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在宅中的氣氛,都蔓延著一陣淡淡的沉重。每個人臉上都失去了笑容,不但是鄭靖等人,甚至田心,已經幾天沒有找他們了。
「唉......我是不是不應該拆穿他.....」白竹終於忍受不了這種氣氛,伏在桌上問道。
鄭靖沒有回答,眼中閃過無奈,卻和白竹對上眼的時候,回復平靜。她撅撅嘴,鄭靖還是不理會自己,昀兒看見挑挑眉頭,裝作沒看見般,看著手上的書。赤歡此時悄悄探頭,看著四人都在忙著自己的事,靜靜地步進房間。
「嵐琳好點了嗎?」在榻上的凌凱昊問道。赤歡頓住腳步,點點頭,看著衆人一臉擔憂的模樣,補充道:「還是對那晚自己哥哥不信任自己以外,其他都放下了。」
凌凱昊鬆了一口氣,勾起一絲笑容,伸了一個懶腰,走到白竹面前,從懷中拿出一塊令牌,遞給了她,「我也是時候走了。」白竹收起令牌,兩人眼中都露出惋惜,要是邢傲南沒有這般,他們可能就把這塊令牌給了他了。凌凱昊在門前抱了抱衆人,勾起一絲笑容,他站在劍上,向衆人揮揮手后,凌凱昊消失在衆人眼前。
白竹嘆了一口氣,看著凌凱昊消失在滿天的星辰之間,剛想收回視綫,發現了什麽驚訝地指著道:「歡.....歡兒.....我沒看錯吧。」歡兒順著她的視綫看去,一顆星搖搖欲墜,光芒快消失的模樣,他也像白竹這般露出驚訝的神色,白竹看見他這般模樣,知道自己沒錯,閉上了眼睛,揉揉太陽穴,一言不發走回了房間。
赤歡見狀也急步跟著走了進去,問道:「怎麽辦......」白竹眼中閃過慌張,掐指一算,側側頭看著一臉迷惘的鄭靖和昀兒,和一臉着急看著自己的赤歡,「明早找邢傲南商議一下。」赤歡張張嘴,白竹連忙搖搖頭,「我們不能就這樣衝進皇宮,現在,」她指了指邢傲南房間所在的方向,「我們不能這般魯莽。」
白竹看著昀兒和鄭靖,聲音帶著一絲顫抖,「特別是皇帝有可能駕崩的時候。」
兩人同時露出詫異,不敢相信地看向赤歡,後者卻點點頭,表示白竹說的是實話。白竹重重地嘆了一口氣,以前多想這位西漠皇帝死了,甚至是灰飛烟滅,但真的到了這天,心中卻有一種不安,各國皇帝傳聞都有五百年的壽命,只有祭天,和天界稟報后,不論靈力高低,都會有五百年,但現在只過兩百多年.....
白竹眉頭緊皺,對著衆人道:「我總感覺,木颯在這個時候駕崩,和趙木這次的投毒相關。」三人瞧見白竹正色地説著,也一同嚴肅起來。昀兒瞧見白竹滿臉的愁容,無奈地搖搖頭,只愿此事不會比想象中複雜......
「所以長老你的意思是,我們今晚就進宮? 」邢傲南揉著太陽穴,看著面前這位,一打開門,就冲進來的白竹問道。她點點頭,看著一臉不相信自己的邢傲南,嘆了一口氣,成爲君王的人大多都有一個通病,疑心別人,不相信別人。
因爲擔憂白竹而跟著她的赤歡瞧見邢傲南的態度,拜了拜,淡淡地道:「邢公子,我能以古道山弟子保證,剛才姑......姑娘説的話都是真實,如果今晚不進宮,皇上怕是......」白竹瞟見邢傲南眼中閃過動搖,她皺皺眉頭,因爲是古道山所以相信,還是因爲想給一個下馬威我,所以才這般反應呢。
邢傲南猶豫了一陣,眼中帶著信任看向白竹問道:「只要我一人進宮嗎?」白竹把一切想法都抛在腦后,反正事情的發展方向與自己一樣便行,搖搖頭,看著邢傲南道:「這就是我這麽早打擾你的原因,你要找三位大臣,一位是無條件站在你身旁的大臣,一位是因爲利益支持你的大臣,一位是到現時還是中立的大臣。」
他想了想,像是想到了白竹想表達的,點點頭,「明白了,三位大人都到這府宅嗎?」白竹愣了愣,還沒來得及回答,便聽見門外傳來一把幾天沒聽見的聲音。
「在宮門等就好了。」田心看著書房中的三人,不合時宜地站在門外道。白竹眼中閃過心疼,看著邢傲南卻變回平靜,勾起一絲淡淡的笑容,「亥時,東宮門等。成也,敗也,就在今晚。」她也不等邢傲南説什麽,直接步出書房,拉著田心便走了。赤歡看見,向著邢傲南作揖當作是告辭,也跟著走了,只留下邢傲南一人在沉思。
「姑......姑娘......」田心看著白竹不斷地往前走,走到昀兒等人所在房門前才停了下來。白竹嘆了一口氣,田心才是讓自己最後悔在衆人面前揭穿邢傲南的原因。她看著叫了自己后,便低頭不看自己的田心,輕輕地摸了摸田心的臉頰,看見田心雙眼紅腫的模樣,心疼地摸了摸,「對不起啊,田心,我......」別無他法。
田心連忙搖搖頭,「與姑娘無關,是我,是我不應該愛上他。」白竹嘆了一口氣,抱住了她,終究田心還是說出來了,跟在白竹身後的赤歡見狀,連忙走進房間,把房門緊閉,留下他們二人。昀兒聽見田心的話語,無奈地搖搖頭,在白竹決定和邢氏兄妹吃飯,那鴻門宴的時候,怕是已經預料到所有事了,田心的決定,鄭靖的迷惘,還有邢嵐琳的不解。
「田心.....」白竹感覺自己背部都被淚水打濕,艱難地喊道。田心一抽一泣,搖搖頭地道:「姑娘,我都知道,你是爲了我好。你是不想我,成爲那時候的你。」白竹愣了愣,腦中忽然閃過以前在宮中的無助模樣,張了張嘴,「心兒,對不起。」
田心推開了白竹,把淚水擦了擦,勉强勾起一絲笑容,「姑娘,我先去和邢公子準備今晚之事。」語畢,頭也不回地走了。白竹連忙喊道:「心兒!」田心腳步頓了頓,扭頭看著白竹,再一次搖搖頭,「姑娘,別在說抱歉了。還有,別擔心府宅暴露的事,我都處理好了。」她指了指自己的腦袋,生怕白竹再次喊住她般,跑了起來。
白竹看著田心消失的背影,苦笑了一聲,都處理好了,田心,你比我狠心啊。她習慣地把玩著手上的手鏈,衝著房門道:「她走了。」
赤歡等人微微拉開房門,探頭看了看,確定田心真的走了,才拉開門。她一言不發地坐在床上,雙眼無神地翻開了書,但視綫卻落在了地上。鄭靖看見剛想走近,卻被昀兒拉著,小聲地道:「讓她靜靜吧。」
鄭靖看了白竹一眼,然後悄悄地關上門。「姑姑這個方法雖然有點愚拙,但很有用。」昀兒淡淡地道,拍了拍一臉擔憂地看著房門的鄭靖,後者嘆了一口氣,「我也知道。這樣留她一人在房中,不會有事吧?」赤歡輕輕地敲敲鄭靖的腦袋,「你這小子,前幾天還不給姑姑好臉色,現在害怕了?」
鄭靖自知吃虧,揉揉自己的腦袋,剛想問赤歡,想了想,赤歡還是會說自己吧。鄭靖微微低頭看向昀兒,後者感覺到鄭靖的視綫,淡淡地道:「她什麽都經歷過了,現在怕她是在想,如果今晚看見那個人,到底是幫他一命嗚呼,還是救他一命吧。」在門内漸漸回過神的白竹聽見。翻了一個白眼,這孩子,安慰人真厲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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