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湘雲的病情》
主演:藍浩清、藍天、白湘雲、阿情。
來賓:藍逸塵、藍逸情、陸玄機。3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VWg5t5hLW
時間軸:同瑞廿一年,歲次己亥,韶華第三年。
白湘雲被藍烝接到日月山莊已經過了一年,藍烝那時特地招了新醫者,專門看顧白湘雲,還請陸玄機幫忙評斷。恰好來了個二八年華的女醫者,是個孤兒,遍走天下,懂得不少偏方,還懂得廚藝,陸玄機對其讚譽有加,藍烝便將其納入門下醫者。
白湘雲是有專門的保母照顧生活起居,伙食等等便由醫者負責。那醫者沒個正式的名兒,自稱「阿情」。
阿情來了之後,日月山莊倒多了些歡樂,雖說她的職責就是照料白家小少爺,可她仍是與眾人相處得宜,尤其是孩子們。
白湘雲天生身子就不差,偶爾受些風寒惹些小毛病都還好說,不過也不知是不是日月山莊地勢較高,氣候較江陵寒涼,白湘雲生病是越發頻繁了。
阿情自是費心照料,一旦白湘雲病了,她夜晚幾乎不寐,守在小少爺床前,其心忠誠,眾人有目共睹。
藍烝有個堂姪子,是他堂兄的孩子,由他撫養,有意作為後繼者,也能算作他的兒子了,名喚藍天,字臨淵。這名兒是他親爹起的,盼他與天一般。那字號則又是藍氏雙仙起的,與名對比,意味炯誡:即便高人一等,也別忘了腳下就是深淵。
那藍天今年才四歲,長了白湘雲一歲,這日月山莊地位最為接近的便是他二人了,他也挺喜歡白湘雲的,倆小總玩在一塊,所以他與阿情的關係也不差,阿情倒像在照顧一雙兄弟。
藍烝生辰過後,雖入仲夏,日月山莊卻仍涼爽,要說日月山莊真的會熱的時節,大概就是春轉夏、夏轉秋的交替期了。
然後白湘雲病了。這次病的可不一般,比以往嚴重多了,連阿情都無從下手,整個日月山莊的醫者亦然。
白湘雲除了發熱,還嘔個不停,連水都喝不下去,面色灰白,腦兒發熱,身子發冷,虛汗直流,老喊著疼。哪兒疼?全身都疼,頭痛欲裂、撕心裂肺。
有醫者懷疑他是中毒了。可陵川藍氏因地理緣故,沒什麼毒蟲猛獸,本就不善解毒,況且連中了什麼毒都不知,如何解之?
藍烝命所有人嚴正以待,他懷疑事情並不單純,嚴格管控人員出入,派出探子前往燈火闌珊處求請陸玄機勞駕,自己則親往逸仙閬苑。
先回來的自是藍家三人,不過藍氏雙仙後腳一入,陸玄機前腳就進了大門。藍烝去尋倆兄長時,恰逢兄長靜坐,徐央不願通融,僵持良久,藍烝還是強驅靈力「提醒」自家倆兄長的,才耗了不少時間。
白湘雲是天明發病的,如今已臨正午,他又哭又吐的,不只吐酸水,還帶血絲,不免脫水,更加難受,掙扎不斷,怕他傷著,只能用被褥將他捆起來,只有阿情與另外兩名醫者照看。
藍天在屋外焦躁不安,說怕會傳染,不讓他進去,可他分明聽聞了白湘雲在喊他啊!
藍氏雙仙向來不喜步行,直接御劍而來,眾人見之,齊齊恭敬作揖,藍天見他倆時還是個幼娃娃,壓根沒認得,倒是見了藍逸塵左袖空落落的,有些困惑。
雙仙二人誰也沒理,奪門而入,藍烝這才狼狽追來。他接了宗主之位後還未閉關過,修為儘管不退,也是毫無增長,與倆兄長的差距只能越來越大罷了。
阿情見雙仙來了,退縮到一旁。藍逸塵站在床邊,由藍逸情去探,他也不探脈息的,指尖輕點白湘雲眉間胎記,一絲靈力竄入體內,他當即皺眉,衝著胞兄道:「逸塵,阿雲這是中毒了。」
藍烝急匆匆跑了進來,道:「二哥,中什麼毒了?能解否?」
藍逸情站起身子,正身過去,搖搖頭道:「等玄機來。」
不過一會兒,陸玄機就來了。藍烝讓探子出發前,特地手書白湘雲的症狀,好讓陸玄機提前準備。
陸玄機將白湘雲鬆了,抱在懷裡,讓人取來他早些時候的穢物──還真留下了,是阿情說得保留的。
陸玄機也不嫌髒,直接以指沾取,嗅了一嗅,三指搓弄,隨後化為齏粉,隨風而散。
白湘雲已經不掙扎,甚至都沒意識了,藍天見門大開,匆匆跑了進來,哭著問白湘雲怎麼了,及時被藍烝兜住。
陸玄機替白湘雲抹去汗珠,神色複雜,道:「這孩子中毒了,我不大確定,很可能是一種叫『萬年蝕心』的毒。」
見他神色有異,藍烝急急道:「霜晚君,莫說那是個什麼毒,且說能不能解!」
陸玄機瞅了過去,眉目沉了幾分,搖搖頭道:「這毒是積累下來的,多半是因湘雲年幼,扛不住毒性才發作的。這毒相當複雜,即便送去唐門也解不了的。」
此話一出,眾人驚呼,連毒窟唐門都解不了?
藍烝一時失神鬆了手,讓藍天湊了過去,巴在陸玄機腿上大哭。藍烝被哭聲喚回神,連忙過去又將藍天兜走,道:「那、那該怎麼辦?難道就看著阿雲他……」
看著他外甥送死?怎麼可能!這可是他姐與他摯友的孩子!還是他堅持要將白湘雲接來日月山莊的,倘若死在他面前,他如何與白家交代?
陸玄機道:「雖此毒不可以尋常之法解之,但還是有法清之的。」
藍烝正要發問,藍逸情便扣著下顎道:「玄機,莫不是雲中君會有辦法?」
藍烝愣了愣,這回倒是沒鬆手了。陸玄機點點頭道:「逸情所言不錯。倘若雲中君願意,天下萬毒皆如浮雲,不攻自除。不過,滌除毒素是需要時間的,還得深入雲門禁地,我雖知此法,卻不曾見過雲中君首肯。」
藍逸塵道:「我也不曾聽聞雲中君同意外人,除了會深入雲門禁地,甚至得由雲中君親渡靈力,那與入了雲門沒個兩樣。」
蓬萊雲門向來公平公正,遵循天道常理,怕是自家門生犯了病都沒能得雲中君出手,何況是個外人?
藍烝臉色鐵青,全身緊繃,壓抑心內那股絕望,戰戰兢兢地道:「……霜晚君,尊門與蓬萊雲門素來交好,能否、能否請你……」
他顫抖的聲音未能道盡,不過也不好說是他自己打住的,而是陸玄機善意的攔截:
「浩清放心,這孩子眉間胎記似蓮,與我也算有緣,我會拜託雲中君的。即便雲中君不願出手相助,借個場地給我應是無妨的。」
說畢聽畢,藍烝愣愣驚喜,又鬆了手,慎重作揖道:「多謝霜晚君!」
作畢,他連忙抓過藍天,低聲罵道:「還不謝謝霜晚君?」
藍天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怔怔看向陸玄機,堪堪醒悟,連忙抱拳道:「多謝霜晚君哥哥!」
陸玄機與藍氏雙仙,三君齊齊「噗」了一聲,也不知藍天是不是把霜晚君給當成名字了。
藍天木然瞅著那三人,等陸玄機懷裡的白湘雲又映入眼簾,他才劈然醒神,拔腿就要跑過去,可惜又被眼明手快的藍烝給兜住了,他只能掙扎喊道:「叔叔你放開我啊!阿雲要去哪裡我也要去!」
藍烝用另一隻手敲了一下他的頭,罵道:「叫我宗主!等你能御劍就讓你去!別扯後腿!」
藍天雙手抱頭,癟著嘴抽著鼻子,不敢再說話。陸玄機笑了笑,起身道:「事不宜遲,我加緊出發了。」
藍烝肅然作揖道:「有勞霜晚君!」
藍逸情湊前幾步,道:「玄機,我們也同你去吧。」
陸玄機好似就等著雙仙說這話兒,回眸笑道:「好,有勞二位相伴了。」
藍烝心裡亂感動一把,也沒來得及再多道別,久違見一面的那三人又從他面前離開了。
藍天癟著嘴道:「叔叔,阿雲會沒事吧?」
藍烝嘆道:「叫我宗主。肯定會沒事的。眼下還有一件重要的事兒。」
藍天歪著高高仰起的頭,道:「叔叔,什麼事啊?」
「……叫我宗主。」
藍烝眉角一跳,視線堪堪移動,最後深深看向在場唯一女性,道:「那還用說?自然是找兇手了。」
「叔叔,什麼是兇手呀?」
「──叫我宗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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