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
斯蒂芬妮在想一個新的諺語。
4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i9xLFg3wE
夜裡看光？不，太文藝了，要是自己第一次聽到這句話也不會明白是什麼意思。遙望星火？又似乎形容不了這景象的震撼。不如城邊觀火吧？好像最直接了。如果有個史官在一旁紀錄這個諺語就太好，可惜斯蒂芬妮明白她還不算是個大人物，還未到有史官來記載的程度。
4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eNRWC1g6I
更何況，若果是真的有個飽讀詩書的史官在旁的話，肯定會被斯蒂芬妮的文學水平氣得反白眼。
4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AkmIZbjB6
斯蒂芬妮遙望加拉拜城另一端的熊熊烈火，嚥了一下口水，雖然自己不是身處火場，更連半點災場的聲音也聽不見，但是卻感受到那種焚城的震撼……加拉拜，這座城是叫作加拉拜嗎？斯蒂芬妮不確定她有沒有記錯發音，畢竟神族語並不是她的母語。
4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yZYtAfAJy
斯蒂芬妮好一陣子才能把視線移開，轉到桌子另一端的客人身上。乘他沒有注意，斯蒂芬妮打量了他一下。他看起來不過是十二、三歲，長著淡金色的頭髮，比較罕有，但不是沒見過，而灰色的瞳孔就比較特別了，恕是見識有如斯蒂芬妮閣下，一位縱橫三片大陸的名商，也只是見過一次，斯蒂芬妮心想，還要是剛剛才看見。
4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o70J6X3du
他穿著一件破爛袍子，就像這座城市裡其他的貧窮小孩一樣。
4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2rp7FYz2M
「請恕我無禮。」
4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OkzJCM7XO
斯蒂芬妮鞠了個躬，略盡禮儀，然後盡量壓抑情緒，淡然地說：「首先感謝你前來會面，但我實在沒法確定你就是洛辰王國的共主，我的船員在這片土地上被屠殺和囚禁，難道這是一國之君應有的待客之道嗎？」
4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LRE0MaLXo
小孩的嘴角微微鈎起，並沒有一絲被冒犯的情緒。他將一個布包放在桌面上，卻故作神秘的沒有打開。
4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yz5ez0aar
「一國之君也不會全無守衛，孤身就來見一個陌生人。亦不會下令焚燒自己的城市來爭取一個會面機會。」小孩的口吻完全像一個有自信的年青人，看他的年紀，應該只算是早熟了點兒，斯蒂芬妮心想，但實在也有幾分君威。
4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BHffkWlxq
「所以，斯蒂芬妮閣下，你覺得我真的是一國之君嗎？」小孩的眉間帶著一種玩味的情緒，似是毫不在乎的望著斯蒂芬妮雙眼。
4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CJ4Hr3cSR
斯蒂芬妮並不是外行，她當然聽出了這句話背後的意思，而且相似的情況她也實在遇過不少。她走私過武器給發動政變的大臣和私生子，她甚至販賣過奴隸軍團予北洋大陸的領主來平定叛亂。
4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ZslJgyBYc
雖然，現在這種情況比較奇怪就是了，斯蒂芬妮心想，小孩宣稱自己就是王國的共主，卻需要重奪政權？說不定是被皇親國戚掌控了權力，但說實話，多數被弄權的執政者，通常都沒有這種前瞻去反抗，尤其是年紀這麼小的執政者，他們自幼都被引導去過聲色犬馬的生活，比統治一個國家有趣多了。
4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XoGIxJ2aU
「陛下，我是一個生意人，每項交易的背後我都看重利潤。」
4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8Q4JsSpBb
斯蒂芬妮皺起眉裝作凝重，心裏卻對這個小孩嘖嘖稱奇，開始像演說一般在房間中踱步，實在沒有辦法，這是她說話時的習慣：「也許在你眼中，這習慣聽起來很沒榮譽，然而這是我賴以為生的方法，我並沒有任何東西可以依靠，包括榮譽、承諾、信仰……所以我必須看重利潤，希望你明白這一點。」
4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sxJfamoog
「那很好，斯蒂芬妮閣下。」小孩露齒而笑，看起來似乎有十足的把握，他接著說道：「那事情就簡單多了，我用你的『將來』聘請你，這樣可以嗎？」
4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ReMoDY9uJ
「我的將來？」斯蒂芬妮不明所以，她止住了腳步，將目光投向小孩。
4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CAKuxYAWG
「對，就是你的將來。」小孩說道：「但必須先失陪一下，我要在這裡見一個人，可以叫你的守衛讓他進來嗎？」
4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MyyYhC0Ck
斯蒂芬妮正想追問下去，卻聽到門外七衛拔劍的聲音，她不禁好奇，小孩是如何在吵鬧的城中分辨出他的腳步聲，於是便以亞達慕大陸通用語說道：「讓他進來。」
4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jABK9O8UX
七柄劍同時回鞘的聲音清脆利落，門咔擦一聲打開，進來的人是一位棕色皮膚的年輕武士，高挑瘦削，腰間配戴著一把短劍，劍柄有個代表氏族的裝飾物，看來這個人地位不低。
4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00oqKD2k1
「陛下，你吩咐的事已經完成了。」
4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x0V3dfODM
小孩也沒有說什麼，只是對他點一點頭。現在，斯蒂芬妮更傾向相信眼前這個衣衫襤褸的小孩就是一國之君。不過，在斯蒂芬妮心中的天秤，刻度離完全信任還不是差一星半點。
4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gY8ky0bCH
這個時候，小孩打開他放在桌上的布包，包裏透出與布塊身份極其懸殊的光芒。
4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dGzjzZA7o
「我聽說在送王巷『會見』你的人是塞利。」
4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bzvC4jQzj
小孩硬生生地在這裏停頓了一下，手中的動作也遲緩起來。雖然小孩顯得十分年輕，但斯蒂芬妮不得不再把心中的評價再稍微提高了一點。他竟然在吊我的胃口，斯蒂芬妮心想，他是從那些學來這些談判技巧的？
4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c6T4X8ou4
「那麼相信你一定見過這件物品了。」小孩面上劃出了一股自信的微笑。斯蒂芬妮當然認出了桌面上的東西是何物。而小孩似乎也知道，面對這東西斯蒂芬妮絕無拒絕的理由。
4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ZHLh3gS5B
斯蒂芬妮想裝作氣定神閑，但面前這個咄咄逼人的小孩並沒有給予她喘息的機會。
4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oQBgvu1Dq
「當然了，這東西只是見面禮而已。這代表着我對你將來的一個承諾，斯蒂芬妮閣下。洛辰王國會任命你的商會為我們指定的寶石貿易商。不僅如此，我們與亞達慕大陸一切的商貿來往，都會交由你的商會代為經辦。」
4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HN3M1I85c
斯蒂芬妮的心臟開始猛烈地跳動，她體內商人的血脈正在抗議。
4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35mQAhd4w
她知道這些承諾代表着什麼。洛辰王國此刻看上去雖然不是十分富強，但依據遠洋札記上神域日影圖的測量，這個國家的領土並不次於舊世界的兩大帝國，代表着她有遼闊的疆土可以開闢。而且桌面上那塊石頭，顯然是綠鑽的原石！
4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iv4FxtwIQ
洛辰王國會向她採購什麼東西，斯蒂芬妮並不是十分在意，但是眼前綠色的鑽石，若果由她獲得了獨家的經營權，必定能風靡整個亞達慕大陸，每一個貴族、皇室、大家族都會成為她的客戶。
4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4oY1fSqGy
不過作為一個奸詐的商人，不，是一個縱橫三片大陸的名商，斯蒂芬妮心裏提醒自己，絕對不能輕易讓一個小孩抓住把柄。
4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KMGKaqefF
「在權衡利害之前，我實在難以決定。」斯蒂芬妮假裝為難地輕嘆了一口氣：「陛下說希望聘請我，準確來說是希望我協助陛下些什麼？」
4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UUP4gIBLR
「我希望閣下成為我的參謀之一，為王國出謀獻策，並且支持我的統治。」小孩毫不含糊地直說道，好像他對這件事志在必得。
4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incXgqPUK
「陛下，若是要與整個國家為敵，未免太過看得起我斯蒂芬妮了。恕我冒味大膽猜想。要是我將此刻你的行蹤，以及你和會面我這件事通報給你口中那位塞利，或許我會獲得更好的籌碼？」
4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9e3qWNgqI
斯蒂芬妮咪起眼睛來凝視着小孩的眸子。她看見了點點上升的怒火，然而瞬間一掃而空。
4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8iFQqWRbZ
「大膽！」
4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M5ankmgcp
旁邊棕色皮膚的年輕武士卻大喝一聲，馬上就要拔劍。但是他剛把手放在短劍柄上，本身站立在門外看守的劍舞者，已經以極快的速度開門，身影化作一道紅色的影子，將劍鋒欄在武士的脖子上。
4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r505a4mYv
「退下，成圖。」
4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adr4v6ZjD
小孩平靜地說。斯蒂芬妮亦擺了擺手，示意劍舞者退下。斯蒂芬妮顯然知道自己是說到了小孩的痛處，也想借這個機會試探這位君王的氣度，見他瞬間鎮靜的反應，斯蒂芬妮幾乎又有了一丁點的敬佩。
4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AckOpl1Nb
「斯蒂芬妮閣下，你信得過一個素未謀面就打算將你殺掉的人嗎？沒錯，或許你是能提供一時的利益，但之後呢？你對他們再也沒有任何價值，反而幫他們除掉了唯一的敵人之後，餘下來的你亦不是他們信任的對象。」
4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SEXeXsjy5
小孩似乎未假思索，就開始幫斯蒂芬妮權衡利害。
4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gEL7Joklf
「但若果你選擇困難一點的開局，結局就豁然開朗。起初，你就將恩情賣給了這個國家本來合法，亦是將來絕對的統治者，然後獲得了皇室的信任。而為平定後續的叛亂，你能夠以低廉的價格採購這個國家的特產，並且以合理的價錢為皇室提供武器和軍隊，建立互惠互利的關係。至於後續，我就不必再仔細詳述了吧？斯蒂芬妮閣下。」
4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S1wk9VwFw
斯蒂芬妮心中暗暗舒了一口氣。自己似乎是太過小看這個孩子了，憑自己多年行商的經驗，並非沒見過更為老練的當權者，但是在這般背景下，又是如此年輕，眼前的小孩可能是第一個。
4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1H9pi7gor
沒錯，要是扶植一個國家未來的政權，通常都能夠獲得極大的好處。不過歸根究底是要解決兩個問題，一就是如何能夠確保奪權成功，風險有多大，二是如何避免兔子死掉之後，自己成為沒用的獵犬，待人宰殺。
4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wgDWzQxbJ
「陛下有什麼計劃？」
4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EF9vfiIX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