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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們人數太多,就得分兩批人搭電梯,這也表示我們會被分開。不管是在一樓或樓上,英雄們都很擔心我們太多人沒被監管。
我跟瓷偶、攝政、母狗、雜種跟班特利,還有民軍小姐、鐵焊、吊擋鐘跟威揚的陪著我們走入電梯。電梯似乎有著先進設計,移動得十分平滑;若非因著這棟建築物裡的蟲子,我就幾乎無法分辨電梯是否有上升。
我們到三樓時出了電梯。我能用聚集在周圍垃圾桶或牆壁裡的蟲子,試圖感知出有誰在周圍。我認出這裡是我靠著魔閃師的傳送能力進入的地點:桌子、方格辦公空間、電腦還有文書作業。我能感知出有人走向對側的房間裡,叫醒在辦公室裡的長凳或辦公椅上睡覺的人。所有警察跟沒穿制服的PRT人員,都聚集觀望著我們。
他們其中一人走到人群外。
「副主任。」民軍小姐站得更直,說道。
「我悲觀到,沒辦法想像是妳逮捕了這些人,或是能期望這又是另一場花招。」副主任說。「我也忍不住注意到,這些反派們沒有被拘束。」
「這不是要逮捕他們,而我也很希望這是場計謀。」民軍小姐回答。
「妳希望這是場計?」副主任問。
「因為我不喜歡真相——有個新的S級威脅了。」
辦公室裡每位警官都有所反應,驚呼與咒罵聲在朦朧的低語中清晰可聞。
「是誰?」
「未知對象。可能是第四個終結召喚者,還沒完全成熟。我希望跟PRT的訊思能力者查核這件事。」
「瓦茲。」副主任壓過聚在一起的警察群眾的噪音,喊道:「達陽。去拿電話。打通時就盡快轉給我。」
「我們會叫醒人吧。」民軍小姐說。她瞥向最靠近她的時鐘:「現在是早上四點二十四。假使這件事是真的,我們就會想要最強的重擊手隨時預備出動。這可能是我們殺掉她的唯一一次機會。」
「妳要殺她?」我安靜地問。
「不確定。」民軍小姐說。「沒有任何已經決定的事項。但這很可能是我們唯一的機會,也是唯一的選項。假使我們要動手,我就想成功完成任務。」
「卡爾維特主任沒有消息?」副主任問。
某位穿便服的人高聲道:「長官,他完全沒有回應。」
我沒忽略將近三分之一的當地警官們,都瞥向我這。我們顯然是主要嫌犯。而就這件事,他們也不算錯。
副主任下令:「民軍,妳跟我到主任的辦公室。威揚,你負責扣押、分開各個反派。帶攝政跟掠翅到一號跟二號會面室。地獄獵犬到會議室。」
我可以感知到瑞秋的姿態有了變化。
「長官,我若要提出建言的話。」民軍小姐插話:「我認為我們能將掠翅放到會議室?她跟媘蜜是我們的主要情報源。」
「我沒想抱怨。」我說:「但是母狗——或照你的叫法,地獄獵犬——可能會比較想跟我待在一起。她的狗正處於普通大小。假使她有用超能力,你們也能及時發現的。民軍小姐已經確認過我沒有武裝了。」
「這聽起來像是妳想要調動人啊。」副主任說。
「不。我只是想讓事情盡可能遵守秩序。」我說。
「我的話就會許可的。」民軍小姐說。
「好吧。地獄獵犬跟掠翅到會議室⋯⋯」副主任在電梯打開門時頓了一下;布拉克頓灣所有僅剩的超亞人類,差不多都到齊了。「媘蜜到會議室。瓷偶到法案室。戰慄跟淘氣鬼到二號會面室。為防淘氣鬼的隱陌能力,就把封條跟指示貼到門上,也提醒人們為何那扇門要被關上,也要一直關好。」
「喂!」
「放鬆點,淘氣鬼。」戰慄說。「掠翅,妳想確認一下,這麼做可行嗎?」
「只要我隊友在有騷動時能自由行動就好。」我說。「但也對。我理解這種偏執作法。」
我認為,我們必須行動的話,還是能衝出去吧,我想著。我也沒說出這個想法。
「這很討人厭欸。」淘氣鬼評論。
「給我忍著。」戰慄回應。「來吧。」
我們分開了,瑞秋、媘蜜跟我都安頓到會議室——距離門口最遠。威揚站著監視我們,百葉窗也被拉開,讓現在開始打電腦、打電話的無數警官們可以看到我們。他們之中,沒有一人不在每一分鐘裡,懷疑地看向我們,或是窺入攝政、戰慄跟淘氣鬼所在的會面室的窗戶。
我也注意到,那裡近乎有幾十位PRT警官穿上了戰鬥裝備的全裝,戴上附帶面罩的頭盔,也穿了鎖子甲般網格全身裝甲與強抑泡沫噴灑器。他們待在視線外。假使我用自己的雙眼、沒有蟲群感知的話,我就不會知道他們也在場。
「話說回來,抱歉了。」我對威揚說。
「妳他媽的幹嘛道歉?」瑞秋發著牢騷。她坐在一張椅子上,雙腳擺到桌面,雜種則縮在她大腿上。她懸著一隻手、歇在班特利頭上。
「我攻擊了他家,記得嗎?我不知道那是他家,但魔閃師還是威脅了他的家人。然後我們就開打了;我還差點殺掉威揚。」
「他們知道了?」威揚問。「妳已經跟他們講過那些戰鬥細節?」
「多少是講過了。」我說。「母狗不怎麼在意,她不是會利用這件事來對付你的類型,而媘蜜不論如何,都會弄清楚這事了。」
媘蜜點頭。
「幹。」威揚罵著。「鐵焊沒說錯啊。」
「不管怎麼說。」我說:「那⋯⋯是有更好的著手方式。所以我是很抱歉。」
「妳一開始就不需要感到抱歉。」威揚嘆息,說。「我一從監護者畢業,就已經準備好要拿生命冒險。我知道自己要做什麼。我取得權限的那一週,就看過所有的S級威脅的所有影片。利魔維坦、希魔翮、伯希魔斯、屠宰場九號、林布哥、潛睡人【原文Sleeper】。我知道自己會面對的事物。所以我對自己的性命威脅並不會驚訝害怕。我不爽的是妳對我爸做的事情。妳逼他選邊站,就算他的生涯可能會恢復,仍會倒退好幾年啊。那整件事,從頭到尾,都沒有必要。」
「他會恢復的。」媘蜜說:「我還會主張,你爸在這裡的生涯,在他被逼以前就已經被搞趴了。不是說這是他的錯,或是說他沒有錯,但你的功績若是一座淹水、破敗的城市,就很難從市長進階到州長啦。」
「情況沒有那麼糟糕吧。」我說。
媘蜜聳肩:「假使妳住在這裡的話就沒那麼糟糕,可是,會拍布拉克頓灣的照片、影片的攝影師跟記者都不會去拍那些幾乎不受影響的區域。他們會到海灘,到南邊跟大水坑。因為那些畫面才能賣錢。城外的人只想看最糟糕的部分。當我們要談公眾觀感時,就不是要談事實為何,而是哪些景象被強調喔。」
「而那幅畫面就是,有幾位可怕、強大的超能反派在管一座被搞爛的城市啊。」威揚說。「假使你們要扯我們後腿,情況就會變得更糟糕。所以是啊,這對我爸來說並不是個好功績。」
「我們沒有理由要扯你們後腿。」我說。
「取得其他機密情報?掩蓋住你們對遠璟的綁架,讓你們之後能用攝政來控制她?」
「為什麼我們會想要她啊?」瑞秋問。
「她很強啊。」
「母狗的問題問得很好。」媘蜜。「是啊,遠璟很強,但我們為什麼會想要她?這會讓我們冒了風險,又沒有特別的好處。假使我們想要直接的戰力,我們能留住你的表親喔。這城裡沒有我們想要或需要的戰力了,所以這不是說,我們真的需要她的協助來把工作做完。我們有錢,我們有資源,而現在,任何有價值的東西不是被破壞,就是被搶走了。」
「那麼你們是想要什麼?」威揚問。
「安全性。我們有全部的基礎設施了。避難所、食物、溫暖、陪伴、金錢。我們自此向外的發展,都會讓我們所處的位置更加安全。我們想要防止來訪這座城市的反派們取得立足點,除非他們想加入我們。我們會維持和平,不讓你們來追我們。我不會不願意採用日本過往的那種幫派體系——我們那樣就會有支援,也會合法地參與當地商業,深入到沒有人能動搖我們的地步。」
「那也太可怕了。」威揚說。
「為什麼會可怕?因為我們很壞嗎?喔嗚,我們好可怕喔。」媘蜜對他搖了搖手指。「假使我們做得正確,就不必侵佔當地人的任何東西。我們能比你們任何人都更有效地阻止毒品交易。之後,我們就會消失到背景之中,靠著超能力的副業賺夠多錢,然後投資到我們一生不愁吃穿。只有在有新的威脅出現時才會動員。我們也會跟你們建立信任關係,確保任何新的超亞人類不是加入你們、加入我們,就是被以其他方式處理掉。也要確保,任何類似地獄獵犬這種需要活動空間或自由的人都稍微可以舒適生活,去他們不會造成任何真正傷害的地方。」
「她願意被這樣對待?」威揚問。「願意坐冷板凳?」
「把我的狗交給我,別來煩我,別來攔我,我就隨便怎樣都好。」瑞秋說。她的手臂有在移動。我花了一秒鐘才發現她在為雜種抓癢。
「假使是這樣的話,妳比一週半前還更冷靜了。」威揚說。
「不知啊。」瑞秋回答。「當時是當時。現在是現在。」
威揚嘆息。
鐵焊跟吊擋鐘加入我們的行列。吊擋鐘交給威揚一罐可樂,或類似的飲料。
「他們有乖嗎?」吊擋鐘問。
「差不多算乖了。媘蜜有提起黛娜的事,但那不是要搞我。我們在談他們的大計畫——假使你能稱那為計畫的話。此外就沒有其他事情了。」
吊擋鐘看向我。「掠翅跟我在過來的路上也有談過話。」
「而你們也不會有另一場辯論。」民軍小姐插話。她走出隔壁的主任辦公室、到了走廊上。「我們不是來這裡社交的。我們有連絡幾位訊思能力者。一一刻刻【原文Eleventh Hour】說他會打『八分』。評鑑官【原文Appraiser】說我們是『紫階』。事態前的規則讓我們取得三個參照點,而就訊思能力來說,表示要加上第三位訊思能力者。他們最初能連絡上的人是駝預者【原文Hunch】。鐵焊,那是你的前隊友呢。」
「我之前,都沒想過他會做評估。」鐵焊說。
「首席主任科斯塔布朗給出了行動許可,而駝預者說情況很糟糕。總加起來,我們會把這件事歸類為A級威脅。」
「真假。暗地黨是在說真話?」威揚問。
媘蜜沒等到他獲得回答:「她是S級啊。S級。」
「PRT的首席主任認定那是A級威脅。」
「放屁。」媘蜜說。「是S級。我知道評鑑官在先前評估終結召喚者的襲擊時,有給出天鵝絨紫階的分析結論,所以分級就沒理由這麼低了。一一的給分是八,還是比百分之七十五的評分高啊,而就算駝預者的回答很模糊,那也只會有百分之七十五的準確率,就如七十一號法案的九七六節所說。這三項評價肯定比S級威脅事態的門檻還要高。」
「妳到底是怎麼知道這所有東西啊?」鐵焊問。
媘蜜揮手打發掉他。
「首席主任做出了決定。我們會遵從命令。」民軍小姐說。
「就算妳無視事態前的核實措施,我們還是在談S級欸。在第五十七號法案第九七五節。有將高等級的複製能力者跟反派,將任何指數性層級的能力歸類到S級。林布哥跟希魔翮都算在內,諾埃爾也是。假使超能力會製造出更多能製造超能力的事物,或以傳播性模式產生連續反應⋯⋯」
「她不是自我複製能力者。」民軍小姐說:「而沒錯,她有在製造出超能力,但那些是他人的超能力。這些運作形式沒達到指數性層級或自我重複的效力。」
「妳是在吹毛求疵啊。」
「而且。」民軍小姐說:「她不自行會製造出超能力。她本質上需要肢體接觸以及吸收人的時間。她並不符合現存的規範標準。」
「吹毛求疵。」媘蜜說。「她的威脅等級再抓到任何人可以做出那種事情時,就會飆到S級。就像,比方說,任何巧匠吧。」
「我不知道我們到底為什麼還在談這件事,因為妳似乎已經把我們的行動守則背下來了,妳能自己理解這件事了。」民軍小姐說:「但這事也不值得在意。我們對A級危機跟S級危機的應對,充其量只有一點點區別。有某些管區協議的變化,我們不盡然會有雅麗珊卓、傳奇跟昹奪羅的協助,而假使在危難事態名冊裡署名的人不出動的話,他們就不會被懲處。」
「他們也不會出動啊。」媘蜜說。「妳忽略了人們固然是自私的。必須有某些事物將他們從那個現實動搖出來,而這種事情也不常發生啊。」
「我則認為妳是低估了那些將生命致力於英雄行動的人們的良善天性。事實上我已經知道,我們有好幾位得知這個情況的自願者。他們正在路上了。」
「假使英雄們沒全力以赴,其他人就不會出現了。」媘蜜說:「而且A級威脅也沒有傳播性準則。」
「我們有一位巧匠。」民軍小姐說。「勝利小子。兵器大師已經不處於能出動的位置。我們也沒有複製能力者。我們能透過戰力組織——或拒絕超能力互動時會產生任何問題的戰鬥員——就能控制住風險了。沒必要執行傳播性準則。」
「妳是指,兵器大師逃跑了。」媘蜜說。「這麼做就不簡單喔。」
「也許不簡單,但那就是上頭的命令。我無意再關注這場辯論,媘蜜。」民軍小姐說。她稍微將頭轉向我,顯然是預期我會做出我在麵包車裡說過的評論——評論官方當局會拘束人的手段。在我沒提出挑戰時,她說:「我們幾分鐘後就要開戰略會議。最初回應的人隨時會傳送進來,但我們最強的群體傳送者已經在利魔維坦襲擊時死去,這個過程就會很緩慢。我很快就會放走你們暗地黨的其他人。」
「只要你們有夠多人可以監視我們呢。」媘蜜評論。
「沒錯。」民軍小姐簡短說道。她看向聚集在門口牆邊的三位年輕英雄。「請聽從指令。不論有沒有合理藉口,在上一次和平被打破後我們還引發事件的話,我們的面子就會很難看。別讓媘蜜激你們,也別刺激他們。」
「假使他們情感變得激動的話,妳就不能怪他們了吧。」媘蜜嘆息。「這只是自然反應啊,三位年輕男士,三位年輕女士,在英雄與反派間可能誕生的卡布雷—蒙泰基式禁忌戀愛⋯⋯」
「媘蜜,我也要警告妳。我已經指示威揚要在任何騷動的跡象時吼叫。」
「我會像天使一樣良善喔。」媘蜜說。
「很好。你們也該知道,瓷偶要離開了。她叫我跟你們說一聲,然後讓你們知道她會待在她的地盤裡。」
瓷偶離開了?媽的。
「我不會讓她離開的。」我說。「有太多原因不能讓她離開了。」
「不幸的是,我也同意妳。」民軍小姐說:「但我們並不處於能阻止她的立場,更不用說那可能跟她起爭執。她堅持拒絕參與這場戰鬥。剪彈正在護送她回去。」
「不論諾埃爾怎麼發現遠璟,她都能會以相同方式找到瓷偶跟剪彈。」媘蜜說。
「也許吧。他們兩人都有能通知我們的裝置。在最糟糕的情況裡,他們也能告知我們說有某些事情發生。現在,假使沒有別的事,我就需要去預備了。」
民軍小姐沒有等人回應。她已經大步走過走廊,打著手勢引來某人的注意。那個某人太過年輕了,算不上警察。
那三位坐在長桌對面的男孩們,開始對彼此說起話。
「在開打前,事情就已經分崩離析了。」媘蜜評論。
「我感覺民軍小姐被嚇壞了。」我說。「她很緊繃。」
「任何人都會緊繃吧。」媘蜜回答。「上一次終結召喚者襲擊時,她的前任者生涯就被終結了——而那件事也沒有幫助呢。」
我點頭。
「我們會在這場戰鬥裡損失打手。」媘蜜說。「妳的蟲,母狗的狗,都傷不了諾埃爾,假使它們接觸她的話,也會被吸收。除非我們想讓母狗的狗的複製狗四處肆虐。」
「英雄們有遠距離火力。」我回答。「勝利小子、民軍小姐、威揚。所以母狗跟我會採取輔助的角色。假使母狗願意的話,狗兒們也會把重要戰力送到戰場各處。」
瑞秋咕噥了些能被當作同意的聲音。
「我也能在不讓蟲子接觸到諾埃爾時,把她綁起來。戰慄能讓她慢下來,攝政也可以做到同樣的事情。」我說完自己的想法。
「攝政無法在利魔維坦身上用他的超能力。妳可以想像他控制住利魔維坦時的情況嗎?」
「我寧可他沒成功。」我承認道。「名聲是有最佳的位置。擁有一隻終結召喚者寵物的名聲,就會讓我們被歸入『太可怕到無法被允許存活』的類型。」
「我們得做到屠宰場九號做的事,在高風險之下經常獲勝,強到足以使人們無法承擔損失。」
「那就表示我們得有機動力。」我說。「所以我們在敵人試圖追蹤我們時,也有時間可以恢復。不論如何,也已經講夠多了這些『假設』。回到正題吧。」
媘蜜點頭。「淘氣鬼?」
「就下一場的戰鬥?她當急救。」我說。「敵人沒辦法瞄準她,也可能無法瞄準她可以接觸的任何人。倒下的盟軍、俘虜,淘氣鬼都能把他們帶到安全處。」
媘蜜點頭。她的語調在說話時有些微轉變:「你們也可以補充任何重點喔。」
年輕的英雄們不再說話,轉頭聆聽。
「我不知道妳們要我們補充什麼。」吊擋鐘說。
「作戰時的交互作用。」我說。「也許我們可以把你放到班特利背上。假使你可以追上諾埃爾,我們不必殺掉她了。我們能讓她凍結到,給我們有夠多時間樹立某些拘束措施。」
「我?坐上那條狗?」
「你怕了?」瑞秋問。
「我想任何人都會有點害怕吧。妳不能說,他們沒有一點嚇人啊。」
「你的超能力也能抵銷你可以碰觸的任何威脅。」我說。
「假使有尖牙繞在我的手臂上,在我的超能力要啟動的一秒瞬間裡,就足以讓尖牙稍稍戳進我的手了。若那隻狗下巴鉗住我,我當然,可以凍結牠,但之後等時間解除凍結,我就得多花一點點心力才能再次凍結牠了。不,謝了。」
「他怕了呢。」瑞秋說。她搔著雜種的頭,我這才察覺到,她是在對那睡於她大腿上的狼崽說話。「你是他噩夢中的怪物呢。」
吊擋鐘噴了聲鼻息,之後繼續跟鐵焊跟威揚低語對話。他們在說話時,仍面對著我們。
我試著要無視他們,強迫自己深呼吸,控制我吸入的空氣,好讓自己不會開始咳嗽,並在當地英雄們面前羞辱我自己。
「妳還好吧?」媘蜜問。
「比較沒在咳嗽了。我感覺自己也許撐過肺部跟喉嚨最糟糕的時候了。」
「我是指妳啊。妳很安靜。妳在我跟民軍小姐說話時,沒有像平時那樣說話。」
「在思考。」
「繼續思考是很重要。」她說。「但這若影響到妳,就不好了。除非妳有要想出一個大局的計畫。」
我搖了頭。「沒有計畫。就只是疲勞還有⋯⋯」
我住了口。隔壁房間的每一位警官都轉過頭。我用蟲子感知出他們的焦點。一件兜帽,微弱的自然微光從那件衣著底發出溫暖,同樣的溫暖效力也環繞著他的雙手,露出了他寬鬆的袖子。我注意到一個像吊擋鐘戴的玻璃頭盔,遮蓋住了那兜帽下的面容。人們為他讓開路,使我以為他們站在一隻大象面前,而不是面對一個人。
昹奪羅走進會議室,抓來桌子對面一端的椅子。他將斗篷掃到一旁之後,才坐了下來。
「沒想到你會過來。」媘蜜說。「這只是一個A級威脅欸。」
「惡名昭彰的暗地黨啊。」昹奪羅說。他的嗓音有些微回音——近似於戰慄的能力效果。
「還有鼎鼎大名的昹奪羅。」媘蜜回嘴道:「我們在作相反的自我介紹呢。我以為我有跟民軍小姐說,我們不該叫來任何我們無法打贏的人。」
「別多花心思了。」昹奪羅說。「我可以讓自己免疫。」
「我們在戰鬥開始以前都不會知道喔。」她回答。
一陣沈默停頓。
「媘蜜。妳是在找我護甲上的裂縫嗎?」
「你不能怪我的,對吧?假使我們最後得跟你戰鬥,那就完蛋了啊。所以我要搜集情報。」
昹奪羅沒有回應。
「當然,是啊。好吧。」媘蜜舉起雙手投降。「沒關係的。」
昹奪羅轉開頭,傾聽著鐵焊、威揚跟吊擋鐘間的低語。媘蜜將雙手手肘擺到桌子上,摩擦她的雙眼。
「累了?」我問。
「精疲力盡。整晚都在用超能力,我的頭在抽痛,而這整件,跟諾埃爾的事情,根本還沒開始啊。」
「小睡一下吧。」我提議。
「沒時間。我確實想事先確保,我對任何我們可能得要面對的人有些概念。諾埃爾會瞄準昹奪羅。假使我們要跟他戰鬥,就得利用他的弱點來對付他。」
「媘蜜。」昹奪羅打斷了吊擋鐘說到一半的話,他的嗓音也穿過整個房間。「妳可以解釋嗎?」
「別擔心。」她說:「沒有你還沒察覺到的弱點。」
「是這樣嗎?」
「你在損失超能力。」她說。「損失的速度沒快到今天會有差別,但那個區別是多到相當可觀了。」
在我允許自己只使用的少數蟲子時,就很難讀出昹奪羅的肢體語言。他稍微向前靠,在他鬆開、握緊拳頭時,他的前臂壓上了他的假面服。
「而妳是怎麼知道這件事到底是否真實?」
「因為在其他任何日子裡,你們英雄若是這麼缺少傳送能力者,你就會把人帶進來。你在保留力氣。這可能是長期的恐懼所致,像你這一生裡只有這麼多力量可以用,之後就會被消耗殆盡。以兩倍亮度燃燒的蠟燭只有一半壽命,之類的。」
「單純的推理嗎?妳有想過我沒傳送人進來,是因為缺乏志願者嗎?」
「那就會跟民軍小姐說的話矛盾了,而她也沒在說謊。這不會符合大局勢。雅麗珊卓⋯⋯」
昹奪羅將手掌拍上桌面。一股力場便從他手掌的衝擊擴散開來,把瑞秋跟我強推出椅子、撞上牆壁。我摔到地上,抓著肋骨,痛苦地咳著嗽。
那道力場把瑞秋與我保留在外側,但媘蜜則跟昹奪羅在內側。力場裡的聲音聽起來是被減弱了音量。
但我有把蟲子放在昹奪羅跟媘蜜兩人身上,我也幾乎能聽出他們所說的話。
媘蜜正在說話。「你⋯⋯的原因⋯⋯這個A級威脅情況,因為這不合理啊⋯⋯是因為雅麗珊卓想要一個不⋯⋯的藉口⋯⋯你來是因為你需要向你證明自己。測試⋯⋯在一個⋯⋯的事態中測試⋯⋯你超能力的⋯⋯手段⋯⋯在⋯⋯危險時才能最合理運用地超能力。這就是你會有的最佳挑戰⋯⋯」
「⋯⋯可是在跋涉於過度危險的領域。」昹奪羅說。他嗓音中沒有咆哮,沒有怒氣、煩躁或任何情感。只有冷靜。這讓他更簡單就能被理解了。
「⋯⋯是能承擔這種生活的危險,⋯⋯這很有趣呢。非常有趣⋯⋯為什麼雅麗珊卓沒有來⋯⋯我?⋯⋯秘密啊。」
昹奪羅說了某些東西,但他的語調有所變化,我轉換精神軌道的速度也不夠快。
「⋯⋯你?」媘蜜問。「好幾年⋯⋯」
「三小啊?!」瑞秋咆哮。班特利的嚎叫彷彿要幫她的話語伴唱。他也已在漲大了。
「放鬆。」我在自己開始再次咳嗽前,說。「他們沒要開打。」
「他把我撞倒了啊!」
我能看到民軍小姐跟擊襲跑到了這個房間對側,但那個力場泡泡仍在擋住我們。
「發生什麼事了?」民軍小姐吼著。
我試著回覆,反而是咳著嗽。在我成功作出回答時,我的嗓音在喉嚨這股刺痛之下疲乏無力:「昹奪羅抓狂了⋯⋯」
「是昹奪羅攻擊我們!」瑞秋吼著。
「她有刺激他嗎?」民軍小姐問著。她舉起了槍。
「沒有。」我只能發出低語。
力場消失。昹奪羅依然坐著,他把手拍上桌面時就沒有移動,但媘蜜站了起來。
「只是想要私下談話。」昹奪羅說。「我很抱歉。我要去呼吸些新鮮空氣。」
他一這樣,就起身、大步走出房間。他走到樓梯間,而我也能追蹤他正移動到屋頂上。
我抬起自己的椅子便坐下,依然在間間斷斷地咳嗽。瑞秋仍站著,她的狗兒們正在漲大。我指示著要她坐下。
她則只盯著房間對面。
我又打了一次手勢,但這動作的力道使胸膛劇痛,我便開始咳嗽。在我恢復前,瑞秋就大聲地坐了下來。她將靴子踹上桌緣,就這樣翹著腳。
「妳做了什麼?」民軍小姐問道。她正面對著媘蜜。我能看到其他暗地黨的人都在她身後。
「我剛才在評論說,他沒幫忙你們把人傳送進來,似乎很奇怪呢。」媘蜜說。
「妳也有說其他事情。」鐵焊提道。
「我累了,他也累了,我們都談過了。所有秩序都有被遵守。」媘蜜說。她往後傾身、伸了懶腰。
「我不怎麼確定呢。」民軍小姐說。「掠翅,妳還好嗎?」
「是最近的傷。」我設法說出話。「一下子就會好。」
民軍小姐點頭。她沒多少同情心,但我也怪不了她。「那麼就著手開始吧。各位,請坐好,或找個地方站著。」
戰慄、攝政跟淘氣鬼都加入了我們;戰慄在站到我身後時,將雙手放到我肩膀上。他摩擦著我沒了裝甲板時暴露出的背部,我嘶啞地咳了一、兩聲。
我能用蟲群數出有穿假面服的人。人數不像我們對抗利魔維坦時的後援那樣多。我有看到俠騎跟梅爾丁,但沒認出其他任何人。這裡有布拉克頓灣的監護者跟捍衛者成員,還有其他二十多人。
「根據我們所知道的事,只有試驗性分級——我們將她定為悍克型八級,改像型二級,而近擊型跟馭制型的總和則是十級。」
「太低了。」我聽到媘蜜低語。
我壓住咳嗽聲,而只能噎住聲音。這使更多焦點被引到我身上,我也沒能甩掉所有人已對我表現的過多的注意。我穿著舊假面服,而這不知怎的,讓我感覺更年稚、更毫無遮掩。我也沒有像我習慣的那樣,沒有蟲子覆蓋起假面服的外側。
「她的能力允許她創造出任何她碰觸過的人的複製人。PRT警方相信她是個A級威脅,但媘蜜的預測是,這個人有著成為終結召喚者的潛能。我們便要以極其的謹慎來行動。
「我們當前的主要議題是,我們仍無法定位她。她有一位人質——一位監護者的年輕成員。那女孩在回家時被攻擊。迅速定位我們的目標,就是至關重要,但我們也應小心行事,避免給她機會在我們身上使用超能力。目前,我們會採用對付哈哈約什的戰策。打帶跑,保持距離是最優先事項,並將攻勢持續下去。我們會將你們分成小隊⋯⋯」
在一位警官推過人群、走到門邊時,民軍小姐稍微停頓下來,俠騎就在那。他交給民軍小姐一支手機。
她將其反轉過來,壓了牆壁上一個按鈕。人造木板便分開、展露出一個寬電視螢幕。
螢幕啪地啟動。
「是她嗎?」勝利小子問。「那就是那個S級威脅?」
「她的體型會比畫面顯示的還要巨大。」媘蜜評論。
我對自己無法看螢幕而感到失望。我想用蟲子找那個螢幕,但蟲只能看到方形的微光。
「安靜。」民軍小姐說:「這是電腦攝像頭的影像。我要設定成,我們只傳送音檔⋯⋯哈囉,諾埃爾。」
「妳是誰?」諾埃爾問。
「她會說話。」我聽見有人在低語。
「民軍小姐。」民軍小姐更大聲地說。
「那個槍女。還有誰在那裡?」
「其他這城市的英雄。」民軍小姐回答。
「喔。還有更多人囉?暗地黨沒有聯絡你們?」諾埃爾聽起來很怪。她的嗓音很空洞,幾乎是感到失望。
「現在只有我們。」
「因為我聞到有更多人。」諾埃爾說。「這讓我很難相信妳呢。但假使妳必須說謊的話也可以的。」
「妳可以聞到我們。」
「不是你們。可是那也幾乎不重要了。」諾埃爾的嗓音破碎。她停頓下來。
「妳還在嗎?」民軍小姐問。
「我還在。我在告訴妳說,那不重要了。我打過來是因為⋯⋯我殺掉她了。那個空間扭曲者。我很不擅長名字。你們假面都有這麼多名字。我一直只關注超能力。」
「妳殺掉遠璟了。」民軍小姐說。「為什麼呢?」
「因為我可以殺啊。因為我餓了,因為我已經把她用完了。看到了嗎?」
有一陣簡短的沈默停頓,之後數位人們同時發出到收一口氣與急促的言詞。我其中一隻蟲子聽到了吊擋鐘喉嚨深處,所發出的噪音。
戰慄靠近我,在我耳邊低語:「有五個遠璟。她們所有人都有像是那張面具的臉,而不是普通皮膚跟肌肉。很堅硬、僵硬。她們穿著借來的衣服而不是假面服。第五個人可能比我高,她的骨頭看起來有點彎曲。」
我點頭。
從諾埃爾那邊的麥克風傳來一陣砰聲,想必是她把攝像頭轉回來面對自己。
「就想讓你們知道這一點。我很抱歉。這並不像我。這是我身上長的東西在做的。我還有我自己的記憶;在我思考時,那些也都是我的思緒,但感覺這些東西正要掌控我的潛意識,它也想要把某種賀爾蒙跟腎上腺素流進我的身體跟我的腦子,讓我感覺到它所感覺的東西。扭曲我思考的方法。」
「為什麼選遠璟?」
「她獨身一人。我可以聞出她有多強。也有在線上讀過她的事情。網路是我很長一段時間的全部。現在我則有了她們。她們都很順從,而且有人陪,也很好呢。我好一陣子都沒有跟任何人的肢體接觸了,除了第六個,她們都很喜歡抱我。」
「第六個。」民軍小姐說。
「她沒那麼順從。跑掉了。胡扯一些要殺掉她的家人的東西。」
民軍小姐將食指指向地板,監護者一瞬就離開,跑下了樓梯。
「我們可以談判嗎?」民軍小姐問,考量到那個對付她同事家人的威脅,以及這道威脅所暗示的殘暴,她的嗓音可說是冷靜到古怪。
「這不真的算是談判⋯⋯但我可以提供妳一個交易。」
「交易內容是什麼?」
「殺掉暗地黨。或是把他們交給我,讓我可以在殺掉他們之前折磨他們。你們可以挑選任何你們想要的時間。只不過⋯⋯要把他們敲昏,或是弄傷他們,或只找個方法告訴我他們在哪裡。假使這是關於要選擇傷害你們之中的一人,還是選擇傷他們之中的一人,我就會選他們。我答應妳。假使我把某個人抓作俘虜,你們八成在人質死掉之前就只有一點點時間。要知道,我隨時,在任何情況中,都會拿我的人質跟你們交換暗地黨的任何人。在所有暗地黨被處理掉的時候,我就會聞出複製人在哪,並殺掉所有複製人,之後我也會讓你們試著殺死我。或是囚禁我。想對我做什麼都行。我已經不在意了,因為我不認為我會撐到多久了。我不認為自己現在還算是我——這已經不是之前的我了⋯⋯我是在胡言亂語吧。
「他們奪走了我唯一的選項。我唯一變好的機會。直到他們為此付出代價以前,英雄們,我就會讓你們難受。我不認為我可以死去,我也不認為我可以被輕易阻擋。我會獵殺你們,複製你們,直到你們全被用完為止,讓你們的複製人摧毀你們的名聲跟生活,然後我就會吃掉你們。我會對你們每個人都這麼做,一人接著一人都有這種下場,直到你們察覺到,追殺暗地黨會比來追殺我容易。讓我復仇,這件事就能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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