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君,昨晚我睡后,你有來過我的房間嗎?」風雅夏看著閉上的窗戶,疑惑地問道。昨晚睡下的時候,分明沒有關上的,怎麽醒來就關上了。
顏君搖搖頭,表示沒有,把還站在窗前發呆的風雅夏拉到面前,「你可能今天早上還沒睡醒時,自己關上了吧。」風雅夏眼中閃過迷糊點點頭,顏君仔細地打量著自己,還把衣袖拉上,確定自己在銀鐲上施了隱咒,然後才放開自己,但眼中還是帶著擔憂。
「不會有事的,不是還有小季嗎?又不是只有我們兩人,怎麽會那麽容易被看穿呢?」風雅夏眼中帶著笑意安慰道。顏君卻還是一臉的擔心,風雅夏無奈地推著她走出自己房間,看著在房外等著的赤歡和昀兒,哭笑不得地道:「你們過分了,我有你們想象中那麽笨嗎?你們這樣還不是更容易露出馬腳?」
三人對看了一眼,昀兒挑挑眉道:「你真的可以?」
「可以,可以。」風雅夏避開昀兒的視綫,揮揮手道:「你們啊,去西宮那邊找智者老人,別老是擔心我了。」風雅夏語畢,連跑帶跳的走出了紫竹宮,像是怕他們會跟上一般,直接把宮門關上,至少可以拖延一點時間。
昀兒和赤歡看著,嘆了一口氣,顏君一把搭著兩人的肩膀,安慰道:「沒事的,昨天她都能挺過去了。」
風雅夏走到昨晚約定好的書房,推門只見書房中,只有墨奕眉頭緊皺地看著手上的消息,一直形影不離的白言也不在,愣了愣,想著也不能這樣出去,只好咬咬牙頂著頭皮走了進去。
「陛下。」風雅夏鞠了鞠躬小聲地道,墨奕沒有擡頭只是擡手,示意她坐下。風雅夏看了看座位,默默地坐在與他距離最遠的一個位置,心中無比後悔剛才爲什麽不讓顔君陪著自己。眼角不斷往墨奕的方向瞄,墨奕緩緩放下手上的宣紙,瞟了她一眼,淡淡地問道:「風族長還習慣嗎?」
風雅夏輕輕點頭,墨奕再一次看著宣紙,書房再一次陷入寂靜。兩人不時瞟向對方,對上眼時迅速地避開。風雅夏忍不住打破這種怪異,定定地看著他問道:「陛下,我,想知道一些事。」
墨奕定了定,擡頭看著風雅夏,點點頭道:「請說。」風雅夏張張嘴,眼中帶著一絲悲傷,「墨奕川的時候……你知道自己是人皇嗎?」他愣了愣,沒想過風雅夏會問這一個問題,擡頭看著風雅夏,她低下頭努力地隱藏自己的情緒,剛好錯過了墨奕眼中的心疼。
他的手緊握著手上的紙,淡淡地道:「不知道。是到了後來,你……」墨奕頓了頓,「你被罰下凡間時,我剛好偷聽到兩個仙使的對話,說這個懲罰是天帝和太子立下,他們都不知道爲什麽要懲罰得那麽重。」他咬咬牙,眼中閃過一絲背叛,「有一晚,我潛進了太子的寢宮,這才知道了,我是人皇的轉世,要是你和我結成連理,我的天命可能就會......」
風雅夏閉上了眼睛,又是我,又是我讓他承受了一切。「那,那本,還恩冊呢?你那時開戰前,像是早知道自己會死去一樣,還恩冊交給我......」
墨奕打斷她的話,鬆開手看見手上的宣紙被自己握得快碎掉了,臉上勾起一絲笑容,眼中平靜,不帶起伏地道:「你的天命讓我沒命了,怎麽也要折磨你吧。那本還恩冊就是騙你的,誰知還真能讓我回來了。」他攤開手,眼中帶著一絲痛快的看著風雅夏,「我能在這裏,還真要謝謝你。」
她明白地點點頭,勾起一絲笑容,神色中帶著輕鬆,「這就好,人皇陛下覺得解氣了就好。」墨奕看著她這般反應,愣了愣,眼中帶著擔憂,脫口而出地道:「阿夏。」風雅夏擺擺手,喝了一口茶,從懷中拿出一塊糕點放進口中,本是甜的糕點不知爲何有一絲苦味,「陛下,我的天命不是如此,除非我放棄鳳族的一切,要不然,不知道什麽又會影響你的天命,我們還是維持君臣之間的禮儀較好。」
墨奕張張嘴,卻不知可以說什麽,上一世,他以爲他們之間糾纏不清的天命,是因爲雙生咒,卻因爲雙生咒反倒成了天命的存在,救了風雅夏,卻讓自己死去了。她因爲他,受了重罰。他因爲她,性命也沒了。兩人都陷進了悲傷之中,難道他們兩人真的只能這般嗎?白言慌張地推門而進,打破了兩人之間的沉默,瞟見風雅夏與墨奕之間的距離,鬆了一口氣,向墨奕鞠躬道:「白言來遲了。」
蘇季也在白言身後探頭,鞠躬道:「在下來遲了。」墨奕擺擺手,表示不介意,示意他們坐下后道:「無礙,我這在等消息。」白言把懷中的信遞了過去,墨奕看了數眼后,放在桌前,風雅夏和蘇季連忙上前查看。
風雅夏眼中閃過了然,點點頭,「果然,漓的目標是人的魂魄,把他們變成活死人,只是順勢而已。」墨奕點點頭,揉揉太陽穴,有節奏地敲著桌面,皺起眉頭道:「只是,不知道這些魂魄到哪裏了。」
「甚至是,不能逆轉的。」風雅夏補充道,擡頭對上了墨奕的眼睛,一臉正色道:「你看見昨天漓的反應嗎?他不是不想給我那些人的魂魄,而是給不了。」蘇季眼中閃過驚訝,脫口而出的問道:「夏姐,你昨天不是純粹想激怒他嗎?」
風雅夏白了蘇季一眼,輕輕地敲敲他的頭,「當然不是,你知道昨天那幾句話,裏面包含了什麽嗎?」墨奕眼中閃過笑意,對上兩人的眼神時變回平靜,點點頭認同她的那句話。坐在他身旁的白言,也贊許地點點頭,「至少我們現在知道了,太子夜恆不是自願要幫助漓,是達成了某種承諾才聯手。」
蘇季依舊一臉迷惘地看著他們,風雅夏無奈地嘆了一口氣,解釋道:「雖然我不知道爲什麽漓對我如此執著,但這也讓他,露出了馬腳。他昨天不是説了,和太子合作嗎?」蘇季這才露出恍然大悟,拍手連聲讚好。但三人的神色卻越發嚴肅。
「怎麽了嘛?」
「我們沒有探子,可以進去天界。」白言苦笑道。
蘇季這才想起,他們三人認識的天界的人,都在聖戰后被迫離開了天界,就像顔君一般,雖然維持著仙使的身份,卻被下令下凡。蘇季拍拍自己的胸口道:「這不是有我嗎?狐族,善於媚術,易於反掌。」三人同時勾起笑容,他們等的就是這一句,蘇季還在開心能幫上忙,風雅夏眼中帶著無奈,剛好對上了墨奕的眼睛,她愣了愣,連忙避開。
「要是,只靠我們攻進魔族,我們有勝算嗎?」風雅夏皺眉問道,心中有一道聲音一直告訴自己,漓是在魔族中,只是沒有任何證明的方法。墨奕搖搖頭,露出一絲苦笑,「此時若是向四國徵兵,只會讓他們負荷過重。」
風雅夏點點頭,眉頭緊皺,只有在人皇宮中的魔兵,一萬人都不知道有沒有,腦中忽然閃過一個人,「要是,有楚靖呢?」墨奕愣了愣,這才想起楚靖夫婦在自己的宮殿之中,他點點頭,「那也只有六成的把握。」房間中陷入寂靜,六成把握,以未知的狀況之下,驀然攻進魔域,與送死無異。
「把老夫算上,有七成。」智者老人推門而進,掃了四人一眼,向墨奕點點頭,接著道:「老夫可以摸清魔域的情況,只是需要一點時間,甚至可以知道二皇子,是否與漓一黨。」智者老人看著風雅夏,眼中閃過驚訝,卻沒有表露出來。風雅夏像是知道他看出什麽一樣,點點頭,「陛下,就這樣吧,我們先知道了太子的想法后,再討論詳細。」
墨奕挑挑眉頭,「只能這樣了。」風雅夏恭敬地鞠躬,便推門離去,絲毫不讓房中的人反應過來。
「丫頭!丫頭!」只是風雅夏沒走多遠,便聽見智者老人的聲音在身後傳來,風雅夏無奈地頓住了腳步,智者老人連忙撐著木杖走到她身旁,「你這丫頭,還真是......」
「怎麽,又看見我的天命不一樣了?」智者老人驚訝地看著風雅夏,後者卻淡淡地道:「歡兒早在墨奕還沒轉世前就和我說了,這一次,是我羽化了吧。」智者老人眼中閃過迷糊,剛想開口,卻被風雅夏搶著道:「老頭,別和其他人說,特別是昀兒。」也不讓他再説話,直接走了。
智者老人看著風雅夏的背影,無奈地搖搖頭,「這丫頭,怎麽就不讓人説話了?罷了罷了,這丫頭,要吃點苦頭才知道自己看輕了天命。」嘴角微微勾起一絲笑容,慢慢地走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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