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緊張,手上拎著午餐回到母狗的地方。這感覺不只因為我留她自己一人,與一隻全身幾乎長滿了尖牙、指甲、骨頭和肌肉的無法被控制的野獸在一起。重點是,現在是午餐時間。
在無數次和霸凌的摩擦,和暗地黨接觸,也搶了銀行,總感覺中午左右時,事情都會惡化。
我回去時沒有見到任何屠殺,讓我放鬆下來。十來隻狗兒們和我打招呼,很多隻都把他們的鼻子戳向我拿著的紙袋。我穿過他們之間走到母狗那,她坐在那面開敞黑牆旁一堆水泥塊上。天狼星躺在她身旁,頭擺在她腿上。
「食物?」我遞了出去。
她手伸下來,好讓我把一個雞羊捲和一罐可樂從袋子裡拿出來遞上去給她。
她撕開肉捲一端時,我為自己找了塊沒蓋完或損壞了的牆壁坐下。天氣消磨了那塊水泥,也有些綠葉成功從裂縫中長出,讓它坐起來不完全舒適。外面--這棟房子後面--有一片沒割過草的庭院,由鐵鍊柵欄圍起。在他們對食物失去興趣時,狗兒們便遊蕩到那,彼此追逐或逗引玩鬧,將那片長葉草皮踏平到,我們也能看見他們。他們玩耍的景象伴隨了無止境的吠叫嗷嗥作背景音樂。
尾巴小塊、身體和雙耳上有栗色塊的一隻白狗,跑來靠近我,坐著,在我咬下第一口肉捲時盯住我…
我吞下一口,我對那隻狗說:「不行喔。這太好吃了我不要分享,而且這大概也不會對你很健康。」
那隻狗疑惑地抬起頭。
「不過,你真是超漂亮呢。」我對牠說。
我聽見母狗的方向傳來了聲譏笑。我正好及時在她瞥開眼神時轉向她。
「什麼?」
「妳永遠都不該養狗。」
這還滿傷人的,特別是由她說出口。「怎麼說呢?」
「大部分的狗主人都是智障,而大部分智障都是那些因為狗很可愛,或是因為漂亮來挑選狗,不知道任何品種、性情、狗的需要的事。」
我嘆了口氣:「滾開啦,瑞。我能說一隻狗很漂亮,不是說我要帶牠回家。」
「隨便啦。」她沒將眼神從後庭院的狗兒們移開。
「不,別這樣打發我。妳想開啟話題,好。但如果妳要說,妳就得聽我得說什麼。聽聽我有什麼要說。該死的,承認我啊。」
她轉頭看向我。沒有皺眉或瞪眼,但她的注視是那樣冷漠,使我渾身不舒服。
「快啊,妳滿瞭解我了。其他人都把我描述成小心翼翼和謹慎,不過我不全知道為什麼會那樣。妳真以為我會在狗帶進我家裡成為新成員,提起這麼重要的事,又不事先作研究嗎?」
她沒有回應。她反而將注意力轉回,到外頭的狗兒們上。
「是啊。」我說。「我不會那麼做。」
我沒在這話題逼更緊。我們吃完了肉捲,我把一塊鋁箔包住的蜜仁餅從背包拿出來,把它放在肉捲紙上,把鋁箔包起殘餘的部分,丟上給母狗。當我吃完點心,把我手指舔乾淨時,我從牆壁上的位置跳下來,發現一顆球就把它丟給狗群。
「這。」母狗對我說。我轉過身,她遞給我從後背包拉鍊突出的藍色棒子。那是根塑膠棒,手把一端模塑成手指握把形狀,另一端則是個杯子。在狗兒們把球拿給我時,我實驗性地用杯狀端往下指,那顆球啪地一聲吻合了上去。
我把它往前甩時,球飛了出去,比我用手扔的距離還要遠五倍。大部分的狗兒們都踩著草追上去,急衝要第一個抓住球,或追著那些在前頭的狗。
這樣很不錯,享受陽光,和狗玩耍,這一刻沒有責任或壓力。
我轉頭看向身後。「妳能告訴我他們幾隻的故事嗎?那些狗兒們的?」
母狗皺了眉,但她沒有拒絕我。「這隻叫天狼星。他是為了某個十二歲小孩被買下的幼犬,長得太大,在家又不受管教。他就被關在籠子裡,被忽略,他的指甲長太長,他的腳也因此開始感染。那家人決定把他留在收容所比付醫藥費更簡單。因為他沒有被訓練或被社會化,他長得太野、太容易興奮而沒被領養。我在他正要被安樂死前一個星期內養起了他。」
「那真的太糟糕了。」我看向正在睡覺的天狼星。「妳怎麼知道這故事的?」
「我在常去的收容所裡,有認識一些當志工的人。他們都會讓我知道一隻狗是否值得第二次機會。不配得的不算多。」
「啊。」
「妳剛幾分鐘前說話的是子彈。她是這群狗裡最聰明的。她的品種很渴求運動,原本是要整天和獵人跑來跑去……然而她被用來當作這附近鬥犬場的熱身候補狗,她的肩膀損耗得滿嚴重。就算肩膀治療到最好,她跑到所需的程度,還是會讓她太過疼痛。」
我在狗群中發現子彈。當然,她落在其他狗後面。我認為這可能是因為她重心主要放在其中一隻腳上。
「如果妳的能力能治療,為什麼不幫她?或是安潔力卡的眼睛和耳朵?」
母狗聳了聳肩。「莉莎說這和我製作一份『藍圖』時有關。那聽起來都是些蠢話。我知道的是,這能力不能幫忙解決老舊的健康問題。它會除掉疾病、癌症和寄生蟲,還有他們變大時的大部分傷害。這就是全部了。」
「我想我能理解。」我對她說。我看向子彈,她沒再跑動,坐在庭院的中央,看著其他狗奔跑。「他們全都有這樣子的故事?」
「大部分有。」
「該死的。」我對這些動物們同情心感到一陣劇痛。
那群狗回到我身邊,一隻粗毛狗把球放在我腳旁。
「乖狗狗。」我對牠說。我丟出那顆球,瞄準要把球丟近子彈,狗群們便再次衝出去,有更多隻狗興奮吠叫。
母狗和我沒有說話,但我們倆都不是愛說話的人。我社交障礙太重,任何時間長短閒聊都沒辦法維持,而母狗是……嗯,她就是母狗。所以我們坐著,在每次對話之間,有數分鐘過去,這並不讓我煩躁。這樣我就能十分小心翼翼精挑細選自己想說什麼。
「狗沒辦法有觸發事件實在太可惜了。」母狗若有所思地大聲說。「如果他們有的話,有些人們可能就會三思呢。」
我能在細節上爭論,指出大部分的人都沒意識到觸發事件的詳細情況,我能爭論說狗能得到超能力,事情可能會更糟糕。我感覺相當沒必要這麼說。
「是啊。」我同意。
這段對話的範圍到此結束。我們享受另一段更長的沈默,狗兒們彼此競爭追球。
酒瓶碎裂的聲響和十分人類風格的吼聲打斷我們的平靜。
「又是那些傢伙。」母狗吼道,把天狼星的頭從大腿上移開,從那堆水泥塊跳下來。那隻黑色的拉布在她闊步走向建築前方時,牠轉了頭看她。母狗吹了聲口哨叫來她的狗兒們,布魯圖斯、猶大與安潔力卡衝到她身旁。
「怎麼了?」我對她喊著,跟了上去。
「留在室內。」她對我說。
我照她要求的做,但這不代表我不會試著接近點,看得更清楚外面發生什麼事。我靠近其中一扇房子前方被木板封起的窗戶,從木頭夾板的縫隙窺探。
母狗讓她的狗站在周圍,而她站在七個人左右的團體對面。他們從三十幾歲到十二歲都有。不難分辨出他們是為誰工作。那群人一半是金髮或染成了金髮,其他人則是剔了光頭。最年輕的是位十二歲左右的女孩,她也把頭髮用剃刀全削掉了,只留下劉海還有蓋住耳朵和後頸的頭髮。我看到其中一個人穿著蝕刻了八十三數字的T恤,這細節讓我確認了自己對他們陣營的猜疑。
那些白種人至上主義者們愛死了數字暗號。假使你懷疑一個數字是他們其中一個暗號,數字八是個很好的線索,因為很多東西都可以從八延伸。八指的是英文第八個字母,H;八十八是HH,或說「希特勒萬歲【Heil Hitler】」,而一八也以同樣方式指稱阿道夫.希特勒【Adolf Hitler】。八十三不是我之前看過的,但我知道它會是指HC……什麼萬歲。基督萬歲?
不管怎麼說,這些數字一直壓制那些沒歸屬幫會的種族歧視者,直到凱薩前一任老大在布拉克頓灣這組建了八十八帝國。這一動作,對這區域裡、比較低調的不同人種的人們下了最後通牒,強迫他們不是加入這個大眾眼中具侵略性的活躍族群,就要撤到更遠的地方來躲藏。這也從布拉克頓灣周圍區域引來一群群更加頑固不屈的白種人至上主義者。當人們掌權--其中也包括凱薩--就會開始聚集成群,布拉克頓灣成了那一類的磁鐵。它成了美國聖經帶【地理名詞】以北的其中一個,大型的種族歧視積聚處。很可能是最大的種族歧視超能反派聚會所。
八十八帝國獲得它的名號的那天,並不是我們城市的好日子。
一位三十多歲的男人,拿一個裝空啤酒瓶的紙箱。他把一罐酒瓶舉到脖子高度,扔上空中又抓住它,接著把瓶子甩向母狗的方向。我在酒瓶撞上前門碎裂時,比她畏縮得更厲害。
「我們叫妳滾了。」他對她冷笑。
「我先在這的。」
「沒差。我們要把這裡納入地盤,而且狗叫真的快把我逼到跳樓了。」
「你之前也說過了。你可以試試看耳塞。」
他又抓了另一個酒瓶,用力丟出去。母狗這次得斜過身子避開,讓瓶子不擊中她肩膀。
「帶耳塞怎麼做生意啊,妳這白癡蕩貨。」那個男人把他的手放在那個半禿女孩的頭上,她對母狗做了個鬼臉。
「那就別做生意啊。我不在乎。」
他伸手拿了另一個酒瓶,接著忽然停了下來。一道微笑在他看向一位正站在那禿女孩旁的青少年男生時,微笑展穿他臉上:「我們之前在講什麼東西跟狗叫一樣天殺的煩人,讓我們聊到能怎樣解決。這位,湯姆,有我最愛的提議。他說我們可以把熱狗泡在防凍劑裡頭,扔進妳的後院。妳覺怎樣?」
幹。我看了下房子裡面周圍,要找能用來當面具的東西,但什麼都沒有。為什麼我不穿我的假面服呢?這狀況距離屠殺只有一步之遙,而我的平民身分卻是清晰可見。我甚至不能從建築內工作,又不冒險某人可能聽說過我的能力或我做事的方式,然後追進來打我。
我只能看見母狗的身後,但我看到她轉頭評估了那群人。也許在打量看她的狗要花多久才把他們全殺了。
「如果你們要做的話。」她說:「早會在這之前做了,而且我也會為此殺掉你們。你們不是太怕、奈何不了狗叫--這才是你們該有的反應--就是凱薩叫你們低調。」
那是我最沒想到母狗會有的態度。母狗,很冷靜?
那個拿啤酒瓶的男人冷笑著說:「才沒咧。聽著,我們早先前聽到那聲長嘯。我們一些鄰居們也聽到了。凱薩是有告訴我們要乖,但我認為啊,假使我們告訴凱薩妳先出手,他到處問問確認了我們的說法,他就會聽見在打起來前有一陣長嘯。」
「你們知道我是誰。」母狗威脅他們:「你們知道我的能力。你真的想,在這裡搞我?有我的狗在旁邊喔?真的?」
我聽到--而不是看到--一把槍上膛的聲聲。那個我認為是湯姆--那青少年男生--朝母狗的方向舉起一把槍。
「還認為妳很強壯嗎?」那男人嘲笑著母狗:「槍正是最偉大的均衡器呢,妳不醬想嗎?我兒子他想在帝國裡有個位置,而為此,他得自己贏得位階。我認為,殺掉妳會是個好方法。」
我不想聽剩下的這段對話了。現在,這情況不可能不以暴力終結。我脫下鞋子,在水泥地板上穿著襪子跑過,盡我所能地壓低身體。我發現了母狗用來打開好幾袋狗食的刀子,把它塞進我屁股後面的口袋。仍沒看到任何能當作面具的東西。我甚至沒穿長袖衫或足夠厚的衣服來弄成一張面具。今天天氣太暖了。
這只剩下一個讓我非常厭惡的選項。
我施展能力,很高興發現那片長草的庭院還有這棟半成品建築裡有不少蟲子能用。蚱蜢往我這邊遷移,我把一整個在未完成的二樓牆上的黃蜂巢清空。貪婪享受狗屎的蠅蚋朝我飛來,無數隻螞蟻和蜘蛛形成了蟲群的剩餘部分。
它們全部一起向我湧流來聚集在皮膚上,爬上我的腿和軀幹,有些往下走蓋住我雙手。它們合一動作,蓋住我身體每一吋,甚至聚集成團蓋住我的嘴巴和眼鏡來遮掩所有事物。這沒我之前想的可能那樣搔癢,但我確實在發抖。
我之後需要沖一次澡。沖十次澡。我還會付錢用一家健身房或澡堂或類似東西,這樣我就不用在自己把皮膚刮乾淨時忍受閣樓那個超難用的淋浴間了。我設計一個蓋住我整個身體九十趴的假面服的基本原因,正是為了這個理由啊,該死。
為什麼我沒有帶我的假面服過來?為什麼啊?
震耳欲聾的槍響讓我縮了一下。我閉氣等著,直到我再次聽見門那邊傳來對話的喃喃聲響,那是母狗的聲音。是警告射擊嗎?
我從口袋裡抓出手機,發出一則簡訊,選擇布萊恩、莉莎、艾利克作為收件人:
半打光頭在這。至少一把槍。需要後援。
我的手機幾秒後震動,亮出一則回覆。是布萊恩。
在路上。剛要回家。等下到。
另外兩人沒有立即回覆。我的手機顯示時間是一點三時八分。對我已經足以接近午餐,我會把他的回應當作某種趨勢的延續。我感覺自己會對這,發展出恐慌症狀。我傳給他位址,告知他要找有起重機的建築物。
已有足夠多蟲子聚集、覆蓋了我,還有不少隻剩下。我想要絕對確認自己被覆蓋住,所以我把它們疊在一起,疊好幾層厚。這樣十分難呼吸。我強迫自己用鼻子呼吸,而我的視野也被聚集在眼鏡上的蟲子擋住。此外,待在厚實蟲群之中很熱。然而比起冒險被認出來,我還是更樂意忍受。
我從最靠近我、被木板封起的窗戶往外看,看到那群人沒有移動。那拿著酒瓶的男人說了些話,但我聽不出來。我離開窗前能聽見的位置,抓起那把刀,發了簡訊。
我跑回到前門,維持之前同半蹲姿勢,確保沒有人在窗戶木板的縫隙間看見我走 過。我把鞋子穿起,站直,深呼吸一口氣,然後打開門。
「幹他娘啊!」一個二十多歲的光頭在我走到母狗身旁時咒罵道。我對自己看起來是什麼樣子,有個大致的概念--有模糊人形外貌的一柱昆蟲群,約略有一個頭形,我「臉」上眼睛的位置還有兩個模糊凹坑。
就算是母狗看到我時,她也瞪大一點了雙眼。
「三小?」她喃喃低語。
我保持安靜,將注意力維持在他們那群人身上。
酒瓶男打量了我,接著以低沈嗓音說:「湯姆,是吧?能尊請你處理下這場業餘恐怖秀嗎?」
那個青少年男孩,將手槍轉向我的方向,指著我胸膛高度。他得意地微笑了下:「這是我的榮幸。」
這和爆彈與她的手下們的場景沒多大差別。唯一區別是,湯姆在按下扳機時沒有猶豫任何一秒。
單單槍擊力道就讓我捲曲了起來,而那甚至沒打中我呢。
我走出外面時蹲了下來,把大部分蟲子留在我上方的地方。有些蟲掉了下來,但仍或多或少穩固住整體結構,每一隻蟲都緊緊抓住彼此,延伸到足以補足頭和胸口騰空來的空隙。
從我的蟲體驗的東西,我知道那一槍穿過我頭上僅僅幾吋的地方,正好在我胸膛中央。在下面我蹲伏位置這邊蟲群比較濃密,來支撐起它們之上的結構,所以我不能簡單透過它們視物。我只能閉氣等著,希望蟲子們提供足夠掩護,藏起真正的我。
「啥小?」湯姆說。我將眼前的蟲子移開,讓自己能稍微看到他,發現他正在後退,槍仍舉著。
我把戰慄的伎倆借來用,猜想我也要跟媘蜜借一下才合理。
當我說話時,我絲絲發音出字詞,而同時我讓蟲群裡每隻蟲發出噪音:嗡嗡、唧唧、轟嗡地同時響出我的話語,讓聲音聽起來盡量不像人類。「在我的身體變化成這樣時槍對我不會有用的。」
我將雙手放到地上,將群群蟲子帶到我身上,我往前爬了一步。我也看見他們一群人中幾乎每一個人都退了開來。只有那拿酒瓶的男人留在原地,他伸出了一隻手讓湯姆無法跟著撤退。
我的花招有用。就像媘蜜對榮耀女孩和萬癒,接著對爆彈所做的,我也能把自己所沒有的超能力的概念推銷出去,來誤導、讓人誤會。
「射啊,男孩!」那男人緊抓住湯姆的肩膀。
那位青少年服從了,又對蟲群開了三次槍,瞄準太高沒打中我。兩發打中我胸膛會在的地方。第三發穿過了我的假「腦袋」。
湯姆,雙眼驚慌瞪大,決定要轉變目標。他把手臂往我右邊甩將手槍指向母狗。
我向前撲去,一動拔刀揮刀。我捅了湯姆的大腿,母狗同時朝一邊閃避。在我一連攻擊中,湯姆得重新瞄準追上母狗的動作,那一槍飛了老遠。
當湯姆倒下來,我將一堆蟲群倒在他身上。避免直接碰觸他,我將那把槍從他手中扯走,拔出刀,用刀尖捅了下他的手掌來消滅任何他報復或抓住他武器的可能性。
我有股衝動,將刀子劃過他的前額。根據布萊恩所說,前額割傷不常很嚴重,但它流出的血足以看似很嚴重。事實是,在舞台上戰鬥的人經常得要表現,一個拳擊手通常使用的技巧是用血致盲對手。
我把一些蟲子放在湯姆身上和身邊,我就從他身邊移動開。他狂暴尖叫,掙扎著要爬走。
這方法比我喜歡的,還更殘暴,但當我詮釋這結果時,我像這樣傷害他所製造的任何效果,會希望防止其他人加入戰鬥,長遠來看也會令更少人受傷。我不喜歡凱薩的跟隨者,我對他們沒有任何敬意,但我也不想看他們被母狗的狗撕成碎片。
「這地盤是我們的。」母狗在人們退開來時對他們吼道。布魯圖斯、猶大和安潔力卡現在更大,他們皮膚撕裂的空隙長出一條條鮮血淋淋的骨矛。「離開吧。」
「凱薩會聽見這事的!」酒瓶男呼喊。
「走啊!」母吼叫道。
湯姆,仍在痛苦和恐懼之中搞不清楚狀況,在她那道命令中跳起來。他試著雙腳站立卻失敗,再次倒在地上連尖叫也破碎開來。當他伸出手,哀求他的朋友們來幫他,他雙手皮膚和臉幾乎徹底蓋了蟲子和血。這又把其他人嚇得退散開來。他們大部分人都逃了。
酒瓶男小心地往前走到湯姆旁邊。我沒從自己站立/蹲伏的位置移動,他彎下腰幫助湯姆站起,一跛一跛離去。
「幹。」母狗喃喃低語。
「我很抱歉。」我說:「我希望我這樣插手沒做錯。」
她搖了搖頭。
「我是說,也許我沒出來的話,就不會變這麼暴力了。」
「他正在累積起勇氣射我。」她說。「沒事。」
「妳接下來要做什麼呢?」
「什麼?」
「我是說,他們還會再來的。也許很快就會來了。要看他們說了什麼或他們跟誰抱怨,下次可能就會有超能力者。」
「我會處理。」
「我知道這裡是妳的空間,我知道這裡很完美,可是妳也許應該考慮搬到其他地方……」
她瞪了我一眼。「妳今天想被揍嗎?」
我閉上嘴。
「我要到裡面挖狗屎。妳可以幫忙,也可以回去。對我沒差。」
我轉過頭看向光頭們撤退的方向。
「我要幫忙。」我大聲決定道。「我說我會幫,而且如果他們決定要人數更多回來,妳也可能需要後援。」再說,我傳簡訊叫布萊恩來了,他也會需要有人妥當解釋剛才發生的事。
她吹兩聲口哨叫狗兒們跟她回到室內,她往後瞥了眼看他們是不是還跟著。她也看向我,而我不是很確定,但我認為,也許她看起來沒有她通常那樣生氣了。
ns 15.158.61.55da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