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三章 他們要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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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恒雙袂再次鼓動不停,冷面臉上流露一絲戰意,道:「敏哥,別跟那等人白費口舌,我替你出手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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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敏眉頭微皺,他很清楚今日這事隨著顧老六出手,已然鬧得甚大,若沒有及時處理,事情傳到夫人耳中,可就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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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慢,恒弟,先聽顧老六怎麼說,他要是不給咱們一個說法,這事他也有份。咱們是來替夫人維持規矩,不是來搞破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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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老六正色道:「在下今日出手,乃是為了袁小朋友的性命,並非有意攻擊黃家二位少俠,在場英雄都能替在下作證。」他說罷,四周群豪點點頭,隱隱又傳來幾道叫好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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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敏聽到這話,知道顧老六這是想將群豪通通扯入進來,當即喝道:「顧老六,你有事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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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偷偷摸到人牆邊,縮起頭來觀察人陣中央的顧老六,見他不知何時解開自己上衣,袒露壯碩上身,頓時有一股熱氣自他上身騰騰而出,雙掌沉腰,收勢吐氣,道:「袁小朋友是那路英念親自送來群英樓,要知道這十餘年來,從未有過哪位英雄能讓夫人如斯重視。其中緣由咱們固然不知,倘若夫人知道有人殺了這位小朋友,此事怪罪下來,任你我武功再高,還不是得死在萬紅花毒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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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敏、黃恒一想到那萬紅花毒的威力,臉上皆是變色,齊想道:「這顧老六說得倒有理,得罪了夫人,那是比死還難受,何不先放這娃兒一馬,來日方長,要治他罪也非不可能的事。」想罷,心中隱隱萌生退卻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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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老六目光一掃,周遭群豪同樣聞話而臉色一變,道:「二位少俠,依在下之建,今日不妨以和為貴,雙方各退一步,江湖人的事情,在場諸位都清楚,以武為尊,方是至上,袁小朋友既然同為江湖武者,也須以江湖規矩辦事。」他目光一轉,朝人群某處凝目看去,高聲道:「有沒有問題,袁小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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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吃了一驚,目光正巧和顧老六碰上眼,彼此四目相交,確確實實見著對方,他暗想:「這顧老六好厲害的眼力,這兒少說也有數百數千人,他是怎地在茫茫人海發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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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敏隨顧老六目光望來,同樣喊道:「袁昊,今日一事到此為止,你我恩怨往後再算,你出來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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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話一出,群豪紛紛高看黃敏一眼,心想此人氣度非凡,能收能放,平時倒是小看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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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根本不管黃敏的話,悄然放出氣息,想要一探顧老六境界。顧老六愣了住,似有所感,眉間正要緊蹙,轉念之間,雙眼一瞬閃過不知名的異光,嘴角微微勾起,放開警戒,任由袁昊探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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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並不曉得顧老六的作為,更不曉得低境界武者的探知氣息幾乎躲不過對高境界武者的眼線。他這略一探察,赫然嚇了一跳,趕忙收回內視,下個瞬間,就感到一股雄厚的壓力撲面衝來,直衝得他胸口陣痛,腦袋微微發暈,低聲痛叫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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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老六忍著想要不能笑的的衝動,咳嗽一聲,朗聲又道:「袁小朋友,有我在,安心出來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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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手扶著仍有些不適的腦袋,撥開人群走了出來,朝顧老六齜牙咧嘴,想著方才一瞬間發生的事情,暗罵:「好傢伙,竟然是少沖境中期的境界,怪不得他張口就罵老路是狗子,根本不怕老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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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老六佯裝不見袁昊作怪的臉色,笑道:「袁小朋友,你方才也聽見,今日就看在夫人的面子上,你們以和為貴,暫且各退一步,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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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眼珠子一轉,見黃敏、黃恒冷然瞪了過來,偷樂一笑,雙手負後,下巴微仰,淡淡嘆了口氣,凝望半空,道:「那好罷,老路一直提醒我,不要犯了規矩,今日看在萬紅夫人和老路的面子,我就不和後生晚輩計較。」他那「夫人」、「老路」四字咬得甚重,說得又慢又大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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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老六嘴角微抽,簡直哭笑不得,心想你一個小娃兒裝個高手寂寞的模樣,還裝得如此逼真,嘴中說出口的話卻是在攀路英念和萬紅夫人的關係,豈不是要活活氣死黃家二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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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黃恒、黃敏氣得雙眼睜大,恨恨瞪著袁昊,黃敏聽袁昊一口「老路」的叫著,好似熟稔朋友般,心下確實有了幾分顧忌,道:「袁昊,群英樓的規矩就是規矩,絕不容許任何人冒犯,你幹得好事暫且記下,恒弟,我們走!」說罷,一甩衣袖,扭頭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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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黃家二兄弟一走,群豪頓時湧了上前,不顧袁昊罵爹罵娘,邊拍著袁昊肩膀、腦袋、臉頰兒,邊大聲叫好,如此多人齊聲一塊的叫好笑,更是喧鬧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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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粗獷大漢擠開人群,笑道:「小朋友,幹得不錯,他媽的,老子在這待了這麼多年,還沒看過那二兄弟露出那種表情,哈哈哈!」正是先前出聲相助袁昊的其中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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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名笑道:「張兄此言在理,自貧道被捉來八年,這八年裡,貧道眼睜睜看著那二兄弟仗著那女人的親信身分,視江湖朋友的性命為草芥,若非那女人的花毒所害,害得貧道多年來的功力功虧一簣……」說到後來,也不說話,只嘆息連連。這人同樣是先前出聲幫忙袁昊的那位年輕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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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姓張的粗獷大漢也是一嘆,搖搖頭,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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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古怪看了那道士和大漢一眼,奇道:「你們這般吵吵鬧鬧,就不怕那胖子回來找你們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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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顧老六不屑一笑,道:「就憑他們執者七脈的境界?咱們不找他們麻煩就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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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一愣,低聲道:「龜爺爺的,這倒也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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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道士吁了口氣,勉強笑道:「袁小朋友,你讓人捉來群英樓的事情,老早就有小道消息傳來,只不過以往從未有過這等事情。咱們這些江湖武者也很好奇,究竟是怎麼樣的人會讓那女人如斯看好。那對黃家兄弟則和咱們不同,他們有些怕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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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翻翻白眼,道:「那胖子和瘦子怕我?你們別當我是娃兒就騙我,我可不吃這一套馬屁,他們分明恨不得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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粗獷大漢揉揉袁昊的腦袋,壞笑道:「傻孩子,他們正因為怕你,自然要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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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疑道:「怎麼?本小俠光明磊落,天道保佑,又沒得罪他們,他們更沒有得罪我,幹甚麼怕我就要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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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老六道:「自然是八成怕你得寵,想先給你來次下馬威,那二兄弟口口聲聲談的『規矩』,實際上,群英樓幾乎沒人鳥那破規矩。至少,私下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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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恍然過來,道:「也就是說,只有那八婆在時,才會遵照規矩辦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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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老六三人臉上均是一笑,無人接著說下去,不過眼中流露出的幾絲戲謔之色,無疑是肯定袁昊的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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