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寵 2.9
布萊恩和我回到閣樓時,我感覺有一點憂鬱。不只是我,又得一次待在母狗周圍,還有必須面對莉莎和艾力克。在我吼著說要退出隊伍後,轉頭回來。一部分的我想道歉,但我也更感覺自己不該如此。我之前就對自己所說所做的任何事合理化,不是吧?也許只是因為我不習慣暴力,或大聲說話。
像我所恐懼的,我們到樓梯頂端時,在場的沉默有一丁點尷尬。母狗坐在其中一個桌子旁的椅子上,四處都看不到她的狗。她看見我時,皺起眉,可是沒說任何東西。艾力克在我回來時露齒而笑,可是我沒能認別出那是因為他很開心,或想笑我。我對他沒有足夠的認識,到能認出其中差別。
「妳回來真好。」莉莎告訴我,她臉上有一點微笑,「艾力克,你拿來急救箱嗎?可能在儲藏櫃裡。」
在艾力克跑腿的同時,布萊恩讓我坐在沙發的扶手上,我脫下汗衫好更清楚檢視傷勢。拉起內衣的底部看看其中一隻狗之前咬我的胃和背的肋骨處。我的衣服承受了大部分的傷害,而我只有三、四道暗沉刮傷。還有瘀青和一些紅腫發炎讓我感覺一碰就痛,但我認為一兩天內就會恢復。我耳朵有一道割傷,這挺滿難藏的,但我相當確信自己能將這事不讓我爸知道,又不讓他起疑。
只有其中一處是真的受傷,看起來像根尖牙深埋進我前臂上,然後朝手腕下拖了一吋後拔開的刺痕。我不確定這個刺傷有多深,但很確定這應該比實際上更痛。傷口的血細細流下我的手臂,而且仍繼續傾流著。
「老天啊。」我大部分是對自己說。
「妳知道嗎,這挺讚欸。」艾力克在他拿著急救箱回來時告訴我:「我之前還不認為妳有膽子和人幹架。」我瞪向他,但他只是全身軟坐在沙發上,像個興奮的孩子般踢腳。
「我認為我們得清理下傷口然後縫起來。小蜜的能力應該能給我們更好的檢查看看有沒有必要縫傷口。」布萊恩說得很靜。
「好吧。」我同意道。
我幾乎不會將縫傷口稱作一個聯繫感情的經歷,不過母狗在過程中多少仍保持安靜。我們倆都坐下來,在布萊恩清理、縫起我手臂的洞,和我踢到母狗的耳朵的撕裂傷時,他叫我坐穩。布萊恩堅持我吃兩粒消炎藥,就算手臂仍只有輕微程度的疼痛。我不情願地照做。我從來都不喜歡吃藥,不覺得它們能有什麼真正的差別。
「你有受過急救訓練嗎?」我詢問道,開啟些談話打破緊繃的沉默。
艾力克抱怨說:「我們全都有,布萊恩在我們組成一個隊伍後,強迫所有人上一週的理解性課程。相信我,那真的令人討厭。他也會要妳學吧。」
「我已經學過了。」我承認道:「那是我先準備的事情之一。」我因左邊一聲咆哮驚跳了一點,但那只是瑞秋在莉莎用一根棉花棒輕拍她的耳朵時罵髒話罷了。
布萊恩單單看著我,又一次短暫露出男孩樣微笑。我別開眼神,對一個,像他一樣的男人由於我的原因而歡欣,感到尷尬。他起身前往浴室,將繃帶、縫合線、棉質紗布和他手中的油倒進垃圾桶。
布萊恩和莉莎專心試著補起母狗的耳朵時,我被留著和艾力克獨處。為了有些對話,我說:「艾力克,你剛正要告訴我你是做什麼的。你的稱呼是攝政,對嗎?」
「那個名字有段很長的故事,但我是幹這個的。」他轉頭看向布萊恩正從洗手間拿著潮濕的手巾在手裡。布萊恩,正走著路,卻絆到腳跌在地板上。
「嘿瘸子,在新女孩面前還真好看吶。」艾力克嘲笑他的隊友,哈哈大笑。我感謝這打破的緊繃張力,忍不住也笑了出來。在艾力客繼續笑著時,布萊恩站了起來跑到那身材較小的男孩身上,對他施展鎖頭,不斷揍著他的肩膀。這樣的暴力只讓艾力克在他痛苦尖叫之間笑得更激烈。
莉莎轉向我,對這個惡作劇和男孩之間的打鬥微笑:「這解釋起來有點複雜,但基本上,艾力克能進入人們的神經系統。這讓他點燃神經衝動,發動起反射,或讓身體部位抽搐動作。這不是個引人注目的能力,但時機對的話,他能讓某些人在半路跌倒,弄掉些東西,失去平衡或觸動一把槍的板機。」
我點頭,吸收著資訊。對我來說,這聽起來非常不感興趣,但我願意承認自己可能低估了這能力。
「好吧。」我說,停了很長的一陣子後說:「那麼,我想我大概了解每個人能做什麼。如果我說錯的話就糾正我,但母狗能將那些狗轉變成那些我那天晚上看到的詭異怪物?」
母狗坐幾尺之外,嘀咕道:「牠們才不詭異。」
莉莎回答了我的問題,無視母狗。「其實瑞秋對任何狗都有效。」她強調名字說著:「在我們沒穿假面服時別用代號稱呼,瞭嗎?妳要養成在正確的時候用正確的名字的習慣,就比較不會說溜嘴了。」
把瑞秋當做她的真名來思考很困難。母狗一詞對她展現的特技來說,看起來真的太合了適。我對莉莎道歉:「抱歉。」
莉莎稍稍點頭回應,告訴我說:「她能用她的能力在任何狗身上,但只有布魯圖斯、猶大和安潔力卡訓練得足夠好到在牠們被汞大時,會聽從她的指令。」
啊,原來如此呢。「還有布萊恩製造那個油膩黑暗,搞亂妳的聽覺。超亞人類維基頁說那是黑暗產生。」
布萊恩微笑說:「那是我自己在維基頁上面寫的。那樣說是沒錯,但在他們自以為知道妳能做的事卻還有些更多意外時,能確實猝不及防。」
莉莎補充道:「那不只聲音。它也切斷了無線電訊號,減輕輻射線的影響。」
「那是她的能力告訴她的,不過隨便啦。我還沒有機會測試那個部分。我通常都是這樣……」布萊恩說道。他將手掌轉向上,創造滿溢出來的黑暗。那像煙霧,但也是其中沒有任何質地的徹底黑暗。那像某人以手術刀切開了現實,而黑暗便是所有東西都消失的結果。我甚至沒法測量其中的規模,除非從一個不同的視角觀察,就算如此,透過黑暗轉變、翻騰的方式,也很難從形狀來判斷。
更多的黑暗單單不斷從他的雙手湧流出,往上爬,遮住房間頂部。當從接近房頂的窗戶透進房間的光,映照在屋頂上如花盛開,被黑暗切開,房間裡頓時暗沈了下來。
他握起拳頭,那陣黑暗被削弱,瓦解成縷縷細線然後扯碎,房間再次亮了起來。我看向從窗戶透進房裡的光,驚訝時間還滿早的。
「現在幾點了?」我問。
「再過十九分鐘就五點。」莉莎說。她說話時沒看向任何一個手錶或時鐘,這真的很嚇人。提醒了我,她隨時都使用她的能力。
布萊恩問我:「妳有要去其他地方嗎?」
「回家吧,我猜。」我承認道:「我爸會想我在哪。」
「打給他。」莉莎提議:「現在已經自介完了喔,如果妳想要的話,還能和我們逛逛玩玩。」
「我們能訂披薩。」艾利克提案道。接著莉莎、布萊恩和母狗全部擺出臭臉,他又補充說:「或者也許某人對披薩太厭煩了,那麼我們能訂些別的。」
「留下來吧?」布萊恩將這句話說成問句。
我瞥了眼看向母狗。
她坐在其中一張沙發後面的桌子邊,看起來一團糟,沾著血的繃帶繞著耳朵,她的鼻子下方和嘴唇都沾著血污,還有一點臉頰周圍的點綠色,顯示出她的感覺比表面還差。她的狀態是這樣,我也不覺得特別受威脅。留在這代表我能讓事情變得更順更好,也許能挖更多點情報。我也滿想念和人們相處--就算是與一群包含一個明顯的反社會人士的人,以不誠實的虛假相處。今天我過得很糟。單純的放鬆,聽起來不錯。
「好。」我決定:「好喔,我想我會想留下來。」
「電話在客廳,如果妳想打電話給妳爸的話。」莉莎說。
我穿過閣樓時我向身後看。其他人坐在沙發上,艾利克打開電視的同時莉莎和布萊恩花了些時間收拾乾淨。
我找到那支電話然後撥給我爸。
「嘿,爸。」我在我聽見電話被接起時說。
「泰勒。妳還好嗎?」他聽起來擔憂著。我猜想,這並不尋常,他從工作回來時還沒到家。
「爸,我很好。如果我今晚和一些人們待在一起可以嗎?」
他頃刻間沒有回應。
「泰勒,如果那裡有任何人強迫妳打這電話……那些霸凌或其他人,就告訴我所有事情都安好。如果妳沒惹上麻煩,告訴我妳母親的全名。」
我頓時感到尷尬。我和其他人出去玩有這麼不尋常嗎?我知道我爸只是試著保護我的安全,但這已經接近可笑的程度了。
「安妮特.蘿絲.赫本。」我告訴他:「真的,爸,情況很好。」
「妳真的可以嗎?」
我視線在廚房裡徘徊,吸收著所有細節時,我給他我的保證。
「比之前更好。我算是交了些朋友。」我說。
我雙眼視線落在他們餐廳桌子上。那裡有一疊鈔票,就像在便當盒裡一樣用紙帶綁著。除了錢外,大白天之下,是一隻手槍的深沈灰色金屬。
我的注意力被那把槍抓住,差點沒理解我爸的疑問:「他們是什麼樣的人?」
「他們看起來是好人。」我說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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