通敵賊兒，自然是死在我暗器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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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若虛「啊」的嬌呼一聲，臉色登時了無血色，望著都爭先，又是不可置信，又是黯然神傷，道：「他……他、袁少俠真的，真的死了？」都爭先面無神色，沒有說話，目光冰冷瞧向董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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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師弟，你敢當著小姐的面發誓，袁少俠當真已死？」王芫兒淡淡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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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通痛快大笑，道：「發誓便發誓，那又怎地？我董通對小姐立誓，就是我親自殺了通敵賊兒，袁昊！若是我說謊騙了小姐，此生不得好死！」話聲真誠，乍聽不像有假。他目光轉去，已再冷笑，正想一睹都爭先錯愕神情，是以在心中快意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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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知目光凝去，卻見都爭先目光不瞧自己，大手輕輕揉著李若虛肩子，似笑非笑望向某處。連同李若虛，眸子注視某處，微微睜大，好似看著不可思議的東西，眨了眨眼，竟莞爾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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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通搞不清楚情況，只覺莫名其妙，忽地有人輕點自己左肩，往回一看，見著一張熟悉的小黑臉，劍眉微挑，咧嘴嘿笑，道：「這位兄台，據說你殺了袁昊，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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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通大駭跳開，道：「你！為甚麼……你怎麼……怎麼會……」整個人咬牙切齒，又怒又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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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正是悄悄偷溜出來的袁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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