嗆辣火常抱怨有創造火焰為主的超能力,表示你會面對兩種對手。會燒起來的人,算多數。平民都落在這類。除非有這種超能力的人不分是非,而嗆辣火也不是那種人,會因為致命傷口、死亡與傷疤的極高可能性,最後實際會造成損傷。屬於那使英雄全力砸反派的頭的事。第二群人是不會燒起來的對手。有穿足夠覆蓋部位的裝甲、能力力場的人、身體上有形成或環繞異物的人,那列表最終變得相當冗長。
「嗆辣火,跑啊!」斷層線命令。
烙疤女穿了一件紅色裙子,選擇打赤腳而沒穿鞋。她的褐髮亂糟糟地在那雙盯人眼睛之上打成結。她皮膚蒼白,使衣服的紅與眼底的黑遠圈更加明顯。兩排很像香菸燙傷的圓疤從她下巴爬上兩眼眼角。她大步走過斷層線現在被廢棄的夜店——轝蔭——外面街上的火焰。雙手甩到兩側,將火焰散播到路寬邊,將熱氣聚到手掌,再把熱氣用力扔向對手們。
烙疤女貌似不像嗆辣火——對火較脆弱的敵人會同樣留手。
格雷戈蝸牛男擲出一團黏液抓住火球,滅熄火焰。其他顆火球落到他們中間,沒擊中任何人,卻仍分開他們。蠑人在街道中央熊熊大火勢一側,斷層線和三葉在另一側,而格雷戈與嗆辣火在後側,距離烙疤女更遠。
嗆辣火轉身要逃跑,但烙疤女又聚起另一顆火球,向前高拋,火球飛騰上高空後開始墜落。火球與嗆辣火相撞,將那女孩撞入地面。火焰舔拭她的防火服與周圍地板,在她能振作站起來前,過了長長數秒。
烙疤女引火炎上身,亮瞎其他人,然後一瞬間,她就在嗆辣火旁,用手指掐住那女孩喉嚨,把她推向那仍有火球熱跡的地面。
為什麼這裡的街道不是被水淹的區域呢?為什麼轝蔭得要在山丘上呢?
「抓住她!」斷層線吼道。三葉抽出手槍、開槍,格雷戈朝烙疤女蹲伏處打出一道黏液束。黏液落地時澆熄火,而在黏液潑濺時,煙霧噴起遮掩住烙疤女,她就消失了。
「在那!」
烙疤女從一片距離嗆辣火十五呎處的火焰浮現,大步走向那女孩,確保嗆辣火待在斷層線隊員可能打過來的任何攻擊路線上。她抓住嗆辣火,手繞過她喉嚨,開始把她拖進一條小巷子。不論烙疤女走到哪,都留下燃燒的腳印,火焰緩慢漲大、擴大、聯並,一條火跡便在她身後燒成一條道路。
蠑人向前撲襲,跳過那分開他與格雷戈的烈焰,接著跳上最近的建築,用尾巴抓起一袋垃圾。扭轉身體,將垃圾甩向烙疤女。垃圾擊中她,她猛然向後一頓,沒抓好嗆辣火。
烙疤女落入一團覆蓋地板的火,出現在其他人正後方火勢中。
艾莉,從轝蔭的二樓房間,敲打窗戶,想警告她的夥伴。
兩束火從烙疤女雙手,如火焰噴射器,擊中三葉、斷層線與格雷戈。格雷戈在最後攻擊一秒望見那場攻擊,盡力用他巨大體型擋護住斷層線和三葉。蠑人把更多袋垃圾與水泥塊扔向烙疤女,成功打斷她朝隊友的進攻。
斷層線著火,她假面裝被點燃了。格雷戈軟液覆蓋她,把火滅掉,接著轉向烙疤女。
他轉向她的同一瞬間,她周圍火焰竄到身上,吞沒她。
他們轉頭要找她,同時也想遠離烙疤女每次攻擊擴散出的烈焰,他們在自己之中沒看到她的蹲姿。只有艾莉,從她較高的視點,才能看到烙疤女。
要說斷層線和她的隊員都是朋友,也不足以表達那份關係的意義。艾莉視他們為家人。她卻無力做任何事來拯救他們。
她可以使用超能力,可是範圍太小。她需要有時間將能力浸入這裡,而她之前也有去散步。她回來後兩小時,能力就被限制在自己的房間、隔壁房間、樓上走廊和建築外牆這些周遭區塊。不足以觸及正在戰鬥的街道那裡。假如她走出邊界,她會失去陣地。她任何移動到新地點、超出能力影響的邊界時,她的影響範圍會縮減到周圍幾呎,只在之後才開始重新滲出去,每過一分鐘就會愈擴長愈快。
她不管如何還是使用了能力。緊閉雙眼,觸及其他世界。
就她理解,那都是些小巧的世界。是根據她思緒——同時由意識與潛意識——所轉變的空白現實。它們都是夠大、夠清晰、夠精緻複雜到吞噬她的清醒夢,而它們也經常吞噬她。她能當下做出新的現實,但她發現最好建立起已經有的世界。
她有座大祠堂。斷層線和他們之前僱傭的催眠師曾教過她該怎麼做,如何建立起不被艾莉的負面想法、負面意念影響的地方。那裡是她連接起自己的成就、內在力量之處。是壞爛之地的相反面。在各個世界中,那是目前最大的世界。她也知道,自己在那裡沒有什麼可用的東西。她與那地方的每一面都如此親密熟悉。她曾在那待了很久。
她雙眼在火焰於街上爆發時迅速睜開。她看到斷層線、格雷戈與三葉翻滾過空中。
艾莉雙手緊緊抱身體。孤寂走廊⋯⋯不行。烈光高堡。絕對不行。
荒蕪廢墟。她幾乎忘了那裡。那是她最初在壞爛之地以外試圖製作的世界。那裡弄得很好,直到消極性和自我厭惡不知不覺從裂縫滲透進來,填出她不想要的細節。都是些醜陋的東西。結果那就成了美麗、莊嚴地景,裝設了陷阱與落穴,彷彿景觀本身熱切要傷害或殺死任何沒注意腳步的人。她專注於那世界時,意識的一小部分飛過風景——成了心眼中的第二片景象。一片片高草平野,倒塌的牆壁一半被覆蓋在苔蘚之中,老城堡的遺跡,長出一棵樹的小石屋。她對曾經美麗,但在年歲裡轉變成另一種優美的事物,總情有獨鍾。她喜歡一棵曾經長成壯麗、接著死去的樹外貌,還有那經年累月大雨下的磨損雕像。美學形塑了那些廢墟。直到所有東西都變得險惡、無法預測又危險。
今天算是好日子。她這週前幾天對付商團時,很簡單就可以把那幾天視為不好的日子,使她自己精疲力竭。看來她正在轉到其他東西:她有吃過飯,去散了一下步,甚至也大膽到和斷層線講了話。她是因為心眼,那通往其他世界的大門現在幾乎被關閉,才只能做到這些事。其中的缺陷也表示她超能力的效果很慢。她好像在用一副單眼望遠鏡看出去,試著要找到遙遠的細節,她一次只能看到一個景象。
她找到了自己想要的地點。抱著大壺的殘舊羅馬寬外袍女人像。她集中注意力在人像上,推動她。
這真是令人痛苦難耐。不是使用能力——那很簡單,也無可避免。就算像今天這樣的好日子,超能力也會不照她所要求地運作。她腳下地板變成一塊石磚,雜草與苔蘚叢生於裂縫,彷彿廢墟正在流入真實世界。十分讓人痛苦難耐,因為那雕像出現得很緩慢。石磚從轝蔭外牆內部出現時,朝外折疊開來。雕像以每秒四分之一寸的龜速滑向前方,而它也不小。
火焰散播到大街與轝蔭對側大樓。烙疤女隨時用火焰穿過極遠距離,同時靠每波攻擊或她所有的空檔更擴大火勢。蠑人夠快到避開她的攻擊,同時又朝她猛擲物品,試圖干擾她、連續猛擊,但他也無法靠近到接觸她、擊倒她而又不讓她燒到自己,而他動作的範圍也正在火勢散開時迅速縮減。她攻擊時不只有新團烈焰被造出來,還有她經常停頓念動膨火、將火延到各方。
格雷戈受傷了,但他也想控制火勢,同時又保護斷層線和三葉。他的皮膚閃耀反光,讓艾莉以為他在自己身上覆蓋某些會保護他不被燒傷的東西。
她的能力還是太慢。只有半個雕像浮現。這樣還是不夠。她需要整個東西全部出來。
烙疤女注意到那座雕像,頓一下、扔出火球。艾莉在那顆頭掉落時皺眉,在一隻手臂被粉碎時感到一陣絕望。但其他部分都很完整。還要兩、三分鐘。
格雷戈用一束黏液逮住烙疤女,而那年輕女性則在一陣火焰炫風中消失。
烙疤女出現在格雷戈、三葉和斷層線正後方。在他們能注意到、反應過來以前,她便在自己雙手間把一顆火焰球汲取壓縮成一點,然後於一陣爆裂熱氣中激烈解放。
「不要!」艾莉尖叫,敲打窗戶。
斷層線沒有移動,艾莉也不怎麼能在覆蓋街道的煙霧中看清楚,但她可能被燙傷。格雷戈⋯⋯格雷戈也沒在移動,他躺在一片火焰中。不管他裹在身上的黏液可能有多防火,他也沒免疫、不會被烤焦。三葉則拐步離開,一拐一拐地走向那座雕像,蠑人也在閃躲烙疤女一連串新攻擊。只有嗆辣火大都沒被燒到,卻也無力做出任何事,對付不只防火、還能輕易傳送過火焰的敵手——她就像任何打開門、從一個房間走到下個房間似的。
這樣並不對啊。她的隊伍、她朋友們、她的家人,全都快要被摧毀了。
她得要集中。雕像也不夠。她需要一份機關。那在心眼中連結起雕像的設計不可行。得要其他東西。她搜索了一下。城門閘口加上一個輪子⋯⋯不行,那有太多鐵鏽,鐵鍊太容易斷裂。啊,那個。一道運算機關,一顆球在設置成從一連串管線滾下,滾球的路徑被一大堆槓桿所決定,每根桿子都會移動木槳來調整滾球路徑。
真讓人挫折。在最糟糕的日子裡,她在其他世界裡的視野如此廣闊到她幾乎無法認知真實世界,不必像這樣把所以有東西拼湊在一起。她能在自己把它們弄進真實世界時塑形,它們也會如她所想要地迅速浮現。
她把所有東西都塞進那座雕像裡,還得利用一點運算機關、拉桿,還有一些雕像已經有的機械,在把它們全都推入存在時全都擺置到相互接合的位置。
火球逮住蠑人的肚子。他被從他抓住的牆邊擊下,落到地板。他得翻滾出一片倍橘紅火炎舔舐的地面。
烙疤女轉向三葉,後者正在等手桿浮現。一顆火球被扔向那紅髮女人,她閃躲太慢。火焰在飛過的軌跡中夾上她肩膀,在牆上打出一個洞,正在手桿底下。機關的碎片灑落在三夜周圍。有齒輪、槓桿、木槳板和開關的殘片。
「不要!」艾莉吼著:「不!」
她所做全是徒勞。還能夠拼湊起其他東西嗎?會有差嗎?他們的對手已經有艾莉想做的事的概念。她不會再有其他機會了。
最後一塊運算機關浮現在轝蔭的磚牆裡。直徑兩吋的,球體落上它被設置的路線。滾下輕微斜坡,墜進槳板指向下的位置,著陸於下一個斜坡上,滾往相反方向,又越過兩個槳板。
艾莉抓起她椅子砸碎窗戶。抓住窗戶兩側,無視那咬進自己手指的玻璃殘片,她尖吼:「三葉!」
三葉和烙疤女兩人都抬頭看向她。
她用手拍打牆壁,在玻璃割傷她之處留下血淋淋的手印:「球需要到右邊!」
烙疤女又朝三葉發射了火球,三葉跳到一側。
「什麼球?」
艾莉沒辦法告訴她,而又不讓烙疤女知道。她能感覺球走到最後一個斜坡,掉落到最左側,也就是那被烙疤女火球所摧毀的下半部機關。三葉在牆壁洞口瞥見那顆球,而當球落下時⋯⋯就是現在。
艾莉感到三葉的超能力那幾乎無法被察覺的影響力。那女人是在最小規模的念動者與千里眼,能創造出細小改變,知曉該如何使用這些轉變來引發大規模結果。那球向左邊移動幾公釐,擊中木板裂刺,彈向右邊、旋轉。它落了下來,接著旋力加乘上額外推力的幫助,將那顆球帶到右側,然後落到雕像背後的艙室。
發出一陣隆隆聲後,水開始流出手臂殘肢和那雕像所拿著的水壺。水注下三葉周圍,淹過街道、撲熄了地面層的火勢。很快便只有牆上的一片片火焰殘留。
三葉舉起槍,瞄準烙疤女,然後開槍。一槍,兩槍。很難看到子彈是否有擊中目標,因為烙疤女已經將自己繞起烈炎,消失後,從靠近嗆辣火的火燒牆出現。
嗆辣火跑了,烙疤女追逐她。艾莉能看到三葉猶豫了一下,接著跳過從水壺倒出的水濂幕,追趕上去,希望能幫助隊友。
「不要啊!」艾莉吼道。她的聲音卻被水聲淹沒。很快那兩人就不見了。
她的手機。她需要打給他們,讓他們知道情報。手機在哪?
在廚房。真笨。她之前在他們出去弄晚餐時,自己還在一段神遊之中,她就把手機留在那裡。而如果她走到樓上走廊以外更遠處,到舞廳之上的樓中樓庭,也許她就會失去自己超能力在此所獲取的所有陣地。
一隻角⋯⋯某種發出噪音的東西。鐘鈴?如果她能找到的話,在那個荒蕪廢墟區域裡就有一座鐘。
烙疤女從轝蔭對面的燃牆落地。縮回腳步。她抬頭看向站在窗戶後面的艾利。
她不是要追嗆辣火。她是為我而來,艾莉頓時在絕望中,想到。
烙疤女跋涉走過不斷擴大的水灘,進入轝蔭的前門。夜總會裡空無一人,沒有電力,沒有音樂。就連員工們也跑去處理自己的生活。那裡只剩下艾莉與烙疤女。」
過了一分鐘,她臥房的門被打開。
「妳在這啊。」烙疤女說。
艾莉移開視線。
「妳好啊,老朋友。」烙疤女說。
她即使在好日子裡,也不怎麼擅長說話。「咪咪。」
「很久了呢。」
艾莉點頭。
「我很⋯⋯妳朋友們的事我很抱歉。我過來這裡是沒想要那樣做。只是⋯⋯妳知道的。」
艾莉點頭,不想讓自己的憤火露在臉上。
「我、幹。我真的很抱歉,妳懂嗎?我忍不住啊。」
妳可以忍住。妳只是不夠努力而已。
但是艾利沒將想法講出來。她點了頭。
「我不覺得我有打出什麼永久傷害。他們都還活著。」
「謝謝妳。」艾莉成功說了出口。她沒辦法完全壓抑著自己嗓子中的苦毒。烙疤女看起來也沒注意到。
「我、我想說說話。就像以前一樣。」
像以前一樣。艾莉沒能忍住。她的想法轉到了壞爛之地,她有的最大世界,她花最多時間所待著的世界。
「以前我們倆都很好的時候?我們會聊聊天,我也真的很喜歡那些時光。我非常喜歡那些回憶。那是我寶貝的少數時間。」
艾莉點了頭。在烙疤女身後,她房門正在轉變成金屬。一個小窗戶正在擴大,柵欄已如牙齒緊閉。門周圍的牆壁也在長成破碎布料,像被風吹拂般漣漣蕩漾。
「幹。」烙疤女說:「我連該怎麼說都不知道啊。從我得知妳在這座城市,隊上就很想來這裡,我也很期待這次見面、再次見到妳,但現在我不知道要說什麼了。」
「天氣?」艾莉試著說,稍微有些開玩笑。是不該說的話。
「我才不想聊天氣!」烙疤女厲聲噴出話語,話中混著絕望與憤怒。她雙眼閃出橘光、雙手火花亮起,之後就全被消去。
「抱歉。」
「我⋯⋯呃。妳好嗎?從妳逃脫之後,妳過得怎樣呢?」
「一直⋯⋯都很好。他們是好人。」就算在好日子裡,還是好難把思緒弄清楚。「有照顧我。斷層線幫了忙⋯⋯比任何醫生好。」
「醫生啊。」烙疤女沉下臉。
「妳呢?」
「我⋯⋯妳知道我和妳同時間逃出來嗎?」
艾莉搖了搖頭。
「就是那樣。但是我沒地方去。我有些日子過得很差。我很寂寞,很害怕。有些人想要說服我當他的妓女,賺些錢,有東西吃⋯⋯我拒絕了,但是他一直要我。」
「抱歉。」
「我⋯⋯我真的很想要變好。我告訴自己說我不會用超能力。但我也得保護我自己,妳懂嗎?」
艾莉點了頭。在門周圍的布料開始穩定成形。墊布牆壁,倒鉤吊起的電纜與一排排玻璃鋸片。屎漬和在一些布料上的血,現在,全滋長膨脹。她想壓住、阻止這變化,專注在自己的大祠堂。她那個安全地點。但看著烙疤女,那地方感覺如此遙遠。在她不可及之處。
烙疤女繼續說:「所以我就用超能力把他嚇跑⋯⋯但妳知道我超能力的運作方法。妳知道我的能力會怎麼樣。」
「我記得。」
「我⋯⋯醫生在我使用超能力時也說了,它改變我腦袋裡的化學平衡、連結。同理、衝動控制、我的情緒,在使用超能力時全都消失,而且附近有火的話,我也沒辦法不用超能力啊。像滾雪球,因為我沒有自我控制、我又不在乎附近的人的時候,就更常用超能力,而當我進入那個狀態,也不想要離開了。」
「是啊。」妳逃進那狀態,迴避面對妳所做過的事的罪咎感。妳利用超能力隱藏自己的恐懼。如果我要把任何事怪到妳身上,就會是這一點。
烙疤女搖了搖頭。「如果妳不把外面大部分的火焰撲滅⋯⋯我不知道自己會幹出什麼事。」
我滿了解會發生什麼事。
「所以我燒了那個皮條客嚇嚇他,接著我就燒他來傷害他,是為了報復他緊追我,之後我就真的沒辦法阻止自己。我把他燒死。幹。好幾週壞日子就是那裡開始的。」
「抱歉。」
「在我、在我知道以前,屠宰場就找到我。碎哥鳥招募了我。現在我就卡在那裡。我被困住。妳知道外面有擊殺命令在我頭上嗎?如果我試著要退出,不是那九人就是條子要幹掉我。所以我就繼續做下去,我為他們工作,所有事情就這樣一直惡化。」
「投降?去鳥籠?」
「他們會找到我。妳根本不知道這些傢伙們能幹出什麼事。我們最新的成員,取代了爛斧臉,雖然他還留下來⋯⋯算是吧。她能找到人。沒有地方會夠安全,直到他們把我送進鳥籠。他們想要的話,我幾乎以為我在那裡面也能被他們逮到。欷帛力虎?她也能逮到我。就算在鳥籠裡也一樣。她總是逮到她的獵物。」
「咪咪,不可以一直傷害人。」
「我得傷害人啊。我、我可以直接用超能力。讓我一直待在不會感到很糟糕的狀態,也是那九人期待我表現出的樣子。」
壞爛之地正在更入侵這房間。艾莉開口說:「咪咪⋯⋯我可以碰妳嗎?讓妳定下來。我不想要我的能力傷害妳。」
「所以妳要我離開妳的世界?」咪咪微笑,搖了搖頭。「不可以喔。我來這裡的一半原因是因為我聽說,妳這些日子裡有在做出漂亮的東西。我得要看看。妳現在,能創造出的東西。」
接著她轉身看向周圍。她臉在看見墊布牆壁,那張變成帆布的床,屎漬,血液,角落的針頭,碎玻璃和嵌入每一個平面的剃刀,等著要逮到不經意將手或腳放到錯誤位置的任何人。
「不。」烙疤女說。
艾莉緊繃。「抱歉。」
烙疤女表情一沉。「這⋯⋯這跟本不漂亮。我記得這裡。」
「如果可以的話⋯⋯會讓妳看看其他的。」
烙疤女的聲音哽咽。「但妳沒辦法。因為我讓妳想起收容所。我讓妳想起不好的時光,妳很悲慘的時光。」
艾莉低頭看自己雙腳,吞嚥下喉嚨中的哽噎。
「我以為我們是朋友。我們有過一段時光,不是嗎?只有幾次,在我們兩都被允許離開牢房時,在我們有好時光的時候。有過幾次笑話、講故事。我是說,我知道有些時候我表現得不是很好,所以也許我有抓狂,或是罵妳,或是威脅妳⋯⋯」
烙疤女轉移話題。艾莉保持沈默。
「那個。那不是,呃。」烙疤女結結巴巴。她雙眼閃出橘光。「妳有把我視為朋友嗎?別想對我說謊。」
艾莉沒能想出回應。他們把我當成使妳合作的誘餌。
「喔幹。肏我娘的,我很抱歉。」烙疤女說道。她轉身離開,弄著金屬門。艾莉發現它鎖了起來,她調整些東西讓門被打開。烙疤女拉開門,接著停在門口。回頭,那女孩說:「我對妳的朋友很抱歉。我希望他們沒事。」
「我也是。」
「我很高興妳過得很好。我希望自己沒把所有東西都搞砸。」
這需要一點勇氣,可是艾莉趕緊走過房間,將雙手抱烙疤女,從背後抱住她。
「我們是有些好時光。」艾莉說。「保重。」
烙疤女拉扯開來,艾莉也讓那女孩離開。她看著烙疤女找到能走去俯視舞廳的室內座台的門,聽見到她跑下樓梯。
艾莉癱靠到牆上,用超能力一次推開會割傷自己的尖銳物品。她將頭靠到雙手上裡,閉上雙眼不看周遭的景象。她等了幾分鐘。花了幾分鐘的時間,才等到她能確定烙疤女已經離開,也才離房確認其他人狀況。
在她的心理健康方面,趕上自己剛才喪失的進度前,還有好幾週,要推開過去不好的回憶和壞爛之地。她以自己在長久之後會有所好轉的想法,來安慰自己。她有過那樣的基礎,她也能再次去到那裡。如果其他人都沒事的話。
至於烙疤女?那女孩已經沒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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