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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絕千劍法（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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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島以來，總算有學習武功的機會，袁昊感慨萬分，是以嚴陣以待，戒慎恐懼，更不敢有所疏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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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若虛接過長劍，道：「袁少俠，請仔細看好。這絕千劍法，儘管簡單，可也不大好學的。」抽出劍刃，雙膝微屈，輕喝一聲，當即施展劍法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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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她柳腰半轉，劍置右臀，右足滑出半弧，長劍一送，嗤的一聲，劍尖劃破空氣；動作未了，使至半途，劍鋒側轉，向後躍開，劍刃順勢藏於背後，猛地急步欺前，劍刃自右斜砍而左。她緊接著又連連出了五劍，總計七劍，這才使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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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於側旁觀看，見七劍全是頻空而打，可每一劍盡是攻完後，以身子、兩臂、兩臀遮掩劍刃，時而向前、時而向左、向右，幾乎難見劍刃面目。他微覺奇妙，暗想李姐姐連出七劍，七劍全無內力可言，盡是使得慢慢吞吞，這自然是為了讓他瞧見清楚，可那七劍收招而打，打了收招，不像尋常劍法連貫不絕，劍招奔湧，至少那日在小仙樓見星雲派使的劍法，就全然不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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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若虛長劍一勒，正欲問話，袁昊卻忙奔到她身前不遠，道：「李姐姐，可不可以再使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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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若虛微微一愣，笑著應然，又使了幾劍，卻不是方才七劍。這回袁昊位在身前，她手中長劍自然是對準袁昊，同樣是收招而打，打了收招，但收招之際，劍竟是藏於臂後，忽時有刺，偶時有削，便從臂後出招，不出招就收回臂後，且招招所至，無一不離左右下脅、脖頸、心臟、胸膛等人體要害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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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平時性子胡鬧，腦子經常異想天開，可觀察力卻甚驚人，第一回看不明白，第二回一看就明白過來，暗道：「我懂了，懂了！這絕千閣劍法，與其說是劍法，不如說是趁人不備的暗殺法門，這等手法本該為江湖人不恥，不過，嘿嘿……真正的大俠，豈會找我這個小孩的麻煩？哼，我用這劍法，自然是殺小人，殺小人用不入流的劍法，可不妙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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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若虛將劍法使完，不等袁昊再說，又演練一回，這回使完，就一一拆解劍法，將劍法箇中精要，一一細講，除去細微之處，果真不離袁昊所觀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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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絕千劍法，便是刻意不以尋常劍法路子使動，劍招當中，收招而打，打而收招，不打之時，藏於臂後，是為了在招招之間，添入閃躲、回避、架招等等亂招，混淆敵手節奏，或以在亂招之中，突使偷襲，以達「攻其不備」四字真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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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若虛收劍，見袁昊嘴角上揚起來，回以笑容，道：「袁少俠，你使這『絕千劍法』看看，若虛從旁指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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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心臟砰砰亂跳得厲害，打自出生以來，他還是第一次像現下這般，發自內心想要習武，這時一聽李若虛之言，心神雀躍，應聲答好。他閉上眼睹，細想方才李若虛怎麼使劍，心神當中，自己便如何使劍用了一回。當下拿了另一把長劍，依樣畫葫蘆，藏於臂後，以遮掩劍刃，收招而打，打了收招，逕自認為使得不錯，心中暢快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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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本無半點武功底子，勁道、腰力、腿力皆甚不足，因此使起劍來，力勁不足，全然不成章法。哪怕他手中拿著長劍，使不多久，就拿之不穩，搖搖欲墜。自旁人看來，這劍法就使得亂七八糟，歪歪斜斜，一會使得慢了，一會使得急了，一會想收招藏於臂後，卻讓長劍打中手肘，痛得他右臂全麻，難以握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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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知袁昊在練絕千劍法，都爭先、李若虛二人還以為他在戲劍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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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爭先再看一陣，再也忍之不住，歎了口氣，道：「李……姑娘，妳要不先教他使劍的基本好了。我怎麼瞧他都像在耍寶，這要是說出去是咱們瀛海島民，他媽的，我還不如死了為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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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紅著臉，道：「我倒覺得我使得還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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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爭先道：「還不錯？去他媽的，你怎地不照著鏡子使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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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挑了挑眉，再問：「真有那麼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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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爭先道：「四個字，慘不忍睹。你若是和仇人打架，報上瀛海島大名，結果使出這等劍法，我看對方還未受傷，也要先發笑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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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臉上一黑，並沒有反駁。只在心中拼命安慰自己，他這不過是第一次使劍，天底下哪裡有人第一次使劍就能使得天衣無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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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若虛頓時哭笑不得，趕忙傳授劍法中的劈、刺、挑、提、斬、截、架、削、掃、帶等基本招式，接著讓袁昊使了一遍，哪裡錯了就當面糾正，接著重頭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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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袁昊觀察力驚人，仔細看過幾回，也就了然於心，來來回回演練數次，總算稍稍有了點使劍的架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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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生平從未像現下這般使過劍，眼盯著長劍，隱隱之間，只覺自己打開了一扇從未發現過的大門，愈想愈喜，心想：「好玩，好玩！想不到練武還挺有趣的，我以前怎地都沒發現？」他卻並不曉得，修行之道，本就是由心念而起，以往他不愛習武，處處和武者過不去，這成見既存，便如眼蒙黑布，就是有趣的事物，也會變得乏然無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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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這次出島，袁昊迭遭大難，加上有「逍遙定心訣」穩心定性的作用，心境上的轉變和悔悟，總算令他拋去過往成見，重新面對武者之道，理所當然爾，他才會有所感觸，樂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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練了半個時辰，袁昊似是使得性子發了，儘管手臂酸麻無力，手掌發燙刺痛，長劍搖搖晃晃，還是不肯放劍休息。彷彿是為了彌補過往不肯習武的空窗期，接著再練過二個時辰，這回使起基本劍法，赫然發覺竟是愈使愈順暢，心神蕩漾，一股少年好勝爭強之心，勃然而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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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人踏入武者修行之道，過程中多是枯燥乏味，就是練劍也好不到哪兒去，李若虛教了袁昊幾回，就到涼蔭底下，和都爭先談天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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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深怕袁昊耐不得性子，數次望眼瞧去，如此兩個時辰過去，察覺袁昊就是氣喘如牛，大汗淋漓，長劍使得歪七扭八，氣力不濟，也不曾面露絲毫不耐之色， 但見他踉蹌幾步，倒了在地，過得片刻，逕自爬起，死命想舉劍再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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