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戰如計劃般進行,先由艾莉絲和伊歐克兩姐妹化身成貓頭鷹對斯庫拉進行引導,讓亞爾戈號能夠駛到能夠利用側舷磁歐炮進行齊射的位置。這種戰術伊西絲曾經在亞特蘭提斯的內海嘗試過,也很成功。不過在亞爾戈號進行全面改裝以後就沒有進行過實戰,只有在改裝完成後由擁有者雅典娜測試過系統和動力爐運作正常。
尼刻從沒真正操作過火控系統,只是聽主子興奮地解說過兩遍。
沒問題的……沒問題的……
縱然以黑布封眼,但美杜莎仍然能夠感覺到起行前的尼刻是何等緊張。
然而尼刻緊張的原因不是在意作戰計劃能否成功,而是會不會弄壞主子的船。
畢竟偉大的智慧女神最喜歡的是自己在神殿山居所的浴池,其次是人類為她興建的神殿,再來就要數亞爾戈號……要是在外借期間出現什麼損傷,天曉得眾神之王的長女會有何反應。
根據尼刻待在雅典娜身邊幾百年的經驗,主子對於自己鍾愛的東西會投注相當多的感情。舉例說是她的愛人、戀人和女朋友……呃……咳!希望雅典娜對亞爾戈號的喜愛程度不如已逝愛人的黃金長槍吧?
即使尼刻認為兩者難以相提並論,但……大概只有偉大的天空神烏拉諾斯曉得。
「喂!尼刻,差不多了吧?」
喀耳刻的大聲喊話將操舵的尼刻從緊張的擔憂妄想中拉回現實。計劃進行得製順利,艾莉絲和伊歐克在閃避斯庫拉幾顆頭的同時把牠引導到亞爾戈號能夠發揮出最大火力的位置……
「尼刻姐!救救我!」
伊歐克因為多次幾乎被咬到而怕得哭著飛。
縱然四妹在平日替主子工作的時候表現得很穩妥,連認真的尼刻也不得不滿意地點頭的程度,但論飛行就不管是速度或是姿態都還是比不上三姐亞爾克,更遑論是二姐艾莉絲。
咻咻咻咻咻——!
計算好亞爾戈號前進和被引導的斯庫斯的速度,尼刻握緊並按下火控系統,十道藍光就從智慧女神的船側射出,命中海怪斯庫拉的頭。即使是古老海獸,被起源於亞特蘭提斯的人造光擊中,始終難逃……
嘰——!
剩下五顆頭的斯庫拉發出刺耳的哮叫聲,並放棄追逐艾莉絲和伊歐克姐妹,轉而朝著亞爾戈號衝來。尼刻雖是驚愕,但還是認真觀察問題所在……磁歐炮確實是命中並貫穿斯庫拉的頭顱,但顯然在炮門接近過熱臨界點的時候,磁歐力才剛好足以穿過,故此對海獸的身體並沒有構成足夠傷害。
換言之,單靠五門二連裝磁歐炮的火力不足以殺死斯庫拉。
古老海獸究竟是什麼構造啊?
尼刻很想大聲吐嘈,但現在先要想如何解決迎面而來的斯庫拉。實際上,銀髮的勝利女神早就預想過一次齊射無法殺死海獸的可能性。這不僅是遵從主子智慧女神雅典娜的教誨而成的思考方式,畢竟幾年前跟主子共同應對的培冬不單鱗片硬得當時的龍槍無法貫穿,肉體恢復的速度更是能夠媲美主子雅典娜……故此斯庫拉擁有類似特性也不足為奇。
幸好,現在看來被磁歐炮貫穿的腦袋沒有恢復過來,確實是死掉。
只是問題是……還是得應付五顆頭。
不過右舷的磁歐炮尚在冷卻,當下要如何應付來襲的斯庫拉呢?
「嘿嘿,看來是我出馬的時候了!」
洋洋得意地笑著得戴摩絲從背後燃起的火炎中抽出愛用的大斧,單腳踏在防止乘員掉到海裡去的欄柵上,準備隨時躍出,跟古老海獸進行肉搏。確實以火紅髮女神的實力,瞬間解決一顆頭不成問題,問題只是在解決一顆頭以後,她該怎麼辦。
戰神之女從來沒說過自己曉得游泳!她根本不熟水性!
當艾莉絲想到這個問題後,立刻急速飛回亞爾戈號的甲板上,變回人身想要抓住主子,不讓她沒想過後果就隨便跳出來。戴摩絲的腦袋只有在應付天神或人類的時候才會轉動,面對野獸……戴摩絲只會遵從戰鬥本能。
「戴摩絲大人、喀耳刻大人和亞特蘭妲,麻煩抓緊欄柵。若是不幸掉到海裡去的話,請恕尼刻愛莫能助!」當戴摩絲以怪力輕易甩開艾莉絲之際,操舵的尼刻突然從指揮台上大喊,「艾麗兒,麻煩妳晚點召出朝著左舷船尾吹來的強風。」
尼刻跟在坐在自己肩上的風精靈如此輕聲細語過後就拉動舵盤旁邊的拉桿,亞爾戈號上的乘員就彷彿聽到龍嘯聲。本是準備躍出去的戴摩絲因而止住動作,眨了眨跟頭髮同樣火紅的雙眼,滿面疑惑。
然而,龍嘯聲消去過後,卻沒有任何動靜,只有海獸繼續來勢洶洶。
「什麼嘛……銀髮妹真是會虛張聲……嗚哇哇哇哇哇!」
接著,亞爾戈號以剛才航行的數倍速度猛然往前衝,使得戴摩絲一個不留情就摔回船上,更是慌得幾乎想要大斧砍向甲板藉此止住去勢。可是當她想到亞爾戈號是姑姑雅典娜的船以後就打消念頭,碰的一聲讓背部撞上牆壁。
好痛……不過姐姐大人生氣的模樣似乎更恐怖……
亞爾戈號忽然加速讓海獸斯庫拉的襲擊落空,當牠回頭準備再次施襲之際,一陣怪異的強風吹來……怪異的地方不在於猛烈的程度,海面偶爾也會出現陣風,而是怪在風吹感覺會轉彎並只集中於亞爾戈號的左舷船尾。
這樣的怪風使亞爾戈號乍看來是在……不,根本就是在海面飄移轉向!
如今設於左舷的炮門全數都能面向斯庫拉。
賊笑起來的銀髮仙女在風精靈指向海獸的同時握緊火控系統,耀眼的人造藍光從左舷釋出,命中斯庫拉的頭。不消多久,古老海獸接下毁滅之光的腦袋就無力地癱軟下來。
「伊歐克,操舵就交給妳來負責。」尼刻見貓頭鷹妹妹回到亞爾戈號上,便把風精靈艾麗兒遞到對方面前,「接下來就是白兵戰的時間了。」
語畢,尼刻就輕輕觸摸自己的兩根鎖骨之間,鑲嵌藉風龍逆鱗的項鏈首飾就憑空出現。這是伊西絲的魔法工藝,讓總是抱怨首飾癱工作時很礙事的尼刻隨時隨地都能夠披上龍鎧。
尼刻偶爾會覺得主子的師傅是直接把首飾鑲嵌在自己的體內,但由於沒有異樣不適,所以就沒作深究。畢竟是埃及魔女的魔法,不諳魔法的希臘天神無法理解也是無可厚非的……雖然主子雅典娜似乎理解整件事是如何運作。
「好耶!終於能夠動手砍這傢伙了!」聽到白兵戰,最興奮的莫過於戴摩絲,「不過銀髮妹,我們不能拜託喀耳刻使出冰魔法或是什麼的去幫忙冷卻……呃……那個什麼炮嗎?」
「不行,短時間之內的強烈溫差會讓炮門損毀。」兩手叉腰的魔女喀耳刻搖搖頭,「老太……我指師傅在訓練的時候有提過這件事,說是能夠撕破敵人堅固防禦的其中一個辦法。」
「哦……這比以火炎燒融對方還有效嗎?」
「怎麼妳講這句說話的時候顯得如此若無其事呢?不過這也證明妳擁有強大得莫名其妙的火力嗎?」喀耳刻聽見戴摩絲的問題後困惑地皺起眉頭,「哪個方法比較有效我是不知道啦……但師傅和雅典娜大人都說過只要能夠解決問題的就是好方法。」
嗯,確實是那對師徒會說的說話。
當尼刻提起龍槍,準備跟緊握著大斧的戴摩絲同時躍出的時候,她發現斯庫拉出現異樣……儘管有兩個頭顱被磁歐炮貫穿已經是異樣,但斯庫拉……現在一動也不動,只是死死地盯著亞爾戈號。
然後,銀髮的勝利女神感覺到亞爾戈號開始緩慢地移動。
「伊歐克,現在還不是時……」
「尼尼、尼刻姐,不是我!」
轉頭望去,尼刻只見伊歐克和風精靈艾麗兒都面露慌張的表情,緊緊抓住舵盤。
既然如此,為什麼亞爾戈號會……
莫非……
靈機觸動的尼刻急步走向欄柵,發現海面居然出現一個大漩渦,正逐步把亞爾戈號扯進去。漩渦是讓亞爾戈號的主人雅典娜最感頭痛,尚未完全找到解決方案的難題之一。確實龍心動力爐的速度說不定能夠擺脫漩渦的牽引力,但大海的力量強大,甚至能夠超越龍心動力爐的負荷。
現在似乎就是處於這種情況。
只是為什麼會突然出現漩渦呢?這片海域的海流很穩定才是……
「噢,我都忘了斯庫拉會以尾巴召喚出名為卡布狄律斯的大漩渦。」
喀耳刻輕槌掌心如是說後,向尼刻單眼吐舌,擺出歉疚的表情。
「喀耳刻大人,這種重要的情報怎可能忘記的!」
尼刻按捺不住的大聲吐嘈使得把大斧擱在肩上的戴摩絲捧腹大笑起來。
與此同時,亞特蘭妲抓住欄柵探頭窺看漩渦,若有所思。