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竹看著銅鏡中的自己,只見自己穿著一身杏紅,衣服上有著梨花的花紋,顯得異常的華麗。她皺著眉頭,這是夢?她四周張望了一下,房中的家具都是古木造成,隱隱散發出一陣木香,一種莫名熟悉感由心而生,還在想著這裏是哪裏的時候,突然有人推門而進。
她扭頭看著,愣了愣,難以置信地退後了幾步,然後露出了然的表情,看來自己還真是在做夢了,久違地做夢了。進門的人看著白竹這般表情,眨眨眼,勾起一絲笑容走向她,「阿夏,怎麽了?」
白竹搖搖頭,不受控地道:「我想給你一個驚喜啊。」白竹這才意識到,自己像是靈魂封閉一樣,只是能看見自己的舉動,卻不能控制自己,她看著熟悉的臉孔,這也足夠了,能再看到墨奕川,在夢中,也足矣。她在墨奕川面前轉了一圈道:「小奕,你不是說要畫一幅我們一起的畫嗎?」
墨奕川愣了愣,眼中閃過悲傷,從背後抱住她,小聲地在她耳邊道:「你今天很美,要不我們先睡一覺,才去畫畫?」
白竹愣了愣,這不是我認識的他啊,他從來不會說這麽露骨的話,從來只有我會說這般露骨的話......但夢中的白竹像是很熟悉他這般模樣,他親了親自己的耳朵,手開始往下摸。
「別鬧了,你不是還要和各國大臣商議如何把石魁封印嗎?」
她打走墨奕川不安分的手,一臉緋紅地看著他道。墨奕川眼中露出可惜,白竹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徑自把他拉出門外。她熟悉地穿過走廊,走到一間密室前,推門進去。只見屋中有著不少的畫作,有著白竹,有著風景,在屋的中央有著一幅畫,墨奕川在左邊,明顯地還沒完成的畫。
墨奕川又親了親白竹,然後不捨地放下她的手,走到畫前,而白竹也坐在他的對面,定定地看著他。他看見勾起一絲笑容,輕聲地道:「先睡一陣子,昨晚你不是也熬夜與鳳族商議嗎?」他的聲音像是有魔力一般,她慢慢地閉上眼睛。這麽快便要醒來了嗎......
白竹猛地睜開眼睛,手臂上的疼痛,和全身隱約的無力感,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剛才真的是夢。但......怎麽躺的地方那麽柔軟,就像在塌上一樣。她驚訝地站了起來,看見與夢中相仿的環境,只是衣服成了自己熟悉的湖藍色,而房子中央鄭靖伏在桌上睡覺,她眼中帶著溫柔,視綫落在他的扳指上時,卻又變得複雜。
剛才那個夢,是在告訴我,現在可以放下以前,還是在說心中還是愛著他,就放開鄭靖呢?她這般想著時,鄭靖緩緩地醒了過來,看著她盯著自己在發呆,輕輕地握起她的手,白竹才回過神,勾起笑容看著他。
白竹看著鄭靖握著手,沒有縮開,想起自己最後記得的畫面,緊張地問道:「歡兒和昀兒呢?」他指了指對面,「他們還在睡。都脫力了。」她點點頭,便想拉門走出去,鄭靖一把拉住她。
白竹迷惘地看著他,鄭靖沒有説話只是低頭看著地面,她眼中閃過瞭然,勾起一絲笑容,抱住他,輕聲地道:「讓你擔心了。對不起。」鄭靖剛想説話,便有人推門而進,看見這般畫面連忙退了出去,白竹瞧見,連忙與他分開,淡淡地道:「進來吧。」
那人才訕訕地走了進來,白竹這才看清來者,愣了愣,驚訝地看著他,過了良久才道:「是你?」一個不惑之年的男子看著白竹這般模樣,點點頭,眼中露出懷念,「是我,好久不見,雅夏姑娘。」
他剛想説話,外面便傳來吵鬧的聲音。白竹與他對看了一眼,連忙走了出去,這才發現他們在地底下,而整個屋子完整地建在地下。赤歡和昀兒不知何時醒來,在與守在門前的守衛爭執。
守衛剛想動手,白竹迅速地走到他面前,擋住他的手,男子連忙向守衛道:「這是我的故友,你們退下吧。」她看了一眼在昀兒身後,一臉沉思的赤歡,輕輕地嘆了一口氣,「我們進去再說。」
一關門,剛才的男子便跪在赤歡面前,他手足無措地想扶起男子,站在男子身後的白竹卻微微搖頭,示意他不要阻止。男子鄭重地向赤歡叩了三個頭,才徐徐起身,激動地握著赤歡的手道:「小少爺,小將等你好久啊。」
白竹挑挑眉頭,看著赤歡等人迷惘地盯著自己,男子激動得只是握著赤歡的手,她嘆了一口氣,徑自倒了一杯水道:「這是魔族其中一名將軍,名叫訣,也是楚靖的親信,那時候和他們一起銷聲匿跡,沒想到.....」
「小少爺,叫我訣叔就好。」訣看著與楚靖幾分相似的赤歡,眼中的熾熱讓赤歡沒法忽略,只好點點頭稱好。白竹眼中閃過詫異,如果訣叔沒死,那他們是不是也......她搖搖頭,想把這想法抛在腦後,看著訣目不轉睛的模樣,皺皺眉頭,約束森林這廣,他是怎麽找到我們。
訣像是知道白竹在想什麽一樣,依舊不放開赤歡的手道:「要不是感應到小少爺的血,讓我們及時找到你們,我怕是要愧對少爺了。」白竹瞭然地點點頭,勾起一絲笑容,赤歡等人依舊不解的看著他,她喝了一口水道:「魔族之間,有一種符咒是能感應到對方的血脈,而訣叔和楚靖雙方下了這種符咒。所以一旦歡兒你有生命危險,就能感應到你的位置。」
赤歡無神地點點頭,像是被這一切嚇壞了,一直以爲現存的魔族與他無關的族人,完全沒有想到突然會有一個自稱是自己父親親信的人出現。昀兒和白竹看著他失神的模樣,對視了一眼,她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擡頭看了看四周,總感覺這裏莫名的熟悉,但卻沒有這地方的記憶。
「這裏,是哪裏?我好像從來沒有聽過在約束森林有如此地方。」白竹轉著手上的茶杯,皺著眉頭問道。
「這裏是,人皇的宮殿。」
她聽見后愣了愣,人皇的宮殿?「傳説中的人皇,不是早就羽化消失了嗎?」鄭靖三人也不解地看著他,眼中的迷惘讓訣知道,他們甚至從來沒有聽説過人皇。訣搖搖頭,又點點頭,「人皇的確是羽化了,但人皇最後的話語是,若凡間有大難,吾會再臨世間。」
「所以宮殿依舊存在?」訣點點頭,滿是感激的看了看這個房間,「要不是這宮殿,我的軍隊和家屬們,怕是早已.....」除了鄭靖以外,白竹三人聽見同時瞪大眼睛,她甚至把手上握著的茶杯掐爆,「魔族,不,訣叔你的軍隊,還有多少人?」
訣不解地看著她,「最初與少爺一起逃命的百餘人。」她冷笑了一下,「你知道,除了這百餘人以外,楚靖的所有部下,不論老少,全都被判進禁地,無一生還。」訣聽見震了震,淚水慢慢地流下,「這是要滅族啊.....在魔界,有一半魔族都是少爺的部下,這......」
訣擦了擦眼淚,看著他們,淡淡地道:「姑娘,你們就安心在這裏養傷吧,小將......小將先行告辭。」他看著赤歡張張嘴沒說什麽,走了出去。白竹看著他離去的背影,眉頭緊皺,總是覺得他出現的時機太凑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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