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芳華‧舊夢卷》 - 《第一佰六十六回、喝酒煉屍當保母》

《第一佰六十六回、喝酒煉屍當保母》

Aug 9, 2019

227

11 Mins Read

《第一佰六十六回、喝酒煉屍當保母》─韶華篇第二十一章2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zAIhqRtFw

　　三月初十，聶芳生辰，楊茉知他弱冠，從城裡買了禮物給他，聶芳見了，差點將楊茉撲倒了。

　　是酒！

　　聶芳自打西狩前就沒喝過酒，雖然不若不醉不歸那般深得他心，卻也堪得好酒之名了。聶芳誰也不分，只敬楊茉，但楊茉是不飲酒的。

　　聶芳也在這時才知了楊茉的年紀，竟然、竟然都二十八歲了，分明看起來與他沒差多少，還知楊茉十四歲就在妖域了，驚煞他也！

　　不過他沒能順便將「復仇」問出來。

　　生辰過後，聶芳還是沒研究出如何煉化劍尊，也不敢隨意驅動，怕把群妖給嚇死。

　　但都過了這麼久，他實在懶得再步步為營，崑崙山也沒翻出什麼煉屍啊妖師啊這類的紀錄。

　　所以，聶芳決定了，直接開幹，說白了，就是把自己跟一雙劍尊關在房裡，然後、然後煉化，他也不知猛催鬼術有沒有用，總之試試吧。

　　隅卯環著胸挑著眉，滿臉寫的盡是質疑，聶芳罵道：「不然你說該怎麼辦？妖師都如何煉屍的？」

　　隅卯聳聳肩道：「本座哪知。」

　　聶芳氣得想像芊涵咬人那樣咬他。

　　到了隔天，聶芳就不出房門了，芊涵問著隅卯，聶芳不進食嗎？

　　隅卯哪裡知道聶芳怎麼想的，搧搧手說他餓了自己會出來的，別去打擾。隅卯內心是高興的，因為他堂堂萬妖之王終於不必被使喚了！終於又能正大光明的稱王了！

　　……

　　才不，他堂堂萬妖之王，根本就成了保母……

　　如今能堪稱「成年人」的楊茉每日外出半天一天的，聶芳又關在房裡，就剩隅卯自己了。芊涵本就稚氣，而今又多了個本為稚兒的風情，群妖智慧又不高，脾氣還忒暴躁，群妖一般在崖下休息晃悠，聶芳至少還能看著，牠們也怕聶芳，不敢胡鬧，可現在……

　　隅卯垮著肩膀看著幾隻妖爬到崖上，想偷吃上面的屍肉，他一臉生無可戀，卻仍彈指射出火雷將妖打下來，然後壓垮一堆妖，吵成一團，芊涵又不知帶著風情去哪兒了，他簡直、簡直是欲哭無淚！

　　隅卯大嘆一口氣，回首瞅向那整日下來安安靜靜的屋子，喃喃道：「……聶芳，你可快點出來啊。」

　　結果聶芳是何時走出房門的？

　　那是三月二十的事了。整整十日。

　　第三天的時候，芊涵怕聶芳死在裡面了，還想闖進去，卻被隅卯攔住。他說，裡頭邪氣很重，八成鬼氣兩成妖氣，倘若這時進去，會害死聶芳的。

　　所以芊涵作罷了。

　　第七天的時候，芊涵與風情急得抱在一起哭，隅卯其實也挺擔心的，可屋裡的邪氣都滲了出來，若非聶芳制衡，定不會那般安分。

　　第十天早晨，聶芳那棟屋方圓二十丈都沒妖敢靠近了，全是森森邪氣，也只有楊茉與風情能悠悠哉哉地去隔壁屋子。隅卯嗅了嗅，除了鬼氣與妖氣，還摻雜著一些別的氣息，他說不明白，且猜測是劍尊。

　　晌午過後，所有妖與人都在二十丈外，隅卯猛一詫，驚覺有異，吩咐楊茉去準備伙食，他有預感，聶芳要出禁了。

　　楊茉得令，風情也幫忙去了。不知聶芳何時出，伙食一直溫著，楊茉還得去城裡，便讓風情守著了。

　　結果，一直候至日頭西下，那滿滿邪氣開始退去，隅卯與芊涵隨之走近。落山一刻，邪氣丁點不剩，門內有了動靜，二妖心裡七上八下的，定睛凝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然後，開了。

　　門開了！

　　一身黑衣扭著頸項拉著胳膊，慵懶又僵硬地緩緩步出，還打了個大大的呵欠。走沒兩步，這才睜了雙目，才看到二妖站在門外，驚喜道：「哎？你倆一直在外邊等我啊？」

　　芊涵鼻子猛一抽，哇哇大叫地撲了過去，聶芳沒承住，直接向後跌去，幸虧隅卯手快，瞬步上前攙住了他，不然他可得撞在檻兒上了。

　　被二妖前後夾攻的聶芳驚慌失措，沒反應過來，道：「喂喂喂！啥情況啊？芊涵妳怎麼啦？看這天色剛落山吧？我不才關了大半日嗎？」

　　大半日？

　　芊涵涕淚忽止，退了開來，面上雖仍掛兩條淚，表情卻煞是古怪。隅卯蹙起了眉頭，道：「聶芳，什麼大半日？」

　　聶芳怔怔站定，回頭看去，道：「啊？不是大半日嗎？不然過了、過了一天啦？」

　　芊涵鼓著臉罵道：「什麼半日一天！你關在房裡整整十天啦！」

　　聶芳大悚，劈然瞅去，驚聲道：「什、什麼？十天？妳開玩笑吧……我分明才……」

　　才過一下子的啊？

　　可話未說畢，聶芳忽地感到一陣昏亂，眼前一黑，身子一癱，軟軟倒下，被隅卯接個正著。可把兩妖給嚇壞了！但楊茉不在啊！

　　二妖沒敢進屋裡，只好將聶芳暫至楊茉房內，急急喊來了風情，她雖年少，但怎麼說也算個醫者，她脈息都沒探，直指著聶芳叫道：「小花哥哥都這般憔悴了！不暈倒才怪！」

　　二妖定睛瞅著聶芳那張臉，看不出有什麼變化。不，好像有些不同，又說不出哪裡不同。

　　──妖向來認氣息不認外形的。實際上，聶芳雙頰凹瘦，毫無血色，好似重病之人。

　　風情說，聶芳太久沒飲食，不可猛食急飲，眼下又暈了過去，先入極少量的白水讓他潤潤喉，隅卯照做了。然後風情就在楊茉房裡東翻西找的，終於翻出一個小囊，她從裡頭取出一片乾癟的葉形物事，枯壓壓的，說讓聶芳墊在舌下。是甘草，特性清平，味甘益氣，不過她主要是讓聶芳能產些唾沫。

　　隅卯依言，接著，風情也不知該如何是好了，如果聶芳能自己醒來那是最好的。隅卯知道無事可做，急得想殺去滄雲城將楊茉兜回來。

　　好在，不到一個時辰，楊茉便喊了妖王，隅卯匆匆將人接了回來。

　　楊茉替聶芳診了診脈，取出那片甘草，誇風情處理得好。芊涵問眼下該如何是好，楊茉說，交睫亦需精力，聶芳久未進食，直接睡下去會起不來的。芊涵嚇得巴著問該怎麼辦，楊茉倒是淡然，說：弄醒就好。

　　怎麼弄醒？

　　風情以為他要點穴的，可楊茉卻掀開了被褥，右手不往什麼人中、百會、十宣之類的穴位去，直往聶芳腰側，屈四指貼外，拇指重重往髀骨凹處按了下去。

　　幾乎同時，聶芳身體大幅拱起，伴隨著一聲淒厲的驚叫，二妖一女娃都看呆了。

　　聶芳大口粗喘，餘悸猶存，驚恐地東張西望了一下，最終目光落在楊茉身上，道：「你……我……我差點兒就飛升了……」

　　「噗……」

　　隅卯率先回神，忍俊不禁，道：「你既非道者，又非妖物，只會成魔！」

　　聶芳抱著雙肩打了個寒顫，忽覺古怪，吐了吐舌，道：「怎麼甜甜的？」

　　楊茉沒答他，瞅向風情，道：「去將粥食取來。」

　　風情應諾，急急跑走了。聶芳愕然：「喂，啥情況啊？你們誰給我解釋解釋唄？我方才怎啦？」

　　芊涵抽了抽鼻子，爬上了床榻，死死抓著聶芳的胳膊，將方才的事兒一五一十地說了。聶芳聽畢，驚得說不出話來，反正楊茉也不讓他說話，甚至一口一口慢慢餵他吃粥。

　　聶芳原想說自己來就成，保證不急不躁，動了動手卻發現使不上力，只得作罷。

　　進食過程，二妖二醫一方一句，將這十天內大大小小的事兒都說了個遍。待粥用畢，聶芳覺得一陣胃疼，疼得他想吐，楊茉讓他忍著，捧過他的手掌替他揉按合谷穴，又讓風情與芊涵去熬一方藥兒。

　　餘下三雄，隅卯問及劍尊，聶芳道：「說來你可能不信，但我成了，我還、還看到他倆的記憶，當劍尊那時的記憶，他們怎麼死的，伏羲台又發生過什麼，清清楚楚的。不過，我現在沒法弄醒他們，我怕制不住。」

　　隅卯訝然：「你說你成了，又怕制不住，什麼意思？」

　　聶芳無奈道：「就因為成了，他倆已經不是尋常兇屍了，說實在我也不知把他倆弄醒會如何，但以我現在的狀態肯定是制不住的，你進屋子裡瞧瞧就知道，鬼氣跟仙氣混在一起了！好似陰陽太極那般！」

　　隅卯仍是詫然：「可你不是要超度劍尊嗎？」

　　聶芳點點頭道：「是沒錯，但我想先喚醒他們看看，既然我能看到他們的記憶，我猜想，他們應該也有記憶了。或許、或許會像活生生的人！不過我得先造兩副令牌，助我壓制，防患未然。」

　　隅卯道：「如何造？要什麼？」

　　聶芳道：「隨便什麼木牌鐵牌都行，不是牌子也成，方便攜帶又不易壞的就成。我要將精純的鬼術灌進去，連動璃光劍尊與藏玉劍尊的鬼氣，分別克制，總比我一次制伏兩個還強。」

　　隅卯驚訝一臉，道：「你何時會這些了？」

　　聶芳訕訕笑道：「嘿嘿，我也不知，煉化的時候突然就想到的。他倆氣息雖然相似，卻又截然不同，尤其璃光的戾氣特別重，群妖見了他怕是會嚇得屁股尿流！」

　　隅卯尋思片刻，點點頭道：「嗯，知道了，讓芊涵四處搜搜，看有沒有能用的。那劍尊現在應該如何？」

　　聶芳收了手，向楊茉道了聲謝，聳聳肩道：「關門唄！我暫時也不想進去了，就放著吧。楊茉，我與你擠一擠吧？」

　　楊茉搖搖頭道：「床給你，我與阿情鋪地即可。」

　　此時房門由外而啟，風情捧著一小碗，與芊涵堪堪走入，道：「嗯嗯！我與茉茉哥哥打地鋪就成啦！」

　　她將藥碗遞給楊茉，天真一臉，又道：「不過小花哥哥為何不回自己房裡睡啊？」

　　還在感動的聶芳嘴角一抽，乾乾笑道：「我關了這麼多天，房間髒得要命，得讓你卯卯大人清一清啊！」

　　風情恍然大悟。隅卯眼尾一抽，金色眸子死盯著聶芳。真是死不要臉！

　　＊

　　聶芳生辰那日的日月山莊，依舊忙著大小姐出嫁事宜，還有下月的小公子弱冠之禮，藍氏雙仙久違地歸家了，還帶了聶芳在嘗到不醉不歸前最喜歡的烈酒「碧華虛」。

　　碧華乃指嬋娟，此名由來乃是命者醉後，恰逢月滿，仰頭賞之，卻如見水中倒影那般，鏡花水月，虛渺無實。亦是神州第二烈喉的酒，據說，好酒者一樽即醉，常人一碟即倒，不飲酒者或是老弱婦孺，光嗅酒氣便會昏醉了。

　　聶芳獨飲一罈都沒事，不過他也不知自己能喝多少，因為藍烝總不讓他多喝的。

　　聶芳頭一回飲到「碧華虛」，是十四歲生辰，白雲飛聽聞他總愛偷喝酒，特地給他帶去的，一試成主顧！

　　藍烝見那罈子上大大的「碧」字，還嗅得那掩蓋不住的酒香就知是那碧華虛了。他可真不喜歡那名字，直叫他想到聶成華與陸靜虛！糟心！

　　不過，更讓藍烝想不到的，是那碧華虛竟不是要大家分了或是撒地，藍逸塵就一手舉著酒罈到他面前，讓藍烝代替聶芳喝了。

　　……

　　藍烝不敵倆兄長威逼，還真喝了，喝得都醉了吐了也沒把整罈喝完，充其量飲去大半。幸虧藍烝喝醉也不發酒瘋不昏睡，就是吐個沒完沒了跟中毒一樣。怎料兄長們也沒放過他，給他一粒據說是特製的醒酒丸給他，讓他繼續喝，說是醒酒，壓根是止嘔用的。

　　最後藍烝哭著把酒喝完了，然後又吐了，吐得整日半點兒食慾都沒有，嗅到氣味都作嘔。他不知自己犯了什麼，竟要遭這等罪。

　　藍庭知後，邊笑邊罵倆兄長，還當著藍烝的面，更是叫他欲哭無淚。

　　罷了，至少聶芳生辰，本人卻不在，兄長與阿姐還能這般歡樂，遭罪什麼的，權當扮丑了！

ns 15.158.61.48da2

《第一佰六十六回、喝酒煉屍當保母》

REGISTER

LOGIN

Interface Language:

Story Languag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