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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二章 說漏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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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雲堂、竹令謙為人如何，袁昊身為當事者，那是再清楚不過，儘管那對爺孫女倆居處偏地，性情又甚古怪，卻有一副好人心腸，更別說自己的小命，還是受這對爺孫女倆搭救，才免死於多傑掌勁之下，如今要他恩將仇報，反目為敵，實是大感為難，亦也不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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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爭先橫他一眼，宛若看著蠢蛋般，沒好氣道：「姓袁的，你是蠻族不成？整天殺來殺去，我怎地會想殺了那位墨竹小姐？何況她爺爺武功那般高，咱們一出手，豈不是自找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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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聽聞都爭先的話，大喜過望，也不在乎都爭先罵自己是「蠻族」，追道：「那你提那道姑，究境想說些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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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袁的，你仔細想想，咱們要墨竹小姐做甚麼？」都爭先反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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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想也不想就答：「撤畫，還咱們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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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是清楚，這便是他們選擇藏身撫仙的一大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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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爭先點點頭，接著問：「那你又是在她面前動槌子，又是扮成女娃兒，正巧又是姓袁，最後，你還讓她撤除懸賞畫像，你要是墨竹小姐，會不會心中起疑？」說罷，也不等袁昊回答，無奈地長歎一聲，續道：「我敢打賭，她定已對你的身分起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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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聽都爭先分析得頭頭是道，額上冷汗涔流，驚得眼珠子睜開老大，急得左右渡步，嘴中嘰哩咕嚕不停，道：「那怎麼辦？那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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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爭先瞧他反應有趣，嘿嘿壞笑起來，不去出聲打擾。李若虛在旁觀望二人一言一舉，大多攸關瀛海島的問題，都是袁昊發問，都爭先替其解惑，儼然如個學子和師長互動，頗感有趣。只不過每回袁昊遇事苦惱，都爭先都會納涼看戲，反而不作聲打擾，直讓李若虛看得好是無奈，心想這瀛海島二位，就算討論重要大事，胡鬧性子依舊不改，想玩便玩，想鬧便鬧，誰也礙不著他們，管不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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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小臉揪成一團，越走越快，道：「難不成從此不要再見令謙姑娘和竹爺爺了？可、可是我答允竹爺爺，明早還要去找他，下個月還要參加撫仙少年小會，替他教訓教訓那霍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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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還想看一會好戲，聽得此言，都爭先眉頭一挑，道：「撫仙少年小會？那關那霍風甚麼事？」話一落下，目光精光迸現，沒有放過袁昊說漏嘴的神色，逼將上前，恨聲道：「姓袁的，你小子不會又隨意答應人家甚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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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翻翻白眼，支吾其對，就是知道都爭先會反對，所以才不願去提，畢竟自己已答允竹爺爺再先，要是被當面反對，作為島民晚輩，這自然是要聽島民前輩的話，一邊是救命恩人兼好朋友，一邊是島民同伴，大是兩難，故出此下策。豈料自己不慎說溜了嘴，還是凹不過都爭先連連逼過，這才將自己臨走之前，竹雲堂半請求的事情，說了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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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都爭先愈聽臉色愈陰沉，忖道：「那姓竹的老爺爺究竟有何目的？他肯幫忙提撤畫一事，那自然倒好。可是讬人比武，這撫仙隨意找找，盡是武功比姓袁的還高還強的武者，幹甚麼非要他幫忙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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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若虛見都爭先臉色不對，安慰道：「先哥，那位竹老先生肯幫忙說服孫女，總歸是好，昊弟受他所救，這一命還一恩，在江湖道上，倒也再正常不過。何況竹老先生所說確實不假，這些年來，霍家動作頻頻，野心龐大，撫仙衙門許多職位，都讓霍家涵括而去，黑白通吃的情狀，是愈發嚴重，倘若不想法子阻止，對你們未來行動，勢必造成大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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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爭先含糊其辭，微微低吟，既沒說對，亦沒說不對，袁昊又感吃驚又覺古怪，往旁看去，對李若虛投以敬佩萬分的目光，惹得李若虛頗感不好意思，臉紅別過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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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原來都爭先經歷聖教一事，以為袁昊受困洞中，可能就此性命不保，備感自責，五日來日有所思，夜有所思，痛定思動，不願身旁再有人發生些許疏失。他憶起過往和李若虛的情思云云，情竇初開，分外美好，如今卻因盟約毀於一旦的破事，鬧僵關係，當是值得？他想了一瞬，便不願再管，從此百般呵護李若虛，已然到了溺愛地步，對她所提要求，更是滿口答應，不敢斷然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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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心念一轉，忖道：「往後我想做些甚麼事情，還是問若虛姐姐為好，只消她同意，諒姓都的也不敢多說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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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得好一會兒，只見都爭先靜坐在地，眉宇深鎖，躊躇不決，時而看看李若虛，點點頭，時而恨恨瞪著袁昊，用鼻頭哼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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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這般下去不是辦法，袁昊向凝望李若虛一眼，滿臉殷勤，只盼她多說些好話，讓都爭先不要深究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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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若虛自然曉得袁昊目光之意，當即苦笑一聲，眸光流轉，靈光一現，抿嘴貼近都爭先耳邊，喃喃道：「先哥，其實那撫仙少年小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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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地之間，但見都爭先精神大振，哈哈大笑，整個人跳了起來，臉上容光煥發，上前拍拍袁昊肩子，朗聲道：「姓袁的，你怎麼不早說？既然那位老爺爺是你的救命恩人兼好朋友，作為俠者之輩，朋友之讬、恩人之求，怎地能婉拒，是不是？」他語態凜然，信念十足，好似方才的猶豫不決全是假的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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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察覺不對勁，揮開他手，頻頻後退，面有懼色道：「你……你想怎地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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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爭先理也不理，猛欺身而去，用力摟著他肩子，絕不放人離開，小聲道：「你想參加那少年小會，我自然不會有意見。不過聽說那撫仙少年小會，有賞金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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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話一出，袁昊立時明白都爭先為何態度大變，更加拼命要掙脫束縛，苦著臉道：「龜爺爺的，姓都的，原來你、你是為了那錢……放開我，放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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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不對！說甚麼話呢，我是看在咱們是好朋友的份上，決定推你一把，幫你這個忙。嗯，是了，那霍家人，當真不是甚麼好東西，混吃官場，以權力欺壓老百姓，哼！咱們身為瀛海島島民，豈能放那種人逍遙法外？」都爭先義正嚴詞道。他咳了一聲，續道：「你說，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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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忙回頭，道：「若虛姐姐，救我！這姓都的，為了錢財，連道氣都用……啊！啊！痛啊！屁股，我、我不說，我不說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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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爭先笑臉盈盈道：「為了撫仙老百姓，咱們要拼命修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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