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
阿斯特．馬克來去匆匆，他那飛揚的銀狐披風很快消失於街角。遺下一句「有什麼事來找我」，卻沒有留個地址。
6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3osAERf2L
艾爾帕和林國健走在被霜雪掩蓋的石板街。寒風依舊刺骨，大衣仍然溜風。唯一不同的是，林國健懷中多了個重甸甸的錢袋。他向艾爾帕提議：「我們先去好好吃一頓後，再作打算？」
6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qupe6jprk
艾爾帕點頭同意，他恨不得馬上填飽肚子。
6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8q7GxZkNW
二人急急離開神殿大街，他們可不想再惹別人垂涎，更遑論是另一場官非。林國健因為剛才的打鬥而鼻青臉腫，艾爾帕猜自己也一樣，而且臉上正火辣辣的痛，情況大概更差。他們這個模樣，應該沒有人認不出來罷？
6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GCn2Uyk5W
艾爾帕這時才有機會好好觀察眼前的年青人，臉上雖然滿佈瘀傷，甚至還有鞭痕，但隱約能辨認出一張頗為俊俏的臉。黑色的眸子帶著不屬於北洋人的神秘，深邃而抑鬱，對周遊列國的艾爾帕來說，也算罕見了，還有那黑髮，比他所見過的人都要深沉。高挑瘦削的身材令他看來高大，如果吃得好些，也許會比不少騎士子弟都要來得壯。
6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1iuhCQBci
「對不起。」他意識到林國健臉上的傷是自己的錯。莫爾扎人一向待人以誠，直腸直肚，他也不例外，於是主動對林國健道歉：「我剛才真是餓瘋了才動手打人的。」
6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6IRJKuWJL
「沒關係。」林國健回頭，他周圍黑紫了大片的眼睛充溢著笑意，使艾爾帕心中一陣暖和：「我也捱過餓，我明白那種感覺。」
6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7Ry0CS68A
走過兩個街口，離開貧民窟，進入貫穿葛斯堯中央的亞可大道。接近中午，於街上逛的路人漸多，艾爾帕猜想大概比較安全，兩人也打開了話匣子。
6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kyWjIfNih
「你能再說一次你從哪裡來麼？」林國健問道：「我對亞達慕的列國認識不深，只是從其他人口中聽過些故事。」
6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jEO98IMtC
「騎士靈都，屬於莫列德和莫列特陛下。」艾爾帕心懷敬意地回應：「騎士靈都是莫爾扎王朝的首都，我幫當地軍閥做些買賣馬匹的生意。」
6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BXAGEmpBG
「做生意？」林國健拍了拍他的肩頭，笑道：「怎麼弄成這個模樣了？」
6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f5CClX8W1
「這個說來話長啊。」艾爾帕想起幾個星期前的事，不禁苦笑：「陸橋上的傢伙都不是些好東西。」
6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vdaktMkVV
於是艾爾帕談起他行商的故事。莫爾扎的馬匹一向是出了名的優秀，由古丁平原的草原馬和連城山脈的矮種馬配種而成，而艾爾帕就為這些馬兒找外國賣家。但當他意圖經陸路到北洋時，被陸橋城的商人計算了好幾次，結果在到達葛斯堯後一毛不剩，才如此不堪。
6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zkJKmQOTv
「啊，到了。」林國健道。
6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0B26a2mRy
故事剛好說完。艾爾帕抬頭，看見陳舊的木招牌以金漆文字寫上「培理小菜」，似乎是家尋常酒館，坐落在葛斯堯東城門的主要道路。可能是城內酒館的關係，牆上的石灰漿抹得不錯，桌椅也較鄉郊那些齊整，還用上黃松木作家俱，也算是中等檔次的店了。但在艾爾帕意料之外的是，酒館裡竟沒有什麼人。
6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38oT5cPIL
「北洋大陸的冬天沒什麼人遠行。」林國健彷彿猜到艾爾帕所想：「就是不時有人來喝酒而已，最近冬天越來越長，收成不好，喝酒的人也少了。」
6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qrEkr0Tnw
掌櫃是個禿頂的中年人，頭髮灰白，臉上沒帶表情，在擦杯子的同時，口中似是咕噥著什麼話。他見有客人光臨，也只是瞟了二人一眼，接著定了定神，皺眉思索一會，隨即滿面怒容地道：「林國健！」
6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woi6hT22m
「培理伯伯，你老人家還好麼？」林國健笑咪咪地問好。
6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MWHk5X3DD
「別廢話！」培理拿出一面粉板，擺出臭臉道：「你弟弟欠下的錢什麼時候還清？我記得清清楚楚……」
6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8kPbWfalM
他瞄瞄粉板，續道：「偷了兩個麵包，四壺牛奶，一條肉乾，一共十二個銅板！」
6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JUIrfjkq8
「死人的帳也要算麼？」林國健嘆了口氣，低聲說。
6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WKnTiAW4i
培理放下粉板，先是一愣，才疑惑地問：「他死了？」
6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9ZPImesN8
「上個冬天已經死了。」林國健的語調好比寒風。
6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j9egFdzep
「那……」培理再次皺起眉頭，似乎在猶疑。
6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fD6DaREhS
「不管怎樣，先算清帳罷。」艾爾帕發話：「反正錢袋裡應該也不止這個數目。」
6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h5xn7ASwb
「做生意的這麼誠實，怪不得會被騙。」林國健虛弱地笑道，說著打開了「海德蘭大人」那個灰白交雜的兔毛錢袋。
6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HfEhR4UfT
「這裡有……咦？」林國健朝裡面一看，滿臉驚愕：「咦！」
6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eIsZTyFTq
「別想再用錢被摸這類藉口來騙飲騙食！」艾爾帕見培理馬上就憤怒起來，看來林國健和他那個死去的弟弟應該在這家店惹過不少麻煩。
6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q8R0eS1ZC
「不，培理伯伯。」林國健呆了陣子，然後用繩索緊錢袋，將它收入懷中，嘻嘻地笑了起來：「給兩間最好的客房和兩份午餐，烤隻雞，帳我待會一併找清。」
6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S6TMvdnUx
看著培理的表情驟變，艾爾帕忍俊不禁，可他也好奇錢袋裡到底有什麼，於是走近去問。
6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XmxBrT2HN
「銀子。」林國健掩不住笑意，卻懂得要壓低聲音：「還有更多是金子。」
6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jRfL3KJSp
艾爾帕朝他露出一個微笑，心中卻想，這年輕人實在太沒戒心。他環顧四周，發現兩人正朝這邊偷偷摸摸地瞥望，又彼此交換著眼神。當其中一人和艾爾帕的視線接觸時，卻立即裝作若無其事地拿起酒杯，一飲而盡。
6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YlR90ETpi
也對，艾爾帕心想，適才說話的聲音著實太大了。
6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IZImcDnZ0
艾爾帕深知不妙，卻未表於形色。二人皆是彪形大漢，單看臉上的刀口子，連傻子都能猜到他們幹過不少勾當。艾爾帕虛弱得連打架的氣力都沒有，恐怕加上林國健也非任何一人的對手。
6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lK5sTrWHp
艾爾帕的眼角掃過酒館角落，忽然有了個主意。
6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cGmcko4cD
他朝林國健打了個眼色，換來對方疑惑的神情。接著艾爾帕走到角落，坐到一位身穿深綠斗篷的酒客身邊，笑著以足夠讓所有人聽到的聲音喊道：「這位先生的宿費和酒錢，我們也一併付了！」
6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6Vu6MyY9M
艾爾帕自知相當冒險，可臨時也想不到其他方法，現在只能孤注一擲。
6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gpYbUcJ0i
「非得要把我拉拽進這種事麼？」
6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RGVro5Goy
那人冷笑兩聲，解下斗篷的索繩，露出腰間兩個劍鞘，以及背上一把短獵弓。兜帽下是個穿著硬皮甲的高瘦個子，年紀和艾爾帕差不多，臉上皮肉像臘製般僵硬。當艾爾帕以為他不修邊幅，他的鬍子卻明顯抹得很乾淨。
6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U9JT5Wve6
那人慢悠悠地啜了口麥酒，才搭上艾爾帕的肩，以粗獷的口吻道：「好！我欣賞。這兩個人老子保了，角落的狗種聽著，還想打架到外面去，免得弄髒地板。」
6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EO40fCeh0
還意料不到發生何事的，恐怕只有林國健而已。看他那迷茫的神情，也許還是頭一次遇到這種情況。
6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TthJmRTys
「對對對！」培理急忙附和，但想想又覺不妥，於是小聲地補充一句：「當然還是別打架比較好，免傷和氣嘛……」
6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odBLWWMcN
那兩人對望一眼，同時站起。艾爾帕見一人腰際是柄鐵打的直刀，另一人是柄生鏽鐵劍，他的脈搏不由自主地加速。難道真的要打？艾爾帕心想，要是再惹到士兵可吃不消。
6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E5sIFSK8I
出乎意料地，兩個彪形大漢打算一聲不響地由正門離開。也許是意識到事情敗露，不想冒險。
6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1SO6tB8g1
「等等。」然而，斗篷客卻叫住了他們：「武器留下來，人可以滾。」
6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BC5gZdbhK
話音落後又是叫人不安的肅靜。其中一人聽到這句話，彷彿被踏到尾巴的老鼠，忍不住就要發作。
6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uTGfUPX83
「還是算了罷。」另一人拉住了他，聳聳肩道：「這些人不知什麼來頭，我也不想惹麻煩，今天算我們倒楣。」
6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4DHtTfwz2
兩柄沒帶鞘的鐵兵器噹啷一聲抛在案上，兩人便一前一後地離開了酒館。
6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6iYi2KZ5e
「我是珮斯。」斗篷客露出參次不齊的黃板牙，嘿嘿笑道：「別人叫我竹桿。」
6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010mAPu6g
6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qlk3prRQS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