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們和鄭齊用完晚飯後,白竹剛想踏進鄭齊安排的屋子時,赤歡在背後有點猶豫地喊道:「師……師父。」
白竹聽到赤歡的叫喊後,剛踏進去的腳頓了頓,緩緩地收回,眼中閃過驚訝,聳聳肩膀四處張望問道:「你師父來了?哪呀?我怎麼沒有看見?」
赤歡看到白竹裝作驚訝的表情後,他大大地吸了一口氣,指著白竹堅定地喊道:「師。父。」
白竹無奈地嘆了一口氣,還是被他發現了,看來這次是不得不帶走他了。她舔了舔嘴唇,故作鎮定地道:「原因。」
「手鐲。」 赤歡頓了頓,接著道:「赤峰赤長老雖有手鐲,但並沒有刻著梅花,而且……」
他定定的看了看白竹的手腕,「只有師父才有這條藍月白星手鏈,每次師父來教我的時候才戴着,平常的師父……不,是赤長老並不戴著。」
白竹沒想到赤歡居然會如此留意這些小細節,每次上山白竹裝成赤長老都沒有人發現自己是假的,甚至長老的弟子們也沒有,卻被自己的徒弟發現了,也不知是好是壞……
「還有,您舔唇的壞習慣,赤長老並沒有。」赤歡瞟見白竹下意識的舔了舔唇,便知她仍想否認,只好快速地補了一句。
白竹只好把剛想說出的反駁全都吞回肚中,嘆了一口氣,緩緩地說:「你是何時發現的?為什麼選擇此時說出真相?」
「其實在山上的時候早已有所發現……只是……不知道是誰……」
赤歡頓了頓,吞了一口水,瞄了瞄白竹緊皺的眉頭,繼續說道:「師……赤長老下山前叮囑徒兒要小心一個名叫白竹的人,好像害怕徒兒被帶走般……
「也令我開始猜測會不會這人才是我的師父,而且只有您有可能在古道山任意行走,扮演長老卻不被發現,長老又會視之不理……」
他撓撓頭,訕笑道:「所以剛才那聲『師父』是有一點試探的成份,而那些原因也只是我觀察後所得出的分別……並不知道還真是您啊……」
「……」白竹忍不住地翻了一個白眼,所以是自己和那個白癡赤喬把自己賣了。
「唉……姑姑。」昀兒有點鄙視地看著白竹,彷佛在說為甚麼自己會有一個如此地笨的姑姑。
「呃……昀兒別這樣看姑姑,姑姑會很傷心喔。」白竹故作傷心的看向昀兒。昀兒很不給臉地給了自家姑姑一個萬分嫌棄的表情,淡淡地道:「姑,您不如現在解開我的封印,我想打架。」
白竹的臉色頓時變了變,有點嚴肅也有點可憐的說:「別,別,昀兒冷靜點。」她像是怕昀兒繼續這話題般,立即轉向赤歡問道:「你其實可以選擇不拆穿我們,為甚麼……」
「因為擔心……」赤歡忽然非常激動的說道,讓白竹嚇了一跳。「因為擔心失去師父……天機洩露太多,不是會有報應的嗎……」
赤歡緩緩地低下頭,聲音漸漸地小了下來,「師父是徒弟唯一的親人了,徒兒不想失去您。」
白竹微微地嘆了一口氣,緩緩地屈下膝,看見了赤歡竭力想隱藏的淚水,她伸出手把淚水擦了擦,抱了抱赤歡,小聲地道:「孩子,為師是跳出天命之人,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
她放開赤歡,又摸了摸他的頭,看著他的眼睛,微笑著道:「孩子,你這幾天就好好休息吧,別憂心為師的事了,你自下山以後從沒有安心地休息過吧。放心我已在府中施下結界,不但以此救夫人,也可讓你安心休息,睡吧。」
白竹看著赤歡步入屋後,又回頭憂心地看了看自己,只好沖他笑了笑,揮了揮示意他安心。看見他終於安心地關上了屋門,她呼了一口氣。唉!和他娘一樣不信人,那眼睛像極他爹,好像能看穿人一樣……
白竹想著想著,緩緩地把視線從緊閉的屋門中移到滿天星辰上,放心吧,我會把歡兒照顧好的……
「是真的嗎?」一把帶著質疑的聲音讓白竹回了神,只見昀兒一臉不信任地看著自己。這下好了,連這小子也不信我了。「真的。你還不瞭解姑姑我嗎」帶著一臉認真的回答道。
就是太瞭解才不信任,昀兒默默地在心想,嘴上卻說道:「好,我信你一次。」然後逕自地走回屋中。
「昀兒……還有……」白竹想了想有一點遲疑地說。他的腳步因為她的開口而滯了滯,握了握拳頭,沒有回頭地說道:「姑姑,甚麼事都等鄭夫人醒來後再說,好嗎?」
白竹張了張嘴,沒有再說甚麼,只是盯看著昀兒瘦小的背影良久後道:「好。」昀兒聽見後便緩緩地走回屋裏。
看著他的背影,白竹握緊了拳頭,下意識地咬了咬唇,再等一下吧,再等一下吧,他還是孩子,再等一下,應該還有些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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