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諸神創造的世界中,財產是共有的,每一個人都作為一個平等的貢獻者,為共同利益工作,並分享所有東西,就像我會和你分享這杯溫熱的酒,免費的,隨便喝,是的,就是你面前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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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國健舉起酒杯,向眼前的人群說道。這些時日下來,聽他演說的群眾越來越多,就連培理酒館都快要容不下了,於是人們開始坐在通往二樓的樓梯上。有時天氣好些,他們就會打開門,坐在馬廄,還有門前的空地,聆聽他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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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國健也並非一成不變,他每次演說都豐富着自己的理論,就像剛剛說的這一段,他努力將「共有論」結合北洋神話,讓這些人更容易聽懂。畢竟大多數人都沒有接受過教育,包括林國健在內。他們是貧民窟的百姓,還有傑克和勞伯邀請過來山寨領袖。有些人幹著殺人越貨的勾當,但不只一次在演講結束後,痛哭流涕攬着林國健,要和他碰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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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小覷你的力量,我們或許不擁有任何土地,任何爵位,但只要我們團結起來,萬人的力量可以推倒騎士、城市和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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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過一遍又一遍,林國健感覺自己也越來越相信這些話。起初,他只是敘述着弟弟的幻想,但是隨着共有論的演說變得純熟,逐步在他腦海建立起脈落。這個地方有許多人和他一樣需要幫助,然而他們才是真正能夠幫助自己的人,反抗那些壓迫他們的貴族,否則就只能像他弟弟死去那個冬天,孤苦伶仃,一場暴風雪,就能輕易奪去一個人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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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們願意放下私有,開始分享,我們就會成為弟兄,姊妹,一個無可憾動的家庭,就連這寒冷動土的冰雪都會被我們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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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館之內,除了林國健的聲音,再沒有其他人膽敢發話,有些人眼裡冒出光芒,林國健彷彿可以看見他們的感受,就像某種脈動的顏色,蘊含着憤怒、感動、喜悅和衝勁,時候到了,林國健能夠感覺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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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演講為大熊勞伯爭取了不少盟友,人數上幾乎能和葛斯堯現在駐守的戰神之劍有得一拼,他們內心懷着高昂的熱情,還有對於領土統治者的仇恨,畢竟長久的壓迫令他們拋棄田地成為強盜。與其搶那些和自己一樣備受壓迫的人,倒不如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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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國健!林國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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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林!戴林!戴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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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人舉起手,像在迎接聖戰英雄,彷彿靠近他可以沾染他身上的榮光;在北洋行話,「戴」蘊含着「偉大」的意思,那些人歡呼着,為林國健詑異的姓氏冠上偉大的名號。他從來沒想過自己在這片土地上作為異類,竟然有受人擁戴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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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逐漸昏暗,不知不覺迎來暮色。林國健手底下的年輕人幫忙點起蠟燭,照亮旅館室內。藉着燈火,林國健察覺到有幾名穿着黑斗篷的人坐在角落,不知在討論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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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然黑色斗篷在寒冷的冬季很尋常,但卻讓林國健想起不久之前和湯姆勾結的混沌使徒,他花費好幾個月和魔格納之犬對抗,卻始終沒有找到牠們的源頭來,如今這些人和領主的兒子結成一伙,可省卻了他不少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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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桌是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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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國健別過頭去問傑克,他眯起眼睛來觀察一番,接着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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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見過,不會是戰神之劍的臥底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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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倒是在擔心別的東西……大衛,你過去和他們聊一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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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國健壓低聲音,和短人大衛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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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老大,讓我看看他們是什麼材料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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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大衛提起戰斧走近,手臂上的肌肉棱角分明,看起來甚有威脅的意味,但那幾個人卻像沒有注意到他一樣,只是徑自繼續交談。大衛走到桌子旁邊,也是按耐不住,一巴掌拍在其中一人的肩膊上,臉上的表情卻瞬間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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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大衛愣住之際,天色剛好黑了下來,幾人彷彿像是收到指令一樣同時站起,並且各自從懷中掏出一塊黑色晶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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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所有人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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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國健大喊著抽出腰間配劍,身旁的傑克卻不明所以,但好歹作為雇傭兵,也看出情況詭異,於是亦拔出劍來。室內的燭火猛烈搖擺,有些人聽從林國健的警告,開始湧出室外,但旅館的門口太小,他們開始在門前推撞,有人跌倒,後面的人踩過去,出口變得更狹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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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的人留在二樓,不要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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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爾帕命幾位人守住梯間,防止人們繼續推撞,他敏捷地拿了一柄十字弩,站在林國健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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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神的鬍子啊!吃我一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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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大衛終於克服內心的恐懼。他高擎戰斧,勢如轟雷,黑斗篷卻舉起手來,不徐不急放在斧刃上,大衛的全力一擊屹然而止,連碰撞的聲音都沒有發出。那人彷彿不知痛楚,看似也沒有用上什麼力量,竟將可以擊破盾牌的巨斧硬生生停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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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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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發出像是金屬摩擦聲般刺耳的笑聲,手指用力一張,大衛彷彿被無形的力量擊飛,整個人在半空翻騰,將旅館裏的桌椅都撞得東歪西倒。接着,黑斗篷們將手中的晶石丟到地上,陰影順着地上的陰影蔓延,吞噬了燭火,憑藉着窗外剩餘的光線,林國健看到巨大邪惡的輪廓從黑暗中誕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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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戒備!叫多些人過來!」林國健抓住一個年輕人的衣領,對他吼道:「阿斯特在哪兒?這裏現在就需要他!斯伯丁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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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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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人一臉慌張,他顯然也是只出過一兩次任務的新手,對於這些人的名字,他也是想了一段時間才有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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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好你的長矛!拿好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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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剛落,巨大的黑犬飛撲而來,撞開檔在路上的木製桌椅,有幾個人踢倒厚重的橡木家具用來做掩體,拿着長矛往漆黑裏猛刺,但陣型馬上便被幾隻黑犬撞散,哀嚎得呼天搶地,一下子便沒了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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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這是什麼怪物?血腥的戰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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傑克低聲咒罵。漆黑裏眾人不可視物,唯獨若隱若現,冒着紅光的眼睛,令林國健可以看出在這不大不小的空間內,大概有十多頭黑犬,大門出口已經被慌張的人群堵住,有些人正拿着長矛,從後院奔跑過來,情況沒有想像中那麼壞便是了,至少他們還有後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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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些火把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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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爾帕對二樓的人呼喝,黑犬卻是在這個時候朝樓梯發出第二次進攻,木製的欄杆根本沒能阻止牠們。困在二樓梯間的人慌張逃跑,有些人嚇得從樓梯上滾下來,黑犬馬上便將他們撲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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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前的人群好不容易淨空,有些人還在地上掙扎,好像受傷了,但林國健顧不得那麼多,有火把在門外搖晃,是自己的人嗎?他看見白色斗篷的人奪門而入,拔出明晃晃的長劍,在正門圍成半圓,林國健無法判斷他們是敵是友,但既然對方和黑犬作戰,他們就是暫時的援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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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謹守崗位!向前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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矛陣乘着這個空檔佈好,林國健馬上發號施令。眾人硬着頭皮和他一同衝鋒,密集的長矛恍似荊棘叢林一樣,將黑犬往牆壁推去,牠們幾度撲擊也無法突圍。前來布陣這些人可是和這些怪物戰鬥了好幾個月,算是經驗老到的長矛手了,不過在這麼狹窄的環境裏戰鬥,實在讓人侷促不安,而且在陰影中,還可能潛伏着那些黑斗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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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前推!推去牆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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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矛手佈成了兩列,一字排開,危急之下仍不慌不忙整齊推進。有時黑犬糾纏上其中一兩人,其他人就會一擁而上將其刺殺,嘶喝之聲不絕,他們很快便推到牆邊去。奇怪的是,林國健沒看到那幾個黑斗篷的人,難道他們早已經乘空檔溜出去了麼?林國健很懷疑,這旅館裏頭並沒有其他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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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狗屠夫你這些人真不是浪得虛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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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多人點起火把,林國健仔細看清,旅館內真的沒有其他人了,白斗篷除外,他們身上穿着銀光𦒉𦒉的板甲,頭盔近乎密封,無法看清楚他們的臉。白斗篷的裝備很好,看起來像貴族私兵。林國健不知道何時惹上這些人了,但他們似乎沒有敵意。39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EXGNoeQXF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