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回、罵你罵到打噴嚏》─比武大會第十二章
(標題敢更隨便嗎)
最終比試第一日下午場第一局,雖說林柏也是穩重一派的,但終究無法完全擋消羅燦的猛力,即便劍不脫手,也無法反擊,次次猛擊打得他手麻心慌,擋不下幾招,長劍偏移的距離越發擴大,羅燦悠悠取得勝利。
第二局尚未開始,金冠玉便暗暗預測了勝敗,不出他所料,自家門生余朗輸了。他深知余朗性格,雖然思路清晰卻不知變通,出手果決又過於古板,對女子沒轍,自然不會贏過徐凡凡。
第三局是眾所期盼的,藍烝與陸寧。
藍烝莫名的提不起勁,明明上午還聊得歡,下午便成了對手,這叫他情何以堪?
不過這倒不全然是沒勁的原因,他只是怎樣都拋不掉「我會輸給他」的這個想法。他平時與聶芳切磋,敗多於勝,如今這陸寧連聶芳都忌憚,那他勝的機率實在小到都不好說存在。
比試前,陸寧特地說了句「得罪」,這在藍烝聽來,便是一種勝利的宣告,害得他更委靡了。
聶芳在台下笑道:「瞧藍烝那拙樣,明顯是放棄了!」
白雲飛道:「拚上一拚也沒機會嗎?」
聶芳搧手笑道:「有!當然有機會!只要陸寧腳滑或打噴嚏就有機會!」
白陌桑怯怯道:「那不就是沒機會嗎……」
台上已經開打,聶芳道:「誰說的?我現在就拚命罵陸寧,指不定他就真的打個噴嚏!」
結果,陸寧真的打了個噴嚏,不過他早就贏了,才下了台子兩步就停了下來,能從背影看出他抬手遮臉,隨後肩膀抖了一下。白陌桑讚嘆道:「哇!聶兄,陸公子真打噴嚏了!」
聶芳嘴角抽了兩下,乾笑道:「哈、哈哈……是啊。等到最後一天,我睡醒就要開始罵他了……」
第四局是何簡贏了,這個局面基本是能推算出來的。當初林松輸給藍家九號,而何簡勝了藍家九號,由此可知,何簡的路數比林松更適合比武大會。
第五局金冠玉和范牧走上台子,金冠玉衝著他深深一笑,范牧嚇得渾身發毛。其實他誤會那個笑容的意思了,金冠玉只是想到了跟聶芳的約定而已。
范牧三招都沒接到,就在金冠玉淺淺的微笑和自己誤會的恐懼中敗落了。
晚膳時間,唐言軒問他們緊張不緊張,每天都得上場。
藍烝道:「那得看對手是誰吧?遇到陸靜虛的話……」
他話沒說完,一想到今日的比試,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聶芳道:「緊張倒是還好,看了幾個不熟的路數,也差不多摸清楚了。除了陸寧嘛,我覺得更要小心的是羅燦,他力氣太大了!硬扛的話都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而且咱們裡面,就屬我先遇上他了!」
唐言軒道:「你們怎不去問問陸靜虛,他今天花了多大力氣才擋住羅燦的?」
聶芳搖搖食指,道:「今天這場不好說。羅燦都揮空那麼多下了,可能力氣也用得差不多了,而且那劍是陸寧故意接下的,他定然是勝券在握。」
白陌桑邊咀嚼邊道:「不過陸公子為何要故意接那一劍呢?」
白雲飛睨他一眼,道:「白陌桑,別邊吃邊講話!疏影公子如果不接那一劍,那羅燦就不可能停下攻勢。他就是在告訴羅燦,自己壓根不怕他力氣大。那時雖然只有一瞬時間,但羅燦的表情確實變了,肯定是嚇著了吧。」
白陌桑快速咀嚼,把口中物吞下了肚才道:「哦!原來是這樣!」
聶芳道:「羅燦除了力氣大、連續性強,速度並不算快,只要不接他的劍,快攻即可勝!唯一要注意的,便是他左撇子的問題了。」
唐言軒嚥了一口米飯,道:「我瞅那羅燦的右手總握拳放在腰間,是為了什麼?」
對坐三人與右手邊的白雲飛面面相覷,金冠玉忽然答道:「依我看,他可能也有習拳法。只是比武大會沒用上。」
一眾少年面露驚訝,藍烝道:「他若出拳也不算犯規,不過他力氣那麼大,拳勁怕是更猛,如果他心血來潮出了拳……」
「──那便等著五臟六腑俱損!」
聶芳替他將話說完。
白陌桑肩頭一顫,驚聲道:「那那那會出人命吧!」
聶芳笑道:「說不定雲門能救得回來呢,不過如此一來羅燦就會失去資格,所以他應該不會那麼衝動的。」
唐言軒用箸子往碗裡戳啊戳的,咕噥道:「我總覺得羅燦的武功有些眼熟……」
白雲飛訝然:「怎麼個眼熟?」
唐言軒猛然抬頭,皺眉道:「我不知道,就是感覺,以前好像在哪見過,尤其是他擺拳的樣子。」
聶芳道:「指不定是你以前看過別人練拳吧!」
肯定不是。唐言軒緊緊蹙眉,怎樣就是想不起來。
3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XxZmxepm0
翌日上午,金冠玉、陸寧、藍烝、聶芳、白雲飛勝。下午,陸寧、羅燦、聶芳、金冠玉、白雲飛勝。
聶芳和白雲飛都很高興,一天賺了兩局。不過這也說明了,越到後面幾日,對手越可怕。
用完晚膳時,唐言軒被白雲飛給不知道往哪兒拖去了。
隔天一早,辰時將至,聶芳內急索性起身,正要回房取劍時竟遠遠瞥見白衣與紫衣並肩而行,瞅那身材,明顯是白雲飛和唐言軒。但他也沒多在意,懶懶地敲了隔壁的門後回到自己房裡。
藍烝早就準備好了,聽見響聲便去開門,卻一個人影也沒有。
*
上午第一局,聶芳其實挺訝異羅燦贏了徐央的,也默默明白了一件事:徐央的速度沒有快到能攻破羅燦,果然在怪力面前,只能反其道而行,打他個措手不及。
第二局,金冠玉輕輕鬆鬆地贏了林柏,神情仍是那般從容自信,一身華貴金袍一塵不染,更顯得他實力超群。
第三局,范牧對於徐凡凡,毫無招架之力,最後還被劍柄磕了一臉,狼狽落敗。
第四局,余朗對上白雲飛,說實在的,白雲飛覺得余朗是個好料子,說不上弱,就是卡在一個檻兒上,他想,應是個性問題,穩紮穩打,卻與林柏林松有所不同,余朗太過循規蹈矩,沒有突破性,一旦戰鬥拖久了很容易便被摸清路數。白雲飛故意多觀察了一會兒才出手,自是獲得了勝利。
第五局,陸寧的劍只揮了兩下,第一下,林松第一記攻擊被他閃過,他趁勢將林松的劍打偏。第二下,打偏林松的劍之後,便趁著林松愣住的那一瞬間舉劍至林松面前。得勝。
下午第一局,金冠玉仍不費吹灰之力勝了何簡。
今日只有一場比試的聶芳坐在左候區,其實他看了金冠玉打幾場下來,實力是備受肯定的。他又想到當初與金宵的切磋,慘敗成那樣,而金宵作為貼身侍衛,必不會比主子還弱,且他也見過金宵對藍烝時的路數,確實比金冠玉更加適合生死拚搏,那麼他有疑的部分來了。金冠玉已經很強了,金宵又強上幾分,那金宵到底有多厲害?
他忽然期待起了金冠玉和陸寧的比試。
第二局,白雲飛既然昨日贏了林松,今日便不會輸給林柏。白雲飛劍法雖穩妥,卻不若林柏林松那般沉穩,反倒有大氣之勢。
第三局,藍烝對上余朗。藍烝雖有點忌憚金家的實力,好在他還是勝了幾籌,順利挺過這一關。
第四局,聶芳對上范牧。范牧又被聶芳的笑容嚇得不輕,早知自己會輸,也沒想多抵抗,怎料聶芳就是遲遲不肯給他成敗一擊。無奈之下只好不停揮劍進攻,范牧打得都想哭了。他嘶聲喊了一聲「聶師兄」,聶芳下一擊就把他打趴了。
范牧悲痛地跪倒在地,完全不可置信就連這種時候,聶芳也在戲弄他。聶芳把范牧拖離台子,笑聲不斷。
第五局的林松對徐央也有些超乎聶芳的想像,他原以為林松可以應付徐央,就算不能得勝,也能拖上一拖。結果徐央似是特別著急,一上場就下猛藥,交手不過幾回便取得勝利,也不知是不是因為早上輸給了羅燦的緣故。畢竟那場是徐央第一次非對上世家公子的。
3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eXTxJXtLd1
晚膳時間,白雲飛垂頭喪氣的,藍烝問他怎麼了,他說明日要與徐凡凡對手。藍烝以為白雲飛是在意徐凡凡的性別,還特地講了一番「修道之人,無關性別」的大道理,怎料白雲飛愣愣聽完,苦笑說不是那個問題,是他不大擅長對付那種小巧靈活的,笑稱自己是個不拘小節的莽漢。
唐言軒白眼道:「你也知道自己魯莽?」
他老覺得白雲飛是刻意避開「嬌小」一詞改說「小巧」的。
說了一堆大道理的藍烝委頓地搖了搖頭,懶得理他。
聶芳道:「雲飛真謙虛啊──我聽陌桑說了,你果真不是大白鶴,而是大白雞!還是山裡的!」
白陌桑把剛放進嘴的米飯給吐了出來,一抬頭,果然就見白雲飛凜然的目光,他急急道:「雲、雲飛哥哥!是聶兄一直問我在聊什麼那麼開心,我才說的!」
白雲飛冷笑道:「是嗎?小白兔耳朵長了,懂得見風轉舵了是吧?」
唐言軒又正大光明又偷偷摸摸地夾了一塊白雲飛面前的肉放進自己碗裡,道:「小白兔要是不學些自保的手段,指不定哪天就被你們這些衣冠禽獸給分屍了。」
金冠玉立刻道:「金某也是衣冠禽獸嗎?」
唐言軒也立刻回道:「你不是。」
白雲飛將頭轉了過去,道:「愛吃就整碟拿去,偷偷摸摸的算什麼正人君子。」
這話直接反諷了唐言軒,他一個惱羞,把碟子裡剩下的肉塊全往自己碗裡夾,道:「吃就吃!你這大白雞吃什麼同類!」
聶芳笑得快翻了過去。藍烝還是不想理他們。
雲門飲食雖清淡,與世家自然是比不得的,可日日皆有肉食,倒也比許多學子家中來得豪華。
3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n5eXKIcNR3
隔天早上,聶芳因為踢了被褥受涼而早起,卻又遠遠瞥見白雲飛和唐言軒走在一塊,連忙敲響隔壁房門,等藍烝慢吞吞開了門,便指著一個方向要他定睛看。
藍烝睡眼惺忪的,抹了抹臉順著望去,道:「有話直說,幹什麼?」
聶芳急急道:「你仔細看看,那倆人是誰?」
人?
藍烝又抹了抹臉、甩了甩頭,瞇起眼睛,定睛細看片刻,驚呼道:「雲飛和唐小三?他倆這麼早起啊?說起來你怎又這麼早起,又內急了?」
聶芳噗了一聲,道:「不是,我是受涼!哎等等!早起不是重點!我告訴你,我昨天也看見他倆了,你說他倆一大早的,衣冠堂堂的幹什麼呢?唐小三的房間可是在另一頭!」
藍烝又委靡下去,打了個大呵欠,搧搧手道:「你無不無聊?別吵了,我再睡會兒。」
說畢,藍烝回身入室,又砰又喀的一聲,還把門給閂上了。
聶芳扣著下顎,正要繼續觀察那倆人,才一回過頭,哪裡還有什麼紫衣白裳?
眨了眨眼,覺得沒趣,索性到公區瞧瞧,也沒幾個人影,只好悶悶吃起早膳。聶芳想,那二人必定有鬼!
才一這麼想完,他又愣了一愣,心道:「這不是早知的事嗎?」
ns 15.158.61.55da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