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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九章 共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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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剛過，各路群雄及弟子大多回在各自別院，等待峨嵋弟子送飯過去。少數豪客吃不慣齋食淡粥，非要酒肉不可，推辭峨嵋派好意，自行下山找飯館用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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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見都爭先神態落寞，眉宇間藏有莫大苦楚，知是自己出言不慎，致使他勾起和李若虛的情事，痛心欲絕。他備感自責，想了片刻，忽笑道：「姓都的，咱們這一陣子又是修練又是整備少年大會，疲於奔命，許久沒下山見見那江大叔。你瞧咱們總算清閒下來，不如這就下山吃些大魚大肉，痛飲幾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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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小琉璃和江小二父女相認，袁昊再不敢隨意稱呼人家「江小二」，畢竟是派中師姐的爹娘，于禮法之上，為避免惹出是非，因而改口稱他一聲「江大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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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爭先目光轉來，面有怪色，吁了口氣，淡淡道：「你個小娃兒連毛都還沒長齊，想學人家英雄好漢喝什麼酒？」他如何不曉得袁昊此舉背後之意？當下只感心頭微暖，和李若虛的傷心情事，似乎緩和些許，哈哈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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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溜下山道，來到黃灣村江小二的飯館，果然一進門就聽得飯館內酒樽響亮，座無虛席，兀自生意興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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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小二見到袁都二人，好似碰上多年不見的老友，喜叫一聲，趕忙招二人入座，奉上茶水，笑道：「二位恩人，本店這幾日多了不少葷食菜品，有口水雞、蒜泥白肉、剁椒魚頭，辣勁十足，肉質飽滿，包二位能吃個過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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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都爭先聽那些雞呀、肉的、魚的，不經口水直流，想到這四川一帶的佳餚美食，多以辣聞名遐邇。袁昊眼珠子一轉，當下笑道：「江大叔既然這麼說，那就通通給咱們來一份。啊，是了，再給咱們送來三斤好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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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小二吃了一驚，暗想足足三斤酒，怕是有些人也喝不盡，他上下看了袁昊許久，語氣委婉道：「小恩人你、你能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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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道：「有什麼不能喝的？嘴生在我身上，飯來張口，酒來還不同樣要張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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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小二知悉袁昊歪理甚多，口齒伶俐，自己可說不過他。此時耳中聽得有客人叫喚，他忙應了一聲，便不和袁昊逞口舌之快，轉身準備酒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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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在此時，只聽門口似有來客走進飯館，低聲說了幾句，接著高聲喊道：「小二，小二！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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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小二應聲前去，突然傳來「唉喲」一聲，道：「客官，小的瞧你這身打扮，莫非客官也是峨嵋派的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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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笑了一聲，道：「不錯，怎麼？聽你這口氣，難不成店內還有其他峨嵋派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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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小二笑道：「是，是，二位快請，二位快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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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聽到來人是峨嵋派弟子，心底微愣，忖道：「也不知是哪位師兄師姐光臨來啦？」目光轉去，這不看還好，一看之下大不得了。只見來者一人率先走入店內，一身青色袍子，確實是峨嵋派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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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峨嵋派弟子放眼打探店內一圈，神色含笑，直到目光射向袁昊二人身上，抽了口氣，登時眉頭深鎖，面露惡色，後頭跟著一名俊俏的黑袍少年，那人同樣目光凝來，臉上閃過一絲不快神色，轉眼又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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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峨嵋派弟子冷冷笑道：「小二，原來你說的峨嵋派弟子就是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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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小二聽到這話，以為這人和袁昊相識，不由暗樂：「這二位恩人也真是，平時行事古怪不說，既然找了派中朋友，何不早些說呢？」他樂呵呵笑道：「是，想必客官也和袁少俠、都少俠認識，不如四位元並桌一塊，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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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峨嵋派弟子臉上怒容乍現，兩眼瞪得老大，咬牙切齒，滿臉猙獰可怖，好似就欲發作。其時，卻聽身後那黑袍少年笑了出聲，道：「那就照小二的意思，恭敬不如從命，你們說好不好，袁兄，都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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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都爭先凝視眼前二人，瞧著他們一副恨得牙癢癢的模樣，嘿然一笑，齊想：「這二人湊在一塊，鐵定不會是甚麼好事，且聽他們說上幾句，搞清楚他們想搞甚麼花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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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爭先笑道：「趙兄哪裡的話，快請坐，霍兄也是。今日小弟作東，管他甚麼開水白菜、辣白菜，鹹白菜，想吃多少儘量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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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這峨嵋弟子和黑袍少年，除了霍純和趙元佑，還能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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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元佑淡淡一笑，落座位上，道：「二位朋友，在下這回初到峨眉，人生地不熟，這家飯館有甚麼好吃的，可要多多仰仗二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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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純勉為其難坐了下來，卻是臉不朝二人，冷冷道：「趙公子，這二人說的話，你是萬萬信之不得，天曉得一個不注意，他們會不會拐騙你入套，有苦也說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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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笑嘻嘻道：「霍兄哪兒的話，咱倆笨手笨腳，腦袋又不靈光，沒少給各位師兄姐添盡麻煩。這幾日臨危受命，幹起招待賓客的大事，那是無時無刻都得戰戰兢兢，可要累死咱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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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元佑道：「袁兄莫要說笑了，倘若二位真是愚昧蠢人，我絕千閣弟子豈會吃上悶虧，還得摸摸鼻子自認倒楣？而堂堂撫仙霍家，更不會屢屢敗在二位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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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話一落，袁昊眼看霍純露出驚駭神色，想道霍家在撫仙鎮迭迭和他起衝突，但每次皆是敗得一塌糊塗，無一例外。撫仙百姓只知有人再和霍家作對，卻不知那人究竟是何方神聖。直到少年小會，袁昊當眾大敗霍文霍武，霍家為了顧全顏面，一方面又不敢得罪竹雲堂，因此僅壓下消息，是以霍家多數子弟純只曉得有人處處讓霍家吃鱉，實也不清楚那人就是袁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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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霍純兀自不信，道：「趙兄，這話未免太過誇大，霍風少爺、文武兄弟乃是咱們霍家頭三位子弟，是咱們後輩間的驕傲，少爺道器在手，文武兄弟武功高強，怎會敗給這……這，袁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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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元佑搖搖頭，笑道：「此言差矣，霍文霍武二位朋友當真敗下陣。」他見霍純嘴巴微張，一副吃到黃連的模樣，滿臉糾結，有苦說不出口。隔了半晌，笑道：「霍兄，文武二位朋友是敗了，但霍家大少卻是不戰而勝，你說是不是，袁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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