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天昀兒收到司命的信后,每天都在竹林練功,像是等待司命的到來,但他嚴肅的神色,又像是在擔心司命,練功發泄般。
白竹坐在竹林的小屋中,聽著出面昀兒揮劍的聲音,眼中閃過擔憂地喝了一口茶,在一旁嘗試升階的鄭靖像是感受到白竹的不安般,緩緩睜開了眼睛,輕輕地握著她的手。
白竹看了他一眼,勉强地勾起一絲笑容, 心中的不安卻漸漸地放大,已經三天了,都城和王都之間只要半天多的時間,不論有什麽耽誤,也應該會有一些消息回來,但是玉佩從來都沒有發熱,也沒有任何的書信。她再一次把司命的耳環拿出來,緊握在手心,輸進一些仙力,祈求有一絲絲的回應,捏得耳環都快碎了,還是沒有反應。
她嘆了一口氣,揉揉太陽穴,看著在自己對面用心看著符書的赤歡,還有一個方法......但是,她搖搖頭,田心直接推門進來,神色慌張眼中充滿淚水的看向白竹,跪了下來道:「姑娘,求你了,最後一次,救救傲南吧。」
「你先起來,發生什麽事了?」白竹皺著眉頭,把田心扶起,她搖頭哭著道:「請姑娘救救他吧,他才剛上位,不能再失民心啊。」白竹聽著田心的哭泣聲音,原本就煩躁的内心,變得更爲躁動,大手一揮,直接敲暈了田心把她放在床上后,推開小屋的門。
赤歡和昀兒對看了一眼,一同走了出去,白竹毫不理會,徑自走出了竹林,走到走廊時,大聲地道:「躲在屋瓦上的那位,我的宅子可容不得龍體啊。」邢傲南跳了下來,一下跪在地上,「長老。」
「陛下,我可不敢受你這一拜啊。」她閃身避開邢傲南這一拜,眼中帶著一絲譏諷地道。邢傲南聽見也不怒,低著頭,恭敬地道:「長老,田心說的話不必在意,弟子會盡力解決。」便想離開宅子,白竹挑挑眉頭,直接設下仙障,阻止他離開,「發生了什麽事?」
「都城傳出疫病,不知在哪裏傳來與先帝患上的病一摸一樣,都說是因爲我,西漠受到了天譴。」邢傲南依舊恭敬地説道,與那時候在大廳中的態度全然不同,沒有任何奉承的意思,只是平常對著長輩所有的敬重。
「何有找人查看?」
他點點頭,「派了一對小隊,都是可信的心腹,卻最後只剩下一人回來,甚至症狀與先帝一樣,只能......只能殺了他。」眼中閃過心疼,都是心腹,在剛上位時,只有他們幫助自己,卻還沒報恩已經失去他們了。白竹一下一下的敲著柱子,眉頭緊皺,又是都城,又是活死人,她看著邢傲南臉上的無助和痛苦,微微點點頭,「傳令下去,立即封了城門,另外,給我們一塊令牌,我們去處理此事。」
邢傲南連忙擡頭,眼中帶著明顯的驚訝,他到這裏只是想偷偷看看田心,甚至不知道田心一直在留意著宮中的事,也沒想過白竹真的會幫助自己。白竹挑挑眉頭,「怎麽?以爲我不會幫你嗎?」
他點點頭,又搖搖頭剛想否認,卻想起上一次在白竹面前説謊的後果,再一次點點頭,「自知弟子上次讓你,讓田心失望,已經不敢再忘本。」
白竹勾起一絲笑容,眼中閃過一絲贊許,輕輕地摸摸他的頭,聲音中少了一份冷意道:「孩子辛苦了,你能憑著自己再一次到這裏,我怎能不幫你呢?」
邢傲南愣了愣,眼中閃過害羞,叩了兩個響頭,看著在白竹身後的鄭靖,眼中閃過歉意,卻沒有説話,對著白竹道:「我會儘快傳令,令牌一個時辰内會命人準備好,謝謝長老。」
他知道時間不多,但還是恭敬地衝著她叩謝后,才匆忙離開。白竹看著他的背影,贊許地點點頭,小聲地道:「這孩子,比他爹要重情義啊。」
「不是說,他忘記了這裏嗎?」赤歡不解地道。
白竹推門走回小屋中,看著被自己打暈的田心,摸著她的臉頰道:「這世上,哪有這般神奇的符咒,那是忘情咒,忘記那個地方的原因,無非就是忘記愛的人了。他比那個時候的先帝好了,我離宮后,先帝從沒找過我的痕跡。 」
「兩個相愛的人,我可不能再分開他們啊。」
白竹勾起一絲笑容,收回了手,看著赤歡,咬咬牙道:「我本來沒想過讓你幫忙,但若都城有活死人,司命的安危就變得重要了。」
她從懷中拿出一張紙遞了過去,赤歡打開一看,寫著生辰八字,他愣了愣,便知道白竹想拜托他算一下田心的安危,卻怕若是白竹自己動手,會不小心改變了她的天命。他點點頭,把紙收好。
白竹這才鬆了一口氣,心中的不安卻沒有放下,好像是看準了田心會去都城一般,活死人的疫病也同時爆發,太蹊蹺了。鄭靖看著悄悄地握著白竹的手,嘗試安慰她,白竹緊緊地握著他的手,眼中露出暖意......
白竹看著桌上的令牌,敲著桌面,眉頭深鎖,要是只有自己去都城,她環視了同樣坐在桌前的赤歡,鄭靖和昀兒,「把你腦中的那個想法給我忘了。」依舊握著白竹的手的鄭靖,看見白竹眼睛不停在轉動,用力握著她的手淡淡地道。
白竹無辜地搖搖頭,裝作自己沒有想過這回事。她剛想説話,臉色忽然一變,從懷中拿出一塊赤紅的玉佩,玉佩正在不停地閃爍。
昀兒剛想説話,愣了愣,臉色又是一變,把一塊玉佩放在桌上,玉佩表面凝成了一層薄冰,他與白竹對看了一眼,臉色同時變得蒼白,異口同聲地道:「出事了!」
他嘗試握起玉佩,透過玉佩知道司命的位置,卻只看見了一片黑暗。白竹皺著眉頭,看著赤紅的玉佩,閉著眼默念了一陣子,許久不見的夢晨,死氣充滿他全身,嘴一開一合,好一陣子白竹才看出,他在説著司命二字。
她驚訝地睜開眼睛,看著昀兒眼中的慌張,盡力平靜地道:「走,我們去都城,司命也在那裏,夢晨好像知道她發生什麽事了。」
昀兒點點頭,赤歡和鄭靖對看了一眼,站了起來,白竹看著三人準備好了,拿起令牌,把自己的紫青劍放在地上,手變換了幾個動作,大得足以讓四人站上去后才住手,看了他們一眼,大手一揮,劍載著他們飛上黑漆的天空,往都城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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