昀兒擔憂地看著天色,手緊緊地握著玉佩,白竹靜靜地走到他身旁,雙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微微地把仙力傳給昀兒,他這才發現自己的手早就被玉佩冷得沒了知覺。他輕輕地鬆開玉佩,玉佩上的薄冰不知何時已經消失,他再一次輸進仙力,卻依舊沒有任何反應,眼中閃過失望。
白竹剛想説話,擡頭卻看見漸漸映入眼中的都城,她愣了愣,脫口而出道:「好好的都城怎麽成了這個模樣?」
赤歡和昀兒聽見都走前,眼中露出驚訝,本應充滿人的城門入口,早已緊緊地閉上,死氣衝天,甚至在大街上一絲人影也看不見。夢晨的客棧也一樣,四人靜靜地下了劍,一同握著劍前行,都感受到一種莫名的危險充滿整個都城。
她輕輕地推開客棧的門,門后站著三人同時舉劍,劍尖快要碰到白竹的臉,白竹挑挑眉頭,有一人像是認出了白竹,連忙喊道:「住手,這是樓主的貴客。」
白竹看著三人聽見卻沒有放下劍,眼中閃過無奈,把兩塊令牌扔在地上,「你們想我以什麽身份才能接受,就要那個令牌。」然後也不管他們,徑自跟著剛才那人。
「姑娘,很抱歉,因爲都城這陣子實在不太平......」
那人居然是上一次幫忙遞信的小二,白竹點點頭,也明白他們的難處,小二推開門,白竹看著在床上的夢晨,眼中閃過驚訝,雖然早就預料到了,但親身看見的時候,還是會嚇了一跳,「他是怎麽變成這個模樣?」
「前幾天樓主發現許多百姓都中了疫病,便去柱閣查看有關的消息。結果去了柱閣后回來,還沒説得上話,就倒下了。」白竹皺著眉頭,又是柱閣,她仔細地查看了他的狀況,微微地鬆了一口氣,他雖然是中了活死人,但不知是他的仙力夠深,還是自己察覺了中毒,魂魄並沒有脫離肉身,他只是滿臉死氣,昏迷不醒而已。
她剛想為夢晨解毒,夢晨的魂魄卻直接穿過自己的肉身,坐著道:「你們來了。」
白竹無奈地看著他,手上準備的動作漸漸加快地道:「你還真厲害,你的肉體都成這個模樣,你的魂魄還可以自出自入。」夢晨無奈地道:「你要不就別浪費仙力了,反正我的肉體不重要。」
「不行,此時你生,比你死更好。」她白了他一眼,手上的動作頓了頓,「廢話就免了,要兩個時辰才能解毒。」夢晨看了白竹一眼,猶豫了一陣后,緩緩地道:「司命她......她在我眼前,被風佩玨帶走了。」白竹震了震,驚訝地看著飄在半空的夢辰,「你說誰?」
「風佩玨。」
白竹眼前忽然一黑,還好鄭靖在身後扶著她,要不然就往后倒了,她看了一眼昀兒,「待我把毒解開,我和你一起救司命。」
昀兒愣了愣點點頭。她這才集中在眼前的丹藥,向著衆人道:「鄭靖留下,其他人都出去吧。」昀兒剛想説話,白竹卻搖搖頭,「我的血也可以,夢晨也能快點醒來。」昀兒這才走了出去,坐在走廊,等待著白竹。
她看見房中只剩下鄭靖,這才揉揉太陽穴,無奈地對著鄭靖道:「要儘快,我感覺昀兒不會聽我的話。」鄭靖點點頭,在門前設立靈屏,白竹看見直接把丹藥倒進夢晨口中,手中一划,血順著自己的手掌滴進他的口中,手不斷地變換,仙力慢慢包圍著兩人,這也意味著解毒正式開始......
在房間外的赤歡和昀兒看著,感受到房間内仙力明顯的變化,便知道他們開始解毒了。昀兒把玉佩再一次拿出來,仙力慢慢輸進去,玉佩依舊沒有反應。
他失望地握著玉佩垂下手,赤歡看見搭著昀兒的肩膀,小聲地道:「她不會有事的,她的仙力不是和姑姑差不多嗎?」昀兒眉頭緊皺,沒有説話。
「怎麽還沒好......」
昀兒擔憂地在門前踱步,雙手握著沒有反應的玉佩,赤歡看著嘆了一口氣,一個時辰還沒到。他緩緩地走到昀兒身旁,剛想開口,昀兒忽然愣了愣,眼中閃過驚訝,攤開手掌,玉佩閃著一絲微弱的光芒,一陣寒意直達昀兒的體内,仿佛是在用最後的力氣去求救。
「赤歡.......」昀兒看了一陣子這般的玉佩,咬咬牙擡頭看著赤歡,後者看著昀兒眼中的堅定,閉上眼睛點點頭,向在一旁的小二,恭敬地鞠了一躬,「要是他們出來的時候,我們還沒有回來,就和她說我們去找司命了,不要擔心。」小二猶豫了一陣,點點頭。
赤歡看著依舊緊閉的房門,眼中閃過堅定,我們一定會平安回來的。昀兒握緊拳頭,不敢看去房門,生怕下一刻白竹就會冲出來,直接御劍飛了起來,等飛到半空的時候,才回頭瞟了一眼茶樓,姑姑,請你相信我,我一定會把司命帶回來的。
「昀兒,你知道要去哪裏找到司命嗎?」
昀兒看著忽明忽暗的玉佩,把一股仙力輸進玉佩中,口中默念著,玉佩中慢慢生出一條淡淡的青綫,不知向著哪裏,他挑挑眉頭,指著青綫所去的地方,「跟著青綫,就能找到她了。」赤歡緊皺眉頭,看了昀兒一眼,兩人有默契地一前一後朝著青綫指著方向飛去......
白竹擦了擦額上的汗水,看著夢晨潤紅的臉色,脈搏也平穩了,鬆了一口氣,推門而出道:「再等一陣子,他醒來了.....」她看著走廊上只剩下小二一人,沒有説下去,瞪大眼睛看著小二,無聲在詢問赤歡和昀兒到哪裏去了,小二恭敬地道:「他們說去找司命了,不用擔心。」白竹愣了愣,握著門框慌張地問道:「去了多久?」
「大約一個時辰。」門框被白竹握得變形,苦笑一下,一個時辰,不就是剛開始解毒就已經走了嗎。她看著還沒醒來的夢晨,眼中閃過無措,鄭靖緩緩地走了過來,握著她的手道:「去吧。這裏還有我。」
「但......」白竹不放心地看著鄭靖,不是不信任他,而是怕鄭靖會在茶樓中遇到危險。鄭靖輕輕地搖搖頭,苦笑了一聲,眼中帶著不捨和悲傷,「昀兒只有一個,可我,我的天命不會讓我那麽容易就死了。」
她愣了愣,擡頭看著鄭靖,他眼中充滿了了然和通透,「你......你都知道了?」
鄭靖勾起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點點頭,「那晚你和昀兒説的話,我都聽見了。所以你放心去找昀兒吧,這邊的事,有我在,死不了。」他抱著白竹,嘗試用這一個擁抱説服她,也嘗試用著一個擁抱告訴她,他不埋怨她,也不怪她。
「我愛你,不是因爲你是誰,只是因爲是你。」白竹小聲地道。
鄭靖眼中閃過笑意,「我知道。我都知道。」他鬆開了白竹,稍微低頭對上她的眼睛,「就如我信任你一般,你也信我一次,這邊發生什麽事情,我都可以處理好。」白竹聽著他語氣中的堅定,閉上眼睛點點頭,「好。」
鄭靖露出一個安慰的笑容,「這才是我認識的白竹,不被任何人和事所牽絆。」白竹看了他一眼,嘆了一口氣,跳上了紫青劍,不再回頭,朝著昀兒離開的方向飛去,白竹擦了擦眼角的淚水,不被牽絆的白竹,早就在昀兒,赤歡,還有鄭靖出現的時候慢慢消失,現在的她,只想保護他們,不受任何的傷害,但卻因爲自己受的傷害,像是更多......
「不會有事的。」不論是你們,還是我。鄭靖看著她離開的身影,摸摸自己手上的影劍安慰著自己道......
漓看著都城之中一個個熟悉的臉孔,臉上有著明顯的喜意,衝著在身後的趙木道:「你看,他們都來了。可以通報太子殿下了。」趙木臉無表情地點點頭,把一塊玉佩放進一個瓶子中,良久玉佩消失,漓滿意地點點頭,「今晚就陪你們好好玩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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