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心悟和告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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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既悟「游戈擠身」的道理,以及實際觀探竹雲堂施展的「泥鰍功」,這心有所思,眼有所觀的情狀下,學起輕功身法,自然是大事化小,事半功倍,想要使之出來,心底只感似乎容易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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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知能一窺臻化境高手使用輕功的機會,本已難得可貴,更別說還能親自讓高手傳授一途,那當是三生有幸,尋常武者一生也難有一次的機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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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路回鎮,袁昊奔得又急又喜,笑嘻嘻不停,也不管街逵旁人投來的異樣目光。他滿腦子都是方才的泥鰍功,且愈想愈覺其奧妙無窮,竹爺爺如何避過,如何欺前,又如何似條魚鰍滑溜溜竄去,一舉一動,無一不大出預料之外。乍看乍想,那一招一式似乎高妙合理,想了一會,又覺不大合理,實也矛盾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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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沒幾步,突然一止,尋思起來:「竹爺爺當時為何要親自迎上尖石子?那可不符合魚鰍的性子,啊!是了,竹爺爺自行找上石子,定是因為要示範予我觀看,倘若真正和人比武,誰會沖上前施展輕功身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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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問頓消,心頭一陣明朗,當下不再多想,快步奔回絕千賭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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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一入賭坊,耳中聽得聞吆喝咒駡不停,目光轉去,見賭客團團圍攏,觀者雲集,當是一如既往,生意很是興隆。簡單和幾名認識的賭客打聲招呼,他目光再轉,左顧右盼,本欲找個閒暇下來的絕千弟子,好替自己開了界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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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日子以來,袁昊頻頻出入賭坊,不僅和賭客熟絡起來,多數絕千弟子也已識得袁昊這號人物。有些絕千弟子臉色苦悶,仍心有餘悸,知道這袁昊和另一名青年,曾聯手大鬧賭坊,先是打傷董辰師兄,又一連賭贏無數錢財,所幸小姐趕忙出手,這才制服兩名惡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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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些時日,閣中鏢物被劫,據說小姐的朋友聽聞此事,打算出一份心力,親自上山尋找遺失的鏢物,不料卻反被竊賊捉住,小姐得知此事,大為撼動,整日柳眉深鎖,不惜動用閣中所有弟子,接而四處求援,也要救回這位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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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數天過去,小姐忽地下達撤令,不再派弟子入山搜查。正當眾弟子感到詭異,以為小姐是想放棄搭救那位好朋友,當見小姐笑臉盈盈,整個人容光煥發,顯是心情極好。不久之後,又見賭坊莫名多了一名小娃兒,進出無阻,任意而為,連王芫兒、孫翠兒、董辰師兄師姐,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亦不管他。眾弟子這才料想,小姐的這位好朋友,指不定已然救了回來,且十有八九,便是那位袁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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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眾絕千弟子見那袁昊四處探望,猶似在尋找獵物的豺狼般,背脊微寒,深怕自己被找上麻煩,紛紛避過目光,埋頭幹事,就算當真無事可做,亦要想辦法找事去做。他們彼此對過目光,心有同感,齊想:「此人乃是小姐朋友,要是一個不小心,惹了他不快,天曉得他會不會惡人告狀在先,屆時可就有苦頭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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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見眾弟子莫名殷勤起來,心底一陣古怪,眨了眨眼,卻未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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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知便在此時,忽見一道倩影正自通道信步而出。那人身穿精美繡邊的黑袍子,裹著穠纖合度的身子,一雙美眸透著知性柔光,氣度雍容,自有一種幹練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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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一見那人,喜叫一聲,忙奔上前去,叫道:「若虛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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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若虛正欲行上樓梯,聽得這聲音,如何不知是袁昊?當下美目流轉,轉頭笑道:「昊弟,你一早匆匆出去,總算回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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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絕千弟子見二人一口「若虛姐姐」,一口「昊弟」地叫著,親暱異常,不似有假,心下暗暗篤定,這袁昊果真是小姐的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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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眼珠子一轉,道:「嘿嘿,若虛姐姐,且待我輕功有成,定能打得那姓……」心中那個「霍」字尚未脫口,猛地愣住,尋思此處賭客紛多,人多口雜,倘若自己說了要教訓霍風,天知道會不會為絕千閣惹上甚麼麻煩,要知道那霍家在撫仙可是權貴世家,權力滔天,甚麼事都幹得多來,不得不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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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若虛見他支吾起來,心中明白他和霍家人的過節,此地耳目眾多,也沒去多問,只笑著點頭,道:「今日這麼早回來,有甚麼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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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道:「我是來告知一聲,今晚要待在竹爺爺那,不回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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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若虛聽聞此話,先是微微一愣,頓時芳心大動,美眸閃過異光,頰上暈紅,忍不住心中羞赧,道:「知道了。我、我會告知他的。」說罷,向身後二人瞟過一眼,稍稍加快步伐,登樓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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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二人點頭稱是,一人往賭桌而去,一人往柜前走去,有條有理指派絕千弟子辦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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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二人,自然就是王芫兒和孫翠兒二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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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倆一路伴在李若虛身側,見有人膽敢叫住李若虛,本感不悅,卻見來人是袁昊,細眉齊皺,翻翻白眼,心想:「又是這小魔頭。」經過他身側,紛紛瞪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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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不覺自己幹了甚麼事,只挺胸起來,她們瞪來,自己也瞪了過去。氣得王、孫二女又生氣又好笑。他眼珠子又轉,心念甫動,一把捉住王芫兒的手,低聲道:「芫兒姐姐,等等,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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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芫兒突然被他叫住,也覺吃驚,問道:「袁少俠,甚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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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左看右望,低聲回道:「那霍家兄弟呢?怎地不見他們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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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芫兒一愣,抿嘴笑了起來,道:「他們呀,哪裡還敢出來?幹了欺騙小姐那等大事,是我也不敢抛頭露面。只消此事傳到柜主耳中,霍家就算百般不願,為了顧及在閣中地位,說甚麼也要讓那二人閉門思過不可。」她話一頓,笑容更勝,道:「說來此事能成,還是多虧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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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道:「芫兒姐姐哪兒的話,不過,芫兒姐姐是不是該……嘿嘿,嘿嘿。」說著說著,學起商人搓手賊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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