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芳華‧舊夢卷》 - 《第十九回、贈君一物請笑納》

《第十九回、贈君一物請笑納》

Apr 12, 2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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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回、贈君一物請笑納》─問道篇第十四章

　　唐言軒提前兩天隨兄長唐蝶語回到在水一方，也有不少學子已經回來了。聶芳很巧妙地把白雲飛和唐言軒帶兩人到和好的那棵樹下，然後用著巧妙的藉口支開了所有人，一眾少年自然是配合得有條有理，留下尷尬的白雲飛和錯愕的唐言軒。

　　那棵樹已經被聶芳私下稱作「雲三」了。

　　「他們到底在幹嘛……」

　　唐言軒看著漸行漸遠的世家公子們，心裡七上八下的，只好看向白雲飛，道：「你又要幹嘛？」

　　「呃……」

　　白雲飛莫名緊張，左手握著髮釵一直藏在背後，他搔了搔臉，扭過頭不敢看唐言軒，道：「令、令尊還好嗎？」

　　唐言軒愣了一愣，眼簾微微低垂，聲音有些壓抑地道：「嗯，還好。」

　　其實白雲飛原本不緊張的，都是聽了聶芳他們在那邊瞎起鬨，搞得他也覺得自己怪怪的，買個禮物對他來說是很正常的事，就像他把扇子送給白陌桑一樣。

　　白雲飛深深吸了一口氣，心一橫把頭擺正，道：「唐小三！」

　　唐言軒顫了一下，沉著臉抬眼看去，道：「幹嘛？你能不能別每次都突然叫這麼大聲？」

　　白雲飛的勢頭一下減弱了不少，乾笑道：「呃，抱歉，我以後會注意的。」

　　唐言軒大大嘆了一口氣，神情登時舒緩了不少，道：「好了，白雲飛，所以你想怎樣？這個月我都不在，你也沒什麼好跟我道歉的吧？」

　　「……你別說得好像我做了虧心事一樣。」

　　白雲飛頓時有些無奈。

　　唐言軒翻了個白眼，道：「你表現得就很像做了虧心事！有話快說！不說我要回房睡覺去了！」

　　「我說！」

　　被逼急的白雲飛連忙大叫，左手終於從後頭來到前方，他掌心向下將拳頭遞了出去，道：「唐小三，手。」

　　「啊？」

　　唐言軒一臉困惑，盯著那顆拳頭，道：「手？你的手怎樣？」

　　白雲飛在心裡默默翻了個白眼，道：「不是我的手，是你的手，伸出來！」

　　唐言軒愣了愣，登時一臉警戒，道：「你有什麼陰謀？」

　　白雲飛神緒有些煩躁，想直接塞了過去，但他還是忍了下來，道：「你別再問這個！我不是那種人！你伸出來就對了！」

　　唐言軒一臉古怪，也不知道白雲飛在激動什麼，他看了很久才慢慢將手伸出去，掌心向上平攤，心裡仍是不踏實。

　　手都抬痠了的白雲飛將拳頭按在唐言軒手上，迅速打開拳頭，又將唐言軒的手包裹起來，最後快速抽回，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呵成。

　　唐言軒這才回過神，慢慢抽回了被迫握拳的右手，這觸感多半是金屬，而上頭微熱的溫度，是白雲飛的。

　　莫名感到些許難為情，唐言軒緩緩打開掌心，看到真面目後，大吃一驚，道：「髮釵？」

　　白雲飛心臟狂跳，表面卻裝得平心氣和，他覺得方才的自己實在愚蠢到不行，他點點頭道：「嗯，前陣子在蓬萊雲城逛街看到的。」

　　唐言軒訝然：「你看到就看到，給我幹嘛……」

　　「我……」

　　白雲飛欲言又止，看著唐言軒充滿疑惑的明亮雙眸，才鬆口道：「看到這個，不知為何就想到了你，也覺得挺適合你的，但我不希望你戴著，不然別人又得調侃你像女孩子……還有，我怕你因為令尊的關係，心情不好，就……」

　　終究還是無法把話說完，白雲飛默默移開了視線。

　　「白雲飛。」

　　一聲叫喚，白雲飛下意識看了過去，發現那個髮釵已經固定在了唐言軒的左耳上方，那一瞬間，他走神了。

　　唐言軒勾起淡淡的笑容，稍微扭向了另一側，道：「好看嗎？」

　　白雲飛愣在原地許久，他心裡有股奇怪的感受，有點想伸手做些什麼，但那些想法都無疾而終了，他終究回過神，點了點頭，道：「嗯，好看。」

　　唐言軒失笑一聲，取下了髮釵，順了順側髮，輕輕攥在手裡，面頰上似乎有些紅潤，道：「以後別送奇怪的東西了，我又不是女孩子，不過這髮釵在祭祀上還能用得上就是了。」

　　白雲飛猛然鬆了一口氣，道：「我答應金兄他們，問道結束有空就給他們一人做一把扇子，我也會做給你的。」

　　唐言軒驚愣道：「咦？你會做扇子？」

　　白雲飛登時錯愕，道：「成華兄說我做的扇子冠絕古今，而你卻一副毫不知情？」

　　唐言軒尷尬苦笑道：「呃、不是啦……哈哈……唐門地處偏遠，也不流行那些風流之物、閒情雅致，哈哈哈……」

　　白雲飛哼了哼聲，嘴角卻揚了起來，道：「是喔？看來我得多做幾把送你，讓你們唐門長長見識了！」

　　「呃……」

　　唐言軒沉下臉，乾笑道：「好吧，隨你高興……沒什麼事了吧？我要去睡覺了……」

　　白雲飛道：「你臉色不大好，回家之後有好好吃飯睡覺嗎？」

　　唐言軒搧搧手道：「有啦有啦，兄長說要趕回來商量考核的事，我才跟著御劍趕了兩天，腰痠死了也睏死了。」

　　白雲飛蹙起眉頭，道：「你這麼傻啊？清竹公要商事是他的事，你陪著趕路幹嘛？一個人怕寂寞是不是？」

　　唐言軒眼角一跳，勃然怒道：「白雲飛你好囉嗦啊！我就不認得路你想怎樣！」

　　白雲飛愣了一愣，大笑道：「噗哈哈哈哈！你怎麼這麼可愛？不認得路說得這麼理直氣壯嗎？」

　　唐言軒整個火都上來了，鼓起臉頰踏出步伐，怒聲道：「哼！不要你管！我要去睡覺了！你別跟過來！」

　　看著唐言軒離去的背影，白雲飛第一次覺得，唐小三笑起來真好看，雖然氣鼓鼓的樣子也很有趣，不過還是笑起來更好一些吧。

　　白雲飛壓著眉角，不禁失笑，他把自己最近奇怪的行為都歸咎於瞎起鬨的聶芳他們了。

　　家教嚴格，他作為獨子，時時警醒著自己，不可出差錯，但也絕不可露出軟弱的一面，他必須笑出來，發自內心地笑出來，他必須讓所有人都看到，他能輕鬆完成所有的事。

　　來到盈盈一水間，他確實失態了，失了禮儀，失了冷靜，失了心緒，他有時候會發現，太多事情都不如自己所預期，就連自己的表現也是。

　　他佩服金冠玉，金冠玉也是獨子，金家未來的主人，但他沒辦法像金冠玉那樣，從容不迫，好似什麼都掌握在手上一樣，從金冠玉的臉上看不出真正的想法，甚至總和人保持著一定的距離，但那樣的距離不是排斥，而是恰到好處的禮節，不會拒絕別人的好意，還懂得付出，且不求回報。

　　這兩個多月的相處，白雲飛差不多瞭解每個人的個性了，正因如此，他也越發感覺自己渺小無力。

　　他沒有聶成華的瀟灑，沒有藍浩清的氣勢，沒有陸靜虛的穩重，沒有金冠玉的從容，沒有白陌桑的善良，沒有唐言軒的直率，白雲飛這才發現，他認識了別人，卻不認識自己了。

　　＊

　　白雲飛在老地方找到了其他世家公子，小橋流水旁的大樹下似乎眾學子們都心照不宣，讓給了世家公子們。

　　聶芳揮手道：「雲飛！怎麼又剩你一個人了！禮物給了嗎？」

　　白雲飛垮著臉走過去，道：「給了。唐小三說趕了兩天路，睡覺去了。」

　　白陌桑道：「啊，是蝶語哥哥的關係吧？因為唐公子是個路痴……」

　　他最後一句說得特別小聲。

　　白雲飛愕然：「陌桑，你知道唐小三不認得路？」

　　聶芳、藍烝和金冠玉、金宵感覺氣氛不對，心照不宣退到了旁邊去，聶芳湊在藍烝耳邊，道：「你知道唐小三是路痴嗎？」

　　藍烝白眼道：「我哪知道！」

　　金冠玉不明所以，但還是配合著禁聲道：「白公子與唐門關係不錯，清竹公對他也甚是照顧，知道這件事，有什麼問題嗎？」

　　聶芳往另一邊湊去，道：「沒問題，有問題的是雲飛。」

　　白陌桑一顫，莫名感覺自己似乎說錯了話，但面對堂兄直勾勾的視線，仍是只能點點頭，道：「呃，是啊……唐公子的方向感一直都不大好……有一次我去唐門作客過了夜，結果唐公子跑來敲我的門，問我他房間在哪個方向……」

　　白雲飛一下皺起眉頭，白陌桑又感覺自己說錯話了。

　　氣氛瞬間凝結，靜默許久，白雲飛才吐出一口氣，道：「哦，沒什麼，沒事。我想唐小三總在盈盈一水間自個兒跑來跑去的，沒想到是個路痴。你方才說什麼？他問你這個客人他的房間在哪個方向？他連自己家也會迷路的嗎？」

　　白陌桑僵在原地頻頻乾笑，危機雖然解除，但總感覺哪裡不對，他覺得白雲飛說話好刻意，所以完全不敢答話。

　　聶芳笑著說了句「危機解除」後跑到了白雲飛面前，壞笑道：「雲飛，為了避免唐小三迷路的可能，你可得跟緊了！」

　　藍烝愣了愣，喃喃道：「這聶成華上輩子是作媒的吧……」

　　金冠玉驚訝地向旁邊看去，又把視線放回前方，看著已經吵鬧起來的三人，會心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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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晌午過後，聶芳帶著眾人來到一處稍微凸出的平台，從這裡正好能清楚俯瞰學堂、客房區以及黃金屋等低地，他指著一個方向，道：「雲飛，那棵樹你很熟了吧！如果你要找唐小三，能上來這裡看看，當然如果他在更高處或室內我就沒轍了！」

　　白雲飛噗了一聲，繃著臉罵道：「我找他幹嘛！就說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他發現，除了金冠玉和金宵，其他人眼裡都帶著一絲不信任，害他氣勢全消。

　　聶芳甩了甩頭髮，壞笑道：「我們什麼也沒想啊，不知雲飛認為我們怎麼想的？」

　　「……」

　　白雲飛一臉錯愕，知道自己被擺了一道。

　　藍烝乾咳兩聲，道：「聶成華，不是我要奉承你，但你真的賤到我都有些佩服了。」

　　聶芳大笑道：「哈哈哈哈藍烝你到底在誇我還是貶我！這是哪門子的奉承哈哈哈！」

　　白陌桑咕噥道：「聶兄真厲害……被罵了還能笑得出來……」

　　「你可別跟他學……」

　　白雲飛摀著臉，嘆出來的不是氣，而是絕望。

　　白陌桑一臉無辜，「哦」了一聲，他心想，他就算想學也學不來呀。

　　待氣氛緩和過後，金冠玉道：「對了，藍公子你們弓術比賽是第一組吧？」

　　藍烝點頭道：「是啊，過兩天就要開始了，問道不允許帶弓，也沒讓我們有練習時間……」

　　白陌桑一臉天真，道：「是因為我們沒有回家吧？」

　　他點出了問題所在，藍烝的表情頓時難看了許多，白陌桑才又發現自己說錯話了。

　　聶芳笑道：「一語道破，正中紅心！但願陌桑你射箭也能如此精準。」

　　白陌桑悚然：「我我我我不行的！」

　　白雲飛拍了拍堂弟的肩膀，道：「你修為不精，靈力控制不當，切莫逞強，安全第一。」

　　白陌桑有些訝異。

　　聶芳拍手道：「雲飛不愧是兄長，好有風範！幸好聽說那邪靈靶不會傷人，陌桑只要注意自己跟別人便可！」

　　藍烝點點頭道：「是啊，最好別跟著我們，雖然可以靈力稍微控制方向，但兵器不長眼，你自己小心為好。」

　　白陌桑異常感動，毅然點頭，道：「是！我會注意的！不會給各位添麻煩的！」

　　金冠玉微微笑道：「祝各位武運昌隆，都能有個好成績。」

忘記要出來的當前人物簡介

唐言軒。

人稱：唐三公子／唐小三

詩號：翩翩紫衣美少年，溫潤如玉唐言軒。

當前簡介：問道那年十六歲。自小貌若女流，畫女硬說男的代表。右眼角有顆硃砂痣。最討厭被誤認成是女孩子。在家中十分得寵，因此有些~~大小姐~~小少爺脾氣。實際上是個單純的萌孩子。一旦被稱讚就會得意洋洋。從他對人的稱呼來看，就可以看出他尊不尊敬一個人。老是覺得白雲飛莫名其妙。

身高：１６４公分

有話要說：把身高刪掉！！！別用全形寫數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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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回、贈君一物請笑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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