嵐虎朝他剛飛過來的方向舉起手,創造一陣暴風把戰慄的黑暗吹出一條通道,顯露出鐵血狼牙和蟋蟀女。
「這樣真好呢。」鐵血狼牙格格笑道,俯視我:「我們決定好要攻擊封鎖線,避免像ABB一樣被夾擊,就碰巧遇上你們?」
「沒在找架打。」我對他說。
「嵐虎,去找她隊上其他人。」鐵血狼牙咆哮,顯然不認為我的言詞值得回應。
「沒法。」嵐虎留在他俯視我的位置,如此說。「聞不到他們。」
「你聞到她了。」
「我也聞到那輛救護車裡有兩件制服。其中一個人有流血,坐在靠近救護車的那裡。黑暗男孩不在附近,不然就是我聞不到他。」
他搞錯了。我的蟲子能感覺到戰慄在附近。假使司機受了傷,可能解釋為什麼戰慄留下來。但嵐虎沒辦法聞到戰慄?
鐵血狼牙轉向我:「那個狗女孩。母狗在哪?」
「不在這。」
「我早就知道了。」他咆哮道。他的手溶成一團刀子、鉤子和尖矛頭,接著凝固為一個和他上半身一樣長的特大號尖爪手指。他嘗試性地伸展了手掌。你到底該怎樣分類這種東西?操鐵變形?
我向後爬了幾呎,試著在我們間保持距離。嵐虎向下伸出那被一條刀刃覆蓋的手,擋住我的退路。
我仰頭看向嵐虎,說:「我們今天早就兵分兩路了。其中一個成員有收到消息,聽說過那封被送到新聞台和報社的電子郵件。決定以防萬一,最好退下。」承認這點也不會有多大傷害。
「不相信妳。」他吼道。「別再解釋妳為什麼會在這。」
「那是因為……」
我在他們之中的兩人轉過身時閉上嘴。嵐虎附近幾呎的「醫療人員」已經衝刺跑走了,她跑向最近那團黑暗,抽出一把槍。她靠近目的地時,仍然在跑著,她就地轉身舉起槍,對嵐虎和鐵血狼牙開槍。
鐵血狼牙,在子彈打入他胸膛,甚至在子彈力無法避免的衝擊下,幾乎沒反應。嵐虎就像要自保般舉起一隻手,可是子彈在能擊中他前,已轉開,空中留下三道朦朧的轉彎軌跡。
「處理掉她,蟋蟀女」。鐵血狼牙說,一隻手按住子彈打中的他的鎖骨。那狗啃頭疤痕女孩向前衝刺,往背後伸手抽出像鐮刀的兩把武器,兩把各自都和她手臂一樣長。
蛇蜷的士兵轉向對靠近過來的女反派開槍,但蟋蟀女剛好在槍響發出噪音的同時躲向右側,然後閃向左邊。他們之間距離迅速縮短。蛇蜷的士兵消失進黑暗裡,蟋蟀女跟她進去時,我沒看到接下來發生什麼事。
鐵血狼牙轉回頭面對我:「對救護車司機來說,真是可疑地能幹啊。滿確定那就是蛇蜷的人。你在和她做什麼?」
我沒有回答。
我的蟲子對蟋蟀女和蛇蜷女兵的方向產生了反應,但我自己卻沒辦法聽到。戰慄的能力對聲音產生奇怪作用。而我也有應該立即關切的事。
鐵血狼牙讓手落在身側,我有看見子彈打穿他的皮膚,可是沒有穿透得比鐵血狼牙肌肉的金屬網格鎖扣連結還更內側。他微笑。「我正希望妳不回應呢。這代表我們可以審問妳了。」
選項,選項,我有什麼選項?蟲子?他們是在附近,可是我有種,鐵血狼牙不會在我用蟲群包裹住他時感到痛苦的印象,而且嵐虎則有某種操風能力,那對體重極輕的蟲子會非常有效。刀子,甩棒?也沒多好。這些傢伙們很能肉搏。而我則不擅長。
戰慄在哪?我用能力向外感知,發現他在救護車後面和那個司機在一起。不論他在幹什麼,我都希望他趕快動手。我需要他的幫助。
我在找蟋蟀女,在黑暗中發現了她正拖著蛇蜷的士兵走回我們這。我看到她從黑暗中浮現,其中一把小型鐮刀被埋進那女人的上臂,另一把則插進她的大腿。蟋蟀女全身使盡力氣,把那個女人向前甩,拔出了鐮刀。蛇蜷的士兵滾落蟋蟀女腳前。假使她的能力沒給她體格的優勢,以她的骨架來說,她身材真滿不錯。
蛇蜷的女兵死了嗎?不對。那個女人還在呼吸。她呼吸非常短促、迅速,沒再移動,可是有呼吸。
鐵血狼牙看了她一秒鐘之後,回頭看向我。「也許我要給嵐虎一些,從人們身上獲得答案的練習機會。他那些爪子?那些是壓縮過的空氣。每一秒鐘他汲取更多空氣,塞進那個爪子形狀的空間,讓它們更濃厚、更堅硬。然後當他解放爪子時……」他對我低聲竊笑。
快來啊,戰慄。我沒辦法自己一人處理。
「想看看他把其中一隻爪子捅進妳身體時,把爪子變成暴風,會發生什麼事嗎?」鐵血狼牙問道。他又一次,低聲笑著我。
戰慄現在,正以特定目標朝我移動。我翻起他周圍地面的蟲子,把它們放在他身上,來感知他要幹什麼。他正拿著某個三呎半長,幾乎一呎寬的東西,那圓形物體表面全是平柔鋼鐵。
該死的。
我翻身爬走。嵐虎正在我身後,他在我試著爬起來、開始跑時,踹了我背一腳,把我重重塞向地面。我很高興自己臉撞上路面時正戴著面具。
跟著動啊。我想起布萊恩在對拳練習時給我的忠告,利用嵐虎剛才在我們之間拉開更多了一點距離的要素,繼續盡快拉出我能跑動的距離。
「逃跑?」鐵血狼牙笑了:「妳儘管試啊。」
「槍油。」嵐虎喊出聲,迅速轉身面對戰慄。「我聞到槍油。」
戰慄用兩隻手舉起那條長鋼鐵物,將其向前揮動。他沒在鬆手時放下手臂。他反而,左手追拳引導一波黑暗掩蓋金屬物飛入的空蕩處。
我蓋住雙耳,就算碰到我右耳上的繃帶而感到痛楚也一樣。
戰慄的右手他後撤時,已從夾克裡抽出一把槍了。
他朝那桶在救護車上拿來的氧氣罐開槍時,他手臂抽動兩次。第一發打偏。第二發沒打偏。
空氣是如此安靜到我以為自己被暴風猛發震聾。鐵血狼牙遲緩的痛苦尖叫和狂怒帶給我一陣苦中有甜的放鬆。
戰慄沒浪費任何機會,他前進,槍在手裡。嵐虎退得更遠,從我的蟲子能看到的部分來說,他臉趴在地上,嚴重流血但四肢健全。戰慄停下來,瞄準,對他兩腿各打一槍。
「喂!」蟋蟀女的嗓音被勒緊,緊繃。我想著,是不是她其中一條傷疤對她的聲帶造成傷害。她將其中一把鐮刀低擺架住蛇蜷的士兵。「我有個……」
戰慄把她和她的人質覆蓋進黑暗裡,然後轉向我和鐵血狼牙。這訊息十分清楚。他沒有要談判。我很確定自己不會做那個決定,就算知道為了那女人而住手,幾乎無法避免導致狀況惡化,也一樣。
鐵血狼牙雙腳蹣跚。在那暴風中他比其他人受到更多傷害,他手臂周圍還沒變形的皮膚破爛掛彩,他軀幹和大腿大部分,比周圍區域的傷害更少。在那破爛皮膚之下,我看到的子彈傷痕那裡只有條條紅血滑落和鋼鐵刀刃。鉤子與刀子全都在人類肌肉組織的約略形狀下,彼此相靠。
鐵血狼牙把受傷的手甩到一旁,條條肌肉像一把瑞士刀錯開,展露出更多折疊、腫大的,更多刀刃和鉤子,它們彼此重疊,覆蓋、拼湊起受傷的區域。他用自己的能力長大手臂,讓手長到普通大小的三倍,末端看起來則是條兩呎長的魚鉤。
「掠翅。」戰慄喊道:「跑!」
我站起來趕緊跑向他。鐵血狼牙臉轉向我,朝我猛撲,比我預期的拉近更多距離。我放棄嘗試重新加入戰慄的行列,轉向我左方,筆直衝向黑暗。
我的蟲子散佈在一個郵件箱的表面,在黑暗中深入三步之遙。我在鐵血狼牙盲目地跟我進來時迅速彎身。他漫無目標揮擊,打中一個消防栓,可是卻沒有水流出來。他撲向左側,鑿下一塊牆壁的磚頭,接著他向右跳,打中郵箱,把它劈成兩半。
我已經爬向戰慄的大略位置,郵箱遠在我身後。
我瞭解到蟋蟀女為了追上戰慄而放棄她的人質,和他對打了幾拳時,感到一陣洶湧而來的放鬆。不幸地,我的放鬆感並不長命,因為那段戰鬥並不是好的那種短暫。戰慄開了兩槍,她也躲過兩發子彈,距離槍管只站了七至十呎外。那把槍,也沒裝消音器,但她卻非常快。她的動作單純是特別有效率,而假使她的反應有任何延遲的話,我也看不出來。
他在她靠近時揮了一拳。蟋蟀女倚向一旁,一揮她的鐮刀,耙過他的胸膛。從他踉蹌的方式來看,我知道她攻擊有效。他刺出短拳,她像十分簡單似地避了開來,她又接連揮了兩次,他兩次都沒能躲開。戰慄蹣跚後退,一隻手臂緊貼在胸口。
他把整個區域覆蓋進黑暗,填補了空缺,蟋蟀女動作立即變得盲目、兇殘地在身邊揮舞鐮刀,朝戰慄曾在的位置前進。戰慄後退,可是這不幸地讓他更靠近鐵血狼牙,後者則正著和蟋蟀女相同的事。戰慄轉身衝刺拉開距離,避免被捲進他們的攻擊。
接著,那區域裡每一隻蟲子都對我沒法聽見的聲音有了反應,正是當蟋蟀女追著蛇蜷的士兵時的那道聲音。那巨響足以令它們,在黑暗中也能聽見,可是……又完全在我聽力範圍之外。
我沒法確定,但我有種比較靠近蟋蟀女的幾隻更早聽見的印象。
「戰慄!」我對這團壓抑的暗影尖叫道。「快移開!」
蟋蟀女轉向他,一連動地撲過去,兩把鐮刀高舉過頭袈紗斬下。戰慄正即時移了開來。
「她有雷達!」我吼著,幾乎聽不見自己的聲音。沒差。戰慄能聽見我。
蟋蟀女將其中一把迷你鐮刀遞到另一隻手裡,用她新空出來的手把她皮膚上的蟲子抹掉。它們正聚集在她身上,她也開始感覺到了。很好。
又一次,那道脈衝從她身上散發出來。她這次持續發送,我的蟲子也開始對此感到痛苦。它們的動作配合受到損害,動得更慢,它們的感官--就算它們在黑暗中也一樣--開始雜亂。
一、兩秒之後,我以為自己也開始要感覺到那音波了。我有點失去平衡,噁心想吐。戰慄彎下腰,雙手撐在膝上,可是我不確定是因為蟋蟀女的能力或她所造成的傷。從蟋蟀女的移動方式來看,我認為她看不到我們。那是回聲定位嗎?假使她單純持續放出噪音,而不是促發使用,不是會沒法運作嗎?
每一個人看來都有某個方法來對付我的蟲子,這真的很煩人,至少,我將她擺到她沒辦法找到我們,又處理掉蟲子的位置。
我有些難確定她的能力是什麼。我有聽說過她,有看過她的照片,也曾在維基頁和訊息版上讀過她的事。她的篇幅幾乎不會超過一個註解,通常是跟嵐虎和鐵血狼牙在一起的謀殺或縱火嫌疑犯。我從沒看過某篇文章寫著類似「蟋蟀女有受限的預知能力」或「蟋蟀女是個音波操縱者」的東西。
蟲子開始從她身上掉下來,沒抓穩或失去在空中導航飛行的能力。我知道我們的優勢很快會消失,我朝她前進,抽出刀子。我確認了下鐵血狼牙,發現他正爬著我身後一棟大樓。他在試著爬到黑雲之上來偵察我們的位置,或者是要撐起他自己?
當我感到那聲音消失時,距離蟋蟀女三步,接著那道聲音短暫出現了一秒。是另一波雷達脈衝。
「小心!」我吼道,調整我身體慣性,趕緊後退。我太慢了。她已經旋身朝我揮擊。鐮刀的手把撞在我喉嚨側邊,實際刀刃則鉤住我脖子背,制止我撤退。在我能做任何事之前,她把我拉向她。我失足向前,她便調整姿勢向上朝我肚子側邊揮另一把鐮刀。
我快速走開,癱倒在地。
戰慄吼了些東西,但他的話語沒有穿透黑暗,觸及我。
蟋蟀女放出另一波雷達脈衝,接著撲向戰慄。她這一次抓住了戰慄的手臂。她後退,打出持續不斷的、感知扭曲噪音,再一次把我的蟲子弄故障。
戰慄舉起他借來的槍,他手臂反抗著後座力衝擊。蟋蟀女沒意識到那把槍連續響了數次,但不論她在用超能力做什麼,都亂搞了戰慄的瞄準能力。沒一發子彈擊中。他停了下來。不是因為他沒了子彈--我認為時間太短不太可能--就是他想節省彈藥。
我爬起來,感覺身側正在極痛中抗議。那刀刃沒有刺穿我的假面裝,但我肚子兩側也沒有裝甲,布料也不怎麼能軟化刺擊。就算它防止我被割傷或被剖出內臟也一樣。蟋蟀女體型比我大、比我壯,而且她也知道該如何使用武器。這樣打很傷。
當我確定自己移動時不會不跌倒,我就刀子在手,撲了出去。
我希望,假使自己夠快,能在她使用雷達之前行動。我卻不怎麼幸運。她在我察覺到她發出另一波噪音的時候,已經開始移動,鐮刀尖端甩向我頭側邊,正衝著我的面具只覆蓋了一部分的位置來。我前進的慣性太強,沒法避免筆直走進飛來的刀斬。
我半倒下、半閃避,不像我想要的那樣把刀子捅進她的背,我結果把刀塞進了她大腿側。不管能讓她躲子彈的技術是什麼,那顯然在她沒法視物的情況下運作。
刀傷再痛,她也沒浪費任何一瞬舉起武器報復,在我頭上揮下。我並不處於能逃開的位置。
戰慄抓住她揮一半的手腕,在她追擊前拉開走蟋蟀女,令她失去平衡。
考量到有把刀埋在腿上,她移動得十分流暢。她反轉手姿,空出的手抓住她的武器,斷斷續續發出她的能力來創造我以為的雷達脈衝,準備朝戰慄揮刀。
我扭了下刀,用雙手把刀從她腿拔出。或者,更正一下,是我把刀子割透她的腿,平行地拉穿她大腿的肉,切上她的屁股,然後拔出來。
她倒下了,戰慄將手放在我肩膀上把我往後拉開來。蟋蟀女倒在路面上,雙手壓住傷口。
「妳還好嗎?」戰慄在清除我倆周圍一呎內的黑暗時,問了我。
「我有淤清但還可。我才應該問你。有多嚴重?」
他清除身體周圍的黑暗,在幽光中,我可以看出刀刃如何整齊割穿他的夾克和T恤,在他胸膛上拉出一道十字血紅。他手肘到手腕有一道更慘烈的傷口,也正因那傷痕延伸到他假面裝的袖口,袖子鬆垮掛在他手肘上,令整個傷口更加顯眼。
「看起來比較糟糕罷了。我曾和類似她的人戰鬥過,是在對練和戰鬥課程裡。她最初的幾次攻擊是在炫技。很淺,只是要造成痛楚,而非真的試圖無力化或造成真正的傷害。」
「那真蠢。」我喃喃低語。「我很高興你沒受太多傷,但這很蠢。」
「她八成連想都沒想過。我賭那是她學到的技巧,在為觀眾戰鬥時把這技巧吸收進她自己的戰鬥風格。」他轉頭看向鐵血狼牙,也對這扯動受傷胸膛的動作皺眉。「我們該走了。」
「同意。」
戰慄在黑暗中幫偽醫護人員開一條通道,我們確認她還活著,然後幫她一拐一拐地走到救護車,而我這次則負責了大部分的粗活。我趕緊抓幾個急救補給、藥膏罐頭、藥片和繃帶塞進一個袋子裡。蛇蜷的士兵們在我結束前就撤回警察的封鎖線,他們倆扶持著彼此。
在我把大部分蟲群收回到我身邊時,戰慄已經把更多區域淹沒黑暗。我留下極少的必要蟲子來導航穿過戰慄超能力的無視野世界,還有我需要用來追蹤鐵血狼牙的位置的蟲。還有更多隻我沒辦法碰觸,因為它們被捲入蟋蟀女仍在發出的無盡、超音波嗡鳴,但我有足夠多蟲讓我可以應付其他狀況。我們趕緊在鐵血狼牙想到要攻擊救護車被撞壞的位置之前離去。
我們幾乎走出了四個街區外,戰慄才感覺把我們周圍的黑暗消除掉也很安全。理性上,我知道我們在陰影中比較安全,那樣能防範大部分的突襲,可是我精神中的原始部分很高興能再次處於光線和噪音之中。
我們走著時,我擔憂地看了戰慄一眼。「看起來輪到我給你縫幾針了。你會好起來嗎?」
「幹。」他輕柔地碰了自己的胸口,沒給我直接的答案。
「她的能力是什麼?超速反應還有妳剛才說的?雷達?」
「反射速度增強比我剛才想到的更貼切。她也發出某種超音波低鳴。那就是混亂效果的源頭。她也可以把這能力用作回聲定位的某種東西。」
「就是這種時候我才能說,有媘蜜在隊上真的很有價值。我恨自己不知道其他人的超能力。」
我們停在一家染色玻璃窗之前的位置全都被木板風起的老舊教會。垃圾和不只一袋半滿垃圾袋佔滿了建築基部的地板。我們倆一起,走了進去。
攝政歇在祭壇舞台的凸起處。媘蜜坐在會堂後方其中一個長板凳上,她雙腳擱在椅子上。母狗在教堂邊緣來回踏步,從最遠處走到前門,而她的狗兒們就像一塊龐大輪廓在巷子的黑暗中移動。假使沒有從窗戶的夾木板縫隙間透出的光線,我不確定自己會知道牠們就在那兒。
「戰慄!」媘蜜從座位上跳了起來。「發生什麼事了?」
「撞見了鐵血狼牙,嵐虎和蟋蟀女。那三個喜歡割人。」戰慄說。「我們很幸運能這樣四肢完整逃開。」
「坐下。」我命令戰慄。他咬緊牙發出嘶嘶聲,脫掉了他夾克,將注意力轉向他的T恤,那件衣服被從割傷口流出的血,黏在他的胸口上。他沒把頭盔拿下而是把蓋住他受傷了的胸膛和手臂的布料拉開,撕掉T恤被割開的部分,再將破爛衣服扯下。他坐了下來,上半身全裸,還戴著頭盔。我開始把用來清理他傷口的東西拿出。
「你們有跑進什麼麻煩嗎?」戰慄問道。
「就只是些足以讓我們有一點點不太安寧的事。母狗撂倒了幾個混混,但他們鳥獸散了,我們在這區域的消息大概已經傳了出去。」
「純潔?」他問。
「她就在外面。」攝政以他特有的不集中精神、疏遠的風格,說道:「我們有看見亮光也有聽見她扳倒更多建築的聲音。她已經從這區域離開了一段時間。」
媘蜜轉向我:「這,給我那個。我會弄他的手臂。」
我及時遞出了清潔食鹽水和一些殺菌擦布。我聽到戰慄喃喃低語:「該死的,我希望蟋蟀女不是那種在她武器上放毒的人。」
「別這樣說啊!」我倒抽了一口氣,震驚恐懼。
「你們兩,都別擔心了。」媘蜜聽起來有些惱怒。「我的能力說她沒放。」
我點了頭,可是心跳依然從那短暫擔憂中被加快了一個等級。當我從那救護車拿來的醫藥物品堆中抬起頭時,看見媘蜜正處理戰慄的手,我也看到戰慄的骷髏護目鏡正面向我。他在看著我嗎?他在想什麼?他表情是什麼呢?
「我在考慮游擊戰。」戰慄說道,頭轉向媘蜜:「我們有狗,我們利用牠們的機動性來騷擾,抓個任何遊蕩的隊伍措手不及,把他們擊倒,在增援或英雄們出現前消失。」
媘蜜搖了搖頭:「那樣就有了個問題。」
「是?」
她指向她的胸口。「你可能沒被下毒,但你流了些血。我甚至敢賭,你假使做些,如騎上狗的重勞力,你就會昏倒。」
「別和蜜賭喔。」攝政跟著說:「她都作弊。」
「我們需要快點解決這件事。」媘蜜說。「不只因為戰慄受傷,也因為假使沒有人阻止她,純潔很快會把我們的社區夷平。我們要執行我們能做到的最直接行動。」
「直接行動。」我附和她。我不喜歡聽到這句話。
「我們直接去找純潔。」
「去你的。」戰慄搖了他的頭:「沒可能行。」
「有可能。」媘蜜回嘴。「幹起來並不漂亮,也很危險,可是不管怎麼看,那是我們了結這事的最好賭注。事情是,我們得迅速行動,不然機會會消失。掠翅,我們最好開始縫了,我會在我們弄傷口時解釋。」
我吞了口口水,點頭,將我的注意轉回到那帶醫藥用品,找倒了針線。
「就像你之前說的。」我對戰慄,靜靜地說,將已經穿線的針從線軸抽出。「讓我先道歉在先。」
「該死的。」他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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