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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 洞底學身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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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驚恐難當，啊啊亂叫起來，只覺身子直直往下落，又懼又怒，窄洞深不見底，周遭所有東西又是幌眼就過，根本看也清楚。想不到竹雲堂竟挖出如此深洞，更加想不到他會把自己推到洞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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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雲堂只聽袁昊的聲音自亮漸低，自高漸悄，堪堪遠去，最終咚的一聲，歸於寧止。他往深洞裡頭朗聲道：「小子，可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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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手骨未癒，根本用不得道氣，只得在最後關頭，一瞬間催動道氣，護住周身器官，以減緩疼痛，不過這硬生生落地的衝擊，兀自震遍全身上下，又麻又痛，眼前金星亂冒，難以動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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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緩過來，手撐洞邊，猛聽得竹雲堂喊聲，明明相隔老遠，卻宛若近在耳畔，料想對方是用內力喊聲，腦袋嗡得一聲，又是抽痛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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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莫名被推入深洞，僥倖不死，已是惱火，又聽得嗡嗡喊聲，更感大怒，不由罵道：「你這王八臭老頭，我、我……哼，等我出了洞，定要你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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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話一出口，就感後悔，堂堂臻化境的多傑都奈何不了竹爺爺，自己小小執者境武者，哪有可能給對方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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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聽竹雲堂哈哈大笑，道：「小子，你是有所不知，老夫接下來要傳授的這套身法，和你小子一樣古怪，非得在這等又窄又深的洞中修練，才能事半功倍，有所悟成，否則任你在空曠平地何如修練，天曉得得練到何時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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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聽竹雲堂這麼說，心底才快活些許，沉吟片刻，向上又問：「竹爺爺，那我該怎麼練這套身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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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才剛落下，只聽得呼呼兩聲，黑夜之中，似有甚麼東西自上方落了下來。不過在深洞之中，又窄又黑，甚麼都見不清楚，這東南西北在哪兒，更是一概不知，就算東西落下砸在身上，再是正常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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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正感困惑當頭，又聽呼的一聲，左臂倏地生疼，刺痛難忍，有甚麼東西紮入肉裡，微微痛吟，右臂下意識摸去，這不摸還好，一摸下去，竟覺微微溫熱，一陣鐵銹味兒隱隱飄開，知是血味。當下吃驚，忙將紮物拍掉，壓住左臂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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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思起來：「竹、竹爺爺究竟扔了甚麼？怎地會無故受了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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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雲堂朗聲又道：「小子，你被石子砸中了，是不是？那些石子全是尖石子，這窄洞夠深，石子雖小，老夫一扔下去，勢必要你受傷不可。如今你不得動用道氣，修練身法，倒是真正事半功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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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一聽此話，當即想起來洞旁的那堆小石子山，頓是背脊發寒，想道莫非竹爺爺要將那些石子全扔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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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聽得竹雲堂續道：「小子，老夫接下來時不時會扔石子下去，這些石子大小不均，卻足夠銳利，包你這皮肉軟嫩的小娃兒，砸中定會血流不止，你可千萬千萬要閃過，否則你死在洞中，老夫也只好把你埋土為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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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耳中又聽呼嘯風聲，知是尖石子落下，當下顧不得血流不止的左臂，忙護著腦門，身子頻往角落靠去，抱著能近一分是一分的心態。他雙臂牢牢罩住腦袋，縮身急吼：「竹、竹爺爺，我不能用道氣，沒辦法避開石子，別⋯⋯別扔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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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聽竹雲堂哼了一聲，沒好氣道：「這老夫自然曉得，現下年輕人，可越來越不爭氣，練這輕功身法，要不全仰賴道氣使動，要不根本棄之不練。小子，你要切記，真正一等一的高手，絕不會荒廢其中一者，他們往往是內外皆湛，既有內功和道氣，又有外功和輕功身法。你隻身闖蕩江湖，若想活得長久些，就聽老夫的話，好好精修，莫要為了求快，東舍西去。那叫欲速則不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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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忙躲避尖石子，邊吼道：「竹爺爺，你老別扔啦！你要說話便說話，幹甚麼邊說邊扔？」由於心系自身安危，方才的話，他多是只聽入前一半，後一半聽過就忘，或是忘了前一半，記得後一半，好生苦惱，忖想：「原來不是只有咱們瀛海島有內外齊修，中原高手也是如此，唉喲！唉喲！竹爺爺是怎地說來著？內外、內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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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呼，但聞連續三響，那紛紛落下的尖石子只可聞其聲，而難察見其影。惟在最後落到洞底之際，才能勉強見著有黑影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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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聽聲音很近，轉而往另一方位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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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者催發道氣，令道氣透過十二條經脈，流轉全身上下，借此達到眼、耳、口、鼻、身的強健活絡。本來隨著武者的境界提高，道氣量愈多愈廣，氣血通暢，川流不息，五感自然會愈發精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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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袁昊的情狀，有些不同，一來他境界本就低落，一個小小執者境一脈，初出茅廬，五感較于常人，好上個一星半點兒，終究形同虛設；二來情況本然危急，此時還因為凝骨丹的關係，不得動用道氣，簡直是雪上加霜，慘不忍睹。
要想在這般情況下避過尖石子，只怕是天方夜譚，根本難以達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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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歷幾波尖石子落擊，避也不是，躲之不得，袁昊只獃頭獃腦佇在角落，兩臂早不知被劃出幾條血痕，用不著看便也能知，定已血跡斑斑。他啊啊叫得大聲，那尖石子兀自沒有停止的徵兆，反而變本加厲，愈扔愈快，愈丟愈狠。
袁昊見此，氣得大罵道：「竹爺爺，啊！你、你老不厚⋯⋯痛，道，你甚麼也、也沒教，啊！要我怎麼⋯⋯怎麼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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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小子，你還有閒情逸致回嘴，那便代表老夫心腸太弱，放太多水啦，是不是？老夫方才說到哪？嗯，當今世上一等一的高手，精通內外功夫，而屬輕功身法這一門路，能有上千百種不盡相同的輕功，有的詭譎，有的輕靈，有的迅即，千奇百怪，萬萬都有可能。」竹雲堂朗笑說著，扔石子的速度稍稍緩下些許。他接著道：「武者的輕功五花八門，大體卻不離『靈、巧、變』三字，但老夫要傳授你的這套身法，並不屬上列靈、巧、變，任何一者，真要而論，當屬『滑』一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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