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雅夏看著銅鏡中的自己,披著紅緞,眼中卻有著悲傷,「沒想過,最後居然會在這裏披上紅緞。」
「雅夏......」
白言看著風雅夏這般裝束,吃了一驚,退後了幾步。風雅夏眼中露出瘋狂,把劍指著白言,他只能一直往後退,大殿中的人看見都紛紛往兩旁後退。她看著站在最前,一身紅衣的墨奕,用劍指著他道:「阿奕,爲什麽?你那麽愛我,爲什麽要娶一個素不相識的女子,也不娶我?」
墨奕平靜地看著風雅夏,轉身淡淡地道:「我要的是和平。我要的是可以看見的天命。」
風雅夏語塞,沒有説話,的確,她的天命,就是沒有天命,這讓她的每一個決定,都會影響了別人的天命,同時別人的天命,也有可能影響了自己。
她勾起一絲笑容,眼中閃過殺意,聲音帶著冷意道:「那就不要怪我了。」一把把紫青劍扔了出去,紫青劍被下咒,感應那裏有仙力,就精準無誤地插進那人的胸口,一命嗚呼。大廳中衆人頓時大亂,慌忙走避,有的則是拿著劍打走。白言看著,連忙拉著風雅夏,「雅夏別鬧了,這樣誰也救不了你。」
「我要誰救了,放開,要不然我連你也殺了。」風雅夏瞪了他一眼,白言害怕地退後,看了墨奕一眼,後者卻沒有任何反應,慢慢走到風雅夏面前,冷冷地盯著她,她露出一絲笑意,「你終於肯正眼看我了?」
「鬧夠了嗎?」墨奕語氣中毫無情緒,像是在和一個陌生人説話一樣。他從懷中拿出一個錦囊,在風雅夏面前拉起蠟燭,一把把錦囊燒掉。風雅夏看著,連笑三聲,把頭上的紅緞也扔在火中。
「鬧夠了,你燒了我給的同心結,我燒了你給我的紅緞。那把劍,也是你給我的,我也不要了。」風雅夏看著在火中燃燒的紅緞,把一塊玉佩放了進去,瞟了一眼還在殺人的紫青劍,踏上了由玉佩召來的坐騎,頭也不回的離開了人皇宮殿。
風雅夏一滴眼淚也沒有流下,卻暈倒在坐騎上。
醒來時已經是三天后,「族長,別再爲了那個人傷心了。」鳳族的大夫看著在榻上的風雅夏,小心翼翼地道。
她厭煩地揮揮手,示意他離開,揉揉發疼的太陽穴,看見手腕上的銀鐲,愣了愣,「還有這手鐲沒有給回他啊......」
「小姐!小姐!」一個奴婢慌張地衝了進來,風雅夏微微皺眉,「何事如此慌張?」奴婢跪了在地上,「人皇......人皇......羽化了.....」語畢居然斷氣了。她震了震,還沒反應過來,手鐲突然發燙然後整隻變黑,這證明了手鐲的煉成者已經在三界消失。她看著躺在地上的奴婢,瞪大雙眼喊道:「白言!白言!是不是你?你出來!」
白言滿臉悲傷走了進來,彷佛在證明剛才那奴婢的話一般,「他説了,不要讓你知道。」
風雅夏像是想到了什麽一般,一把跳下床,緊緊地抓住白言,「你跟我說實話,他怎麽會突然羽化?」
「都是因爲你!要不是他知道漓如果死了,你會很傷心。他也不會還沒痊愈,硬是要去魔域加強封印,結果就被漓突襲了。盡了一切的仙力,才把他再一次封印。」
白言眼中帶著怒意,風雅夏震驚地鬆開他,不敢相信地道:「都是因爲我。是我說等到三界安穩后,我會去加强封印,因爲只有我和他,有充足的仙力封印他.....都是因爲我。」
他眼中充滿殺意,衝向毫無防備的風雅夏,把劍插進她的胸口,風雅夏過了一陣子才感受到鑽心的疼痛,低頭看著胸口插著的劍,居然是暉影劍中的影劍。她張張嘴剛想説話,,看見白言想自刎的樣子,忍著疼痛揮手,施了一個定身咒,才慢慢合上眼睛。
看著這純白的空間,白竹過了一陣子,才意識到記憶已經完結。胸口的疼痛,讓白竹慢慢清醒過來,沙啞的聲音道:「都完了嗎?」
「都完了。」
「這應該是,前世的我,想挽回的時刻吧。不要重蹈覆轍。」白竹淡淡地道。聲音並沒有回答,白竹輕輕地笑了笑,眼中閃過厭惡,「問題是什麽?」
「你應該知道,繼承,要放棄一樣對你來說最重要的東西吧。」白竹挑挑眉頭,這就是問題?她沉默了一陣子,淡淡地道:「我還要放棄嗎?」
「我們都聽見你的心裏的答案了。」白竹看著自己的身體慢慢透出一團光,便知道聲音所說的不假,嘆了一口氣,緩緩合上眼睛,淚水慢慢從眼角流下,再見了白竹....
昀兒坐在禁地前,目不轉睛地看著被迷霧所掩蓋的禁地,小聲對著身旁的顔君道:「都三天了。怎麽還沒出來。」
「繼承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有人可是在繼承的時候死了。」風信冬站在他身旁道。昀兒瞪了他一眼,沒有説話。顏君忍不住隨手拿了身旁的碎石,向風信冬扔去,「用那麽平淡的聲音說這麽可怕的事,那可是你妹啊,雖然沒有血緣關係。」
風信冬聳聳肩膀,但視綫也沒有離開過禁地。一聲鳳鳴忽然傳進衆人的耳中,一隻火鳳凰衝上天際,繞著鳳栖島飛了一圈,鳳族族人看見后,紛紛跪在地上。一聲聲鳳鳴傳遍整個島,意味著鳳族有了被鳳族衆長老承認的族長。過了良久,鳳凰飛回禁地,變回風雅夏,慢慢步出禁地。
她看著在禁地前等著的衆人,眼中露出暖意,腳步漸漸加快,朝見在最前面的昀兒,一把抱住他,像是盡了全力告訴他,她沒有忘記他,「讓你擔心了,昀兒。」昀兒還沒來得及説話,便感受到一股重量往自己壓去。昀兒愣了愣,試探般喊道:「姑姑?」
一陣鼾聲傳進他耳中,風信冬看見連忙幫忙扶著,昀兒一臉擔憂地跟著,在竹林中等著的赤歡看見,慌忙推開房門,讓風信冬把她放下。衆人看著風信冬把風雅夏把脈,都屏息等著,生怕出了什麽問題。過了一陣子,風信冬鬆了一口氣,扭頭看著昀兒等人道:「並無大礙,只是累得睡着而已。」
衆人的神色才慢慢放鬆,看著在榻上的風雅夏,都久違露出一絲笑容,她終於平安無事地回到他們的身旁......
在人皇宮殿中,墨奕看著水中鏡的風雅夏,伸手碰了碰,水中汎起漣漪,眼中露出不捨,「終歸我們又回到原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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