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不斷湧出。
白竹站在血海中央,朝著鄭靖揮手,像是在和他道別,又像是在呼喚他。鄭靖朝著她跑去,一直不斷地奔跑,他們之間的距離卻沒有縮短,他慌張地喊道:「白竹!」
白竹卻像沒有聽見一般,依舊站在那裏,表情卻漸漸變得嚴肅。鄭靖看見,更努力地朝著她跑去,這一次,他終於能走到她身旁,卻直接跌進一個大洞中。
「白竹!」鄭靖喊著睜開雙眼,刺眼的陽光透過樹蔭打在地上,下意識地用手遮擋,這才發現手上全是血,他愣了愣,才意識到這裏不是山洞,也不在鍾内,連忙站了起來,四處張望,都沒有發現白竹的身影,腦中閃過剛才的景象。鄭靖眼中閃過慌張,看著在一旁浸在鮮血中的小鍾,加重了心中的不安。
他剛邁出一步,這才發現自己的身體不像中咒時那麽沉重,心裏一驚,難道白竹幫我解開了符咒?那麽這些血,是白竹的?他一邊揮劍前進,心中的着急讓他沒有發現自己的靈力在樹上留下明顯的痕跡,走到河邊才發現遠處的白竹在看著自己的手臂。
他愣了愣,剛想喊她,夢中的景象再一次浮現在眼前,也不敢往前走,生怕他走過去,就像夢中一樣怎麽也去不到她的身旁。白竹聽見聲響,眼中閃過慌張,連忙把手袖放下,看著鄭靖直直地看著自己,卻不往前走,她挑挑眉頭,快步走到他身旁,拍拍他的肩膀問道:「怎麽了?」
他這才回過神,上下打量了白竹幾眼,像是在確認著什麽,然後才鬆了一口氣看著她,「你幫我解開了符咒?」白竹愣了愣,點點頭,剛想鬆一口氣,鄭靖便捉住白竹剛才在看的那一隻手,只見手心有著一道深深的傷痕,心疼地輕輕摸著道:「那這是什麽?」
白竹愣了愣,眼中的慌張慢慢消去,勾起一絲不在意的笑容,「沒什麽......」白竹還沒説完,鄭靖便從懷中拿出一瓶藥,毫不吝嗇地倒了下去,「鄭......」
「我睡了多久?」鄭靖直接打斷她的話,白竹搔搔頭,「五天。」
鄭靖愣了愣,「五天?」白竹連忙把手收了回來,點點頭,看著滿是藥粉的手,無奈地看著他。鄭靖想起剛才起來的地方,挑挑眉頭,所以我在那裏躺了五天?鄭靖搖搖頭,看著白竹一副不在意的模樣,她應該不會這樣吧......
「我們現在出去?」鄭靖想了想問道。
白竹有意無意地摸著右手手臂,若有所思地道:「我們找到魔族的痕跡,就回去。」鄭靖愣了愣,「魔......魔族?」他震驚地看著白竹,以爲自己聽錯她的話。
她點點頭,像是知道鄭靖想什麽一般,「嗯,魔族,但不是你所知道的魔族。」她想了想,卻不知要如何和他解釋,鄭靖看著她這般難堪,勾起一絲笑容,擡手摸摸她的頭道:「沒事,我相信你。」
白竹看著他這般自然的動作,愣了愣,鄭靖知道自己做了什麽后,也愣在原地,臉漸漸變紅,她驚訝地拉過他的手,把些微的靈力輸了進去,卻沒有發現絲毫和那人一樣的靈力。「我,對不起。」鄭靖像一個做錯事的小孩一樣看著白竹,她眉頭輕皺,再一次摸摸手臂。
鄭靖看見她這般反應,更認定自己剛才的行爲僭越了,剛想説話,白竹連忙正色,一把把他拉了過來,手一揮隱蔽在大樹后,鄭靖不解地看著她,她指了指出現的人偶,看著他們的方向卻沒有臉孔,他驚訝地看著白竹,她無奈地嘆了一口氣,等到人偶消失在她眼前,才撤去隱屏。
「這個人偶,是他們派來的。」白竹拉著鄭靖逆著木偶來的方向走了許久,遠到鄭靖都不知道剛才來的是那裏的時候,才停下腳步看著他道。他愣了愣點點頭,白竹這話説得很輕,是他們派來,説得重一點,就是來看他們是不是死了。
他看著白竹平淡地說出這話,都像是平常就會說的話,白竹看了看四周,確認沒有人跟來,擡頭看了看天色,「你晚上呆在這裏,我去......」她看向鄭靖,只見他一副如果不讓他跟著,也會在後面偷偷地跟著。白竹嘆了一口氣,從懷中拿出一個饅頭扔了過去。鄭靖愣了愣,白竹頭也不回的道:「吃了,我就讓你去。」
鄭靖快步走到她身旁,把饅頭扔回給她,「你覺得我會上當嗎?」白竹看著重新會到自己手上的饅頭,不好意思地揉揉鼻子,還真沒想過他不會上當,她無奈地看了鄭靖一眼,看樣子,是甩不開他了。
她看著天色慢慢變暗,把紫青劍拿了出來,小聲地對著鄭靖道:「你一定要跟緊我,不論發生什麽事情。」他點點頭,看著她在懷中拿出一個藥瓶,倒了一些藥粉在手上,混著靈力向著四周吹去。些許樹上有著一些熒光的痕跡,她皺著眉頭走到樹前,摸了摸,嘆了一口氣,「太遲了。」
「什麽太遲了。」
「這是很久以前的血跡了,這樣找下去,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找到他們。」
鄭靖隱約在黑暗中看見她失望的模樣,不解地看著她,白竹不用回頭都感受他的視綫,她一邊追著下一個發光的位置,一邊淡淡地道:「有什麽想說就說。」
「你為什麽要找到他們?」
「剛進約束森林的時候,只是碰運氣尋找,但現在......」她摸了摸手臂,靜靜地看著鄭靖,輕輕地嘆了一口氣,現在有了一定要找到的理由了。她拍拍鄭靖的肩膀,他一臉迷惘地看著她,微微勾起一絲笑容,「走吧。」她推著不知何時已經比自己高的鄭靖走,在他不爲意的時候把手袖拉起,嘆了一口氣,再找不到他們,就真的要冒險去陰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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