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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四章 許無風的提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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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念心目光一轉，耳中聽得四周充斥此起彼落的笑駡聲，庸俗難聽，心想我堂堂撫仙許家，不屑做霍家那等齷齪下流事，卻也是地方望族，豈能任人如此不顧面子，當眾指責過失？她心中好是感冒，轉過頭，向竹令謙道：「這位姐姐，妳又是怎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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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令謙自始至終都不去摻入話題，誰說自話，誰幫自己，她毫不在乎，提不起興致。她自幼習畫有成，本來性子就淡然無憂，就算是論及自己婚事，依然平靜自如，彷彿都與她毫不相干。只見她玉指沾濕杯中茶水，在木桌上畫出圖畫，指點指點顧希顏，玩得甚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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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聞得這話，才勉為其難道：「這位姑娘，勞妳煩心啦！他們愛說便讓他們去說，反正嫁不嫁，還是我的事情，何況就是爺爺同意，我師父也不會同意。嗯，顏兒很有天賦，畫得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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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希顏笑得歡快，汪汪大眼睜得更大，道：「真的？」見竹令謙笑著點頭，更是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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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官袍男子見許念心嬌容微變，知她在家中向來蠻橫肆意慣了，出外也是這個脾氣，連忙喝道：「心兒，不得無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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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念心撅起嘴，不滿道：「可是爹⋯⋯」還想再說，那官袍男子稍微板起面孔，嚇得她嚶嚀一聲，低頭哼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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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官袍男子苦笑一聲，續道：「竹老先生，霍老先生，許某回頭定會去說說她的，小姑娘胡說八道，還請莫要介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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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嵐強笑幾聲，道：「許賢弟哪裡的話，虎父無犬女，就算是小姑娘，果然許家人就是許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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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當如有塊巨石砸入池塘中，盪起陣陣漣漪，茶館內的江湖豪客不由低呼連連，目中閃過敬畏之色，卻原來眼前這名四十好幾的中年官爺，便是在江湖上頗負盛名，掌管撫仙衙門一切要事的許無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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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無風笑道：「霍老先生說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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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雲堂倒不覺生氣，只大笑道：「用不著介意，老夫這位好朋友，平時就皮得很，也不知讓老夫打了多少次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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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無風「喔」了一聲，聲音頗是驚訝，忖道：「竹老先生脾氣古怪，向來擇交而友，誰要是想找他老人家深交，一概不可行，惟有他親自看上眼，才能讓他老人家稱呼上一聲『朋友』。這位姓袁的小朋友，乍看年紀比心兒還小，實在不可小覷。這陣子聽說撫仙鎮上出現一名到處鬧事的娃兒，想來應該就是這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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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聽竹雲堂又道：「不過無風啊，你既然來了，也來評評理，老霍說甚麼都要讓老夫寶貝孫女嫁給他孫兒，老夫可不答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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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無風和霍、竹二人甚熟，早對這事有所耳聞，登感左右為難，道：「二位老先生，這⋯⋯這事恕許某難以作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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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嵐聽竹雲堂當面又拒絕一次，冷下老臉，吁了口氣，道：「老竹，你當真不後悔？」聲音當中，亦是森寒一片。他和許無風本是因為感受到竹雲堂沖天氣勢，這才循氣而來，哪知突然聽到孫兒婚事被拒，已感面子受損，其後又聞袁昊、竹雲堂笑話出聲，更覺心懷怨恨，現下再聽竹雲堂當面拒絕，好不給他情面，如何還能擺出一張老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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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雲堂發覺他神色不對，心想這一切都是霍家自找上門，衍出麻煩，我看在昔日情誼上，婉拒無數回這門婚事，老霍卻不願死心，如今當眾拒絕，本來是突發奇想，好叫老霍知難而退，是以往後不再去提，咱們還能好好相處，不過瞧他模樣，此事應該難以善終。他老目斜瞟，又見一旁許無風頻頻對他使眼色，心頭微軟，正想再勸言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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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聽有人先道：「霍風，我也趁此告訴你，我受人請讬，要代表撫仙百姓，打爛你的臭屁股。」卻是腳踏桌上，意氣風發的袁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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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嘿嘿一笑，說出這番話時，更無半分躊躇，心想依當時李若虛傳達的口信，李正志既是回到絕千賭坊，昔日盟約已不復在，他和都爭先必然無法再留撫仙，事到如今，就算和霍家當面撕破了臉，也無任何不妥。反正待少年小會一了，他便會遠走高飛，離開這撫仙之地，諒霍家人多有本事，也絕不可能離開撫仙一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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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令謙輕輕拍了他那只腳，白了一眼，道：「都多久了，你快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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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念念有詞，這才依依不捨下來桌子，重新落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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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風氣極而笑，道：「就憑你那來路不明的槌子，是絕無可能打得過我霍家的玄陽陰鐵筆。」他當面受竹令謙拒絕，受挫已然不輕，此時瞧見竹令謙對袁昊的一言一舉，心中淒然轉而怨怒，怨怒轉而嫉憤，滿腔怒火，全都對準袁昊一人。說起這千錯萬錯，自己斷然被拒，全都是眼前這袁昊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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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二人劍拔駑張，許無風苦笑一聲，又道：「竹老先生，許某要是記得不錯，令孫女芳齡正值十五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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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雲堂道：「不錯，今年正好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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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無風又問：「霍老先生，令孫今年貴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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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嵐道：「三個月前正好滿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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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無風點點頭，溫和笑道：「這麼說來，也是到了可以定親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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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嵐、竹雲堂聞得此話，自然神色都變，前者臉露喜色，想不到向來公道的許無風，竟會幫著自己，後者臉色沉下，更是露出戒備之色，想不通許無風想做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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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霍嵐老臉恢復笑容，捋胡道：「老竹啊，無風說得很對，謙兒和風兒年紀差不多，很適合做咱們霍家兒媳婦。老夫向你保證，只有你肯將謙兒嫁來咱們家，咱們霍家一切，隨老竹你怎地用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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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竹雲堂面容一緊，欲要大聲反駁，卻聽許無風接著又道：「可是許某也是個有女兒的父親，自然明白竹老先生的心情，不如這樣吧，既然霍賢侄和袁少俠都以少年小會的優勝為目標，江湖恩怨，以武解決，誰能得到這次優勝，是嫁還是不嫁，由此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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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雲堂、霍嵐聽聞這話，心中各自有所保握，正如他們所願，當下想也不想，齊聲就道：「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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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無風頭往旁看，笑道：「你們二位覺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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