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這樣,不是辦法。」白竹看著衆人漸漸疲倦的模樣,一邊插向最近的活死人,一邊對著身旁的鄭靖道。
他點點頭,看著源源不絕不斷湧向他們的活死人,和白竹對看了一眼,同時走向不遠處的昀兒和赤歡,直接設下仙屏,讓衆人喘氣。漓看著四人的動作,嘴角微微勾起,直接跳下城墻,一步步地走近他們。
活死人感覺到自己主人的氣息,都自然地退開到一旁,不知何時,阿熏也站到了仙屏前,看著昀兒,勾起一絲笑容揮揮手。白竹眉頭緊皺,看著漓毫無阻擋地破開仙障,愣了愣,這才知道他想把自己拉出去,她下意識地揮劍,他像是看不見一樣,一把握著她的手腕,就往上飛去。還沒來得及施下任何符咒,就被他施了定身咒,只能眼睜睜地任由他擺動。
「阿夏,你不記得我不要緊,只要我把他們都消滅了,你就會屬於我的了。」漓摸著她的臉頰道,然後吹響了那首控制活死人的曲。活死人聽見后都漸漸圍著赤歡三人,阿熏衝著昀兒説了什麽后,直接和他打了起來。赤歡和鄭靖看見剛想過去,卻被活死人直接擋住去路。
白竹眼中閃過擔憂,卻無能爲力。只見阿熏一招一劍都打在昀兒的命處,雖然昀兒能避開,卻處於被動,想了想,居然收回了劍,靜靜地站在那裏等著最後一招。
阿熏挑挑眉頭,也不顧他有著什麽招數,這是最好的時機殺了他,她直接衝向昀兒,便想揮劍,卻發現劍到了一個位置后,不能再動,仔細地看了看,發現昀兒居然徒手握著劍,對上昀兒的眼睛,才發現他雙瞳變得腥紅,有著魔化的趨勢,卻與魔化有一點不一樣。
血沿著劍滴到阿熏的手上,她卻毫不察覺,有魔性般被昀兒的眼睛所吸引,「怎麽?終於發現我真的是夜恆之子,害怕了嗎?」他一把把阿熏的劍搶了過來,輕輕地在阿熏身上劃了幾劍,然後踏過幾個活死人,回到鄭靖身旁。等到活死人撲在阿熏身上,她才回過神,卻發現手上的劍早就被奪去,只能徒手打向活死人,然後向著漓喊道:「大人,救命!」
漓卻沒有任何動作,只是看著重新聚在一起的三人,拍拍手,身後的木颯,不,是活死人跳了出來,然後衝著他們三人飛去。漓看了白竹一眼,想看看她的反應,卻不知何時,她閉上了眼睛,手微微地動了動。
三人看著從天而降的活死人,同時臉色一變,在打鬥的時候,他們漸漸發現活死人雖然沒有了意識,但是靈力還是像死前一般,而木颯本就是强者,成爲了活死人后,也不能忽視。它猛地衝向靈力最低的鄭靖一把抓住他,便想咬下去,幸好鄭靖反應過來,把劍擋在前頭,一把把它打倒。活死人因爲衝力,也倒了一群,但卻快速地站了起來,再一次向著三人衝來。
昀兒手上的血,吸引更多的活死人都圍在昀兒身旁,他只好雙手執劍,一招一活死人,盡量地一劍了結一個活死人。赤歡看著,一邊揮劍,一邊口中默念著,雖然不能了結活死人,但也能暫時把活死人定住,讓自己稍微恢復。
正當三人漸漸乏力,身上有著不少的傷痕時,一陣熟悉的簫聲傳進衆人的耳中,活死人的活動漸漸慢了起來。漓看著不知何時解開定身咒的白竹,眼中閃過驚訝,也不理會活死人不再受到自己的控制,神色中充滿懷念。一曲完結,漓帶著溫柔道:「我就知道你不會忘記。這可是我和你一起完成的樂曲啊。」
白竹把玩著手上的炎凰簫,彷佛眼中只看見漓,勾起一絲笑容,「什麽都忘記了,都不忘記這曲啊。」她看著漓慢慢鬆懈,瞟了一眼地下,只見鄭靖三人重新跑回茶樓后,才收回視綫。
「你只是想要我而已,何必傷害無辜呢?」白竹笑著道,慢慢走近漓,手上握著紫青劍,,趁著他不在意,一把插進漓的身體中。劍快速地抽離他的軀體,卻一滴血都沒有流下,漓眼中漸漸充滿冷意,看著面前的白竹,大手一揮直接把她打到地上。白竹還沒來得及反應,以被掃在地上,整個人像是快要散了一般。在樓中看見的鄭靖,也不顧逐漸包圍的活死人,衝了出去,一把扶著白竹。
漓看著兩人,莫名地笑了起來,眼中帶著殺意看著鄭靖,「又是你!」他再一次把簫放在嘴邊,吹奏著那一曲,活死人全都湧向白竹和鄭靖。白竹反手把紫青劍扔了出去,劍在空中分開,分別打向活死人,鄭靖則在身旁一邊殺著,一邊護著白竹,白竹見狀連忙吹響炎凰簫。兩種不同的簫聲在城中響起,白竹額上漸漸冒出汗珠,明顯地感覺自己被壓制著,看著在茶樓中不斷想冲出來的昀兒和赤歡,微微地搖頭,努力地和漓抗衡著。
「啊!都去死吧!」終於從活死人中走出的阿熏,看著自己手上和臉上的血,大約都知道自己傷得有多嚴重,直接幻化出一把劍便衝向白竹,鄭靖見狀連忙擋住,阿熏卻像是發了瘋一樣,不管眼前是誰,都要消失。她趁著鄭靖不爲意,看準時機便把劍向著白竹的背扔去,卻直接被鄭靖用身軀擋住。
鄭靖看著幻化的劍插進自己身體后慢慢消失,眼睛瞪大地看著白竹的方向倒下,簫聲戛然而止,白竹也不管因爲强行停止而反拙的仙力,連忙跑到鄭靖身旁,看著被染紅的衣裳,顫抖地用著仙力,試著為他止血。剛伸手,就被鄭靖握著,微微搖頭道:「沒用的。」他緊緊握著白竹的手,勾起一絲笑容。
「不會的,讓我再試試。」白竹忍著淚水,嘗試把手抽出來,鄭靖不知哪裏來的力氣,捉緊她的手,「白竹......對不起,還有......我愛你......」白竹搖著頭,不想他再説下去,眼中閃過慌張,聽見漸漸變近的雷聲,「我也愛你......鄭靖......不要......」鄭靖像是意識到什麽一樣,眼中充滿笑意,看著在白竹身後的茶樓,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一把把她推開,雷電剛好打在他的身上。
白竹看著,愣了愣,剛想衝出去,卻被身後的昀兒和赤歡拉著,「姑姑,沒用的!你也知道,一旦天雷落下,一切已成定局了!」赤歡猛地喊道,不斷掙扎的白竹聽見后,慢慢地靜了下來,扭頭看著兩人,無力地道:「是啊.....一切已成定局了。」她看著天雷一道接著一道地打在鄭靖身上,本已虛弱的身體,被天雷打得已不成人樣。她心疼地閉上眼睛,雙手握拳。
「你怎麽現在才來啊......」阿薰看著在半空中熟悉的身影,緩緩地飛到那人身旁,夜恆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看著一道又一道的天雷,緩緩地飛到漓的身旁。
「喲,天庭太子大駕光臨。在下招呼不了,失敬失敬。」語畢,再一次吹響了簫,活死人慢慢地跟著許久沒有出現的趙木走著。夜恆不在意地點點頭,視綫一直沒有離開正被天雷折磨的鄭靖。
雷聲漸漸變小,白竹皺著眉頭道:「怎麽那麽快?」昀兒和赤歡看著她,她卻沒有解釋下去,司命和夢晨不知何時也站在了他們不遠處,對看了一眼,夢晨用著只有兩人聽見的聲音道:「還沒結束。」看著再一次聚集的烏雲,神色中有著一絲焦慮,站在他身旁的司命察覺夢晨的變化,小聲地問道:「你在擔心什麽?」
「夜恆不可能就這樣看著人皇重生。」
司命愣了愣,過了一陣子才反應過來,一臉驚訝地看著他,後者默默地點頭,「你以爲夜恆怎麽會針對阿夏和奕川。」
他看著遠處的夜恆,語氣中帶著恨意道:「他就是怕一切回到原位了,他就在三界中沒有任何位置,不單他是這樣想,他爹也是這般想法。」司命這才想起,夢晨三兄妹曾經被傳言說是知道太多不能知道的事情,才落得如此下場,現在看來,也可信之處。
白竹明顯也有同一個想法,看了依舊拉著自己的昀兒和赤歡,「昀兒,你相信我嗎?」她眼中露出懇求,昀兒猶豫了一陣,鬆開了手。她又看著赤歡,赤歡默默地鬆開了手,白竹勉强露出笑容,「放心吧。我答應過你們,不會抛下你們的。」
天雷快將降臨,夜恆手中利用仙力慢慢形成一支矛,看準時機,天雷打在鄭靖身上的時候,用力地把矛往他的方向扔去。白竹看見,連忙舉劍擋在鄭靖身前,衝力讓她退後了好幾步,差點被天雷擊中。「白竹......」鄭靖痛苦地道,白竹沒有回頭,淡淡地道:「你放心,我還沒有想死的想法,你給好好地撐著。」
她對上夜恆探究的眼神,露出了一個笑容,强行把矛的方向稍微改變,擦過自己的手臂,擊中了不遠處的草屋。「姑姑!」昀兒和赤歡看見,剛想衝出茶樓,白竹連忙再設下仙障,防止他們出來。
白竹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眼中閃過一絲殺意,瘋了,夜恆差不多用盡了全力,要是打在鄭靖身上,先不説他能不能接著天雷和仙矛同時攻擊,就算能接住,成爲了人皇后,也需要長時間才能療愈。
「轟隆隆!」天雷的聲音在一次響起,夜恆的臉色一變,消失在衆人眼前,在身旁的阿熏想起什麽一樣,跺跺腳瞪了白竹一眼,跟著夜恆消失了。白竹這才鬆了一口氣,捂著自己手臂,扭頭看著早已血肉模糊的鄭靖,「要不......」她還沒説完。一個仙屏立在自己面前,影劍同時擋住自己的去路,像是代替鄭靖回答她的問題。
漓看著一切已成定局,雖然不滿不能帶走白竹,但也自知留下去沒有意義,悄悄地消失在衆人眼前。城中餘下的活死人,頓時失去了方向,朝著白竹衝去,白竹挑挑眉,看著漸漸變得透明的鄭靖,劍揮去衝來的活死人。
天雷逐漸消失,鄭靖躺在地上只剩下一絲氣息。一陣震動后,一座宮城從約束森林中緩緩出現,影劍消失在鄭靖的體内,化成一道光包圍著他,一同飛去突然出現的宮城中。白竹吹響了一支短笛,熟悉的坐騎慢慢從遠處飛來,她對著在茶樓的衆人道:「快點上去,我撐不了多久。」
昀兒等人連忙乘上坐騎,只剩下夢晨一人與活死人打著,白竹喊道:「上去,我用三味真火把它們一次殺了。」夢晨勾起一絲笑容,一把把白竹推上坐騎,「最後還是要有一個人斷後,我們下世再見吧。」踢了踢坐騎,坐騎吃痛地飛了起來。夢晨看著漸漸飛遠的坐騎,嘆了一口氣,活死人一擁而上,把他掩埋。
白竹看著消失在活死人群中的夢晨,嘆了一口氣,手不停地變換著,一個複雜的符咒在她手上升起,打向整個都城,符咒慢慢地變大,掩蓋整個都城,藍色的火慢慢在城中燃起。白竹扭頭看了昀兒等人一眼,張張嘴,還沒來的及説話,眼前便是一黑,聽見昀兒着急的叫聲,卻失去了知覺,昀兒,就讓我睡一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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