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回、比試切磋當鬥雞》─比武大會篇第十一章
據說問道學子們已私下作注,賭一把比武大會前五,比武大會可謂是明爭暗鬥,場上場下皆是拚搏。
待隔日場次全出,比武台前人滿為患,聶芳看了歡欣鼓舞,四處炫耀自己運氣好。藍烝卻與他相反,臉色鐵青,嘴角抽動,簡直不敢相信眼前所見。
其實會有如此落差,都是因為陸寧。聶芳最後一場才對上陸寧,而藍烝第一場就對上了,也就是明天,不幸中的大幸是,那是下午場的,但他上午還得先跟林柏比試。他真真沒想到,聶芳能這麼烏鴉嘴。好在第二讓他忌諱的金冠玉是在最後一天。
而最具震撼性的第一局,是羅燦和陸寧。
而一日十局,其中四、五日九局,每日重複者自然會分成上下午場。
比試名單如下:(其實我就只是想記錄一下,順便說明不是亂寫的。)
第一日上午場,羅燦對陸寧、林柏對藍烝、徐凡凡對何簡、聶芳對林松、徐央對白雲飛。下午場,羅燦對林柏、徐凡凡對余朗、藍烝對陸寧、何簡對林松、金冠玉對范牧。
第二日上午場,余朗對金冠玉、徐凡凡對陸寧、藍烝對范牧、聶芳對徐央、林松對白雲飛。下午場,林伯對陸寧、羅燦對余朗、何簡對聶芳、徐央對金冠玉、范牧對白雲飛。
第三日上午場,羅燦對徐央、林伯對金冠玉、徐凡凡對范牧、余朗對白雲飛、陸寧對徐央。下午場,何簡對金冠玉、林柏對白雲飛、藍烝對余朗、聶芳對范牧、林松對徐央。
第四日上午場,林伯對何簡、徐凡凡對白雲飛、羅燦對聶芳、陸寧對余朗、藍烝對林松。下午場,羅燦對何簡、聶芳對金冠玉、藍烝對徐央、林松對范牧。
第五日上午場,徐凡凡對聶芳、林柏對余朗、羅燦對范牧、藍烝對何簡、陸寧對白雲飛。下午場,林松對金冠玉、余朗對徐央、陸寧對范牧、何簡對白雲飛。
第六日上午場,羅燦對藍烝、林柏對徐央、徐凡凡對金冠玉、聶芳對白雲飛、何簡對范牧。下午場,羅燦對林松、余朗對聶芳、陸寧對何簡、藍烝對白雲飛、林伯對徐凡凡。
第七日上午場,林柏對藍烝、羅燦對徐凡凡、金冠玉對白雲飛、陸寧對徐央、余朗對范牧。下午場,藍烝對聶芳、徐凡凡對林松、陸寧對金冠玉、何簡對徐央、林伯對范牧。
第八日上午場,徐凡凡對藍烝、林伯對林松、羅燦對金冠玉、徐央對范牧、何簡對余朗。下午場,陸寧對聶芳、藍烝對金冠玉、徐凡凡對徐央、羅燦對白雲飛、余朗對林松。
金宵仔細地將名單記錄下來。
白陌桑看得眼花,索性轉過了身,道:「雲飛哥哥、冠玉公子,你們都要加油啊!」
白雲飛抬起食指在空中比劃,一一將自己每日的場次記在腦裡。唐言軒撇過頭,不願再看這麼多字混在一起,道:「這名單不知道誰排的,能在這麼短時間內分好。」
金冠玉微微笑道:「蓬萊雲門人才輩出,問道之舉已有百多年歷史,想來這點小事難不倒他們。」
終於把自己的場次數完的白雲飛舒了口氣,道:「是啊,雲門之人個個身懷絕學,說不準我們比武,在他們眼裡看來就跟鬥雞一樣。」
「鬥雞……」
唐言軒默默重複了一次,忽然發笑道:「大白雞哈哈哈哈哈!」
白陌桑噗了一聲,想到先前白雲飛說自己好歹也得叫大白鶴,如今卻變成了大白雞,那個檔次實在差太多了。
其實白雲飛原先會提議大白鶴也是有理可循的,白家家紋乃白羽蓮花紋,而那白羽便是白家代表的神獸仙鶴。
白雲飛皺眉道:「唐小三你別取笑了,改天我也給你起一個!」
唐言軒笑意未止,指著他的鼻子道:「好呀哈哈哈哈!我看你能起出什麼名堂!」
金冠玉心裡有個想法沒打算說出來。唐家代表的神獸乃是壽龜,但的確沒有紫色的烏龜可言。
聶芳終於環場一輪炫耀歸來,還順手將崩潰擠到前頭的藍烝給帶了回來,道:「你們聊什麼這麼開心?」
白雲飛立刻告狀,還讓聶芳幫忙想唐小三的綽號。
聶芳先行躲到藍烝背後,人畜無害地探頭道:「什麼綽號?雲飛你喊他娘子不就好了?」
藍烝和白陌桑一臉詫然。
唐言軒愣了一愣,雙頰霎時染上緋紅,抬手罵道:「聶成華你說什麼鬼話!有膽別躲!我們打過!」
一眾少年又是驚愣,那唐言軒已經氣到開始說胡話了,他哪裡打得贏聶芳?
聶芳噗嗤一聲,做了縮頭烏龜,道:「好男不與女鬥!先不說你壓根贏不了我,也不說私鬥犯戒還害到我,重點是我真要為了自保對你動手了,那你夫君還不得打死我啊?」
白雲飛訕訕地搔了搔臉。
唐言軒勃然大怒,邁開步子直衝聶芳而去,遭殃的自然是卡在中間進退兩難的藍烝了。
金冠玉笑了笑,道:「白兄,你不說些什麼嗎?」
白雲飛臉色越發難看,又驚又無奈又靦腆的,苦笑道:「我不知道說什麼好……哈哈哈哈……」
仨人圍著藍烝轉圈,他任由那群人對自己東推西扯的,已然生無可戀。聶芳與唐言軒你追我跑,白陌桑是去勸阻的。
聶芳趁唐言軒被白陌桑一時攔住,連忙躲到白雲飛身後,待唐言軒掙脫開來往那一撲,卻被白雲飛抓個正著,場面登時漫起一股甜意。唐言軒抬頭望著白雲飛,愣愣道:「你放開我,今天我饒不了聶成華。」
聶芳竊竊發笑,偷偷推了白雲飛一把。他一個踉蹌,和唐言軒的距離又更近了些,他立刻站穩腳步,安撫道:「好了好了,大庭廣眾之下的注意儀態,成華兄就那性子,你又何必與他一番見識?那不顯得你與他同個檔次了嗎?」
聶芳又悄悄溜回藍烝背後,道:「對對!雖然是在損我,但雲飛說的真對!」
還在走神的唐言軒猛然一顫,迅速推開白雲飛,撇過視線悶悶道:「哼,誰跟他一樣。誰家養的狗自己帶回去管教!」
藍烝嘆道:「不是我家的。誰要誰帶走,我貼錢。」
聶芳笑道:「沒事沒事!當流浪狗也不錯!能四處咬人!」
藍烝鐵青著臉,低聲道:「你是非要我去請靜虛公子過來是不是?」
聶芳舉手作投降狀,苦笑道:「別!千萬別!是我錯了!與他何干啊我說!」
白雲飛失笑道:「敢情成華兄的罩門是疏影公子。」
白陌桑倒不那麼認為,他不覺得聶芳會怕陸寧,多半只是看在陸玄機的面子上不去得罪他,又或是因為上次害他自罰而心中有愧。大概吧。
*
翌日早晨,比武台前早就人滿為患,比武大會一直到了現在,聶芳才知道地上的墊布是誰在鋪的。就是那幾個在比武台後待命的雲門門生。
聶芳於左候區坐定,打了個呵欠,朝對面望去,心道:「羅燦應該不是陸寧的對手吧?不過羅燦力大無比,也不知陸寧接不接得下?」
他覺得有些無趣,前邊後邊都死氣沉沉的,全是他不認識的人,即便前邊坐著徐凡凡那個姑娘,但完全搭不上話。只能看著對面的藍烝和陸寧竟然又聊起了天,坐最後一位的白雲飛也時不時探頭過去插幾句話。
顧問、評審紛紛坐定,連雲中君都來了。茶水花果送上評審台,雲中君與主持對望一眼,主持喊了雙方人馬。
羅燦與陸寧起身上台,也不知是不是雲中君在場的緣故,台下登時寂靜一片。聶芳莫名的為陸寧緊張了起來。
台上互相作揖,羅燦眉目間帶有兇光,殺氣騰騰的特別嚴肅。陸寧雖神色正直肅穆,與之相比卻又溫和許多。
「比試開始!」
主持語音一落,羅燦便踏腿一躍,正如前場對上唐言軒那般,長劍一直舉在曖昧不明的位置,隨時可以改變攻擊方位,一直到了場中央,與陸寧不過三、五步距離才將劍打直,向前一刺。
陸寧飛快向後輕輕一躍,同時揮劍相抗,力量之大,羅燦劍鋒竟偏離軌道,他索性不再進攻,立刻踏地退了一步。
聶芳心道:「那羅燦莫非是在試探陸寧?」
羅燦不再動作,只是伏低身子做好迎擊姿態。陸寧擺劍身前,墊起腳尖輕盈地向前踏去,右手也沒閒下,對著羅燦就是一陣飛速猛劈。
羅燦以劍相抵,竟被陸寧打退幾步,且找不到反擊的空隙,索性撤劍閃躲,為自己製造機會。
他看準一點,出手快速,陸寧卻悠悠一閃躲掉了。眼下場面變成羅燦進攻,陸寧防守,可羅燦一點也碰不到陸寧,劍路似被看穿一般,每每被避過。
聶芳訝然,暗暗忖道:「羅燦主攻力大無比,可碰不到人或劍,那力氣再大也毫無作用!」
一攻一閃過了數回,忽然鏗鏘響亮一聲,羅燦終於作了一次有效攻擊,可他雙目一怔,面露驚色。
劍鋒相交,屹立不搖。這一劍是陸寧特意接下的。以大力出名的羅燦見此情形自是震驚不已,因為陸寧穩若泰山,好似雙劍不過輕輕一觸。
台下發出幾聲驚呼,須臾不到,就是羅燦怔住的那一瞬間,陸寧舉劍至羅燦頸側,整個動作僅僅轉瞬。
「勝者,陸寧。」
主持聲音淡然,台下呼聲此起彼落,所有人都訝異陸寧竟能穩穩接下羅燦的攻擊。其因可有二,一是陸寧力氣不輸羅燦,二是羅燦進攻數回力氣削弱,當然這也只有他本人可知了。
陸寧撤劍,作揖後逕自離去。羅燦面目沉凝,對著陸寧的背影慎重作揖,隨後也下了台子。
第二局,林柏對藍烝。林柏不是藍烝的對手,不過交鋒幾回,實力出現落差,藍烝乘勝追擊,一舉攻破。
第三局的徐凡凡仍是身手矯捷,何簡毫無還擊之力。若說羅燦是一顆巨石,那麼徐凡凡便是無數顆飛快的小石子,打得人措手不及。只要少避開一次,便能決定成敗。畢竟這並非生殺之戰,不須致人於死地便可獲勝。
何簡敗下陣來,該換聶芳與林松上場了。
聶芳知道林松與林柏路數相同,前面藍烝能贏林柏,那他自然也能贏林松。
正如聶芳所想,林柏林松皆屬穩重一類,受不住快速的攻擊,他學了徐凡凡方才幾個動作,沒想到效果甚佳,林松猝不及防,敗落了。
主持宣布勝負,聶芳作揖笑道:「承讓了!」
林松作揖道:「甘拜下風。」
聶芳回到觀席,藍烝皺著眉頭看他,道:「你方才是在學徐凡凡?」
聶芳一屁股坐下,又驚又喜,道:「對呀!原來你能看出來,不錯不錯!」
藍烝白眼道:「跟個女子一樣,誰會瞧不出?」
一旁的白陌桑聽見這對話,半句不敢吭聲,因為他就是沒瞧出來,只覺得方才聶芳與平時不大一樣。
第五局是徐央對上白雲飛。前場徐央與白家門生的對戰還牢牢記在白雲飛腦內,劍招果決狠戾,必不可露出破綻,一旦被抓到空檔就完了,一個不小心還說不定會受傷。
那一場雖然比試中沒看出來,但之後白雲飛去探望自家門生,發現他身上、手臂都有幾處瘀血,可知徐央不只對劍,還會以不流血的手法堪堪削弱對手戰力,與徐凡凡倒有幾分相似,卻沒有那種速度,但力量顯然是更大的,防不勝防,必須速戰速決。繼續以石子來說,徐央便是中型石子和小石子的混合體。
雖然沒指望能全勝,但白雲飛實在不想在那幾個世家公子以外的人面前丟臉,至少輸給世家公子還言之有理,當然不輸是最好的,他可不想在唐言軒面前出醜。
站在台上的白雲飛深深吸了一口氣,他決定用這口氣的時間結束比試。
比試開始。
輸也好,贏更好。省去了換氣的力氣,白雲飛雖然無法給予重擊,反應卻比一般快了許多。屏著氣很難受,實際對上他才認清徐央的路數,雖然不會用到左手,卻會趁著劍鋒未相交的時候看準時機扭手攻擊,可能是手肘也可能是劍柄,甚至是手背。
如果被撞到一下,便會影響身姿,進而反應不及,幸虧白雲飛是都躲掉了。他絕不與徐央接觸過密,劍鋒相交都僅僅一瞬不多停留一忽,一旦揮空便立刻退回,不貿然向前。
也不知是不是徐央發現自己傷不到白雲飛,動作竟然變得遲鈍了些,不再做些小動作,還每每拉開距離,似在暗示自己投降了,只要輸得合情合理。當然這也可能只是戰術之一,故意讓白雲飛放鬆警惕。
白雲飛快憋得不行了,自然沒去想那麼多,只管打自己的。最終他凌空一躍,使盡力氣一記橫劈,徐央的劍被打歪,白雲飛終於張嘴吸了一大口氣,迅速舉劍指向徐央的咽喉。
主持宣布勝負,白雲飛收劍,雙方作揖,各自離場。整局也都屏著氣的唐言軒好不容易放鬆下來。
上午場終於結束,問道學子看得津津有味、嘖嘖稱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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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膳時間,聶芳、藍烝和白雲飛都把自己的對手分析了一遍,互相提醒。
藍烝內心是絕望的,他最最不想對上非陸寧莫屬,方才又見陸寧那般,他的內心更是絕望,嘆道:「……人生好難。」
聶芳笑道:「還是那句話,早死早超生唄!你明兒就上午跟范牧玩玩就結束了!」
藍烝冷笑道:「呵,頭尾皆苦啊……」
聶芳索性不理他,轉向金冠玉道:「冠玉兄,你等會兒最後一局對上范牧,不用太認真的!」
金冠玉淺淺笑道:「好,知道了,我會小心的。」
他說的,是小心不傷到范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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