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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七章 島民想作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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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聞言，瞪了都爭先一眼，他適才經歷似夢非夢的境地，縱遊有數萬里之遠，那些山岳大海、俊男美人、飛禽猛獸，無一不是稀鬆尋常之物，尤其最後撞見的那老翁，亦真亦假，顯又異於任何所見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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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話到嘴邊，也是摸不著頭緒，說不出個所以然，索性輕哼一聲，不願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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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爭先見袁昊模樣古怪，擠眉弄眼，歪嘴擺頭，沉吟不止，喃喃道：「這傻小子該不會真睡著吧？島上那些老傢伙曾說過，當年島民的頂尖高手，心領神悟，境界到達出神入化的境地，能夠神遊物外，難不成……」想了半晌，笑著搖頭，心想袁昊不過是個執者境武者，豈能做到那些前輩先祖的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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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袁的，你眼下是甚麼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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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愣愣也想：「是了，我如今是甚麼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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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下閉眼探查內息，這不探查還好，一探之下，霎時整個人跳起身來，連是驚呼三聲，道：「龜爺爺的！我……我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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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爭先彷彿早料到他的反應，笑咪咪問道：「你說話啊，袁大俠，你當前是甚麼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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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袁昊原地來回渡步，步伐愈走愈快，嘴中發出嘖嘖聲響，微一催轉道氣，霎那間──通體經脈顫動，胸臆間隱隱發燙，通體上下充斥著異樣的落差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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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握了握拳，有些不適應，然而氣力和道氣量，竟是比方才強上足足數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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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隨意凌空出拳，小拳頭造成的破風聲更響，又是驚又是喜，笑道：「姓都的，我如今已是執者六脈，差半步就能踏入七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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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都爭先是想見袁昊被嚇呆的模樣，好笑話一番，豈料袁昊這話一出口，反而是他大受驚嚇，嘴中「咦」了一聲，雙目瞪得不能再大，道：「執……執者六脈？接近執者七脈，他媽的，這怎麼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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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沒察覺都爭先神態有異，境界的提升令他樂得忘我，道：「你仔細瞧！」說著，爆發道氣，六條經脈同時運轉，源源不絕傳輸道氣，果真是執者六脈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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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爭先驚得嘴巴張大，嚅聲道：「真是執者六脈，真是執者六脈……他媽的，這怎麼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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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聲又道：「我不會拿到假的『破氣丹』吧？該不會是老頭兒……不，平時也罷，事關島民，他應該不至於坑我……」看著袁昊歡喜自得的模樣，心中恨恨暗罵那統領所有島民的瀛海島島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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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兀自不敢置信，他從沒想過自己吞了一枚丹藥，境界竟飛也似的提升一個境界，一時甚麼事都拋在腦後，似個天真娃兒東奔西跑，縱身高跳，如今突破到了執者六脈，六條經脈同時流轉道氣，不僅拳上勁力，連腳下疾馳速度更快上數倍。腿力一發，足是跨出常人十步左右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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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洞內四面八方都是聳立岩壁，袁昊再何如開心，跑不了多遠就得折返回來，都爭先無奈地瞧他跑得跑去，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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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袁昊奔了五六趟，整個人一點也不覺疲憊，重新確認自己當真是執者六脈不假，隱隱有跨越到執者七脈的跡象，連吁好幾口氣，總算緩下情緒，笑嘻嘻道：「對了，你說這叫破氣丹，是島主爺爺的丹藥？再給我來個十顆八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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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話一出，都爭先氣得大翻白眼，罵道：「滾，給老子滾遠點，你當丹藥是大白菜？還十顆八顆，這破氣丹藥力雖強，但惟有執者境者可以服用，一生只得吃一顆，第二顆就沒有這等藥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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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眼珠子一轉，喔了一聲，有些遺憾道：「這也是了，一顆丹力提升三個境界，天底下再沒有這般神奇的靈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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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並不曉得，其實這「破氣丹」是專為島上執者境武者所煉製，當今武者早已萃取慣了天地間的武律道氣，除非是修練「逍遙定心訣」者，否則尋常武者一吞入此丹藥，純正充沛的道氣會在一瞬間充塞武者經脈，最終承受不住，爆體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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瀛海島丹藥縱然有神妙其效，外人皆難以服用，不過，這並不影響其珍貴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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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律道盟多年來嘗試入侵瀛海島，一來是為履行「武律大道」的命令，殲滅反抗武律的萬惡之敵，一來是為島上的道寶丹藥，瀛海島傳承至今，許多古物寶貝仍完好如初，自然引起江湖武者的貪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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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執者六脈……六脈，唉，用來應付比武，勉強足矣。接下來時日，你得好好穩固境界，天下沒有白吃午餐，靠著破氣丹的純正道氣突破，就怕心境方面落下。」都爭先嚴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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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聽都爭先之言，運轉逍遙定心訣的「心齋」，除卻驕傲自滿的念頭，平穩心境，剛想打坐在地，施行「坐忘」之法，突然發覺──不必靜坐，佇立原地竟也能萃起道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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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下睜開眼睹，向都爭先望去，發覺他臉上轉笑，道：「你發現啦？看來你的『坐忘』，領悟到更進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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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又是一驚，想到都爭先曾說過，他們瀛海島的「坐忘」只得盤坐萃氣，沒辦法像尋常武者隨時隨地都可萃氣，當時他還抱怨不停，認為島民的萃氣之法未免桎梏太多，施行不易，此時此刻發覺能夠佇立萃氣，他如何不感吃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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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道：「你從沒說過『坐忘』還有這等萃氣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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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爭先賊笑道：「動動你的小腦袋，我也沒說過不行，我當時是說『沒有辦法』，可是後來我發覺，這十年間，中原的道氣似乎發生變化，不像以往只得靜坐萃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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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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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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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想到成為武者以來，每回和人動武過招，都要格外注意道氣的施用，一招一式不得多有浪費，免得道氣用盡，落得靜坐萃氣的下場，要知道敵人不會等人，當下喜道：「太好了，往後咱們用不著怕道氣用盡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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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爭先遲疑片刻，臉上難得流露沉重，道：「這也不好說，為何十年前不行，十年後可以……至少不會是好事。我總覺得天地道氣的變異，和武律大有關聯，你記得小琉璃師姐的道氣？道氣變異，我只聽老頭兒說過，古之時代大有這類人，自從大道既隱，『武律大道』的出現，我就從未聽說過道氣變異的武者。峨嵋山二位高尼想必也發覺這事，如今的武律大道，確實存有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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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麼意思？」袁昊困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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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袁的，咱們島民的任務僅在遏止『武律』和『法則』的鬥爭，只要禍根不除，遲早會出事，但──數百年以來，咱們島民從來不管這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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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鮮少見到都爭先凝重模樣，眼珠子一轉，此時「心齋」和「坐忘」齊發，他心神平靜如水，就算聽了攸關未來的大事，依舊波瀾不驚，笑而忖道：「既來之則安之，反正我境界如斯低，只能動一張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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瀛海島二人一夜無話，這「坐忘」之法是島民萃取道氣的惟一手段，以往二人不在彼此面前提及，其實均對靜坐萃氣深有憂慮，如今有佇立萃氣的法子可使，總算是除卻心頭一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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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大清早，文天義端來三人的飯菜，眼看一少一小佇立原地，動都不動，還覺奇怪，走近十步，感知到道氣流動，才知二人還在萃氣，隱隱佩服二人如斯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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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練得半個時辰，文天義叫停二人，用過早飯，卻見袁、都手上邊拿著餅子、淡粥，邊爭論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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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道：「果然不大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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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爭先道：「別抱怨，有得用就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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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嘆氣道：「相較之下，要慢上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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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爭先沒好氣道：「咱們只是不習慣，熟能生巧，用慣了自然快上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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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天義在旁聽著二人說話，有聽沒有懂，可臉上卻不住露笑，只覺這二人對待彼此的言行舉止，恰如他兄弟四人，嘻笑怒罵，心照不宣，無話不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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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袁昊似乎還有話想說，都爭先搶先道：「趕緊吃，吃完你去睡一會，我和文幫主有事相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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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天義聞得這話，道：「都兄，那事不急，師弟的境界更加要緊。」他雖位居紅纓幫幫主，平時凜然威風，號令幫眾，本性甚是敦厚知禮，關懷旁人，不似尋常江湖武者那般粗俗無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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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爭先似乎知道文天義的意思，道：「文幫主，你人心腸好，怕姓袁的境界太低，是不是？」說著，和袁昊二人相視一眼，齊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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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天義眼看二人皆是偷樂發笑，心中一陣古怪，問道：「師弟，此次萬花幫雖然鎩羽而歸，但咱們紅纓幫也是受創不輕，只是說來道去，終究是萬花幫裡子面子皆失。還有，這幾日群英樓不太平靜，咱們在鎮中的探子看到不少萬花幫武者，如今大長老黃少新已死，他們只會聽從霍無紂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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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幫主，有沒有可能──他們和咱們打著相同盤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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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天義苦著臉道：「原來都兄弟和我想到同一件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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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霍無紂能統領萬花幫多年，自然有不小本事，話說回來，文幫主，你瞧你的好師弟是甚麼境界啦？」都爭先語帶笑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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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話一落，果見文天義先是一愣，凝目望向袁昊，這一探之下，忍不住低呼一聲，臉上神色不停轉變，最後有些難以置信道：「六脈運轉，執者六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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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天義兩隻大手按住袁昊雙肩，看了看袁昊，又看了看都爭先，見二人皆是偷笑，料定二人必然是做了甚麼，否則怎地可能一夜之間，從執者三脈直接橫跨三個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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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聲道：「如此一來，本座也能安心不少。」訝然之餘，話音也是微露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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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天義深以為然，以袁昊當前境界，碰上群英樓半數武者，哪怕對方存有殺心，袁昊一施開「泥鰍功」步法，縱然對方是執者境後期武者，二十招內應該也拿不下袁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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況且武者之間，十分忌諱長輩對後生晚輩動手，袁昊年紀小過群英樓任何一名武者，大庭廣眾下，萬花幫就是想動手殺人，也要仔細估量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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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見文天義一副要笑又不敢笑的模樣，是為己高興而又不太相信，心下十分動容，道：「師兄，你貴為幫主忙碌得緊，肯定不能跟師弟我外出閒晃，不如讓陸三哥、張四哥隨我一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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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天義看他臉上笑容，明明笑得真摯暖和，竟不覺隱有滲人，道：「師弟，三弟和四弟皆是師兄我的好弟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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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笑道：「我知道，我知道，他們二位也是我的好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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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天義挑起右眉，道：「師弟，你老實和師兄說，你如今境界未穩，除了和人比武，還想做些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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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哈哈笑了幾聲，臉上笑容一改，瞇了一雙眼睹，嘿嘿道：「師兄，萬花幫來找咱們玩，禮尚往來，才是君子之風。聽說鎮上店家大多是萬花幫手下，我就是去打聲招呼，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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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天義肯定袁昊這一去，必然又要引起不小風波，眼瞟到都爭先身上，心想：「有三弟的才智，遇事也不怕被人刁難，至於四弟，萬花幫賊子都識得他，有他在，萬花幫斷不敢貿然出手。」想罷，從懷中取出那塊「文」字令牌，遞給袁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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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吧，這是師兄的令牌，切記，你找萬花幫的麻煩，師兄自然不會反對，不過凡事量力而行，可別傷到本幫弟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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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大喜，根本不管文天義話未說完，接過令牌，就和都爭先二人往洞外奔去，邊跑邊說道：「快快快，一大清早誰都不在，要砸店就得趁早，他奶奶的，行走江湖怎能沒有盤纏？搶他武幣，揍他寶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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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找到陸、張二人，他們一見袁昊，發覺他渾身氣勢與昨日有別，仔細探查，竟已邁入執者六脈境界，又是詫異又是歡喜，可很快又轉變成困惑，心想這不過一日不見，大哥究竟是想了甚麼驚人辦法，居然能讓袁小兄弟一步跨越三個境界的鴻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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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大狂性情爽直，每逢遇事就出刀解決，自也慣了，只想了一會兒，就覺並無不妥，笑道：「袁小兄弟，你來找老哥哥，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你放心，告訴我是誰欺辱你，老哥哥這就去砍死那王八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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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象鋒自幼於武當派習武學書，就算如今受困群英樓，兀自常保武當派習氣，加之為人謹慎，凡事都會再三思量，他對袁昊自然無比放心，反而是憂慮起他的身子情狀，深怕他如斯一步登天，練功出了差錯，難保丟了小命，是以再三詢問袁昊有無大礙，關切備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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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知道二人都是以自己的方式關心自己，一點也不覺不悅，笑著一一回答他倆的問題，接著說道：「陸三哥、張四哥，你們瞧瞧這個。」說著，將文天義的紅纓幫令牌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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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張二人一見令牌，齊呼一聲，異口同聲道：「幫主令牌！小兄弟（小友），這是大哥給的，還是你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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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嘴角微抽，見二人神情認真，更是無奈，道：「二位大哥多慮，這是文師兄親手給我的，我想出門一趟，因此找上門，不知二位大哥是可否賞個臉。」嘿嘿笑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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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象鋒、張大狂二人昨夜就從文天義口中得知他認了袁昊當師弟，很是替他高興，當下無人反對，一口答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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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拿了兵刃、創藥，整備完畢，向群英樓鎮上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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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井大洞外碧空如洗，白雲悠悠，暖陽斜斜灑入鎮子錯綜複雜的小路，遠遠便能聽見群豪此起彼落的吆喝聲息，看來熱鬧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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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歷前天大戰，紅纓、萬花二大幫派受創不小，各自勢力都受到影響，不少江湖武者動起心思，紛紛趁機抬頭露面，稱幫結派，大有要推翻紅纓、萬花二幫的勢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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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萬紅夫人用計誆騙江湖群豪，使群豪均中萬紅花毒，那萬紅花毒一旦吸入體內，每當武者動用道氣，花毒就會深入經脈幾分，若是不仰賴萬紅花香抵制花毒，毒發輕者神智昏迷，道氣堵塞，手腳不靈活，重者經脈會遭花毒侵蝕，永成廢人，終生不得再使道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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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武者來說，一身武功和道氣就是行走江湖的根基，沒了仰仗的道氣，就好比遭人斷去手腳四肢，如何得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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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千群豪迫不得已久留群英樓，而所謂江湖便是人聚之地，群英樓儼然成了不同中原的另一個小江湖，奈何當時群英樓已有文天義的紅纓幫、霍無紂的萬花幫，其他幫派生存不易，陸陸續續沒落，直到前幾日的二幫大戰，讓這些群豪又看見崛起希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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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四人行入鎮中，聽那些江湖大漢謾罵紅纓、萬花二幫者，比比皆是，每當罵到紅纓幫者，張大狂都會忍不住瞪去一眼，當罵到萬花幫者，張大狂又會投以滿意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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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象鋒低聲道：「小友，咱們這是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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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回過頭，神祕笑道：「陸三哥，你還記得當初萬花幫來犯，聶家弟兄說了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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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象鋒仔細回想，眼中突然露出複雜之色，道：「他們說要咱們……這……」他知道黃家兄弟託聶發之口，要紅纓幫交出袁昊，只是所託之言甚是難聽，他不願複道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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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道：「不瞞三哥，我此次外出，就是來找那對兄弟算帳。」說著，眼中微瞇，冷然笑出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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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憑你我三人之力，要撼動萬花幫根基，絕無可能，但只要逐個解決，斷去萬花幫手腳，屆時就能不費吹灰之力……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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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象鋒恍悟，道：「原來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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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大狂不解道：「甚麼狗屁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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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象鋒瞪他一眼，小聲道：「過去咱們幫內不願暗施技倆，便是認為彼此雖為對立，仍不失江湖好漢的心氣，可是萬花幫豺狼野心，慘無人道，大哥特意將令牌給予小友，難不成是終於下定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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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走得不久，眼見不遠處有個石洞，石洞外頭高高張掛一面土黃色酒旌，隨著天井外的微風飄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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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大狂聞得一陣酒香，口水直流，咕嚕一聲嚥下口沫，見一名小二打扮的中年漢子正忙著招呼酒客，酒客來往不絕，生意大好。突然間，他似乎瞧出甚麼端睨，忍不住「啊」的一聲，聲音甚是逗趣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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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他臉色連變，扭頭就要走，袁昊、陸象鋒忙拉住他左右手，笑道：「張四哥，別走啊，你要是走了，老陳的店讓人砸得破爛，那該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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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象鋒也笑道：「是啊，三弟，自從上次那事後，你許久不約三哥我吃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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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大狂一聽袁昊之言，登時大怒，抓了袁昊肩膀，兩眼瞪得猙獰，喝道：「誰敢！老陳的店也敢動，真他媽不知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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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邁入執者境六脈，比起昨日已是不可同日而語，可是唐突讓張大狂一捉，依舊反應不過來，忍著對方手上傳來蠻力，苦笑道：「唉喲！張四哥，你別抓……痛，會痛的！龜爺爺的，你若是不信，咱們一塊進去看看便是，本小俠若是騙你，本小俠就倒立用嘴畫一隻烏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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