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林匹亞的智慧女神 - 【第四章其之十四】攝取成分

　　「嗯……所以這就是妳最近都經常出入旅館的原因嗎？」阿耳忒彌斯讓雅典娜從後抱住，說是什麼要補充不足的月之女神成分，從沒聽過的狩獵女神認為只是戀人撒嬌親暱的借口，「妳很喜歡這個叫凱尼絲的傭兵嗎？」

　　「我沒把她當成戀愛對象！阿耳忒彌斯，妳要相信我！」

　　「我知道，妳不需要這麼緊張……」

　　阿耳忒彌斯覺得自從在亞特蘭提斯吵過架之後，雅典娜似乎變得很怕自己誤會她跟其他女性的關係，甚至是過分地怕。難怪最近尼刻都嘲笑主子是妻管嚴，而向來能言善辯的雅典娜只能忍氣吞聲，使銀髮仙女得意了好幾天，認為終於能夠辯贏智冠天下的女神。

　　雖然阿耳忒彌斯認為自己的心胸並不是如此狹窄，但既然現在雅典娜都會主動告知自己的人際關係，似乎……並不是壞事。相對地，阿耳忒彌斯自己也會向對方談及自己的經歷，尤其是跟卡利斯托的狩獵故事。

　　情侶要對等，頭髮亮麗得如同夜空的女神當然記得。

　　「其實我只是想找點神或者人來分擔尼刻的工作而已。」

　　大力從後頸攝取月之女神成分的雅典娜把頭顱擱在戀人的肩膀上如是說。

　　儘管夏季已經完成播種，只需等待收成，但智慧女神和她的侍從並沒有因此而工作量減少，反而要趁著人類比較空閑的時間在城中搞建設以及各種不同的實驗，例如新式的建築方法、讓公民參與審判的制度和設立授課堂之類……除此之外，現在西北面還有大量的亞特蘭提斯人滯留。

　　不斷增加的工作讓雅典娜不得不考慮增添人手的問題。

　　「原來如此，所以妳就相中了凱尼絲？」

　　「是的。」金髮的女神微微點頭，「不過要面對的問題很多……比方說是她現在情緒很低落之餘，不敢承接任何需要動用武力的委託，說怕自己被人發現胯下長著女性不應該擁有的器官而被人當成怪物排斥。」

　　「怪物？她只是……呃……多了點東西而已嘛！」

　　「這是人類作為群體生物的習性，畏懼而且排斥跟自己不同的個體。」

　　抱住戀人不知多久的智慧女神總算捨得放手，倒頭躺到自己的枕頭上去。

　　「可是這樣的話，我們天神都跟人類不同，為什麼他們會尊敬我們呢？」

　　「敬畏，而不是單純的尊敬。」智慧女神伸出修長的指頭輕戳戀人的面頰，「因為我們天神比人類強得多，沒有辦法戰勝和排斥我們的情況之下，他們不得不接納我們的管治……人類就是這麼現實的生物。」

　　「如果是這樣的話，凱尼絲不也是很強嗎？我聽尼刻說這個傭兵刀槍不入耶。」

　　阿耳忒彌斯沒有制止戀人的指頭，只是回戳對方。

　　「這是第二個問題，人類的畏懼與排斥源於未知和不理解……不，即使我們天神也相同嗎？還記得當初妳是多麼的厭惡和排斥喜愛同性的我嗎？其實箇中原因是類似的。」

　　「……對不起……」

　　聽見雅典娜的說話，阿耳忒彌斯不由得垂下頭來，畢竟所說的都是事實。

　　「我沒在怪妳，甜心。妳現在不是在跟我交往嗎？」

　　見戀人垂頭喪氣，顯得歉疚之際，雅典娜馬上坐起來，將她抱入懷中。金髮女神在面頰上如同麻雀般的輕啄逗得阿耳忒彌斯笑逐顏開並還以顏色。纏綿之間，兩人雙雙倒在床上，甜蜜地失笑起來。

　　「所以……只要證明到凱尼絲是半神的話，人類就會接受她嗎？」

　　溫柔地將雅典娜的金髮搬到耳後的阿耳忒彌斯握著戀人的手，問道。

　　「是的，畢竟人類意識到我們天神是比他們強大而且優越的種族，只要替凱尼絲的異常冠上天神血脈的名義，人類就會輕易接納。不過……我還沒查出究竟她跟哪位天神有關，總不能隨便掛上老頭子的名義，單是海格力斯就足夠令我頭痛得想將頭顱劈開了……」

　　談到海格力斯的名字，雅典娜精緻的五官就瞬間擠在一起，還舉拳輕槌自己的天靈蓋。智慧女神的頭痛似乎不只是口頭說說，而是真正的頭痛。見戀人如此苦惱，阿耳忒彌斯可以做的，大概只有替她按摩太陽穴。

　　「說到那個男人，他不是住在凱尼絲隔壁嗎？」阿耳忒彌斯指的是旅館的客房，而雅典娜微微點頭確認，「妳該不會在找凱尼絲的時候，違反妳跟天后的協定，乘機偷偷幫他吧？」

　　「沒有，怎麼這樣說呢？」

　　智慧女神搖頭否認，確實她沒說謊，畢竟她甚至連人什麼時候歸來都不知道。

　　「妳還記得我們之前怎樣狩獵涅墨亞的黃金獅子嗎？」金髮的女神再次點點頭，說自己記得跟戀人渡過的時光，逗得對方笑得甜似蜂蜜，「今天早上我見到他披著黃金獅子毛皮製成的護甲，就問他是如何狩獵……方法居然跟妳當日完全相同！」

　　「哦？怎麼樣？先敲暈牠，再扭斷牠的頸嗎？」

　　雅典娜當然記得，狩獵與月之女神的光箭都未能貫穿的動物，世間上寥寥可數。

　　「對，跟妳同樣野蠻！」

　　阿耳忒彌斯作為狩獵女神，視狩獵為神聖而優雅的活動，不遵從既定規矩的話就會視之為無禮野蠻。然而智慧女神雅典娜認為狩獵本來就是自由而不規則的活動，更談不上優雅……但這終歸是戀人所管轄鍾愛的範疇，只好乖乖住口聽她抱怨。

　　「然後我問他是如何剝下獅子皮，他說利用獅子的爪就可以！」

　　「這證明他是聰明的男人，不是嗎？」

　　托著頭的雅典娜聽後笑得開懷，應該是對海格力斯的解決方法很滿意。

　　「……很可疑。」瞧見智慧女神面上的笑靨，阿耳忒彌斯心感不妥，便瞇起天藍色的雙眼，盯著對方，「我總覺得妳在盤算著什麼，但我說不出哪裡不對勁。」

　　「什麼？我不單嚴守跟天后之間的協定，還夥同阿波羅給海格力斯開出十二個試煉，加以迫害耶？我哪裡可疑了？」縱使姿態甚是無辜，但雅典娜的笑意非但不去，反之更盛，「倒是妳不是告訴他怎樣找到獅子嗎？」

　　「我、我又沒跟天后簽訂協議！我好歹也是主神，我要怎樣也跟妳無……」

　　阿耳應彌斯試圖解釋，但話到半途，她似乎從戀人笑吟吟的面上找到端倪。

　　「怎麼了？」

　　「妳該不會跟父親大人也簽訂協議吧？」

　　「我沒跟妳說過嗎？」

　　不出所料。

　　這是雅典娜很擅長的因為妳沒問，所以我沒說的狡辯法。

　　「……這種荒謬的行動確實很有妳的風格。」這點換阿耳忒彌斯大感頭痛，「不過若是天后怪罪下來，別說我沒提醒過妳啊！雖然我覺得妳最後還是會以妳出色得惹人討厭的狡辯逃脫就是了……」

　　「這樣不好嗎？我們可以將麻煩都推給這個男人去辦。」笑著，雅典娜輕捏戀人幼嫩的面頰，「如此一來，我就可以更專心去擺平……咳，處理某位女王和亞特蘭提斯人的問題。」

　　「說起來，美杜莎說妳還是不允許亞特蘭提斯人搬進來……為什麼？當初妳不是說什麼想要人口和技術嗎？現在反悔了？」阿耳忒彌斯認為雅典娜這樣做必定有她的理由，所以就問，「不過見到潘朵拉抓狂的模樣倒是不賴……」

　　妳就這麼討厭潘朵拉嗎？

　　面對著戀人的悄然竊笑，雅典娜只好回以苦笑，沒把話說出口。

　　「阿耳忒彌斯，妳知道雅典人的信仰分佈是怎樣嗎？」

　　接著，智慧女神拋下這個問題。

　　「既然是妳的城市，不就應該都是信奉妳嗎？」

　　沒想到，雅典娜居然頭晃頭否定，開始解釋起來：

　　「誠心信奉的我大概只有六成，信奉海王波塞冬的約莫三成，剩下來的信奉其他天神，例如妳、得墨忒耳、老頭子宙斯、天后赫拉和只要是天神就沒所謂的人類，所以整合起來，信奉我的大概只佔不到七成。然後亞特蘭提斯人大多都信奉波塞冬，而這個城市的建立……妳還記得吧？」

　　怎可能不記得？當初阿耳忒彌斯就是受宙斯所託，強行要雅典娜出來角逐現在被稱為雅典城的守護神。其後失落守護神寶座的海神波塞冬心生不忿，幾番試圖推翻結果的行動都失敗告終，最後透過協商處理好紛爭，現在海王總算是安分守己。

　　不過話說回來，最近都沒怎麼見過海王，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了。

　　算了，大概只是在海底找到新的樂子之類的吧？

　　「所以妳是怕亞特蘭提斯人搬進來的話，海王會趁機挑戰妳都市守護神的地位嗎？這樣的話，我就懂妳為什麼堅決不接受潘朵拉的請求了。可是，妳對她們作出過承諾的不是嗎？雅典城會接納和保護她們之類的。」

　　「我沒說過什麼時候和接納全部啊？」

　　出現了！智慧女神雅典娜最擅長的挑細節字眼式狡辯！

　　「……妳又在盤算著什麼啊？」

　　接連歎氣兩聲，阿耳忒彌斯有氣無力地問雅典娜。

　　「實際上，我只需要擅長農業的亞爾法區人、擅長科技的拉姆達區人和擅長礦業的施格瑪區人。」智慧女神豎起了三根指頭，「原因是除了雅典城需要他們的知識之外，這些人的信仰心最容易動搖。」

　　見戀人滿頭問號地抓抓頭，雅典娜就淺笑著詳細闡述：

　　「妳想想，卡利斯托不就是亞爾法區人嗎？她不是經常跟人宣揚妳的好處嗎？」

　　確實，阿耳忒彌斯為數不多的友人卡利斯托近日大概因為農務不繁忙的關係，所以只要狩獵女神邀約的話，就會跟著去狩獵。阿耳忒彌斯不在的時候，性格開朗的她就不斷向人講述自己跟天神友人的故事。

　　雅典娜不曉得單憑一個女孩能夠帶來多少影響，但就結論而言是正面的。

　　起碼她是在宣揚阿耳忒彌斯的信仰，而非波塞冬。

　　「亞爾法區人很單純，只要可以耕作就沒問題，所以我就給予他們農地。同時間，這些人本來就對波塞冬談不上虔誠，海洋和地震根本跟農業扯不上關係……說不定可以趁機向他們宣揚象徵自然和森林的妳或是豐收的得墨忒耳。」

　　難怪最早搬進去城內的都是亞爾法區的亞特蘭提斯人，而阿耳忒彌斯從卡利斯托的口中聽得出亞爾法區人很感激都市的守護神，還跟雅典人相處融洽……說不定真的如智慧女神所說，這些人都醉心於耕作。

　　「拉姆達區人更好辦，只要讓代達洛斯繼續充當我忠誠的信徒就沒問題。再者，我早些時候帶過他去見赫菲斯托斯，搞不好都改信工匠之神或是工藝之神的我了；施格瑪區人似乎因為亞特蘭提斯的火山爆發毁滅了祖國而對地震產生懷疑，而且失去了工作……」

　　「啊，尼刻不是說妳們在東南面發現到新的銀礦嗎？」阿耳忒彌斯突然想起之前銀髮仙女的抱……呃，碎碎唸內容，「妳想將銀山的採掘交給施格瑪區人，換取他們對妳的信仰嗎？」

　　智慧女神維持著平日慣常見到的笑容點頭。

　　「不過潘朵拉因為她作為王族的執著，希望亞特蘭提斯維持統一，之前希望離開的執政官都被她強行留下來。雖然確實任由外來的亞特蘭提斯人在希臘的土地上建立部落或是城市很難服眾，但……」

　　「聽起來很像潘朵拉會做的事……畢竟她是任性的千金大小姐。」

　　論任性，其實妳都不遑多讓。

　　儘管雅典娜很想吐槽，但為免阿耳忒彌斯生氣，所以還是嚥回去了。

　　「另外，因為思考方式和價值觀不同，雅典人和亞特蘭提斯人之間依然存在著不同的分歧……單是想起來就頭痛……而且還沒好的解決方法……」

　　說著，雅典娜就將腦袋靠向阿耳忒彌斯，知曉對方意圖的黑髮女神乾脆坐起來，讓戀人的頭可以枕在自己的大腿之上，方便自己能夠像平日一樣以靈巧而有力的指頭替她按摩。

　　「原來妳這個都市守護神這麼辛苦，我老是以為妳只是看看文件……」

　　「如果我底下多三個跟尼刻同樣聰明能幹的部下，說不定真的可以這樣做。」智慧女神撫摸著阿耳忒彌斯的腰臀如是說，「同時為了我的心靈和眼睛著想，最好是美少女……痛！」

　　阿耳忒彌斯突然施力，使得雅典娜呱呱大叫，顯然是觸碰到對方的神經。

　　「我只是說說嘛……」

　　然而，阿耳忒彌斯並不這麼認為，美麗的笑容背後，頭髮逐漸變藍……

　　「所、所以……為了讓我可以紓壓，可以做嗎？」

　　緊抱著戀人的纖腰，圍著肚臍親吻腹部，雅典娜裝作楚楚可憐地問。

　　「妳真是諸多藉口。」

　　苦笑著，阿耳忒彌斯就抱著戀人的頭，塞向自己的雙峰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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