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奕看著在不遠處的風雅夏,和阿熏打鬥著,居然看呆了眼。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也不敢相信在不遠處的她,真的存在,生怕一靠近,她就像夢一般消失不見。風雅夏擋住阿熏的招數,漸漸變得勉强,墨奕這才發現她的頭髮也有一縷變白,像是證明一般,不自覺的居然擋在了她的面前。
「魂眼可不是你們的問題。」他看著近在咫尺的風雅夏,衝著他笑的模樣,眼中閃過無奈,把紫劍遞了過去。風雅夏接了過來,雙手握劍,一同冲向阿熏。阿熏頂不過兩人的攻擊,被逼進一角,墨奕剛想一把了結她,風雅夏擋住了他,默默地念了一個符咒,被封在一角。
風雅夏把劍收回,看著被封在仙障后不斷掙扎的阿熏,掩住了右眼道:「我這魂眼,是古秋用了自己的記憶去換的。我的命,是古秋救回來的。我的天命,是因爲魂眼才改變。但是你呢?有了魂眼,夜恆就會愛你嗎?」
墨奕的視綫沒有離開過風雅夏,像是怕離開了他的視綫,風雅夏便會消失不見。風雅夏盯著阿熏若有所思的模樣,眼中閃過狡猾,「阿熏,你最應該去的地方是夜恆身旁。不論是報仇,或是折磨,不是嗎?」
阿熏擡頭看著風雅夏,風雅夏的異瞳莫名帶著説服力,她小聲地重複了幾遍風雅夏説的話,點點頭,小聲地道:「放我出來吧。我知道了。」風雅夏毫不猶豫地揮手,仙障消失在他們面前,墨奕怕她只是説説而已,舉劍準備,卻被風雅夏攔住,阿熏緩緩地走了出來,掃了兩人一眼拿起劍,直接御劍飛走。
風雅夏看著阿熏漸漸變遠的身影,直到她完全消失在兩人的視綫之后,緩緩收回視綫側頭道:「你多慮了。我現在可是有魂眼的人了。」語氣中帶著得意,但這其實是第一次用魂眼的能力,自己也不清楚到底能否控制阿熏。她聽不見墨奕的回答,只好轉身看著墨奕。
還來不及説話,墨奕一把把她抱進懷中,「這才感覺不是夢。」風雅夏愣了愣,這才明白墨奕剛才爲何一話不發,她輕輕地拍著他的背部道:「對不起.......」
他輕輕地搖搖頭,吻在她的額頭,「我們就別再說了。」他緊緊地握著風雅夏的手,像是怕她會不見一樣。風雅夏嘆了一口氣,想起什麽一般,「對了,紫劍怎麽會在你的手上。」
「紫青劍可是我製成的。主人的天命不同了,自然就以爲主人不在了,就會回到鑄劍師的手上。」墨奕語氣中帶著一絲怪罪,彈了彈風雅夏的額頭,風雅夏吃痛的瞪了他一眼,瞟見他腰上若隱若現的墨門腰牌,「這孩子,怎麽把這個給你了。」
「也許他們已經看膩了你這悲傷的模樣吧。」墨奕牽著她的手走到亭子中道。風雅夏無奈地搖搖頭,伸出了手,他知道風雅夏想要什麽一樣,把一直在懷中的眉白石拿了出來,放在她手心時,眉白石再一次化成手鏈,以及一滴眼淚在旁。墨奕愣了愣,把手鏈帶進她的手中,再一次握著她的手,把眼淚合在兩人的手之間。
風雅夏看著他略帶幼稚的行動,忍不住笑了起來,笑得頭髮都掉了下來。墨奕看見,眼中帶著笑意把那一縷白髮勾在她的耳後,心疼地道:「怎麽你的頭髮也變白了。」他的手停在她的臉頰,風雅夏帶著討好蹭蹭他的手,手輕輕地繞著他的白髮,「這才能讓人知道,我是你的,你是我的。」
墨奕摸著她的臉頰,眼中帶著一絲委屈道:「這眼淚帶我去了很多地方啊。」風雅夏勾起一絲笑容,手也摸著他的臉頰,從眼睛,鼻子,嘴巴,都摸了一遍,「這要才能找回你的笑容啊。」要是能早點看見墨奕,風雅夏又怎麽不想呢,但是她知道如果墨奕早就找到自己,他的内疚會跟隨著他,那倒不如讓他先平復下來。
「你就不能先讓我知道你活著嗎?」墨奕自然知道風雅夏的想法,他輕輕打走她的手道。風雅夏眼中閃過無奈,剛想解釋,葭兒從遠處跑了過來,一把抱住她喊道:「娘!你沒事吧?」風雅夏愣了愣,朝見在她後面跟著跑來的昀兒和顔君,無奈的抱起葭兒。
墨奕朝見風雅夏純熟的抱起那個孩子,孩子又喊風雅夏做娘,眼中露出明顯的驚訝,風雅夏勾起一絲笑容,「這就是我不能讓你知道我活著的原因。」墨奕後退了幾步,難以置信地看著風雅夏懷中的孩子。葭兒瞟了風雅夏一眼,又看了看有點陌生的墨奕。
昀兒和顔君來到的時候,便看見這樣的場面,昀兒忍住笑意走到墨奕身旁鞠了一躬,「這可是你的孩子,我能保證。」墨奕回過神看著昀兒,昀兒點點頭,兩人一同看著風雅夏用樹葉逗著葭兒,顔君也悄悄地走到他身旁,「你不知道嗎?我以爲你自己把脈的時候會發現。」
墨奕愣了愣,眼中露出罕有的懊惱,對啊,他怎麽忘記了同心結可以知道風雅夏是否活著,兩人對看了一眼,都不知道如何接話。風雅夏連忙走了過來,葭兒看著墨奕,猶豫了一下,張開雙手示意墨奕抱,墨奕看了風雅夏一下,有點慌亂的接了過來。她看著近在眼前的墨奕,小手拿起他的一縷頭髮,「和丹青不一樣,爲什麽是白的?」
「因爲以爲你娘親抛棄我了啊。」風雅夏聽見愣了愣,剛想解釋,葭兒卻搖搖頭,「娘說是因爲要保護葭兒才不讓爹爹知道。鳳族的叔叔也這樣說。」墨奕聽見葭兒一字一句的解釋道,驚訝地看著風雅夏。葭兒動了動,示意他放下自己,然後拉著昀兒和顔君就往另外一個方向走去。
風雅夏看著他們的身影,「這是真的,要是那個時候我不假死.....」她指了指上面,「那葭兒就會成爲他們的目標了。」
墨奕眼中帶著心疼抱著風雅夏,搖頭道:「不會了,一切都過去了。」風雅夏偷偷地親了他一口,墨奕定定地看著在遠處玩耍的三人,眼中有著驚訝,小聲地道:「葭兒,蒹葭蒼蒼,白露為霜。」
風雅夏點點頭,接著道:「所謂伊人,在水一方。」她緊緊地握著墨奕的手,眼中帶著堅定道:「三界與我們再也沒有一絲關係,我們現在只有七星生,只有他們,只有葭兒。」墨奕朝見風雅夏眼中的堅定,再也忍不住吻了上去,風雅夏把一切的話語都吞回肚子中,這一吻足以解釋一切,沒有任何懷疑,她眼中露出笑意,合上眼睛,享受著這個吻。
碰巧葭兒扭頭,昀兒眼角瞟見連忙掩住她的眼睛,顔君挑挑眉頭,也扭頭查看,瞧見兩人的親吻鬆了一口氣,「他們也終於能在一起了。沒有天命。」昀兒勾起一絲笑容,點點頭,「我也終於能放心了。」他有意無意地看向顔君,顔君白了他一眼,四周張看了一下,親了親昀兒。
昀兒驚訝得鬆開掩住葭兒的手,葭兒擡頭看著兩人,指指自己的臉頰:「我呢?我沒有嗎?」他眼中帶著笑意,低頭裝作想親她,卻撓著她的腰部,弄得她咯咯在笑。風雅夏和墨奕聽見連忙分開,朝見他們三人的嬉耍,對視一笑,墨奕在她的額上印下一吻,「不離不棄。」
「莫失莫忘。」風雅夏笑著道。
「對了,赤歡哥哥去哪了?」葭兒玩得有點累了,靠在墨奕的肩上,看著在一旁的風雅夏問道。衆人這才想起不知去哪的赤歡。昀兒聳聳肩膀,帶著一絲頑皮道:「怕是被邢姑娘追的滿山跑吧。」衆人聽見,都哄堂而笑。
「赤歡你給我站著!」邢嵐琳瞧見在前頭連符咒也不用,直往前跑的赤歡喊道。
「我會站著就不叫赤歡啦!」
邢嵐琳跺跺腳,氣急敗壞地一邊追趕著,一邊喊道:「你!讓我抓到你,你就死定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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