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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三章 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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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風立面容立沉，頓了一會兒，道：「滿口瞎話，你一個小屁娃兒，又懂些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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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哼聲不答話，驕傲地昂著脖頸，往旁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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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顧老六等人眼中透出驚異之色，彷彿終於撥雲見日，彼此相望，點頭稱是，並對袁昊投以感激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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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場眾人縱然混跡江湖已久，過慣了刀口上見血的生活，但自從被萬紅夫人捉來此地，整天不是飲酒作樂就是比武切磋，或和萬花幫起衝突，除此爾外，幾乎無事可做，甚少有機會動腦想事，是以經袁昊一提點，他們這才明白洪風立的意思，多年來他們總想著群英樓的事，全然把江湖上的事情給忘得一乾二淨，萬紅夫人有撫仙的霍家當靠山，霍家家大業大，憑他們這些浪跡天涯的江湖漢子，豈會是霍家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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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風立目光靜靜凝在袁昊身上，心中不知想些甚麼，嘆了口氣，連連道：「可惜，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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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老六對洪風立防備已深，一聽對方語氣逐漸古怪，唯恐他對袁昊下手，往前站出一步擋住袁昊的身子，目光向通道口望去，運轉全身道氣，凝神向外細聽。但畢竟執法堂位在窯洞最深處，離洞口少說亦有幾里遠，隱隱約約間，顧只能聞得兵器交擊的激昂聲響，以及難計其數的吆喝罵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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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老六再略一探查，發覺一方人始終守在窯洞口，另一方人頻頻衝往洞口，料想前者必是幫內的好漢弟兄，後者則是來犯的萬花幫眾人。他對三長老傳音：「三長老，咱們暫且不管八長老的事，等會聽本座發話，你找準機會就帶人趕緊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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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長老一愣，同樣傳音答道：「可是大長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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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老六傳音回道：「三長老，此事刻不容緩，八長老不知出何用心，有意陰延咱們，如今洞口雖有不少弟兄正極力抵禦萬花幫的攻勢，不過群龍無首，就怕生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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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長老心中一凜，也傳音道：「大長老此言在理，萬花幫那群賊寇唐突來犯，打得弟兄們一個措手不及，對方顯是有備而來，不可不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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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老六傳音道：「不錯，三長老，本幫執法堂的威名，素來是文幫主和本座的一大驕傲，豈能容萬花幫那群人小覷？古人總說人死會下黃泉，聶輝、聶文、聶發三位弟兄血仇未了，泉下有知，可盼著你老人家替他們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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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長老聞言，老軀大震，一雙老眼中精光微迸，接著瞳孔深處浮現無窮戰意，居然咧嘴發笑，向顧老六一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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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老六點點頭，猛地衣袖甩動，朗聲道：「所有長老、護衛聽令，萬花幫那夥人無故來犯，自負已極，根本不把咱們放在眼底。本座要你們跟隨三長老，出洞迎戰，必要讓萬花幫明白，咱們紅纓幫欺辱不得，此地也不是想來就能來，想走就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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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長老等五名長老，以及一干護衛聽到這話，彷彿是等候已久，登時戰意高漲，兵器一齊敲地，叮噹作響，他們畢竟都是江湖漢子，說到殺人打架，天底下沒人比他們在行。只見三長老飛快整頓眾武者，欲率快步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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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風立臉上猛地變色，剛一要動作，竟見顧老六掌招已至，喝道：「八長老，本座改變主意，你我還是來戰個痛快。來！接本座一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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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風立當覺掌風逼人，劃過皮膚之際，隱隱察覺蘊含其中的驚人勁力，心下駭然無比，持劍退開三步，心中愈發肯定，以顧老六少沖境中期的境界，不出十五招，自己必敗無疑。他急退一步，運轉道氣，卻未見顧老六追上，不禁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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陡然之間，忽聽一道笑聲轟然而至，整個窯洞晃得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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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天義，顧老六，老夫黃少新親自拜訪，你們紅纓幫的便是這般待客不成？」這話聲又沉又啞，卻是中氣十足，顯是出自一名老者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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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括顧老六等一干長老臉色登變，向通道口望去，均想這執法堂位在窯洞最深處，對方一名老者竟能以傳聲之法，自洞外傳聲而來，且聲音還清晰於耳，足見此人內功之精湛，著實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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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者聲音又傳來：「你們不來人，老夫就派人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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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長老知道不妙，忙道：「快，快！快出洞！絕不能那群狗賊闖進來。那群狗賊膽敢來，老夫就讓他們有進無回！」說著，怒吼一聲，領頭在前，竟飛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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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起初都對這老者的功力感到震撼，但是見三長老身先士卒，率頭衝將出去，這些漢子聽出三長老話聲中的怒火，微一愣住，想明白三長老必是為聶家三兄弟的大仇而怒，當下豪情大盛，兩眼充血，哪裡甘於弱人在後？登時轟天價響叫起好來，嘴中謾罵無數難聽字眼，跟著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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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之間，本來鬧哄哄的執法堂，惟剩洪風立、顧老六、袁昊三人，孤零零於此。彼此你看我，我見你，顧老六不敢大意，始終護在袁昊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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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風立臉上忽現喜色，又很快斂下，顧老六沒有察覺，一心緊繫外頭情狀，知有三長老在，萬花幫賊子一時半刻是打不進來，道：「好了，八長老，如今無人在此，今日一戰，只有你、我、小兄弟知道，戰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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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老六話一說完，左掌運勁，朝洪風立肩膀卸去。這一掌挾著勁風，呼呼而出，卻無半點風雷作響之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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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洪風立向後急退二步，長劍側轉，劍鋒斜斜指下，另一手比著劍指，就欲動作。顧老六和洪風立交往多年，知道這招是「望梅當止」的起手式，劍招似止似進，意在虛實難定，雙方一對招，就容易深陷虛實劍招的泥濘，無法自拔。顧老六當下身子一頓，右掌翻過，掌肉朝天，自下往對方下巴一托，這一掌招直攻人身要害，而不去和虛實劍招比劃，虛實劍招的威力自無從發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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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風立眼中閃過寒光，劍招又指，這回指向顧老六雙足位置，同樣是虛實劍招的門路，似往前刺出，又似乎長劍始終未動。顧老六壓根不理，以近似無賴般的打法，連出五掌，攻洪風立的肩、手、腹、脅下等位置。洪風立深知此理，可又不敢硬接顧老六的掌招，少沖境中期和前期的差距，不單單是境界提升的道理，對道氣的運用及掌握，足能讓招式威力大大提升。洪風立只得無奈避招，虛實劍招又不攻自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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