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槌錄 - 第五百四十五章　縮小的藝陣

第五百四十五章　縮小的藝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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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鎮海五人的話，袁昊自然聽在耳中，有意助雪無過退敵，心念電轉，突然嘿嘿壞笑，腳下一轉，仗開泥鰍功，避過畫狼、畫虎、禿鷹接連襲招，趁機溜竄出數步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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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畫狼、畫虎、禿鷹撲了個空，兀自不死心，急轉蹬地，緊追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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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兄，瞧你說的，你的好兄弟這不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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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高聲喊著，腳下泥鰍功全力施開，拖著背後長長隊伍，向著雪無過方向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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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無過、雪鎮海等人見了袁昊，前者冷面驚而露笑，後者五人面色陰沉，不過當他們目光往旁一移，瞥見大批畫狼、畫虎、禿鷹，皆是神情大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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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風反應最快，急吼道：「大夥快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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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鎮海四人臉上發白，忙往旁逃去。與此同時，他們腦海均是想到一種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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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你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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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許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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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佯裝聽不見，追在五人後頭，哈哈大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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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喲！這不是五位大少爺，方才得罪五位大少，小人想了想，實感憂心悄悄，特意負荊請罪，望五位見諒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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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鎮海五人見袁昊追來，連帶那畫狼、畫虎、禿鷹也跟著鎖定他們五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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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情狀。不如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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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他們在雪谷做過的無恥之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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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袁昊，你好狠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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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記住，我……我劉家不會放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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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劉二家少年奮力逃竄，發覺怎地都甩不開袁昊，嘴巴不住大罵袁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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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鎮海雙目幾欲噴火，心裡實恨極了袁昊，本來像他這種粗劣賤民，根本不值得注意，然而事情發展至此，卻又不得不關注他，更是拿他毫無辦法，只得硬生生吞下不甘和憤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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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比現在，因為袁昊，落得狼狽逃竄的窘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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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鎮海從小到大，未曾受過這等屈辱，恨聲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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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我雪鎮海對天發誓，總有一天必取你小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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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嘿嘿一聲，泥鰍功往前滑溜，一步踏出，已竄出十來步，晃眼之間，溜到雪鎮海五人之間。五人大驚。他笑盈盈望著五人，接著身影虛晃，又閃身竄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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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一隻畫鷹飛降而落，利爪大張，狠狠撕碎空氣──撲向袁昊本來所在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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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的一聲，畫鷹沒抓到袁昊，尖爪卻是刺穿不及閃避的雪鎮海左肩，鷹爪一用力，撕裂血肉，登時血流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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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鎮海一聲痛叫，少沖境拉力撕裂著他的血肉，猛地一甩，他整個人承受不住疼痛，硬生生被拉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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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畫狼、畫虎見狀，前仆後繼撲向雪鎮海，一陣狂暴撕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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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四名少年聽得雪鎮海慘叫淒厲，忍不住回過頭，這一回頭，當是被眼前景狀嚇得肉跳心驚，一張張臉失去血色，全然忘了背後的貪狼猛虎禿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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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這一恍神，那些畫狼、畫虎、禿鷹哪會放過這大好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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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瓊筆下之物通得靈性，狡猾非常，接著包圍四人，自四面八方襲擊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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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袁昊！你給我記著，此仇不報，我從此不姓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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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幫畜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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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霍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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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世生四人守在雪鎮海周圍，一面匆忙應戰，一面救出傷痕累累的雪鎮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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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甩掉惱人畫物的袁昊，瞧著水生火熱人的五名大少爺，心裡樂得開懷，扔下他們不管，先一步與雪無過會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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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見了彼此，均忍俊不禁。見雪無過身上有幾處劍傷、撕裂傷和瘀青，追問之下，才知二人分開後，他先後遭遇幾回畫虎襲殺，以及黑白棋襲殺，幸虧他這些年孤身一人慣了，且戰且退，是以傷勢倒無大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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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略一思量，又問他劍傷怎地來的，雪無過馬臉微微黯然，搖搖頭，並未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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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心道：『這裡除了雪鎮海五人，根本沒其他人，這劍傷從何而來，已不言而喻。唉，雪兄不說，是不願家醜外傳？還是打算以德報怨？依那雪鎮海性子，他可不會記往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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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瞧著那群畫物圍殺雪鎮海五人的情狀，腦袋貼著腦袋，虎軀貼著狼軀，如同真正活物在捕食獵物，暗暗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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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無過乍看似個冷面寡語的劍客，但心腸極軟，細聽好一會兒，沒聽到雪鎮海等人的喊聲，深怕他們受了重傷，抽出黑劍道寶，就想上前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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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阻止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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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兄，且慢，這群畫物實力更甚在雪谷的它們，倘若咱們是敵人，那些畫物或許十分危險，但這是門派考核，那些畫物不至於傷及同門師弟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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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無過聽袁昊對畫瓊口吻無禮，雖覺不妥，但想來這就是他率真性情，正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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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兄，我交你這朋友，是因你講義氣，心中亦正，絕非三弟他們口中的大奸大惡之人，可是你……你在我面前就罷，今後在其他弟子……尤其是女弟子面前，萬萬不能這麼說畫瓊師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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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心中一暖，深覺朋友在精不在多，有他和君子揚，也就足矣。他笑了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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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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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得少時，那畫狼、畫虎、禿鷹撲咬一會兒，突然化作一灘灘白墨水，藍色本源道氣消散於天地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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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見雪鎮海五人滿臉血污，渾身被咬得衣衫襤褸，不過是受些皮肉外傷，除此以外，並無生命之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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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鎮海咬牙切齒瞪了過來，吁幾口粗氣，臉無血色，其餘四人也微微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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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朝五人哈哈笑了一聲，拉著雪無過仗開輕功，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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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無過回頭見他們沒有追來，有些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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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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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笑道：「居然不追上來，是不是？嘿嘿，雪兄，被那群畫物圍殺，就是沒受重創，也被嚇出一身冷汗，在那種情狀下，是你你會想繼續動手？會不會懷疑前方還有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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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無過想不及一個呼吸，苦著張臉，乾脆地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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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喃喃自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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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回來，那個女人……原來她打算讓本判官落得那副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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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無過面露怪色，停下腳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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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兄，關於第三關考核，我心中其實有一處不解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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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道：「真巧，我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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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無過一摸下巴，道：「仔細思來，宮主並未言何時結束，還有，如何決定勝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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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點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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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半數以上的弟子都中了琴瓊的『琴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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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下說了琴、棋二瓊的情況，那些弟子如何著魔琴音，如何中了黑白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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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頓了一頓，眼珠子轉了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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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這第三關考核，根本不會有通過考核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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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無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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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兄，這話是甚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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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道：「宮主那時是說：要咱們親身『承受四藝』，從沒說過會有勝者。畫瓊不都說了，咱們早就是靈瑤宮的弟子，換句話說，第三關考核，意在讓咱們親身體會四藝和這陣法的奧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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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無過聽聞這話，深以為然，皺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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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真如袁兄猜測，那該如何離開藝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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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笑嘻嘻道：「我正好想到一個好法子，且讓我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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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深吸一口氣，輕咳了喉嚨，一手拎起暈去的雪鎮海，眉宇緊蹙，裝得十分悲痛模樣，哭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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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位漂亮師姐，妳們看得見吧？快瞧瞧，都怪某個狠心的……呸，都怪這位雪兄弟說甚麼都想領教畫瓊師姐的畫功，唉，這都成了甚麼樣。除了咱倆雪谷，也無其他弟子還留有意識，反正這考核的目的早已達到，四位漂亮師姐，妳們看就到此為止……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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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數息過去，卻是一點反應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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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咦」了一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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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了，居然沒反應，難不成她們看不見？不對，棋瓊分明知道我在哪，那些暗器可沒有長了眼睛，卻能屢屢找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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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裡暗道：『令謙姑娘甚麼也沒說，不……她或許是刻意不說，話說回來，這藝陣藏有不少秘密，徹底混淆我等武者的五感，彼此找不到彼此，又何來比武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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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想到這裡，龐大的靈瑤藝陣突然發出一陣古怪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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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雪無過因動靜而抬起腦袋，直視相同方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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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兄，你覺不覺得藝陣變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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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想問你這事。果然不是我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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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瑤藝陣，正以肉眼可見的緩慢速度不停收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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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五章 縮小的藝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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