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虧布拉克頓灣監護者和捍衛者團隊成員的協力合作,在地幫派--『ABB』,或稱亞裔壞男孩,已經垮台了。」
布萊恩和我抵達閣樓時正好聽見那則新聞快報。莉莎、艾利克、母狗和三隻狗正聚在沙發那。
「現在監護者英雄最受矚目的年輕成員,吊擋鐘和遠璟,他們不久前在處理一個超級炸彈危機時成為中樞功臣,那顆炸彈被判斷是爆彈試圖挾持整座城市作為人質,來換取她的安全的工具。在場專家拒絕提供準確數字,而有一位在地假面發言,說那顆超級炸彈可以產生九千噸TNT的能量。這個裝置,包含了與傳統核能炸彈同等的能量,被從那區域搜刮來的家用品妝點了,在碼頭的戰鬥和當地官方壓力下,強迫那被認為是那顆炸彈的製作人於數天前轉移佈署至一棟被遺棄的船庫。若非監護者的努力執法,今天可能就會是我國悲慘的一日了。
「不管我們會怎樣希望有一段黯然深思的時刻,一些當地反派對於將事情放下表現出極少興趣。在嫌疑犯ABB領袖竜和被認為是共犯的爆彈被羈押後不到一小時,藥廊公司的辦公室被武裝勢力攻擊,這場衝突意圖引起當地雅利安民族反派團體八十八帝國注意。狀似在過去一小時中激發了多於六次的重大事件……」
莉莎將電視靜音,在沙發上轉身看向布萊恩和我。「我會給你們些摘要。行旅人剛才在一個小時內攻擊了一家畫廊和一個機場。蛇蜷和八十八帝國顯然想趕上損失的時間,幾乎要在街上全面開戰了。商團--險降風的隊伍--正在利用這場混亂,試著做ABB做過的事,卻是用當地的毒鬼和遊民,完完全全無法控制事態……他們不會走多遠,可是我很確定他們會發動一場大型老派洗劫潮。」
「所以停火協議終止了。」我說。事情不是應該在ABB走了之後好轉嗎?為什麼我感覺自己在這情況上有一部分責任。
「這就像每個人都在起跑線站好,準備在槍響瞬間出動。」艾利克說。
「除了我們之外。」布萊恩指出。
「不盡然如此。」莉莎搖了搖頭:「在藥廊被攻擊五分鐘前,我們從老闆那得到了一則訊息。他有一個想要我們做的工作,也許是目前最大的一件,可是時間限制很短。這也是為什麼我把你們叫來了。」
布萊恩雙手插在胸前。
「事情是這樣的。」她說:「士氣很低靡。這座城市被嚇壞了,種種事情都沒有照人們所希望的那樣安靜下來。我們全都和這顆超級炸彈驚險擦身而過的事?這並沒有幫助。」
她在說話時也在她的筆電上打字:「還要加上,當在地新聞台聽說了對付ABB的戰鬥相當大部分都被反派們進行的事實。瞭我了嗎?所以,大家不管怎麼說都要一起計畫一個籌款會的點子出現了,市長也來宣傳這個活動,將好人屬於這件事中的主要角色的點子賣出去。結果?就是一場包含捍衛者、監護者、PRT軍隊、警察和那些人的籌款會兼慶祝大會。今晚,大部分的監護者和新浪潮的人也同時間收斂一些懶散心,來保持城市安全,因為市長在這件事上以公關為優先。」
「我不喜歡這件事的走向。」我對她說。
她拿起了她的筆電,然後把它放在沙發椅背上,面對我和布萊恩。那份文件顯示了慶祝大會的細節,還有票卷攤販的連結,以一張一群人穿燕尾服與長禮服的照片裝飾。「捍衛者與一些監護者們會與布拉克頓灣上流人物們的朋友、家人,還有任何願意支付高額門票的人聚集在一起。老闆要我們做的,就是所謂的『令他們出糗』。」
我們之中瀰漫一股懾人的沈默。我瞥了眼母狗和艾利克,從他們的表情瞭解到,他們已經聽過這回事了。不過這和我們之前搶銀行的情況,正好相反,他們們看起來並沒有那麼熱衷。
布萊恩開始輕輕笑著。過了一會兒,他的輕笑聲變成捧腹大笑。
我等不及在他笑完前就說出我的想法:「妳瘋了嗎?妳想要我們去,做什麼?闖進一個派對,幹上那裡的人們然後在我們全部被逮捕前逃跑……」我掙扎著要找出言詞:「是被布拉克頓灣一半的幹他媽英雄逮捕欸?」
「基本上是如此。」莉莎說了,舉起她的雙手就好像要我冷靜下來:「不過這大概更像是整城三分之一的英雄。」
「好吧。」我說:「我無意冒犯,莉莎,我是很喜歡妳這個人,可是妳之前有點,錯估了會出現在那次搶銀行時的英雄數量。先不論從城外來幫忙處理ABB情況的英雄,他們也可能會會留下來參加慶功宴欸。」
「沒錯。」她承認:「但可是……」
「計畫卻是激怒他們?」我問道,不怎麼相信她:「也還不只有他們,那場派對大概會有市長、地方檢察官、警長出席……妳瞭解如果我們這樣試了做然後我們任何人被抓了,基本上會搭頭等艙前往鳥籠了嗎?」
「抱歉,小莉,這件事不行。」布萊恩告訴他,看起來仍然很愉快:「我完全接受讓其他所有隊伍耍一下瘋狂。我們做了我們的部分,而且我們就算放鬆一小陣子也沒什麼好損失的。」
「是啊。我不理解這件工作的意義。」母狗說,她抓著布魯圖斯的頭頂。
「妳不會找到任何人比我願意耍點小瘋。」艾利克告訴莉莎:「可是我和母狗一樣。這風險太多,麻煩超級大。然後又怎樣?捏一捏好人的鼻子?」
「老闆願意付錢。」莉莎說:「還附帶了其他報酬。」
「報酬?」我問。
「你們得瞭解。」莉莎嘆了口氣:「我不是不同意你們所說的,但我能告訴你們這是個測試。老闆想要看看我們能不能幹這一件,而我們如果能,我們對他而言就更有價值。更有,很多價值。」
「或也許測試是我們是否足夠聰明到拒絕一個沒望的任務。」布萊恩指出。
「也許是吧。」莉莎勉強讓步:「我不這麼認為,但我不會拒絕可能是這樣。」
布萊恩問她:「我們能拒絕嗎?我是指,他從沒強迫我們接工作。」
「我們能。」她看起來不怎麼高興。
他皺起眉頭:「我認為這至少說來,是四比一了。我猜妳會投贊成這個計畫,小莉?」
「是呀。」她回答道。
「那麼,除非我們從多數決改為其他的系統,我猜妳就能打給老闆說『謝了,但不要』。」他說。她沒回答時,他轉向我:「想要看看我們能不能把那個廚房桌和床頭櫃組裝起來嗎?我之後能請妳午餐,如果……」
「二十五!」莉莎打斷了他。
他看了她一眼:「二十五……」
「萬。」她幫他接了話,雙手垂在身側,幾乎看起來像被擊敗似的。「每個人都有。該死的。我是想在自己在你們對這樣的錢驚呆前就把你們拉進來的。我這樣說聽起來超拼命欸,可是我不能在你們拒絕時,又不讓你們知道我們會推掉什麼東西。」
這樣的錢讓我頓了下。
「我們要說清楚……一百,二十五萬元,分給五個人。」艾利克說:「這工作就這樣?」
「就像我說的。」莉莎微笑了下:「我們組成隊伍以來最大的工作。」
「如果老闆給我們一又四分之一個百萬元給我們每一個人,來叫我們走到那夥人面前自首,這種情況也不會有差別。」我指出。
「當然不一樣啦。」莉莎反駁:「我們實際上有機會撐過這一檔,清潔溜溜。」
「機率非常、非常小。」我也指出。
「還是有機會啊。」她說。「但如果我們要幹這件?如果我們向老闆證明我們對他來說如此重要?我們會升級。我們會得到更多錢,我們會有更多裝備、情報,我們也能發言影響他的長期計畫,這些全部都會轉換來假面社群的尊重。」
「發言?」我問道:「妳是指什麼?」
「和他見面,討論我們接下來要做什麼,還有為何要做。」
我的腦子開始轉著其中的含意。
「我要改投我的票了。」艾利克說:「這麼多錢,算是解決了我對這份工作的問題,因為它之前有點沒意義。四分之一個百萬元相當迷人呢。」
「二比,三了。」莉莎說。「母狗?」
母狗怒目:「讓我思考下。」
這就是那個在不遠的將來,和我們的雇主見面的機會了。問題是--我想抓住這個機會嗎?我一直在拖延,避開這個話題,試著不去思考我那個,獲得他們運作方式和資金來源的所需情報之後,就去告發將這些人的遊戲計畫。現在我得做出決定。
自始至終,我一直對自己說我會舉發他們。將情報交給捍衛者。但我的心沒真的放在這件事上。那個決定意味著背叛朋友。我雖然沒有不喜歡艾利克,或甚至母狗,我的思緒也仍在莉莎和布萊恩身上。我是指,好吧,莉莎是我從艾瑪以來第一個交到的朋友。至於布萊恩,我很喜歡他,也很尊敬他。我恨透了自己要對他們做出,艾瑪曾對我做的事。背叛朋友。
我已經放棄將他們告發來換取尊敬或名聲的點子了。我是指,我已經犯下重罪,挾持他人,攻擊其他英雄,幾乎殺死一個男人,接著兩個禮拜後還把同一個人的雙眼挖了出來。
我是能承擔那個部分,也可以不要獲得功勞或稱讚或其他東西。我能看出自己將低調一陣子。假使我真的太手癢到想穿假面服出門,也許會扮演義警來避開同時來自英雄和反派的注意。或是看看我也許--就只是也許--會試圖爭取暗影潛行者所得到的方案,成為一個緩刑實習的監護者成員。我起初相當不想轉向監護者,因為我擔心那最後會和高中的情況一樣……但是我這幾週以來已經改變了。我兩次站起來反抗艾瑪。如果你要算開會那次,則是三次。我比自己一個月前還更有志氣了。我能想像出自己在一群小超級英雄身邊工作,為了我曾經有過壞人似的行為而抱持著痛恨自己的懺悔,這和我原先穿假面服出來前所想的,有了相當大改變,那時加入他們的想法真的很難消化。
問題是,走下那條道路會碰上一團糟的「也許」和「可能」,每一步都帶有一團可能發生的災難。假使我被逮捕而不是被提供監護者的實習位置呢?要是暗地黨逃了出拘留所然後追殺我呢?或追殺我爸呢?
有個想法籠罩著和我待在同一個房間的人們。這不只讓我像艾瑪一樣背叛他們。我足夠勇敢到來再次經歷自己曾經和艾瑪的友誼,面對我喜歡、景仰的人們變成我最糟糕的敵人嗎?
而假使我不選擇,沒有做出決定……好吧,如果我將這事拖延更久,和選擇一直留下來的唯一區別是,那將是我對自己頗大程度地自我催眠了。我和布萊恩呆在一起的時間,讓這件事變得足夠清楚了呢。
「我認為,我可能會改投我的票。」我邊大聲說著,邊讓想法成形。
除了狗兒們之外,所有在場的人都露出驚訝神情。特別是莉莎,她聽見我所說的話向後晃了下。
我盡了全力讓我的全身保持不變。在最後,失去朋友和讓他們痛恨我以外最令我恐懼的,不是他們追殺我和我爸,而是我會痛恨自己這個想法。我接下來會痛恨自己一年、五年,或是二十年,因為我背叛了自己的原則,也因為對這簡單到手的可能性下了錯誤抉擇。恨自己走下那條可能讓我走進監獄而又毫無機會被兵器大師保釋,或是走下那條導致自己像傷害竜和爆彈一樣,傷害某個無辜的人的道路。
當然,跟暗地黨待在一起是個短期獲利,但長期呢?我得維持原本的計畫,然後試圖說服自己:我在為了大局著想。
艾利克抬起他一邊眉毛。「真的喔。」
「怎麼了?」我問。
「妳我最不預期會聽見要換票的人喔,呆瓜。」他說:「妳很小心翼翼,而這是我們一直以來最不小心翼翼的工作了。」
「改變我的票是個暫時性的決定,要看我們能不能想出一個能讓我們有不錯的機毫髮無傷逃脫的計畫。」我澄清道。
「雖是這麼說,你通常都藏在布萊恩的影子下,附和他喔。」艾利克說。
「謝啦,艾利克。」布萊恩皺了眉。布萊恩轉向我,他的雙眉擔憂地緊緊擠在一起:「妳確定?」
「不完全確定。」我承認:「而我也很抱歉,沒有支援你。」
「妳也是隊上的一員,妳可以有妳自己的意見。」
「是什麼改變了妳的想法呢?」這問題是莉莎問的。
我必須避免絆到她的能力警報。最安全的方式是繼續說真話,或某些十分類似的東西。
「我不知道我們的雇主是誰,這讓我很煩躁。種是真的有很糟糕的可能性,而假使那些可能性是真的,我寧可盡早知道他是誰。」這樣,足夠真實了。
「我承認。」布萊恩妥協道:「我確實很好奇。這……我不知道我是否足夠好奇到想要接這份工作。」
「如果瘦屁孩要幹這份,我不會退讓的。」母狗說。「我也要改投我的票。」
「屁孩?」我問她:「我骨瘦如柴,是真的,但我大概至少,只比妳小一歲。」
莉莎阻止我們繼續吵,靠向一側讓她自己卡在母狗和我中間。「我們得專注在主題上,因為我們只有幾個小時作計畫和準備了。我們有四票同意,一票反對。看起來這是要接啦。」
布萊恩嘆了聲息。
「抱歉。」我又一次低語出道歉。
他將一隻手放在我肩膀上:「沒關係。」
我注意到他沒有馬上將手從我肩上移開。
我將自己轉移注意力,我問了莉莎:「所以我們要怎麼讓這工作能行?」
她開始提出一份計畫大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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