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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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那莊家弟子將器皿一開,只聞得眾賭客齊聲騷亂一片,驚呼連連,但見三個骰子的骰數分別是:一、三、二,三個數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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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聽有人道:「小,是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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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有人歎道:「果真不可能連出十次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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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人道:「那姓都的朋友賭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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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道:「整整三百五十萬武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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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賭客你一言我一語,嘻笑謾駡,有人在驚訝都爭先連贏九回,有人在感慨世事果真難料,有人難以忘懷方才之美景,有人在計算都爭先一共贏了多少武幣,一時之間,群客大談闊論,堪堪熱絡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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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簡直欲哭無淚,忖道:「沒有武功,我連人都不如,不行,不行!我定要好好學武,這般下去,要不了多久,我定會慘死街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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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都爭先面孔全是驚駭,連退幾步,驚道:「不……不可能,不可能呀,怎地會是出小?不會是小的,我都出算好老……呸,使了十成力,怎地會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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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若虛見著都爭先吃鱉的模樣,心情大好,一掃積蓄起來的怨氣,笑盈盈道:「都少俠技藝高強,承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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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六字旁人聽來,並沒有任何不妥,可讓都爭先聽來,這話根本是暗藏玄機,明褒暗貶,氣得他火冒三丈,咬著切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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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忽覺背心微震,四肢一松,是以不明不白間讓人解了穴道,他眨眨眼,也不管是誰解開他穴位,直沖到都爭先身側,罵道:「你這草包!李姐姐不過是袍子沒穿好,露點春光,你就如個淫賊,兩隻眼瞧個沒完,連是莊家作弊都見不著。那人出了老千,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唉!唉,我早該想到你怎地會輸了三百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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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爭先怒道:「屁話!你這小孩子家懂些甚麼?咱們的樂趣,可不就在那裡?何況那是……那是……」這「那是」二字說了幾次,想著該怎地和袁昊解釋都是不妥,便不再說下去。見李若虛似笑非笑望了過來,心念一轉,低聲道:「喂,咱們直輸了三百五十萬,照這兒的規矩,連本帶利,還要多賠十萬武幣,咱們方才賺得武幣,正好是三百八十多萬武幣,若是全還債,咱們可又是身無分明,不如就照原定計劃,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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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反應過來,心想這武幣易花難賺,十年時間,他們的盤纏不只是為了生活所需,還有習武方面的花費,毫不容易賺了盤纏,怎地會有還回去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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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下二人相互點頭,趁著群眾推擠上前,悄悄退去,蹲下身子,齊聲低道:「逃!」當即鑽入人眾,不顧遭人踐踏的危險,自眾賭客下身匍匐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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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只覺眼前障礙林立,一會左一動,一會右一停,無跡可尋,實是堪比行於窮崖絕穀,困阨難行。可卻覺行於萬丈深淵,都要比被李若虛捉住還錢好上許多,因此定下心來,謹慎向前爬行,途中自然不乏被人踩踏、拌倒他人、遭人冷視辱駡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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瀛海島二人默默爬了一陣,眼見離門口已然不遠,賭客愈來愈少,心中砰砰亂跳,這又是心安又是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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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忽有兩名女子蓮步輕移,擋在賭坊門前,宛若左右門神般,笑臉迎著二人。袁昊二人見兩女子身穿絕千閣袍子,都是吃了一驚,見她倆一人嬌小,一人高挑;一人長髮及肩,一人短髮及耳,甚是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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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都爭先猛地臉色大變,暗叫不妙,料想這二女定是李若虛安排防堵用的幫手,忙想撤頭,可二女哪裡會放他們離開?蓮足輕點,飛奔欺前,一下便捉住都爭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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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嬌小玲瓏的女子抿嘴輕笑,問道:「兩位這是要去哪兒?都少俠年紀輕輕,賭術高強,罕有敵手,小姐很是欽佩,想會一會都少俠,不知少俠意下如何?」說話間,邊遠遠向李若虛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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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名高挑女子也是笑道:「就是,就是,都少俠擁有這般賭術,何不考慮加入咱們絕千閣?」她目中始終凝在都爭先身上,大有新奇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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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千賭坊雖是名聲遠播,卻多是由外門弟子負責招待、迎客,她倆身為絕千閣內門弟子,平時雖沒什麼機會碰上賭局,可對賭術自有一番深究,都爭先能連連說中九次,絕非甚麼單純僥倖,而是精通賭術的能手,輕易避過眾人耳目,甚至是絕千閣弟子耳目,實是難得可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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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眨了眨眼,見自己沒多受二女關注,暗自竊喜,反正空間戒就在自己手上,李若虛有約定再先,倒也不會對都爭先怎地樣,何不逃跑為妙?豈知剛想抬起小腿逃跑,兩腿被人絆了一跤,身子不穩,整個視線大大翻轉一圈,「啊」的一聲痛叫,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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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聽耳畔響起那嬌小女子的笑聲,道:「小姐說了,袁少俠也是重點對象,可不能放你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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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只覺背脊一陣寒顫,忙想爬起逃跑,右胳膊卻猛遭人一捉,扣住關節處,反折在背,痛得他唉唉亂叫,只好乖乖倒回地上,臉趴地板,不敢在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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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爭先見袁昊也被捉了住,暗罵對方不中用,這賭來的盤纏,危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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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在這時,忽聽那嬌小女子冷笑一聲,問道:「都少俠,袁少俠,你們莫非是想輸了便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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瀛海島二人被說中心事,心神微跳,打個哈哈,齊聲道:「沒這回事,這不是一時內急,想找處佳地解決一下罷了,絕沒有半分逃跑的打算。」話聲剛落,紛紛大驚,彼此看了對方一眼,想不到對方的說詞竟和自己是絲毫不差,當真默契極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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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女同樣吃了一驚,面露怪色,原以為那甚麼「輸了便跑」的說詞,只道搏人一笑,自不當一回事,豈知這一大一小簡直無可理喻,違禮而為,行事難以捉摸,當真打算爬著離去,她們仔仔細細打量袁昊、都爭先,又想小姐好像還認識這二人,下了要確實捉拿二人,但不得傷他們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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