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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二章 援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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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在此時，黑夜中猛地迸現數道璀璨青光，來得突兀至極，坊曲眾人一時間都受不了這光，眼睹微瞇，避開目光。下個瞬間，只聽得「嗤」的一聲，青光似如某種尖物，劃破空氣，動如電閃，直直刺向刀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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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那青光和刀氣互擊，竟是發出猶如金屬撞擊的亮響，火花點點，微微透亮。二者僵持些許，雙雙凝在袁昊鼻尖當前，動都不動，最後才堪堪消散，歸於無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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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那青光本來如分支長流，細細散散，這時漸漸寧而合一，成道矗立的青光大柱，較於漫天星斗還耀眼，比之皎潔眉月還矚目，照耀整片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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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子見青光毀了自己的刀氣，加上青光刺痛眼兒，心底很是不快，運起內力，連聲喝道：「來者何人？官爺兒辦事，江湖莽漢攪甚麼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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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話落不久，那璀璨青光大柱中，便傳來朗聲大笑，乍聽下來，聲音中透著一股濃濃的不屑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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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子更是惱怒，忍著眼中刺痛，仔細看去，隱隱之間，那青天光柱中似有一道身影，立於閣樓屋簷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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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那青光泯滅，天空歸於夜的懷抱，鬧得如此大動靜，人人皆感好奇，此人究竟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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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慢慢恢復視線，得以睹物，紛紛仰頭望去，但見月光底下，屋簷上那黑影獨佇而立，背對月色，見不清楚此人面容。他手中持劍，劍刃已是脫鞘，斜斜一擺，罩著幽幽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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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哈哈又笑，也不遲疑，猛地向前揮劍。豈知那劍一揮，頓時青芒四溢，黑夜中又見璀璨亮光迸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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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玉樓那男子「啊」的叫一聲，恍然大悟，吼道：「劍芒！劍芒！氣已成芒，圓融武律，原來前輩是臻化境高手。在下失敬！失敬！」嘴上說著，微微行禮，手中跟著揮動大刀，刀氣射將而出，勉力抵禦那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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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舉目探去，微微吃驚，臻化境高手？那豈不就是竹爺爺、范曲直、宋天雄等人相同的境界？他臉色沉悶，那臻化境高手雖是救了自己一命，卻不知是敵是友，尋思起來：「此人為甚麼救我？他又是誰？他若是肯幫我，那要救出若虛姐姐，自有大益，但倘若他是敵人，那……那……」想到這裡，不覺膽寒，不敢接著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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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天色歸寂，重新黯淡下來，那持劍之人咳了幾聲，聲音沙啞道：「武者之道並無嚴苛之別，弟子不必不如師，師者不必賢于弟子，何來前輩這一說？何況這中原萬疆大土，誰不知晉王十二侍衛，各個年紀輕輕，就身負絕技，武功高強，本領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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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子聞得這話，嘿的一聲，道：「前輩過譽了，十二人當中，就屬在下武功最低，位居最末，可不敢當。」乍聽而來，自是承認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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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持劍之人續道：「你既是拿刀，手上大刀較之大刀寬而長，老夫料便是樸刀。十二侍衛，使得一手樸刀好功夫的，可不就是只有江泰源，江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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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泰源笑道：「好說，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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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持劍之人又道：「江兄弟，你貴為晉王十二侍衛，本領高強，武功過人，要在你這年紀找到同等境界的武者，應是罕有，又何必執著一個小小的執者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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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江泰源聽聞這話，目光一凝，往暗巷這處瞧來，巷弄黑墨墨一片，只依稀見著龐大倒地的當康，暈厥過去，其餘他物，一概難見。他微微一愣，方才所見那執者境小娃兒，跑去哪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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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底又急又怒，臉色陰沉，心想若是拿不出一個好理由，眼前這人定不會放自己過去，只好道：「前輩莫怪，在下此舉，實乃無可奈何，只因公子今日有要客蒞臨，事關重大，不可不慎，特意派了在下等人嚴關把守。豈料事情本是順遂，卻讓底下那不知名的小賊壞了氣氛，又毀了本源道寶，害得公子經脈受創，大傷元氣，實是可惡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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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泰源說這些話時，面目甚是猙獰，目光如炬，體內內力催動，道氣周旋於身，空氣中氤氤氳氳，黑夜當中，更是讓人瞧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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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躲在當康厚實後背，卻感背脊一涼，明白是被那江泰源盯了上，但當此窘迫之狀，機不可失，萬不得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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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暗暗向當康道歉一聲，槌子高舉，萃取道氣，令道氣流通於體，借氣而行。當道氣剛要流通經脈，卻感持槌右臂發麻轉而刺痛，刺痛漸漸加深為大痛，痛感化作電流，沿著經脈傳遍全身，四肢不由狂抖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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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皮跳動，咬著牙，忖道：「遭啦，遭啦！我原以為數日沒動用小破槌，能撐久一會，想不到沒使幾回，又要撐之不住。」隨著痛感加劇，也不敢出聲痛叫，又想：「那甚麼十二侍衛的，一副非要我命的模樣，我這般大動作揮槌子，只怕非讓他逮到不可，是成是敗，就看最後一次揮槌，毀掉妖鐵箍，那便算是贏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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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卻是不知，他身為小小的執者境，歷經聖教藏洞、多傑追殺云云難狀，竟能大難不死，當然必有後福，且先後不動用道氣，調養身子，並習成泥鰍功，複得再使用道氣、黑槌子，無論在威力、經脈能耐上，皆已大大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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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比先前使用黑槌子道寶，連使二次便已手臂脹痛，氣血淤積，猶似骨肉分離，劇痛難忍，這回連使了三、四回，且催發的道氣量更多，仍不見先前那些問題浮現，只感疼痛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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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拼命萃取道氣，氣若消散，接著再萃、消散、再萃、消散、再萃，如此周而複返，只是經脈當真痛得再難萃氣，心念一轉，將趙元佑爹爹、伯伯、兄弟姊通通罵過一片，再將那金玉樓上的江泰源罵了一回，憑著一股不平硬氣，再次萃氣，成功將氣流於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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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隱隱約約間，只感流淌過體內的道氣似乎產生變化，如壓頂的磐石終於移去，渾身說不出的輕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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