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靖呢,怎麽這幾天都看不見他。」邢嵐琳發現這幾天不論在樂府,丹房,武房都找不到他的身影,邢傲南在榻上看著邢嵐琳,把手上的書蓋了起來。
「他在書房修煉心法,說是要在出發西漠前再修煉一下。」
邢嵐琳聽見后點點頭,倒了一杯茶,邢傲南卻還是看著她,像是想看透什麽一般。邢嵐琳感受到他的視綫,扭頭迷惘地看著他,「怎麽了?」
邢傲南猶豫了一陣,擱下手上的書,坐在桌前,認真地看著她問道:「琳兒,你是不是喜歡鄭靖?」
「噗!」邢嵐琳聽見他的話后,直接把口中的茶水噴到坐在對面的邢傲南臉上。他無奈地看著她,用衣袖隨便在臉上擦擦,眼中帶著認真的看著一臉被嚇到的邢嵐琳,她連忙搖搖頭,覺得這樣還説服不了自己哥哥,她甚至雙手不斷擺動,示意她真的不喜歡他。
邢傲南看著她這般模樣,笑著握著她的手,點點頭道:「知道了,知道了,我只是覺得你好像這陣子常常來找他......」邢嵐琳搖搖頭,打斷他的話,嘆了一口氣,指著他,「還不是因爲哥你,怕太關心你,就用鄭靖做藉口。」
他挑挑眉,這事還是因爲我?他看著邢嵐琳一臉委屈的樣子,輕輕地敲敲她的頭,「行了,行了,知道了,不是就不是,還說因爲我。」她看著邢傲南不信的樣子,跺跺脚,把杯中還沒喝完的茶直接潑了出去。
「咚......咚......咚......」
邢嵐琳邢傲南聽見鐘聲,連忙站了起來,對看了一眼,跑到擂臺。兩人看著衆弟子都坐在地上喘著氣,白竹和陸兒站在大鐘面前,臉上帶著笑容看著衆人,兩人都鬆了一口氣,像其他弟子一樣坐在了地上。遲遲到來的鄭靖看見弟子們都有說有笑的坐在擂臺前,白竹笑著向他擺擺手,鬆了一口氣,避開她的視綫,坐在邢傲南身旁。
「用這種方法來聚集,很抱歉。」白竹掃視了衆人一眼,拍拍站在自己身旁的陸兒,後者略帶緊張的看著她。白竹勾起一絲笑容,「我想你們來見證一件事。」
還沒説完,一人從天而降落在擂臺中央,整理一下衣服,扭頭看著白竹。她抱拳拜了拜,喊道:「掌門。」衆人聽見倒抽了一口涼氣,傳説中的掌門居然會親臨墨門,在鬥派或者選徒大會都從來不出現的掌門,居然會在這裏看見。
弟子看著擂臺上容貌比想象中年輕的掌門,驚訝得張開嘴巴,白竹看著衆人的反應,忍住上揚的嘴角,眼中卻帶著明顯的笑意道:「掌門,看來你這些年都沒有出現在派中啊。」
掌門白了她一眼,走到她身旁,上下打量陸兒,像是看出了什麽,眼帶慈祥,摸摸他的頭,「長大了。」
陸兒拜了拜,一臉驚訝地看著白竹,「門主,我要和他,不,要和掌門打?」
白竹點點頭,掌門也勾起一絲微笑,點點頭,陸兒眼中閃過驚慌,退後了幾步,稍微躲在白竹身後,「門主,師父,姐,你要這樣測試我嗎?」
白竹轉身抱著他,定定地看著他道:「陸兒,我相信你,輸了,很正常,知道嗎?」掌門也在旁點點頭,,聳聳肩膀,「你不輸給我才是不正常吧,哪有一個修煉了三十多年的人可以贏一個修煉了幾百年的人。」
陸兒看著白竹點點頭,跳上了擂臺,她看見陸兒這般模樣,眼中的欣慰一閃而過,掌門正想踏上擂臺,白竹直接拉著他道:「師叔輕手點。」掌門愣了愣,無奈地點點頭,「你只有這個時候才會認我是師叔。」白竹聽見后放下拉著他的手,掌門看見直接跳上擂臺,扭頭看了白竹一眼示意她安心。
「來吧。」掌門站在擂臺上,背著手淡淡地道。
陸兒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拿著木劍朝著掌門刺去,快要接近他的時候,木劍卻停在半空,頓了頓,陸兒退開幾步,再一次往掌門刺去,只是這次不是迎面刺去,而是刺去他的手掌。掌門挑挑眉,反手擋住他,以靈力幻化成一把劍。
陸兒震了震,在木劍上凝成一層靈力,直接打在掌門的劍上,數招過後,陸兒漸漸落得下風,最後甚至退後了幾步,木劍碎得不成形。掌門滿意地點點頭,把靈劍收回,看了看不知何時被劃破的衣袖,走到陸兒面前拍拍他的肩膀。白竹也跳上擂臺,把腰上的玉佩摘了下來。
「墨門弟子,司馬陸聽命。」
陸兒聽見,連忙跪在二人前,白竹把玉佩遞了過去,聲音略帶激動地道:「由今天起,是為墨門門主。」陸兒雙手接過代表門主身份的玉佩,眼帶淚水地道:「弟子司馬.......陸領令。」白竹連忙扶起他,抱住他在耳邊道:「孩子,這些年辛苦了。」
陸兒,不,司馬陸點點頭,白竹指了指他身後,轉身看見擂臺下衆人都抱拳看著他,司馬陸連忙跳下擂臺,扶起他們。衆人都帶著笑容圍住他。
白竹看見扭頭抹了一下眼角,「怎麽?被感動了?」掌門看見白竹這般模樣,勾起一絲笑容問道。她搖搖頭,又點點頭。看著在臺下的司馬陸,像是看見還是孩童時的他,跪在墳前,一邊哭著一邊看著她道:「姐姐,從今天起我只叫陸兒,司馬這個姓,就等我當上門主后,才叫吧。」
「二十多年了。」掌門像是知道白竹想什麽一樣,他拍拍她的肩膀,「你也辛苦了。」白竹用玉笛把他的手打掉,嫌棄地看了看他,「我啊,只辛苦了十年,其他的還不是他在承擔起這個墨門。」掌門嘆了一口氣,看了看司馬陸,又看了看白竹,「多虧你們,墨門才成爲逍遙派中唯一寧靜的地方啊。」
「哼。」白竹不滿地哼了一聲,冷冷地道:「所以逍遙派的老鼠還是那麽多啊,掌門。」
掌門愣了愣,又嘆了一口氣,眼中帶著滄桑,搖搖頭,閉上眼睛道:「是我負了司馬一家啊。」白竹看了他一眼,沒說什麽跳下擂臺,越過衆人消失在他們眼前。
白竹看著懸崖下的逍遙派,嘆了一口氣,摸了摸身旁的樹,「師父,陸兒終於當上門主了。」
「是嗎?」一把虛無的聲音道,她點點頭,扭頭看著快看不見的光點,伸手讓它落在自己手上,「所以師父,去陰間吧,在不去,你真的化爲虛無了。」
光點繞了白竹一圈,漸漸地消失在地上。她勾起一絲笑容,看著在樹前的墳墓,從懷中拿出一壺酒,倒在了墳上。
「喲,我們慢了。」董桐的聲音從白竹身後傳來,她扭頭看去,只見董桐董合董清司馬陸,還有凌凱昊都在。
她揮揮手示意他們過來,衆人都勾起一絲笑容,走到她面前,凌凱昊把食盒中的食物拿了出來,除了白竹,衆人都跪了下來,司馬陸眼中帶著淚道:「爹,不孝子來了。」他指了指腰上的玉佩,「爹,我當上門主了。」
白竹看著光點從地上升起,圍著他們轉了一圈,停留在自己身旁,「都長大了。」她點點頭,眼中帶著欣慰,是啊,都長大了,她看著光點一閃一閃,還以爲走了,結果在等他們啊。腦中閃過衆人第一次看見自己時孩童的模樣,嘆了一口氣,一晃眼,都長那麽大了,都成爲墨門的支柱了。光點像是道別一般,在衆人頭上停留了一陣,最后點了點白竹的鼻子,飛向了遠方。
這次是真的走了,白竹擦了擦眼角不知何時留下的淚水,對著他們淡淡地道:「在鬥派之後,我不會回來墨門了。」衆人扭頭看著她,眼中都帶著不捨,白竹看見勾起一絲笑容,什麽話都沒有說,扭頭離開。
「門主。」白竹的腳步頓了頓,扭頭看回他們,側側頭道:「我不是門主了,叫回我姐吧,都喊了我多少年門主了,你們説不乏,我也聽乏了。」
衆人點點頭,白竹擺擺手道:「我回屋了,再不走,就走不了了。」她轉著手上的玉笛,挑挑眉,吹著笛子,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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