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雙腿緊緊夾住猶大的身體。我能感受他在我身下的吐息,他肺頁充滿空氣時擴張了身體,接著吐出。他呼出一大團氣息,那一口氣在冰冷的夜晚空氣中凝結。
他往前,稍稍踏了一步,我也瞥了眼在我們下方的世界。三十二層樓之下,只能看見街道上車子黃色的、紅色的車頭車尾燈。我感覺媘蜜在她坐於我後面的位置,把我抓得更緊。猶大的前掌停在屋頂的石頭扶手上,緊到他的指甲嵌進水泥。
爬上這滿簡單的--媘蜜破解了員工出入口門鎖,然後我們就搭著存貨電梯到頂樓。已經有人警戒到我們的存在了嗎?在攝影畫面上發現我們?這很難講。但時間很緊迫,我們已經浪費了足夠的時間讓狗兒們不再漲大。母狗認為他們準備好後,我們就出發。
這個計畫在我們只是聊著時,已經很恐怖了。實際在要執行呢?是更十倍糟糕。
仍有時間想出一個撤退的理由。
母狗吹了聲口哨,是那種你在百呎開外聽見時會皺眉的響亮口哨聲,切穿了我們腳下的城市的微弱、圍繞我們的嗡嗡聲。
這是最後的機會了,泰勒。
一秒過後,布魯圖斯--母狗和戰慄騎著他背上--跨出樓頂的邊緣。猶大在我身下轉向前方,跟上了他。
從這樣的高度落下,你不會有機會尖叫。強風會奪走你的聲音。假如你剛好有東西抓住,就會使盡吃奶力氣緊緊黏在那東西上然後你會祈禱--就算你不是會祈禱的那類人。我的手用力抓住在猶大脖子兩側的骨鉤,到我以為自己可能弄斷雙手骨頭。
頂樓下的三層樓,有個露台。當母狗吹聲口哨指向我們之下的位置,猶大踢了正好在我們身後的牆壁一腳,將我們從建築邊推開。我的心臟跳進喉嚨,然後在看見我們身下的露台正好夠不著我們時,心臟卡在喉頭上。下次我們碰觸到一個平面的機會會是我們激烈地撞上路面時。
他的本能看來比我的更好。他的前爪下伸抓住露台的邊緣。我身體的每條肌肉都盡力緊繃防止自己在停下來時,即使他那強而有力的身體吸收了掉落的最大衝擊,我仍被甩出他的背上。他抓住石壁架,然後推了壁架同時利用槓桿作用將牠後腿穩住。他身體每一塊肌肉,看起就像他跳了起來。這次,不是朝下,是朝外。
我們將那棟建築留在身後時,時間貌似靜止了。唯一一個在我們下方,二十九層樓下的事物,只有街道。風帶著一陣刺骨冰冷吹過我的頭髮。我們通過了轉捩點,從現在開始就只剩功成或身烈了。這情況讓我能詭異地,簡單拋去所有疑懼和猶疑不決,為了接下來要發生的事堅固我自己。
佛斯伯格畫廊是個二十六層樓高、你能在鬧市區裡找到的,最明顯的建築物之一。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這是幾年前由一個大學建築系學生設計的。我真的不怎麼喜歡這設計--這棟樓形似疊疊樂遊戲的後期階段,每一個區塊都由鍛煉過的玻璃邊緣鋼條和樑柱支撐起上部骨架底部。這整棟樓都會隨著夜晚時間而改變的燈光照亮。
在夜晚的藍灰色中,這棟高樓有粉紅和橘色,反映著幾個小時前剛消失的落日。我們飛越那棟大樓後,一道粉輝照明燈吞沒了我的視野。
我的鏡片吸收了最強烈的光芒,一秒後,我又能看清楚發生什麼事了。布魯圖斯,正位於我們幾呎之前,撞上了玻璃樓頂,蜘蛛網似的裂紋碎裂。戰慄實質上從他坐在布魯圖斯背上的位置彈了起來,飛出他的座位,他肩膀撞上玻璃樓頂,開始滑行。那裡幾乎沒有任何摩擦力,甚至連在分開大片玻璃的鋼樑上也是,在滑行之後會是非常長的自由落體。
他身出手抓住布魯圖斯的尾巴,把自己拉起站起來的同一時刻,猶大、媘蜜和我撞進了他們右側的玻璃板。
布魯圖斯所造成的衝擊已經足以確保我們能衝破進去,而不僅是單純打碎窗戶。有段時間你能聽見過度拉伸的金屬,緊接著就是非常多玻璃碎裂聲。
我們全一起落進佛斯伯格畫廊的頂樓中央,傾盆玻璃碎片加入我們的行列。戰慄雙腳著地,在布魯圖斯落在他前方時踉蹌了下。我們周圍,人們都穿著漂亮的衣服和制服。西裝、裙子……假面服。大家尖叫亂跑尋求掩護。英雄們往前站,一些人還試著於混沌中掌握情況,其他人則將自己擺在我們與平民之間。
我們觸地的短短幾秒鐘,攝政與安潔力卡跳入房間裡,正好在我們身後著地。攝政當安潔力卡著地時從座位上飛了出來,但成功在落地時翻滾,在他停下來時成蹲伏姿勢。他幾乎看起來是刻意這麼做。安潔力卡走到母狗身旁,載著我們搶銀行時給她的相同甲冑,卻是有兩個大紙箱綁在她身側,而不是袋子。
當我雙眼掃過整個房間,我感覺詭異地冷靜。捍衛者聚集在房間後方的舞台邊。兵器大師、民軍小姐、擊襲、電擊、極迅和威揚。無畏工作中,不在。
距離「兒童」桌不遠處有些受矚目的英雄們。吊擋鐘、遠璟、豪俠和暗影潛行者,他們被從有錢人孩子、青少年演員和當地名人的兒女們的交談中被打斷。穿著白禮服的白金金髮的女孩正狠狠地瞪著我?那是榮耀女孩,沒穿假面服。
站在房間前半部警戒、將他們的武器舉向我們的,是正職勤的PRT戰隊。他們非常容易辨認的制服是強化了網格連鎖的克維拉裝甲,頭戴著無面頭盔。這表示你得以印在他們背心上粗體徽章號碼來辨識他們。五個人中四人有裝備看起來像是火焰噴射器的東西。他們還沒發射--沒辦法發射。他們裝備了最強的非致命性武器,可是人群中仍有老年人和孩子,而根據媘蜜所說,這表示他們目前被禁止向我們開火。
平民們……穿戴他們最好的衣服和珠寶首飾的男人和女人。城裡最有錢和最有權勢的人們一起,和他們的顧客與那些願意支付過高價格的門票的人。那些票起價是兩百三十元,在逐漸被買光時價格也險峻升高。我們起初考慮作為顧客進來,作為攻擊的計畫之一,之後我們決定不要冒險讓秘密身分在攝影機上洩漏,或者試圖在偷渡我們的裝備、假面裝和狗兒們到裡面時可能會出差錯,這些風險都太大了。一當我們這樣決定,我們便不再確認門票價格,當時就已經到一人四百元的天價。那些客人能在拍賣會上用三十元買到門票,但那依然太昂貴了。
我認出了市長--這是我第一次親眼看到他。還有個那種可能成為小有名氣的演員的男人--我也以為,自己認出他了。其他人都很普通,也許比普通標準來看更好看一點點,穿得也比較好一點點。
還有艾瑪。
我能失聲笑出來。她正站在人群中,和她父母與姐姐在一起,穿著有些天空藍的裙子和藍色涼鞋,看起來嚇壞了。他爸是赫赫有名的離婚律師。我猜這大概是他為了某個足夠有名或有勢人工作,才讓他家人不需要邀請或高價門票便進來了。
情況有點糟糕,我知道自己差不多要給她一個她停學結束後能在學校裡分享的超讚故事。我真的,真的希望那不會附帶著「這些白癡反派直接衝進來,特技表演蠢到連上人和黑客文都會感到羞恥,還在幾秒內就被逮捕」的台詞。
媘蜜笑了,有些緊張的感覺:「我的老天!我不要再來一次了!真他媽緊張……」她的聲音在戰慄讓黑暗吞噬人群時變小,他只留下我們站著的地方與房間最邊緣沒有黑暗。她惡狠狠地看了他一眼。
「母狗,攝政,出動!」他喊著,他走近我時,抓住我的手然後幾乎把我從猶大的背上拉了下來。媘蜜也跳下來,在距離我們一、兩步的後方。
我們三人跑到房間前面,而母狗吹了聲口哨叫喚她的狗兒們衝向房間後面。我感覺到,攝政解開那兩個綁在安潔力卡身上的箱子時,紙箱沈沈地大力撞上地板,接合處裂了開來。這比我希望還更好。我將蟲從箱子頂部和裂開來的側面流出,命令它們爬進人群中。
假使朝著艾瑪的大致方向那有比較多人被螫咬,不會是我這邊有意識的選擇。
如果所有事都按照計畫進行,母狗、攝政和狗兒們能拖延或阻止任何人穿過到黑暗雲朵外。其他所有事情,包括我們的成功或我們羞恥地被逮,都取決於戰慄、媘蜜和我了。
我的蟲子在我們之前數秒便延伸到房間前半部。我能感覺到它們的位置,而這個情報反過來給了我辨認出人們、牆壁、門口和家具在哪的能力。
我在戰慄消除他的黑暗、透露出部屬在門口的PRT戰隊前,拔腿奔跑時我就已拔出了刀子。正當黑暗雲朵消滅成煙霧卷鬚,我正站在其中一個戰隊成員背後,朝他那像火焰噴設計的裝備還有他背上的貯存罐,和他手之間的噴管揮刀。刀子沒有立刻將它切斷,強迫我再試了一次。刀子毀損了噴嘴的材質時,那PRT隊員注意到了我,對我的臉抬撞起他的手肘。我的面具吸收最重的打擊,可是被一個成年男人全力打中臉,有任何份量的保護性頭盔都不是件趣事。
甚至在那貯存罐朝地板清空它的內存物時,我向後退過門口。那物體是黃白色,而當它倒在地上,它就像刮鬍刀一樣擴張。那個貯存罐大概接近有三加侖,產生了超級多的泡沫。
戰慄利用他全部身體體重把其中一個戰隊隊員踢進泡沫裡,猛地用他掌底推進另一個男人的下巴。當那男人蹣跚暈眩,戰慄抓住他背後的貯存罐,把那東西越過他的頭扯下。這不僅讓那男人失去平衡,頓時失去貯存罐的重量也讓他沒法站穩。戰慄--他雙手仍在貯存罐上--把那個戰隊隊員頭盔拉起來、臉朝下,他同時抬起了他的膝蓋。他頭盔的鏡片破碎,那男人甚至連舉起雙手來減緩他撞上地面的必要措施都做不到。
第四個戰隊隊員走出那股黑暗,媘蜜抓住了那男人武器的噴嘴,在他能開火前強迫將它轉向一邊。我慌忙爬起去幫她。當媘蜜在爭奪那個武器的角力競賽中開始慢慢輸掉,我跳過那團仍然在漲大的泡沫,在我著地時接著壓低身體,從他下方打軟他的雙腿。他重重地倒在地上,媘蜜從他手中猛扳出那個武器。在他爬著站起來時,她扣下扳機,打了他一臉泡沫。戰慄也消除足夠的黑暗,讓最後一個戰隊隊員顯露了出來,媘蜜就把他埋在一陣泡沫之下。
我有看過發現頻道介紹這東西。PRT--超亞人類反應部隊--都裝備了巧匠設計的非致命性武裝來壓制超能反派。這種超抑泡沫就是標準配備。它會噴出一種液體,擴張成一種有好幾個不同方面特性的黏性泡沫。首先,它十分柔軟,當它完全擴張時還會有很多氣孔,所以你被包裹在內時也能呼吸,至少久到救援隊伍拿一種溶劑到場救你。它也很抗衝擊,所以PRT戰隊能把它覆蓋住地板來拯救掉落的人或防止重擊手造成太多傷害。
你也能用按泡沫漲大的方式,把所有最強的人之外的反派包覆住,泡沫就會將他們無力化。因為泡沫解除施力點的方式,和它對於衝擊與撕裂的抗性,甚至竜龍那種人在掙脫時也會有困難。再加上,它對於高溫有抗性,還有著強絕緣性,所以它算是對付了操火能力和那些電磁超能力。
在PRT隊員無效掙扎,想移除他蓋滿了泡沫的頭盔,我把貯存罐從他身上拿下來,幫媘蜜裝備上。戰慄已經背上他的強抑泡沫罐了,還從被泡沫抓住的PRT隊員幫我拿來第三罐。
強抑泡沫很重,我幾乎無法承受那重量。比起蹣跚移動,我蹲了下來,讓貯存罐底部歇在地板上。
戰慄指了我們的左方,我們就瞄準那。一秒後,他讓黑暗消失,現出圍在飲食櫃臺周圍的各個監護者,與距離地面幾呎飛著的榮耀女孩。他們正揮打爬在他們身上的蟲子,但他們沒那麼分心到,沒注意光線突然出現,以及我們。
「榮耀洞!」媘蜜在開火之前,對那位女英雄激動喊道。戰慄引導一股強抑泡沫液體對著吊擋鐘,瞄向左側,所以我就將注意力放在那群人最右端。暗影潛行者。
我承認,我曾有個理由對她惱火,因為她為艾瑪的父親寫了筆記,給她那侵犯人身訴訟的該死燃料。我對著她釋放一道泡沫,滿足感份量頗大。
那道液體十分精準,但她閃向一側,看起來一點都不在意。我又噴了一道,直直打在她胸膛上,讓她踉蹌了一下,她卻沒有跌倒或像其他人一樣被那泡沫抓住。反而,她壓低姿勢躲避,斗蓬翻起,接著滾到一側,她在雙腳觸地時準備了她的十字弓,然後她切換成衝刺。
不管那是鎮定劑箭頭或真箭,她只要射中我,我就完了。
我廣範圍散播泡沫,有一點點瞄向她,也要將她慢下來或讓她搞砸了瞄頭。她踏上了一點泡沫,有些失足。媘蜜將她的火力加進來,靠我倆結合的湧流液體,暗影潛行者跌倒了。我們花一秒鐘把她埋在泡沫下,戰慄也增加了不少黑暗。
「下一個!」戰慄喊道,指著。我把那沈重的貯存罐搬離地面,移動到更靠近我們下個目標的位置,把它放下來之後瞄準。
這次,我刻意將一部分蟲子隊伍派入這個區域來讓人們額外分心。黑暗消失,這次是捍衛者,的一半。擊襲、電擊,和威揚。
電擊已經在戰慄消去覆蓋他們、無法被穿透的影子時充好了能量,在她能看到自己前往何處時,僅留下移動的殘影。不過,她沒有筆直衝向我們。她反而是,跳到另一側,用雙腳踢上擊襲胸膛正中央,接著傾飛向完全相反的方向。
擊襲是個動能操縱者,他能操控移動的能量,改變加速度或動向,就像其他英雄能操控火焰或電力。他利用電擊踢擊的能量衝飛向我們,電擊則移動到我們側翼。
戰慄對著擊襲引導一道泡沫,但是他發射的第一秒看起來正好擦過那男人。泡沫確實有抓住他,但延遲效果給了擊襲足夠時間撞上戰慄,讓他飛向監護者們旁邊的牆壁。在那之後,漲大的泡沫阻止他繼續移動了。
媘蜜和我將火力集中在電擊上。那女人從我們噴射的急流間躲避、閃躲,她移動快得我們雙眼真的都無法追上她。她看起來被一個雞尾酒桌--那是張大到能讓四個人站在周圍的那種桌子--絆倒,可是她任何的笨拙在我們眼中,都只留下幻象。下一個瞬間,她就舉起那桌子,全周式用力轉著,
她把桌子像一個過大飛盤般扔出,我衝向一邊時把媘蜜推向另一側。那張桌子邊緣擦到媘蜜雙手中的武器,把噴嘴從她的掌握中打落,衝擊也有足夠的力道讓媘蜜落在地上時滾了一圈。
這就只有我站著,對付威揚和電擊。兵器大師、民軍小姐和極迅無處可見。我能用蟲子感受到他們正在黑暗之中,可是我眼前還有更重要的事得集中注意力。
電擊再次衝刺,利用我們都失去平這一點,再次累積起不小能量。見鬼,她大概把整個戰鬥風格圍繞這超能力來訓練吧。我能看到她假面服的普通鈷藍線條,輝映著一道亮眼的藍白色電能。我將注意力專注在她身上,把所有在她周圍的蟲子都拉過來,我自己也試著把身體變成開火的姿勢。黃蜂、蚊子和甲蟲落到她身上,不停螫咬。
有那麼一瞬間,我看到她的假面服黯淡下來,然後又重新亮了起來。看來,她需要專注,而我的蟲子起到了干擾作用。當我把自己扶正、開火,她慢了一步,沒能避開噴流的前進方向。我在噴灑下抓到了她,開始將泡沫堆積到她身上。
一道衝擊波打中了我。我被撞倒兩腳失衡,在這幾秒內第二次被擊倒時,我的雙耳開始耳鳴。
威揚的假面服上有一個角鬥士/獅子主題設計,金色獅子頭盔、墊肩和腰帶,其他部分則都是緊身衣。他成功把足夠多蟲子從他臉上抓掉,來使用他的音波吼。他是那種,很大隻、很健壯,又足以讓你在他沒有其他能力時就會想避開的人,而他的其他能力,則能讓他在水泥牆上打穿出洞口。
戰慄瞄準他,對他射出一道急流,但威揚令人驚訝地很快閃開那道攻擊在戰慄重新校正他的瞄準時,威揚踢翻一張雞尾酒桌,一隻手抓住桌腳把它拿來當對抗泡沫的盾牌。我倉皇試圖逃到一側,從另一個方向攻擊他,可是他張開了嘴,解放另一陣衝擊波,讓我滑過地板,與困住監護者的那堆泡沫十分危險地靠近。我試著朝他舉起我的噴嘴,對他噴灑更多強抑泡沫時,我的視野游移融化,我看到了雙重身影,還有一個威脅將所有其他東西吞沒的高音調哭嚎。我放下武器,朝他派出更多蟲子然後將注意力集中,重新獲取我的五感。
「這裡啊!」戰慄大喊。他舉起他的手。威揚吸了氣,準備下一發衝擊……
布魯圖斯高速衝過戰慄用黑暗分隔開來的走廊,像頭全速衝刺的公牛一樣撞上威揚。
我若是那隻悍馬車大小的怪物的話,他會比我揍那傢伙的力道更用力了一點點。然而,你不能怪一隻狗的無知。
正在我左邊,暗影潛行者從那團鎂塵糊塊中將上半身掙脫,開始了她把十字弓拔出來的緩慢過程。這通常都不可能辦到,可是她變身成暗影狀態的能力顯然讓她比大部分人容易逃脫。
「不行。」我對她咆哮。「待著。」我把她埋在更多泡沫下面。
我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直起身,又晃了更多次之後便努力穩住平衡。
「掠翅!」戰慄吼道:「走了!」
我沒有浪費任何時間就倒在地上。我的眼角餘光中,只看到剛才我還站著的位置有一抹模糊藍銀色。
我得以背猛落在地上,看到兵器大師站在我六呎外,朝我的方向平舉他的戰戟。他護目鏡的銀光讓他那可見的稀少表情,十分珍貴。我能看到的全是那細長、剛硬的唇線。
「抱歉。」我含糊地說,安靜到我很確定媘蜜和戰慄不會聽到。我向他的方向瞄準了泡沫噴灑器。
一閃光中,他四處甩動那把戰戟好讓武器底部朝向我。發出了低沈的「呼碰」聲響,接著我感覺到一陣極度炎熱的空氣讓我手臂、雙腿和我暴露在外的後頸部的每一根毛髮站立起來。我發現了強抑泡沫噴灑器的扳機被壓下,這噴射器的末端什麼都沒出來。我試了一遍。什麼都沒有。
這是那陣電磁脈衝搞砸了機械組件。幹。
在我能重整想法然後警告戰慄和媘蜜以前,兵器大師就像在軍隊軍官學生行軍遊行時甩槍似地將那把武器在他雙手中翻動。它在他周圍旋轉,我聽見了那個「呼碰」聲響快速接連響起兩次。
不知怎地,我不怎麼懷疑他會打偏。
「叫妳的變種狗退下。」他以那種,要人們服從他的嗓音說道。「我答應妳,牠只在攻擊我之後才會受傷,而我寧可不要在牠主人該被怪罪時,對一隻動物那樣做。」
「母狗!」戰慄叫著:「叫他退下。他是對的。」
從我無法看見的地方,母狗吹了聲口哨。布魯圖斯穿過戰慄製造出的走廊再次加入她身旁。
「你像是能在我的黑暗中看見一樣移動。」戰慄說,在他迴盪的嗓音中有一些謹慎。
「我研究過你的能力了。」兵器大師對我們說,將他的武器底部輕拍放在地板上。他周圍十五呎內的蟲子便從空中落下,死了。「這從你們踏入這房間起便結束了。」
民軍小姐從舞台旁邊的黑暗中走出來,她雙手中拿著一個看起來像機槍的東西,攝政是她的人質。他沒了他的權杖。
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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