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赤歡拿著早飯敲門道:「姐姐,早上了。」「……」屋內沒有任何聲音,他舉起手準備再一次敲門時,門緩緩的打開。
「歡兒。」無思眼下頂著青影眼睛卻明亮,掛著明朗的笑容喊道。
「姐姐,你解好了嗎?」
她猛地搖了搖頭,沒有說話一直看著赤歡手拿著的早飯,「……」行,她是餓壞了,赤歡默默地托著早飯進去屋裡,只見滿地滿桌都掛著寫滿了符咒的紙張。
他頭疼的嘆了一口氣,無思不好意思的搔了搔頭,一腦子把堆在小桌子上的紙張推到一旁後道:「放這,放這。」
赤歡點了點頭,盤子還沒碰到桌子,裡面的食物已經到無思手上了,然後拿著一本符咒書看著吃。他搖了搖頭,一邊蹲在地上收拾著一邊咕噥道:「像個小孩一樣。」
「甚麼。」無思從書中抬起頭,迷惘地問道。
「沒,沒甚麼。」
「嗯……」無思看著書回答道,她皺著眉頭看著咒文的最後,這個到底是甚麼,不是五行元素,又不是特別符咒,在旁收盤子看了一眼,「是角符咒啊......」
「嗯……甚麼?」無思失聲地道,抬頭看向赤歡,「你……」
「無思?」忽然一把熟悉的聲音從門外傳來。無思瞪了赤歡一眼示意他禁聲後,緩緩地走了出去。
「奕川?」他應聲微笑著轉過來,看見無思眼下的青影心疼在眼中一閃而過,手微微抬起,不忍心地道:「今天不能解咒也可……」
「不可以。」無思瞪大雙眼喊道。
「先不說太子那如何交代,你……」她咬了咬牙看著奕川,「也不是很想她,我的記憶回來嗎?」
奕川閃過一絲訝異,「我雖然進了這身軀,但奕川,我終究不是她,我分擔不了你的心事。」無思輕笑了一聲,直直的看向奕川,彷佛想把他看穿,他的眼中映出自己的身影,心中卻清楚他是看著風雅夏,而不是無思。
「我希望你快樂,希望你開心,因為,我愛你,由看見你的第一眼開始。」她看見奕川久久不消的驚訝與歉意,卻沒有她最想看見的……愛。
無思低下頭壓下自己的淚水,裝作平靜地道:「所以,奕川,我今天必須把她帶回來。」說完便扭頭走回屋中,絲毫不讓奕川作出反應。奕川看著慢慢閉上的門露出一種心疼的神色,他歎了一口氣,「無思,太子已定了酉時正,在靜玉殿……解咒。」
他等了良久,也沒有聽見無思的答覆,他輕輕的說了一句話隨後便離開了。
無思看見奕川的身影從門上消失後,才無力地跌坐在地上,淚水不斷流下。「姐姐……」赤歡剛想扶起她,卻被揮手阻止了。
無思垂著頭站了起來,擦去掛在眼角的淚水,走回書桌前看著那缺了一部分的咒文,「角咒……」乃是魔族中的秘咒,她沉吟了一會兒,嚴肅地看著他問道:「歡兒,你和魔族有何關係?」
「我……我……我……」赤歡想了許久也道不出個所以來,無思拍了拍他的肩,「我不迫你,我想知道在七星山的屠殺與你有關嗎?」
赤歡像撥鼓般搖著頭,「姐姐,姐姐,我與屠殺絕無關係,至於與魔族的關係……我……」他焦急的看著無思,卻不能說出。
「那就行。」無思看出他的難處,不想他陷入愧疚中,只好作罷。她看著外貌和魔族一點也不像的赤歡,拉起了他的手輕拍道:「歡兒,我相信你。」他感激的看著無思,果然不論她是不是她,也會無條件的相信自己。
無思笑了笑,然後提起筆一口氣寫完了整個解咒文,她凝重的皺起了眉,閉起雙眼尋找在魂魄中的符咒,以防不能一下子解開符咒,誰知這一看卻是好幾個時辰,到了快酉時,她才緩緩地睜開眼晴,「我去了。」她看見赤歡跟著她走出了屋門。
她停下了腳步,沒有回頭,「歡兒,你留在這兒等我吧。」過了一會兒,赤歡沒有回答,只是看著她的背影,她只好補充道:「我怕他們發現甚麼。」
他笑了笑道:「好,我知道了。」
無思站在靜玉殿前,沒有立即走進去,而是轉過身看向這個住了半月餘的天宮,她看得很專心,連奕川走到了身後也茫然不知。無思勾起嘴角,毫不留戀的轉回去,堅定的踏進了殿門,奕川看著沒有作聲,默默的跟了進去。
「無思。」她轉過身看到奕川,嘴一張一合卻沒有聲音,但他卻看懂了,她說「讓我再好好看你一遍。」奕川微笑著點了點頭,視線卻凝固在她的頭釵上,不敢與她對望。眉頭,眼睛,鼻子,還有嘴巴……
淚水居然就這樣流了下來,壓也壓不下。
「無思,奕川你們來了。」
奕川剛想開口,太子夜恒緩緩走進來喊道,他只好作罷,擋在無思前好讓她可以平伏心情。她愣了愣,用手背一下抹去還在眼角的淚水後,便推開擋在前頭的奕川道:「太子好。」
夜恒點了點頭,直接道:「開始吧。」
無思看了奕川一眼,也點頭道:「開始」。
她坐在玉陣上,默默地背了一次解符文,向奕川示意開始後便默念道:「開靈陣,靈起魄起!」無思的魂魄漸漸升起,她的意識卻沒有消散,汗水漸漸從她額上冒起,看到整個魂魄全然離開自已的身軀後,向著奕川點了點頭。
他亦點了點頭,手成蘭花道「符起!」一個複雜的符咒從魂魄中升起,無思抬頭看了看,果然多個符咒合成後會變成一個新的符咒,雖然可以看見有多少個符咒合在一起,但……
「集中!」奕川忽然大吼道,無思才回過神,只見他嘴角正在滴著血。
「抱歉,來吧!」兩把聲音正默念著不同的符咒,無思越念越慢,而奕川也越念越無力,在遠處把關的夜恒才驚覺不對勁,轉身看向二人,只見兩人神色都異常慘白,立即運氣渡靈力。
「破!」他們異口同聲地喊道,繼而雙雙倒地,失去知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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