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萊恩抵達時,母狗和我手裡拿鏟子和一袋袋垃圾,蹣跚穿過庭院。這不是我想要他從我身上看到的形象,但不論如何我都很高興見到他。
我用狗兒的水槽水龍頭洗了手,可是身上仍覆蓋著骯髒的狗腳印、草汁污點,我的皮膚也依然殘留蟲子爬在身上的搔癢感。我不怎麼懷疑自己潮濕的頭髮和衣服狀態,會讓我看起來滿亂七八糟。
「前門上面有子彈孔。」布萊恩在鐵鍊連接的柵欄的另一側說道,他拉高音量好在一陣陣狗吠中被聽見。他穿著假面服和安全帽,但安全帽鏡片翻了起來,他也沒沈陷在他的黑暗裡。若從有段距離的地方看過來,他看起來就像穿機車裝的男人。
「安靜。」母狗命令道,那些狗兒便沈默下來。有少數幾隻看著其他狗兒在做什麼,還沒學會命令,叫一、兩聲之後也住了嘴。
「是啊,他們有射了幾槍。」我告訴他。
「而你們還在這裡。」他說,稍微有點不相信。
「我決定的。」母狗對他說。
「這決定很糟。」他告誡她。
「我不會離開。」
母狗雙手插在身前。「妳的驕傲或固執有讓那些狗受傷的價值嗎?」
她皺起眉頭,俯視那群狗。
「他們說的熱狗那件事。」我安靜地,說道:「毒死狗的事。妳沒辦法阻止他們,除非妳全天二十四小時都在這,而那也可能不會有用。」
「這太孬了。」母狗啐出話語。
「他們就是孬種。」我告訴她。「他們差不多就是任何加入仇恨團體的人的典型。但就算他們採取比較直接的方法,妳能處理嗎?如果二十人拿槍出現,妳也能處理嗎?或假使深夜和迷霧人在早上三點來拜訪,而到時候只有妳和這些傢伙呢?」
「我自己能處理。」
我小聲嘆了口氣,把我手中的鏟子插在地上。我得想出個方法來說服她。如果我在面對她的固執時失去耐心,她就會贏了這場爭執,而我們全都會輸。
「我知道。但依靠我們不是比較好嗎?是真的處理這件事而不是自己一人,躲起來然後讓那些混漲掌握權力?」
「我沒要藏起來。」她怒目看了我一眼。「我是在保護……」
「保護妳的狗會代表,要把他們移到安全的地方。」
她用力搖頭。「不。我這樣做,那些混漲就贏了。」
「我也曾那麼想。」我告訴她。「真的,我知道妳的意思。可是我們第一優先是確保妳和那些狗的安全。一旦我們應付好了這件事,我們就能專心處理任何威脅。」
她在大腿上敲著手指,往後看向那棟房子。
「我們要處理掉他們?」她把這個疑問說成挑戰。
「沒錯。」布萊恩說。「我不喜歡這些傢伙們搬進這個區域。我也不喜歡他們花這麼大力氣來攻擊我們隊上的成員。假使我們不盡快做點什麼,這會傷害我們名譽。我們需要名譽,名譽能保護我們,讓人在搞我們之前有理由三思。」
母狗點頭。「好吧。」
布萊恩一側眉毛扭了下:「好什麼?」
「我會離開,狗會跟我走。」
他微微笑:「很好。我不認為我能跳過這個籬笆又不惹到那些狗,所以我就在前門和你們見了。我會在路上打給蛇蜷。」
「好吧。」我說。當他正轉身離去,我超級老套地稍稍舉起手跟他道別。就算我很確定他沒有看到,我還是不斷在內心為此踹自己。
我看了母狗一眼,她正以特別的眼神看我。
「什麼?」我問她,自我意識到痛得要命。
「妳喜歡他。」
「沒……」我這樣說起。在抗議之前,我阻止了自己。母狗對其他東西,相比起來會樂意接受耿直、誠實。我不確定自己能在她面前,負擔起不誠實或雙面人的評價。「是啊,我喜歡他。」
她轉頭面向室內。一個恐怖的想法頓時擊中我。
「妳……妳也喜歡他?」我問她。
她轉頭生氣地看著我,那眼神中我看不到蔑視。
「因為假使妳喜歡的話。」我趕緊補充,我跟上走在她身後:「嘿,妳先到的。我會放棄,如果妳想行動的話,我也會閉起嘴的。」
她約有五秒,十分安靜。我的心在喉嚨裡重重跳動。為什麼我對此這麼在意?
「妳該提議跟他睡。」
「我……呃,什麼?」我結巴了。放心感和尷尬混雜,這突來的話題轉變讓我掙扎著整理好思緒。
「那就是男人想要的。告訴他如果,他想幹妳隨時都可以。他馬上就會接受了,不然他也會開始把妳當作可能性之一,他之後也會佔有妳的。」
「那……那種事更複雜啦。」
「那很複雜是因為大家將它弄得複雜。別再屁話,直接上。」
「我不認為,妳說約會周邊的期待和規則和儀式必須減少這件事是錯的,就像妳說的,這都是屁,可是我不認為自己可以做到妳的提案。」
「隨便。」
我晚了幾拍,才瞭解到她其實正在給我意見。而我……我努力找著那個詞。我誤導了她可能給我的意見--特別是關於布萊恩的--這大概是我從她身上見到,在她告訴兵器大師她認為我能揍扁他以上,最顯眼的善意表達了。
「不過,謝謝妳。」我告訴她。「我會,呃,記住這件事的。」
「妳記了我也不在意。」
我們走過建築內部,母狗解開門鎖放布萊恩進來。有那麼一秒,我以為她的直言不諱讓她直接告訴布萊恩我喜歡他,但現在不是那種情況。她更專注於叫較不受管教的狗兒們別溜到外面,也在阻止他們對新訪客吠叫,而不是我們的談話。
「我沒辦法叫蛇蜷接聽。」布萊恩告知我們。
「我之前,也無法打給莉莎或艾利克。」我回答。「你認為有事發生?」
他點了頭:「也許吧。妳在這跟瑞秋呆著。我要去確認其他人狀況。」
「不要。」母狗說。「我不需要褓母,而且我也被你們兩個嗆得很不爽。泰勒跟你走。我要待在這裡收拾東西。」
「這不是好點子。」布萊恩搖了搖頭,說:「如果妳同時被攻擊的話……」
「……我還有布魯圖斯、猶大和安潔力卡。我自己這樣好幾年,處理過比那些混漲更糟糕的人。如果有麻煩,我就跑。」
「那假使他們把妳其中一隻狗挾持了呢?」我問她。「是其中一隻還沒,讓妳能使用超能力的呢?」
一抹陰沈在她思考這事時抹過她的臉。「那麼我會跑……我會自己,在其他日子復仇。」
布萊恩踏腳踏了幾秒鐘。「好吧。如果有麻煩,有泰勒支援我也不錯。假使我可以打給蛇蜷,我會試著幫妳要幾輛卡車,讓人把他們載走。同時,保持警戒,別被宰了。」
母狗表情陰沈,但她點了點頭。
「泰勒。我們得走了。我們愈快確定莉莎和艾利克的狀況,我就愈快放心。」他說完時已經走了出去。
我們離開出聽力所及範圍時,他把頭盔拿下來,把它塞在一隻手臂下,問我:「剛發生什麼事?」
我告訴了他,解釋母狗和我在聽見那個酒瓶男和他那幫人造成的騷動之後的事。
「真有趣,竟然是凱薩失去他對自己人的控制。」布萊恩在我說完時,沈思道。
我猜他仍惱火著凱薩開會時說的話。
「蛇蜷在對抗ABB的休戰協定被打破的那一刻就提升了壓力。如果凱薩手裡沒忙著處理他的話,我會很驚訝。」我回答。
「你在為凱薩辯護?」
我沒很常這樣意識到我們的膚色差異,可是若我被問及自己是否在為白人至上主義的超能反派找理由時,正是那少見時刻的其中之一。
「我不想小看他,就這樣而已。」我說。
布萊恩嘆了氣:「對啊。也許妳是對的。但凱薩肯在對他的鬥犬場的攻擊要求賠償,若時機正好,我就更願意為這次他光頭們的攻擊做同樣要求了。」
「兩個事件都和母狗有實際關連。」我提醒道。
「我很清楚這個事實。」他對我說,皺了眉。「她很有用,她對這個隊伍有所貢獻,可是她也帶了一些問題。我們以前應付過,我們未來也會應付。」
「是呢。」
「她情況怎麼樣?有吵架嗎?」
「沒什麼嚴重的。沒有,其實那還滿不錯呢。假使她允許的話,我可能還想再做一次。」
「真的?」他回答的,語調中明顯帶著懷疑。
「真的。」
「什麼改變了?」
「我想,我正在搞清楚她--她怎樣行動,她怎樣思考。」
「我花了十個月和她組隊,我都還沒接近理解她怎樣思考。我通常能阻止她做過頭到傷害他人,大部分時候都可易叫她遵守規則、叫她遵守指令,但我還沒和她有過一段不會讓我想去撞牆的對話。」
「那可能就是問題所在。你是領頭的人,她會尊敬你、尊重你,可是……」我頓了下。我該怎樣說出口,又不把她思考模式的特定細節講出來呢?「……可是你也是我們隊上的某個權威角色,而她的人格又會要求她去試探權威。在她感到不安全時特別如此。」
布萊恩思考了下。他嗓音哼出了一聲贊同,他評論道:「妳有在這件事上思考過了。」
「我認為,假使你掌握了我們隊上的官方領導角色的話會更容易處理她。不是當個好像算是的隊長,而是真的接受那個職位。如果你對此不舒服,或者你認為其他人會對此不滿,那麼,她大概也會在你證明自己可以處理時,慢慢更容易把你當作管事的人。」
「已經有十個月了,她還需要多久時間?」
「她又有多少年,沒有父母、師長或老闆呢?我是說,就算她有養父母時,我也不認為那是陽光普照、彩虹高掛的美景,你瞭嗎?」
他搓了下下巴。「……是啊。」
「跟我說說看,她在這十個月過程中沒有至少變得更好一點點。」
「變化非常微薄。」
「那就是有了。情況從此只會進步。」
他給了我一個戲劇化的呻吟作回應。
布萊恩跨大步走著,他腳很長,這強迫我得小步慢跑加速跟上他。這並不累,我因為常跑步所以體格夠好,但我尷尬地感覺像個小孩子,試著跟上一個成年人。
不管怎樣,我們都很快便回到閣樓。
當布萊恩戴上他的頭盔然後把鏡片拉下來,他將手指放在嘴唇上,散發出他的灰暗來藏住假面裝。我扮了個鬼臉,把蟲子引上來蓋住我的臉,也從這個區域叫來更多隻開始形成蟲群。布萊恩--現在是戰慄--伸出手,以黑暗蓋住閣樓的前門,接著開門不發出任何一點碾軋尖聲。在我們走上金屬階梯到二樓前,他把樓梯也裹上一層他的超能力,徹底將我們的腳步聲消到沈默。
我沒預期到閣樓客廳裡到底是什麼場景。
電視開著,播放廣告。艾利克躺在沙發上,他雙腳放在咖啡桌上,一頓餐擺在他腿上。莉莎坐在另一張沙發上,她腿上擺著筆電,一隻手機貼在耳旁。她在我們上樓時轉頭,給了我們一個奇怪的表情,接著將她的注意力轉回到她的筆電。
「你們幹他媽的為什麼沒接電話?」布萊恩拉高他那怪異的嗓音。他翻開鏡片,把周遭的黑暗消除掉。
莉莎皺了眉然後舉起一根手指。她繼續對著電話說:「……不同意這事,而且假使你問過我的話,我會說你不該這麼做。不是,對,我認為這措施是有效果。」
她指向筆電,我往前走去,把我的蟲子從臉上弄去、爬下到我背脊中央,它們待在那、休息在我的衣服而不是皮膚上,這樣就不會礙事了。我看向螢幕。
「我的問題是那不只有他們。那還有他們的家人。」莉莎對電話說。「潛規則是,你不搞假面的家人。」
我讀了她打開的電子郵件。感到一團恐懼坐落在肚子底端。我依過沙發靠背,把一隻手放到她肩膀上好在我伸出手按筆電「次頁」鍵時撐住自己。我讀著那篇電郵的其他內容,接著再次按按鈕把螢幕又一次往下滑。
當我讀夠多那頁、證實了我的猜想,我按下啟始鍵回到那一頁的最上面。我確認在這封信被寄出去時,還有其他什麼人被附加在電子郵件裡。
「幹。」我喃喃道。「幹!」
莉莎抬頭看向我,皺了眉,對電話另一頭的人說:「我們能待會結束這個討論嗎?我得在我隊上談談這事。好。待會見。」
那封電郵是個清單。清單最上面是凱薩。跟在他後面的條目是他的副官,純潔、鐵血狼牙、錚戰,然後是其他八十八帝國的成員。這清單甚至沒限制於有超能力的成員,標註了一些沒有超能力的隊長,連一些低等級小嘍囉也在裡面。
清單有照片和文字。在每一個反派的名字下是一塊綜合情報,註解了他們的平民身分全名、職業、地址、電話號碼、他們搬進城裡和第一次以假面身分出現在布拉克頓灣的日期。那裡有他們穿假面服和信件裡聲稱的平民身分照片比對,大致是相同角度和大小,這樣比較起來會很容易。大部分的條目都有附壓縮檔,無疑是更多資訊和證據。
凱薩。麥克斯.安德斯,是一家在布拉克頓灣藥劑公司--藥廊股份公司--的總理和總經理。他也是希奧多.理查.安德斯和愛司忒.卡拉.安德斯的父親。離婚兩次,現在住在一個鬧市區的空中別墅。車子是台黑色BMW。原生原長於布拉克頓灣,是理查.安德斯的兒子。理查.安德斯,根據這則電郵所說,就是原父【原文Allfather】--八十八帝國的創立者。從照片上看,能清楚見到那套裝甲符合他的臉型和身體,也可以見到凱薩和麥克斯安德森有相同高度和體型。
還有其他圖片,展現出麥克斯.安德森和一位漂亮、二十幾歲金髮女在一起,還有麥克斯.安德森和一位年長、嬌小女士坐在一家咖啡店,他們桌上綴擺了看起來像文件的東西。我往下滑確認我的猜想,在第一張照片裡的金髮女和她的雙胞胎姊妹在一起。梵嘉和梅嘉。
根據這封電郵,那嬌小女人就是純潔。考量到她穿假面服時的純粹存在感,她比我可能想像的要更低調。她真名是,凱登.安德斯。室內裝潢師。愛司忒.安德斯的單親媽媽。純潔在凱登.羅素牽著麥克斯的手進入婚姻、變成凱登.安德斯的同一週,升官為凱薩的副手。他們的分居也發生在純潔離開八十八帝國、明顯獨自出擊的同一段時期內。旁邊的小註記顯然指涉著壓縮附檔。
錚戰則被宣稱為詹姆斯.福萊舍。是一家連鎖藥房總管,反過來說也和藥廊有所聯繫。他是三個孩子的父親,已婚。根據他情報框內的註解,他和家人一年會請兩次假。電子郵件說壓縮檔裡有公司內部電郵副本,是他對同事說自己要去南美或巴黎之類的地方,而飛航記錄顯示出他在說謊。他總是飛去倫敦。一年兩次,每年如此,持續將近二十年。在旅途其間,錚戰不只一次,在布拉克頓灣內被人看見。
清單還有更多內容。有更多人在裡面。
每一塊資訊都連接到其他人。就算像我早先遇到的混混也與凱薩事業情報相關,顯示出他們被雇用為藥廊低階員工,或是參與在藥廊的衍生事業。看起來是,除了最頂層的人之外,所有人都有犯罪紀錄。
長話短說,這封信足以廣泛到,要特別地故意無知才能不相信電郵所說的。
這封電郵不只寄給莉莎,也寄到布拉克頓灣公報、一打半個其他地方新聞台,以及各個全國新聞。所有重要的角色,還有幾個不怎麼重要的,都有收到。
信件是在這下午一點二十七分發送。是不到一小時之前。這真的是個壞消息。
「蛇蜷做的?」我喃喃低語。
莉莎微微,點頭:「對。」
「我猜,是多虧了妳幫忙?」
「只幫一點點。他有請過我幾次在一些事情上給他我的想法,把他導向正確的道路,消滅些可能性。我不認為他會做到這程度,或是得到這麼多資訊。一當我把他推到正確軌道上,他顯然雇用了私家偵探和駭客把剩下的這些東西挖出來,也弄到了照片證據。」
「幹。」我低聲罵道。
「我對此並不同意。」她說。「這越過界線了。這不是在亂搞敵人,這會有一大堆一大堆連帶傷害啊。」
「那妳為什麼不接電話?」布萊恩轉變了話題。
她眨了幾次眼,吃驚道:「我的電話幾乎掛了,所以我就拿新的拋棄式來跟老闆談話。我不想在那隻手機打你們的聯絡資訊上去,只是想以防萬一。艾利克一直都和我在一起。他應該接電話的。」
「艾利克,確認手機。」布萊恩精簡地說道。
艾利克照做了。他雙眼瞪大:「喔幹。」
「成為這個隊伍的一員就是要在我們需要你時接電話。而我得發誓。」布萊恩瞪向艾利克:「我會狠狠揍扁你……」
莉莎將眼神從布萊恩轉到艾利克再移向我:「有事情發生了。有人受傷嗎?」
「對,是有事情發生,沒有,沒有人受傷。那件事真的不讓我擔新。」我對她說。我指向螢幕:「蛇蜷計畫了這事?這是他用上能力的其中一個計畫?用他的命運操作或之類的東西來創造某些普通的巧合,把我們推進一個爛位置,強迫我們加入他的陣營?」
莉莎用力搖頭:「我沒有感覺到任何那種事,而且那也不是他的能力的運作方式。再說,他預期我們不論如何都會答應。他不會用這種賭注來搞砸計畫。這麼做太粗糙了。」
「所以這就只是他開新的前線攻擊八十八帝國,而正好對我們就是他媽的爛巧合。」我像是對任何人一樣地對自己,如此說。
「有事嗎?」艾利克問。
我深呼吸一口氣,試著解釋現狀有多糟糕。「蛇蜷剛才對帝國玩了一齣大手筆,而這一步棋看起來沒有具名。母狗和我也和某些凱薩的手下幾乎在同一時間打了起來。」
「我不……」艾利克開口說。
「這樣看吧。」我打斷他:「蛇蜷這麼做,把凱薩和他二十多個超能力嘍囉的生活搞到天翻地覆,他們每一個人都會氣到想殺人。凱薩和他的手下從我們對付ABB的聯手後,知道了我們是誰。正準確說,他們知道莉莎是怎樣的人。所以假使不是他手下今天下午打起來的、隊員包含了非常有才華的情報蒐集者的隊伍,他們還會怪罪誰呢?」
「喔。」艾利克說。「肏。」
「正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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