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雅夏嘆了一口氣,看著帳篷内大大小小的丹爐,又嘆了一口氣,檢查了一下每一個籃子中的藥草。
「我說你不要再嘆氣了。」顏君忍不住放下籃子看著她,有點無奈地道:「都說了嘆氣會把福氣趕走的。」
「知道了。」風雅夏無奈地道,看著依舊呈現紫紅色的天空,神色中帶著一絲擔憂。顏君看著她這般模樣,搭著她的肩膀問道:「真的很擔心嗎?要我一起去嗎?」風雅夏搖搖頭,看著入夜后慢慢靜下來的營地,勉强勾起一絲笑容,「不用,你在這裏吧。你出了什麽意外,昀兒會殺了我吧。」
顏君還沒反應過來,風雅夏便直接走遠。
顔君看著她的背影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墨奕默默從一角走了出來,向著顏君便直接鞠躬,顏君連忙退後幾步側身避開,不敢直接受下這禮,他不介意地聳聳肩膀,「一直都想向你道謝,阿夏身旁幸好有你,她才能堅持下去。」
她停下手上的動作看著墨奕,心中閃過一絲不安,問道:「你該不會又想消失了吧?阿夏可承受不了。」
墨奕沒有回答,拍拍她的肩膀道:「這一次的傷兵就多勞顏君了。」語畢像是怕顏君再次詢問,居然疾步離開。顏君看著他消失在眼前,無奈地嘆了一口氣,若有所思地再一次埋頭在籃子中......
墨奕看著還有燭光透出的帳篷,愣了愣,才拉開瞧見風雅夏坐在書桌前,認真地看著手上的書本,她感受到有人靠近,連忙擡頭,看見是墨奕,勾起一絲笑容,再一次低頭看著手上的書,他眼中閃過無奈,走到她面前抽起她手上的書,「不睡嗎?今天后可很難睡。」
她搖搖頭,把在他手上的書奪了回來,瞪了他一眼,「要是你再解開這個同心咒,我真的會殺了你。」語氣中帶著一絲殺氣,因爲要是真的要解開,也是有方法,她生怕墨奕在自己睡着的時候會讓他趁機解開,倒不如不睡了,反正他們都習慣了。
墨奕無奈地摸摸自己的鼻子,看來自己真的不值得信任,不但是顏君,甚至是風雅夏也害怕他會擅自消失。他看著風雅夏手上的書,挑挑眉頭,「這個符咒我們不是已經看了很多遍了嗎?」
「我總感覺漓的符陣不是想象中那麽容易,你看。」她指著書中的一字,「以命解咒,我們所解釋的意思是,只要殺了設陣者就可以,但......」墨奕把她的書合上,像怕她再多想一樣,直接抱著她,打斷她的話道:「別想了。就是我們想的那樣。」風雅夏愣了愣,嘆了一口氣,把手上的書放了下來。
「人皇殿下!」士兵在帳篷外喊道。
兩人迅速地分開,這才發現漸漸接近與昀兒等人的約定的時辰。
墨奕揭開帳篷,看著整裝待發的士兵們,士兵抱拳看著兩人,風雅夏點了點人數,喊道:「出發!」
魔族的士兵隨即往三個方向飛去,白言看著士兵們消失在眼前后,連忙把一個符咒打在衆人眼前。時間緩緩地流動,本是白色的符咒,漸漸被藍色紅色,和橙色所充滿,風雅夏和墨奕對看了一眼,默契地點點頭, 手一揮符咒消失在眼前,掃視了還在軍營的士兵們一眼,把一塊玉佩重重地扔在地上,玉佩碎裂的聲音伴隨著風雅夏的喊聲,喊道:「出發!」
三處的領將同時感受到一直握在手上的玉佩一熱,昀兒與智者老人對看了一眼,赤歡把在手上的玉佩遞給在身旁的楚靖,而訣和蘇季同時看著玉佩的變化,連忙正色起來。他們聽著遠處風雅夏帶兵的聲音,都把身體放低俯身前進。
二皇子聽著漸漸靠近的聲音,揮揮手示意士兵們行動。士兵一下衝在智者老人和昀兒面前,昀兒猶豫了一下,拔劍看著面前的士兵,士兵看著智者老人露出震驚的神色,一刹那跪在地上,聲音顫抖地道:「智者老人......」
智者老人越過昀兒走在那位認得自己的士兵面前,帶著一絲笑容扶起他后道:「孩子,辛苦你了......」
士兵擦了擦瞬間流下的眼淚,轉向身後帶著一絲迷惘的下兵,「我不會和他們打的,要是你們不想跟著我了,你們走吧,越遠越好不要再回到二皇子身旁了。」下兵面面相覷,同時蹲了下來喊道:「將領,我們願意跟隨你!」
昀兒看著眼中閃過一絲驚訝,收回了劍,情況和風雅夏想象的一樣,二皇子所派出的手下,大多都與智者老人或是楚靖有交情,只是那時候部屬為二皇子之下,許多還生存的魔族以爲他們早就死了。在楚靖和訣那邊也是一樣,看著面前熟悉的臉孔,都選擇投降,沒有想象中的刀劍相碰。
白言聽見他們的消息后,走到風雅夏和墨奕身旁稟報,兩人都露出了然的神色,看著漸漸靠近的二皇子為首的士兵們,兩人明白只有自己帶著的仙兵會遇上真的要和魔族打鬥的情況。這些士兵都是二皇子的親信,根本不會在乎到底面對的是誰,就算是同族他們也會依舊殺害。
風雅夏握緊手上的紫青劍,看著墨奕,墨奕也握起暉影劍有默契地衝向二皇子等人。二皇子見狀連忙退後,魔族的士兵一擁而上。仙兵們看著,也衝了上去,雙方之間的恩怨在聖戰時已經積怨,雙方都打得激烈,反倒沒人在意漸漸消失在人群中的二皇子。
她挑挑眉頭,把擋在面前的魔兵直接踢飛,把劍一分為二,誰擋著她的去路就一劍抹喉,瞬間解決了數個魔族士兵。墨奕護著她,看見忽然冲出的魔族士兵,便順手解決。兩人一前一後,緊追在二皇子身後,仙兵看向也加快了手上的速度,不再戀戰。
早已到達宮門外的昀兒等人,看著約定的時辰快到,卻還看不見風雅夏等人的蹤影,衆人的臉色漸漸嚴肅起來。過了一陣子,二皇子一臉緊張的不斷往后看,身旁護著的士兵緊握著劍,生怕忽然有一個仙兵突然襲擊他們。他看著站在宮門前的人群,臉色一沉,頓住腳步。
風雅夏和墨奕看著放慢了腳步,二皇子把劍放下,衆人剛想走近,一條繩子繞在二皇子的腰上,一把把他拉進宮門上。宮門上的士兵拉起弓箭,把數名魔族的百姓推在宮墻上,二皇子喊道:「要是不想他們死的話就別攻進來,宮中還有多少百姓本皇可是不知道啊。」
「退後。」墨奕淡淡地道。昀兒等人都露出驚訝的神色,但還是聽從他的命令,風雅夏也揮揮手示意士兵退後,也抛了一個安心的神色給昀兒。楚靖看著宮墻上的百姓,眼中露出心疼,喊道:「二弟,你變了。身爲域主,怎能用百姓的性命作爲籌碼呢?」
「所以父親一直只想把域主之位給你,而不是我啊。」二皇子露出一絲苦笑,看了他一眼后,便退回公墻后。風雅夏看著在數丈外的宮門,招手示意訣過來,「傳令下去,有兒女,或是十五歲以下的,回顔君所在的軍營。」
「這.....」訣愣了愣,看向智者老人,後者贊同地點點頭。風雅夏看著已經在幫忙包紥的昀兒和赤歡,緩緩地道:「明天一旦進宮,就要有心理準備回不來。」要是她能阻止這兩個孩子,她也想讓他們都回去。訣猶豫了一陣,抱拳示意得令后便離去。
墨奕瞧見摟住她道:「沒事的。一切都會沒事的。」風雅夏嘆了一口氣,把視綫放回宮門前,楚靖帶著一絲無助的身影映入眼中,幽幽地道:「但愿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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